从电梯出来几十秒后,旁边另一部电梯的门也缓缓打开。 盛见齐认出前面步履匆匆那人的背影是闵廷,接闵廷的车已经开到公寓楼大门口,来不及再打招呼。 他和闵廷原本不熟,只是点头之交,熟悉起来是在巴黎那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能在办事处楼下碰到闵廷接送闵稀上下班,每次都简单打声招呼,偶尔不忙,他们三人就在街边咖啡馆点杯咖啡,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大年三十那晚,他们盛时科技没回国过年的同事一起庆祝除夕,闵稀也带着闵廷过去热闹。 那晚,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传闻中这位妹控的修养,即使是热恋中的男朋友,都不及闵廷一半的贴心和细心。 盛见齐的手机响起,是母亲的电话,他直接摁断。 任命通知昨天半夜正式下发,他想推都推不掉。相比汽车板块,他更喜欢AI机器人。母亲却义正严词,说他以后要接管的是盛时集团,不是盛时科技这一家公司。 两年前把他空降到盛时科技,没问过他的意思,今年依旧是。 电话被拒,母亲发了消息过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好糊弄?】 今天换成盛见齐莫名其妙:【我糊弄你什么了?】 母亲发来两条语音: “我现在回过味来,你昨天指责我的那些话,说什么我把你调到盛时汽车,是要撮合你和闵稀,你是此地无垠呀,是你自己对闵稀有意思,又放不下架子去追,想借我的手替你牵线吧?” “别嘴硬不承认,你如果没关注闵稀,你怎么知道她又接了盛时汽车的案子?你不是对汽车板块没有半点兴趣吗?” 盛见齐:“……” 这回有嘴说不清了。 他是听盛时科技的下属提起,说闵稀又拿下了盛时汽车的项目。 母亲的一长串语音又进来:“喜欢就喜欢,承认不丢人!你如果大大方方跟我说,你觉得闵稀挺不错,想试试,那妈妈绝对支持你。结果你呢?你倒打一耙,说我想逼你们俩相亲,想撮合你们俩。盛见齐,你自己不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你提闵稀,我都快忘记这个丫头,你妈妈再热衷当媒婆,也不会天天关注人家是不是离婚了!” 盛夫人没忍住,借此奚落儿子一番:“当初是说挖苦我,说就我一个人觉得闵稀讨喜?” 盛见齐克制情绪:【妈,您冷静冷静!】 盛夫人:【我要是冷静了,某些人怕是就不冷静了。如果我不替你们张罗相亲,你不得跟我急呀。】 盛见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误会太深,只能以退为进:【妈,这样,您先别替我张罗,看我急不急!】 盛夫人叹口气,跟自己儿子较什么劲儿,儿子好不容易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她该高兴才对。 她已经打听清楚,闵稀离婚还不到两周,相亲的事急不得,况且闵稀现在还接了盛时汽车的项目,现在表露出相亲的意思,会给闵稀工作带来困扰。 她没再回儿子消息,转而找丈夫商量,这事怎么办才妥帖。 盛董斟酌片刻:“闵疆源不一定愿意找他们那个圈子外的联姻。” 盛夫人:“这个不绝对。我以前不是也不愿意儿子找我们圈子外的吗?”现在所有的原则是,孩子高兴就好。 她开始回想,身边的朋友有谁和闵稀的母亲熟悉,通过闵稀的母亲让两个孩子正式相个亲,替儿子捅破那层窗户纸。 -- 上海的雨停了,今天晴天。 北京也是,雨后的天空湛蓝清澈。 余程潭到公司后吩咐居悠悠,十点半的会议推迟到下午两点钟,上午有客人来访。 老板的客人,居悠悠自然不会多问是谁,她把更改后的会议时间快速通知到各部门。 九点五十,这位客人出现在嘉辰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区,前台直接引领过来。 居悠悠正在埋头核对文件,抬头看到傅言洲出现在她们嘉辰时,惊诧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没搞清什么状况。 傅言洲目不斜视过去,没看到她。 清贵的气势逼人,他路过之处,其他秘书下意识屏息,各种眼神飞来飞去交流。 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们才交头接耳。 “悠悠,那是闵稀前夫,凌宇集团老板吧?” 他们不确定,向这位近距离看过傅言洲还蹭过傅言洲车的人求证。 居悠悠点头:“是。” “他怎么突然过来?是因为余总拒绝了乐檬饮料的案子?” “我也不清楚。” 居悠悠没空闲扯,她忙起身去送咖啡招待客人。 老板只给她们公司高管煮咖啡,外面的任何客人都没这个待遇。 知道有客人来访,提前已经煮好咖啡,端了两杯敲门送进去,余程潭和傅言洲也刚寒暄过坐下。 “傅总,您请。” “谢谢。”傅言洲对居悠悠分外客气。 放下咖啡时,居悠悠吸口气。 今天老板依然是深灰衬衫,傅言洲穿的是白衬衫,明明衣服颜色没有强烈对比,不知为何,莫名感觉老板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低气压。 上次这种气场较量还是两年前,盛见齐突然登门拜访,打算换掉闵稀姐,当时就是这种短兵相接的气氛。 