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柏意还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许时延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他没来得及细看就点开了播放。 前几秒迟迟没人说话,只有一些暧昧不明的喘息声,随着声音由近及远,令人面红耳赤的羞人呻吟从汽车音响里扩散到车厢每个角落。 语音持续了三十多秒后,闻柏意听到洛城的声音,他带着几分邪魅地轻笑了一声说,“许哥,药效才开始开始呢……许哥这里好粉……” 闻柏意方向盘一甩在路口紧急掉头,连闯了五六个红灯后停在许时延的小区下面,却在冲下车的那一刻收回了脚。 他紧锁上车门重新翻出手机仔细查看,洛城用许时延发来消息的号是周医生的号,并且已经显示了信息被撤回。 闻柏意反复回忆那几十秒的音频,凭借对许时延声音的了解,已经有八九分确定那绝不是许时延。 可还有一两分的不确定,让他如同忧心如惔如坐针毡。 思忖再三,闻柏意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到小区的物业管理处报了许时延家楼下的房号,“我是1803的业主,麻烦你们帮我去1903看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人。他们家里不知道哪儿漏水了,已经沁到我卧室的天花板了。” 保安看着眼前这个扣着鸭舌帽的男人,本来还有几分迟疑,却被闻柏意的气场震慑,连忙起身跟着他往住户楼走。 门铃响之前,洛城恶作剧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他把许时延放在桌上的手机放回原处,冲着浴室喊道:“许哥,你叫外卖了吗?怎么有人敲门呀?” 许时延关了水,边穿衣服边回,“没啊,都这么晚了,你先开门看看呢?” 洛城开了门,看到是保安时愣了一下,保安敬了个礼认真地说:“您好,我是小区的物业,你们楼下的业主……” 保安回头一看,刚刚还和他一起乘电梯上来的男人不见了,神色尴尬地转过头继续说:“他说他的家里漏水了,想问问是不是你们家里的问题。” “没有。他弄错了!”洛城没来由地发脾气,推回屋内准备关门。 保安僵持在原地,用手挡着门,“希望您能理解,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许时延洗完澡走过来,看着洛城愠怒的神色,说:“没事,我来处理,您请进吧……” 保安进屋巡视一番,没发现任何问题,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啊,可能是1803的先生弄错了,我下去给他说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下他家里是哪个位置漏的水。”许时延越过洛城走出门口,又回头吩咐道:“你也检查下,是不是哪个下水道堵了咱们没发现?” “许哥,这么晚了就别下去了吧。等明天再说吧?”洛城面上不动声色地说。 “就楼下,几分钟而已。”许时延跟着保安朝消防通道走,听着保安自言自语地念叨。 “嘿,这1803的业主跑哪去了,刚还坐电梯跟我一块上来的呢?” 许时延推开楼梯间的门刚走到18楼,就被躲在门背后的闻柏意抓着手腕拽过去紧紧抱住。 保安认出是戴鸭舌帽的男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语无伦次地说:“唉唉唉,你干嘛呢?这光天化日的……还有啊,你是不是1803的业主啊,人屋里没漏水啊……” 许时延下意识想挣脱这个莫名的怀抱,却发现闻柏意几乎是要把他嵌进肋骨般地用尽全力。 保安推到一边,看两人抱在一起,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场他爱我他爱他他不爱我的大戏,恍然大悟地说:“搞什么嘛,原来是想把人骗出来啊。” 许时延拍了拍闻柏意的肩膀,示意他松开,对保安抱歉地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啊,和我男朋友闹了点矛盾,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 保安离开之后,见到许时延平安无事,闻柏意已经稳定了情绪,简单几句复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现在手机密码还是六位数生日,这不难猜到。他把语音撤回了,你的手机里也没有证据,没办法指控他侵犯我的隐私。”许时延开始认真分析。“他把语音撤回了,你的手机里也没有证据,没办法指控他侵犯我的隐私。” “他敢这么做,就是已经查到了这个周医生的身份有问题。无论我出不出现,都没有办法破这个局。正常的男朋友怎么会对这种语音置之不理……”闻柏意有些急,他原本就反对许时延以身涉险,每天与一只身份不明的野狼共处一室。“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走!” “我不能走,你忘了?他打不过我的,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会有事的。”许时延往楼上看了一眼,说:“我不能待太久……” “我就是没忘,才不能放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俩第一次在那个全水厂,你是怎么被人关起来注射母狼发情素的?难道你打不过那个白大褂子?” “许时延,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哪怕是出于只是朋友的立场。”闻柏意赤红了眼,语气急促又悲凉。“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我担心你,从来都是两回事……” 许时延的视线落在闻柏意的鞋子上,凌乱的鞋绳子散落在地上,被踩得全是泥泞。这对极度在意仪态的闻柏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但现在因为担心许时延的安危,所有的一切都排在了第二位。 因为许时延,才是他的第一位。 许时延快速的思考应对之策,伸手示意闻柏意交出周医生那个号的手机,迅速拨了几个语音通话又挂断,“你到楼下等我,二十分钟内我就下来。” 闻柏意立在原处没有动,抓着许时延的手丝毫没松,许时延用另一只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压低声音说:“你也要学会相信我呀。” 