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手,让他自由发言。 他就说:“生意上的原因,我说了,李总刚好合适而已。” 虽然我一直表现得没心没肺,但好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还是不明白他的逻辑,继续问:“你说你接近李总是因为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就不怕我见你娶了李总我……心里别扭吗?” 我不是要发泄情绪,于是选了很温柔很中性的“别扭”这个词来表述。 他解释:“我有问过你,你没有回我。” 我问他什么时候,他回答在婚礼之后,电话不通,给我发了消息。 这逻辑不通,正常人也不能领了证办完婚礼再问我吧? 不过好歹这倒算个解释,适逢我的手机刚好替我沉江,这个问题他没看到答案,算我的锅。 我帮他背一次。 谁叫我喜欢他。 我藏着火气问:“哥哥,可你这样先斩后奏,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他左手的食指在床上敲,这是他在想事情时候的小习惯,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解释,只能说:“之前有些条款是按我们已经结婚的情况谈的,一下子改了会有些伤筋动骨,我那时候离婚不久,资金还是有些周转不开。” 我没忍住,还是怼了一下,问:“那现在就不伤筋动骨了吗?” 他小声说:“我有在善后。” 他巴拉巴拉就开始和我说他资金是怎么周转不了的,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眼见着他准备和我说公司运营方向的东西,我只能努力把他的逻辑往正常的方向拽:“那你也不能操了别人妈妈吧?” 他看着我,闷着声说:“我知道了。” 得。 合着他之前不知道,没办法。 别人说不知道我是不信的,不仅不信,估计还要给他锤掉一层皮,但是死面瘫说他不知道,我却是相信的。 他不懂这个,可能他大半的人生不用接触情情爱爱这些有的没的,公司的方方面面多少他都带过我,教我是全心全意,什么阴私心思都没有瞒过我。我摸清了他的行事作风,能利用的就利用,利用不了的就丢掉,可能有用的就放着。死面瘫的人际关系约等于资金流动,简直是资本具象出来的人形。 他能为了我离了两次婚,一次比一次亏本,对他来说才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他觉得我不高兴,眼神有些晦暗,要是别人看了肯定觉得他在发火,可是我明白他是有些心虚。 喜欢这样的人是很累的事情,有些需要说的他不会和你说,他就看看你,指望你自己理解。 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对他有了解。 我自己选了他,我知道会累,我乐意。 我就说:“快被你气死了,过来亲一会儿。” 就着花香和饥肠辘辘,我又抱着死面瘫在我斥重金购回的床上打了个滚儿。 人这种生物,并不是年龄有增长就算长大了,死面瘫手下动不动就现金流过亿,该不明白的还是啥都不明白。 说是稚子倒也不似稚子,说是资本操纵的工具人也不完全算工具人。 其实人生这些事情我也不明白。 我觉得没人能明白。 这个世界对个体的人类来说太过庞大,而渺小的我们连自己头脑的方寸之间都无法理解,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去爱,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被爱。 多问几个为什么,什么都解释不清。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东西,我们至死都不会明白。 可是人类总还是忍不住好奇,太阳为什么落下又升起,潮汐为什么上涨又消退,爱人的吻为什么就比他人的更甜蜜。 我们需要不停地学习。 我找到了一个想要和他一起探索世间未解之谜的人。 我不在乎结果,因为结果基本注定我们什么都解决不了,只能为人类进化树添一段不知道算成功还是算失败的数据。 我只在乎这个过程,我想和他一起走完这个过程。 我和他在一起了。 亲到餍足,我说:“喂,死面瘫,我爱你。” 其实孟思肖不算死面瘫,他表情管理是公认的一流。 他回答:“我也爱你。”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沉着声音问:“你叫我什么?” 我放弃逻辑:“我叫你什么你不都应该答应吗?” 没有逻辑就是最强大的逻辑。 他不说话了,按住我,我们又滚到一起。 我想,这就是我和那个和我偷情的死面瘫的故事。我们当然会有后续,但我不想继续讲下去了。 以后的东西都是我的秘密。 细水长流,平淡无奇,也没什么漂亮情节能再讲下去。 没有痛苦挣扎的艺术性,没有瞬间爆发出来的矛盾和冲突,所有的“悲伤之美”就都留在这个故事里。 诸位,愿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
正文完结