盛见齐是六十二度白酒就已经很难搞,今天七十二度烈酒上门,难搞度直接升级到2.0。 居悠悠放下余程潭的那杯咖啡,麻溜退出去隐形。 门关上,傅言洲靠在沙发里,尽量舒展姿态。 余程潭也是,往沙发上一靠,希望接下来的聊天能轻松些。 虚与委蛇的开场白显得多余,傅言洲直接挑明:“我来是想弄明白一些跟闵稀有关的事,要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 余程潭也不主动问是什么事,等着傅言洲自己说。 他端起咖啡喝,抿了一口微微皱眉,居悠悠不清楚他最近喝咖啡的口味变了,还给他咖啡里加了鲜奶油和糖。 “闵稀为竞标乐檬食品,准备了多久?” 傅言洲如此肯定的语气,余程潭蓦地抬头。 两人目光淡淡相接。 傅言洲又道:“乐檬股东大会那天我才知道你们准备了竞标。” 皮球踢到余程潭这里,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余程潭在心里衡量,要不要告诉他实话,说实话违背了闵稀的意思,不说实话,闵稀的委屈白受。 “闵稀准备了一年还多。最终方案是第四版,前面的全部推翻。断续熬了有十几个通宵,为了这个项目,她开始品尝零食。” “闵廷看她那么辛苦,打算直接拿下这个项目给她,她没要,说万一有比她还出色的营销方案,这样乐檬食品就错过了。她希望乐檬选到最好的方案,因为乐檬有你的股份。” “我知道的就这些,她跟我说的不多。” 刺疼没那么疼,钝疼才要命,余程潭的一番话像钝刀割过心脏,割完又用力撕扯,傅言洲几次暗暗调整呼吸,喉结滚动:“她的项目方案方便给我一份吗?” 余程潭抱歉道:“我没有。她在那天晚上就清空了。” 傅言洲把咖啡杯拿到嘴边,却没喝下,又拿开杯子。 来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现在不需要再问。去巴黎出差不是公司派她去,应该是她自己要求的。 因为不想面对他。 余程潭抵着太阳穴,纠结自己是不是说太多,有无不合适的地方。 片刻的沉默后。 余程潭冷静下来:“傅总,我有个不情之请。” 傅言洲也不动声色回拢思绪:“客气。你说。” 余程潭便直言不讳:“闵稀刚接了一个汽车的项目,她现在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好,创意方面比以前困难。希望你有什么事,等她项目结束再说,她已经错过了乐檬食品,作为她的老板,我不希望她把自己擅长的汽车领域再搞砸。你不知道一个平和的心态对创意来说多重要。” 傅言洲颔首:“我有数了。” 在沉默中喝完咖啡,他没再久留。 到了车里,他问司机借了一支烟和打火机。 严贺禹打电话给他,他摁断没接。 紧跟着又打来第二遍,他再次挂断,问:【什么事?】 严贺禹:【晚上下班后来我办公室坐坐?】 估计又是要替江城招商,傅言洲:【没空】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看来没有耐心了。严贺禹不疾不徐:【是闵稀的事,你过不过来?】 傅言洲:【电话里说。】 严贺禹:【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要是讲得清,我还让你跑一趟?】 傅言洲今天没空:【等我从上海回来的。】 他交代白秘书,订下午飞上海的机票。 严贺禹知道闵稀最近在上海出差,接了盛时汽车的项目,听到傅言洲要去上海,他不由多想:【你去找闵稀?刚离婚,合适吗?】 傅言洲:【不见面。我去看看她。】
第48章 白珊在老板挂了电话后, 恍惚几秒,老板是让她订机票? 可最近两年,老板出行都是自己的飞机, 无论距离远近。所以到底是她听错还是老板口误, 实际让她申请航线? 当秘书至今,她头一回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板因为离婚,最近对一切事情漫不经心,万一是老板口误? 稳妥起见,她只好再次跟老板确认。 【傅总, 是订民航的机票?】 傅言洲:【嗯。】 他吩咐司机, 先回公司拿文件再去机场。 白珊把待签字和批复的文件准备好, 在公司大厅等老板过来取。机票已经订好, 她把所有信息发给老板。 改坐民航的航班实在突然,她没想明白原因。 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原因是,省钱。 但这个原因又太牵强。 迈巴赫已经开至大厦门口, 白珊快步出去, 把文件夹给老板。 临时决定去上海, 所有行程安排被打乱, 傅言洲拿到文件在车上处理。 看完最后一页文件, 傅言洲合上。 想到周裕要在六月二十六号之前把他订的白玫瑰送到这里, 他发消息给周裕:【白玫瑰直接送到墨尔本的房子里,你要不嫌麻烦, 可以放你家院子里。】 周裕那边是清晨,刚睁眼,脑子迷糊:【什么意思?你要在我家院子里求婚?不麻烦, 一点不麻烦!我和我老婆正好想当你们求婚的见证人。】 傅言洲:【玫瑰花用不着,我和闵稀离婚了。】 【现在五月份, 不是愚人节!】 【没跟你开玩笑。】 周裕彻底清醒:【发生什么事了?】 傅言洲:【很多事。】 他不想多说:【我忙了。玫瑰花随你怎么处理,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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