闻柏意在那一瞬间松开手,退了一步站在许时延的身后,说:“二十分钟,多一秒我都不会等。” 许时延点了点头,说:“好。” 闻柏意坐在车里后,手机调出倒计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倒计时跳动的秒表。明明安静的车厢里,却仿佛走着迫人的滴滴答答声,分钟跳到01这个数字的时候,许时延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闻柏意焦躁的心被一瞬间抚平,明明许时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足够让他安心。 许时延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电脑包,换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带着疲惫的语气说:“走吧,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帮我找个酒店吧。出差的行李等明天他去上班了再回来收拾。” 闻柏意想说让许时延回他们的房子住,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只简短的回了一句“好。” ---- 许时延:你也要学会相信我呀。 闻柏意:能不能报班学,速成那种。
第60章 60.0 论坛 美国FME的医学论坛会,许时延发表了一篇关于“镜像形式合成生物分子”的讲演引发不小的轰动。 这位来自中国景逸研究中心的科学家,第一次以Chloe xu的名义出席会议,就给生物医学领域丢下了一枚震惊业界的鱼雷。 如果景逸的实验成功,人类将可自主合成高阶镜像抗体,合成产生的治疗性免疫蛋白可以用作治疗阿兹海默症、癌症、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的针对性药物。 以复制的镜像D-氨基酸代替天然L-氨基酸组成的抗体药物不会产生免疫排斥,它就像是蝴蝶的另一扇翅膀,形成完美复刻的纹路融于自身。 许时延从讲台上下来就被层层围住,国内外的媒体对这个英俊的东方男人极感兴趣,更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时延不愿意接受过多采访,他对名气丝毫不感兴趣,过度的曝光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FME的主办方之一是一家北美人才资源机构,负责人James出来打圆场,把记者都带到了休息室,转过身对许时延说:“许教授,你刚才的演讲真的是太精彩了。但我听说,之前景逸的资金链险些中断,FME认识很多优质的投资人,需不需要我替你引荐一下……” “不用,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许时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及时打断。 “那许教授您个人的职业规划呢,据我所知,在中国科学家的薪资待遇并不算高,一位院士正常收入在10-50万,这在我们这里真是unbelievable。” “先生,您好像想错了这中间的因果关系。”许时延不卑不亢地反击道。“在我们中国,从来没有人是为了收入去应聘院士。而是足够优秀才能成为院士。” “职称是祖国赋予我们的一种认可。” “我想大部分人并不在乎收入。毕竟我们一日三餐都在研究所里,真花了几个钱。” “我还以为许教授这么年轻,思想不会被固化……没想到……”James在许时延这样里碰了壁,语气也变得生硬难听。“中国人冥顽不灵,果然都像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许时延轻轻扫他一眼,粉润的唇瓣微微张合,却丢出去了极有杀伤力的一句话。“我倒是不介意您把我比作石头,可说FME论坛是粪坑,也太过自谦了 吧。毕竟除了您以外,现场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学者,这话可不能让他们听见。James先生的中文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呀……” “你……”James哪有许时延能言善辩,铁青着脸色说:“许教授,中国不是还有一句古语,叫敬酒不喝喝罚酒?” 许时延还没说话,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了他和James之间,闻柏意面色不虞地盯着James,沉声说道:“James,难道你们CGA的猎头都是以强取豪夺的方式来挖人的吗?” 时意咨询两年前就在美国创办,机构总部和CGA总部都落在硅谷,仅隔了一条金融街的距离。闻柏意凭借自己的商业天赋和运营管理能力,让时意迅速在美国立稳脚跟,之前公司一直丢给职业经理人运营,直到他离开闻氏才逐渐活跃在公众面前。 James自然认得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跃过闻柏意的肩头看了一眼许时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还当许教授是真的清高,原来是攀上了时意这样的高枝。不过他时意能给的条件,CGA未必给不了,您再多多考虑吧。” James离去之后,闻柏意转身看下许时延,关切问道:“你没事吧?CGA的人就是这种德行,他们挖人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说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许时延摇了摇头,忽然意识到闻柏意既然出现这里,刚才可能也坐在台下看他发表讲演,莫名紧张地问了一句,“我刚刚在台上没出错吧。” 闻柏意回忆刚才那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俊逸男人,每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独有魅力。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有在感叹他的才华,有在夸赞他的容貌,还有人猜测他这么年轻取得这样的成就一定没时间去谈恋爱。 许时延当然谈过。他们谈了七年,却双双收获了一张不及格被开除的通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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