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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

时间:2023-09-07 13:00:04  状态:完结  作者:五杯酸奶

  温诚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祝锦枫拉黑删除储谦衡的联系方式,或至少屏蔽消息,也知道祝锦枫每天都会认真查收,知道假期的丰富行程都因储谦衡而起。本就快加载到极限的忍耐值在酒精催化下沉默爆发,他没有喝醉,但怕让嫉妒与委屈钻了空隙,不小心伤害到祝锦枫,只能选择暂时离开,独自冷静。

  还没推开卧室门,祝锦枫追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抽噎着说对不起、不要生气、别走。温诚便半步也走不动了,转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怎么不把衣服穿好,要着凉的。”他抱他回床上,要帮他套上睡衣,祝锦枫的双腿却缠在他腰上不肯松开,带着他一起躺倒。

  复燃的欲望烧得更烈,平整的床单迅速向中心聚拢。呻吟与喘息盖过了还在继续的手机提示音,有谁的指尖无意碰到了未接来电的回拨选项,半秒后电话就被接通,无人关注对面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大碍。祝锦枫松了口气,捂着肚子瘫倒在休息室的沙发。昨晚有些闹过头了,温诚压着他做了很久,也没抽出时间戴套,尽管没有其他不适之处,第二天一早他还是等温诚出门上班后就着急忙慌地来医院。

  叶锦岩还在消息轰炸,似乎对兄长的身份乐在其中,一小半在责备他疏忽大意,绝大部分是在痛骂温诚。祝锦枫和他见面次数太少,无法想象表面比温诚还要温和的人会用什么姿态打出这些暴怒的词句,觉得有点好笑,但仍然老老实实地回复“下次注意”,毕竟检查是临时拜托他预约的,营养餐也确实好吃。

  “这还能有下次吗?”

  “你不如早点说清楚!”

  叶锦岩又生气了,祝锦枫截了几张图发给徐瑛告状:“姐姐,他又烦我。”

  徐瑛便附和着骂了几句,叶锦岩那头果然立刻消停了。“他想关心人的时候就是话多,你直接屏蔽掉。”徐瑛发来嫌弃的表情,“但你这次也真是的,我也忍不住要说你两句,多危险。”

  祝锦枫回复一连串撒娇表情包蒙混过关,心底的忐忑消散了不少。他找到了另一个能够短暂倚靠的避风港,即使它先带来了灾难,太迟太迟才风平浪静。

  储谦衡今天意外安静,快到中午了也没有新消息。最后一条是零点前的照片,折得参差不齐的星星才浅浅铺满玻璃罐底部,他用掌心托着,手腕上露出一点伤痕的尾巴。

  光标在输入框跳动许久,祝锦枫收起键盘,指尖悬在黑名单的开关上,又停留了很久。手机息屏,温诚无声的失落与愠怒在眼前反复放映,祝锦枫还是下不了手、开不了口,有几秒钟自暴自弃地希望干脆有人替他做好不可撤销的决定。

  再等一段时间,等宝宝再健康稳定一些。他第无数次给自己设置退缩的期限。他做不到同时应付两个人,要先过好和温诚的日子才行。

  “确定”。

  储谦衡的头像从消息列表消失,祝锦枫做了几次深呼吸,起身慢慢往外走,叶锦岩已经给他叫好了车。回家路上,一辆救护车从对面呼啸而过,他感到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拍拍肚子小声安慰宝宝,也顺带为遭遇不幸的陌生人祈祷。


第47章

  这间VIP病房几乎成了储谦衡的单人公寓。他戴着更宽的颈环,半躺在床上折星星,大部分都丢进了垃圾桶,只有极少数折得完美,才被郑重地放入玻璃罐。

  到了查房时间,做完日常健康监测后,护士给他换药。摘下颈环,纱布与皮肉剥离,药水渗入腺体位置的狰狞伤口,不值一提的刺痛早已免疫。

  “这东西什么时候能不戴了?”储谦衡再一次提出请求,“睡觉很难受。”

  “你能保证不去抓吗?再抓烂就真的只能切除了。”护士有些无奈,“不然睡觉的时候把你手绑住?”她没有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利索地扣好了颈环,推着小推车离开。

  病房又恢复寂静,储谦衡慢吞吞收拾好折纸,打开手机看今日晚餐菜单。点好了饭菜,他打算看会儿电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又点开与祝锦枫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上周四零点差一分钟,他问他要怎么报名福利院的志愿活动。其实他早就查到了详细流程,只是觉得比起俗套的折星星当礼物,祝锦枫会更愿意回复这个话题,如果他还没有睡下。

  储谦衡猜不到也不敢猜那通电话的意图。纸星星变成棱角锋利的礁石,每一个音节就是一勺漂浮着碎冰的死水,他被慢慢冰冻在狭窄密封的玻璃罐里,无法按下挂断键。直到手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这场酷刑才停止。