第57章 番外 ===== 有一次小沈喝得很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晕了吐吐了晕,最后迷迷糊糊问:“死面瘫,你怎么爱上我的,说说呗?” 他不清醒的时候偶尔会叫我死面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沈是个很浪漫的人,但他不经常和我提这种情情爱爱的事。 他总是一脸忧愁地说什么“思肖哥你不懂爱”,然后亲我一口,再说“好在我懂了就可以了。” 我是说,不在床上的时候是这样的。 床上他什么都说得出来。 我心里一边寻思着怎么整治灌他酒的人,一边回忆我和小沈的过去。 他问我怎么爱上他,其实我不是很明白。 我记得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在公司厕所。因为是临时找的落脚点,条件不是很好,我在的那一层男厕都没有能用的,就只能去借下面楼层的。 我知道小沈这个人,比见到他要早。 大约是人们在厕所都很放松,这层总有几个人喜欢在厕所聊八卦,几个快秃顶的中年人,总是一脸猥琐地谈谈女人,有时候还谈谈漂亮男人。 就提到了小沈。 他们倒不是觊觎小沈,大概是有些羡慕,据说小沈身边帅哥美女如云,男男女女就没断过。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这么评价小沈,“私生活花了点,人倒是意外地好相处。” 偶尔还窃笑一下,嘲讽他年纪轻轻总往厕所跑。 这层年轻人不多,他们嘴里的小沈来厕所倒真是挺多,第一次和他碰到的时候我们也就是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多看了我几眼,觉得隔得远了,就吹了个口哨,大约是不知道空旷的地方我能听得多清楚。 再遇到,难免有能互相看到的机会,他没注意我偷瞄过他腰线,大概是因为这次他眼睛就跟黏在我下身了一样。 我当时想,这么猥琐的事情,他做起来竟然挺可爱的。 我明白我的心态已经有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到他给我递了一包纸,我就笃定我的确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小沈就是我不对劲儿的地方。 其实小沈本身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在于我更喜欢他一点。不过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并不是非要和他扯上关系。 关系还是扯上了。 我并不是没有过情人,但我第一次和一个完全没有其他用途的情人在一起,实在有些不习惯。 他不图我的钱,也不怕我图他的钱,这感觉太奇怪了。 小沈开始跟我戒指过不去,他觉得他挺潇洒,但是我知道他介意我的婚姻。 我婚姻的另一边并不介意我的性生活,对那个人来说,也许我不去找她正好如了她的意,我们语言有些不通,婚约也是祖辈的意思,对方甚至还操着不熟练的汉语问过我什么时候能让我带个私生子给她抚养。 婚姻这项筹码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这样摆着正好少一项让我操劳的事情,我实在觉得没必要离。 他生气了,很久没有理我。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各方面小沈总是在由着我让着我,他离开我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一般情人的闹别扭,既然他这么在乎,那婚离就离了吧。 反正国外那些继承权我也不怎么需要。 钱还是自己谋算来的更稳妥一些。 我离婚了,小沈还是没有再理我,他换了工作,还拉黑了我联系方式。 我才发现他可能很在乎这个。 没办法,我查了查他。 我本来很满意我们不掺金钱的情人关系,但是他说走就走,我拿钱买不回来他,我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懊悔。 他的工作可以随便换,但父母的产业总是稳稳当当不会跑的。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商人想要合作,总是有机会的。 我让李总的公司把我自己的小公司收购了。 这个策略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这种玩闹的东西,我本来也没准备做大,作为我接近他的跳板,也不是不可以。 和李总私人的接触算半个意外。 我本来只是准备旁敲侧击知道一些小沈的事情,但李总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对儿子的关心程度没有达到我期望的标准,可相处都已经开了头,总不能直接断掉,我就开始观察她和小沈的异同之处。 我觉得小沈让我有些着迷,着迷到喜欢他已经不单纯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我开始派人查他,买他的资料,他认识的朋友不少,估计有人以为我目的不纯,还动关系要反过来查我的底。 我老底不在这里,他们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但我也不敢继续查小沈了,我只能推敲已经找到的那些只言片语。 聪明,花心,有自杀史。 前两点能猜到,最后一个我却不太敢信。 小沈是个很快乐的人,我没想到他还有想不开自杀的时候。 在李总公司遇到他在我的意料里,被他拒绝也在我的意料里,但是他带着药瓶子出现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大不小地威胁了他那么一下子。 没想到他就要自杀。 知道他大学事情的时候,我做过几个噩梦,大多数是小沈的自杀场景,那个处方药的瓶子到我脚底,就像是噩梦成真。 我总想着再相遇的时候我要怎么宠着他哄着他,我没想到我会动手打他。 很后悔。 我等着他醒来揍我一顿,但是他眼睛忽闪着眨一眨,只问我要了个煎蛋。 傻。 他后来解释了他没想要自杀,就是忍不住吃药,算是一定的强迫性行为。他还乱撒娇:“你管着我,你管着我我就不吃了。” 他撒娇是在他把自己吃进医院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在他放下李总的事情之后。我知道我和李总结婚大约是会给他心里埋一根刺,可我忍不住。我做了很多因为小沈的出现才会做的事情,我有点害怕。
47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