  玻璃罐继续往海底坠落的过程中,像濒死时格外清晰的走马灯,他仔细检讨了与祝锦枫有过的每一次性事,从十七岁第一次在宿舍里靠哄骗发生的擦边行为,到刚结婚那会儿以帮忙为借口的各取所需,再到后来自以为的情投意合,发现祝锦枫从未像电话里那般真正惬意享受。

  没有信息素的诱导或压迫,没有隐瞒、欺骗、隔阂,他和温诚只是相爱。

  也许祝锦枫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仅仅是终于想起来要报复他。也许早点放弃才是唯一皆大欢喜的选择。

  剪刀扎进腺体时,储谦衡没有后悔,想这样也算偿还了一部分。他没有别的可以赔给祝锦枫了。

  太阳落山后,储谦衡下楼散步。今天傍晚的气温有些低,病号服比较单薄,他没走几步就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看来来往往的的病患。陆续有准爸爸准妈妈挺着肚子在家人陪伴下从这条路经过,面色或憔悴或红润,相似的是眼中对未来的憧憬。

  这家医院有岑江甚至全国最好的生殖科资源,但还是治不好祝锦枫的旧伤。

  如果祝锦枫怀孕了,温诚能承担得起这里的医疗费用吗。储谦衡有些担心,又很快想到还有叶锦岩在,没有他操心的资格。他好像也很久没联系叶锦岩了,听说他们的婚礼定在春节,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请帖。

  最初一无所知的他认为不必给虚假的婚姻补办仪式,没想到似乎真的永远都补不了了。他的世界被自己捅得破破烂烂,亲手造成的缺憾要用一个又一个缺憾堵住,无药可救。

  “……爸?”储谦衡正打算回房间,看见顾锋拿着一件外套朝他走来,“你怎么来了?妈妈一个人在家没事吗?”

  “你张姨看着。我正好路过这里,一会儿就回去。”顾锋把外套扔到他肩上,在长椅另一端坐下。

  储谦衡便也坐了回去,悄悄往中间挪了挪。

  “你想好了吗?”顾锋问。

  储谦衡以后也许要永远戴着监测颈环来辅助受损过重、难以自我调节的腺体系统,任何一点外界或情绪的波动都有可能导致信息素失控。

  医生也提出了另一种方案,完全摘除腺体,清掉Alpha系统。针对Omega的这类手术已经很成熟,理论来讲由于身体素质差异,Alpha面临的风险会更小。但储谦衡目前健康状态堪忧,Alpha的底子快被折腾没了,需要慎重考虑。

  “我不知道……”储谦衡裹紧了外套,闻到属于顾锋的有些衰败的松木气息。

  “反正不管做不做手术,被老头子知道了,我们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顾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也就因为我跟你都是Alpha,他现在还乐意从手指缝里漏点钱,还给你留着职位。”

  见储谦衡想要插话,他迅速说下去:“你自己看着办,我们攒下来的钱也差不多够用,还有不少东西能卖,影响不大。好在老头给你的那套婚房是你的名字,你以后省着点,生活也不成问题。”

  像是不适应和储谦衡正常交流,他又补了句嘲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嫌弃你。”

  金属拉链烙进了掌心,储谦衡低着头说不出话,几分钟前的担忧落回了自己身上,若是和顾家断绝关系,他能给祝锦枫的,或许还比不上温诚。

  监测颈环像囚犯的电子镣铐,一生的耻辱项圈,时时刻刻向所有人公示他的累累罪行,祝锦枫一定不愿意和这种人走在一起。摘除腺体就失去了唯一的优势,他再也无法感受到祝锦枫的气息,没有借口和资格提供援助,但也许祝锦枫能够对他放下防备。

  “爸,你后悔过吗?”储谦衡向顾锋求助。

  顾锋刚站起身打算离开,他背对着储谦衡沉默片刻,转头对他苦笑:“后悔有用吗?我该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包括你。”

  “早点回去躺着吧,等下又感冒发烧,脑子本来就不好,别再烧坏了。”他叹了口气,没有道别就走了。

  储谦衡目送他走远,指尖在左手手背抓出了几道血痕。细微的刺痛最后都在心口放大,他做不出决定,怕无论怎么选,祝锦枫都不要他。

  但既然能挽回祝锦枫的几率一样渺茫,似乎怎么选择都不必后悔。如果后悔有用,他和祝锦枫就是模范校园情侣了,或者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储谦衡的存在。

  下意识摸向胸前想要握住什么,储谦衡才再次想起拿起剪刀前,他先摘下了戒指,好好藏在首饰盒里收起来了。一对莫比乌斯环,没有钻石点缀也没有定制刻字,比起永恒的爱与陪伴,更像是他们循环往复、永无止尽的痛苦与缺憾,是无法逃脱的囚笼。

  腺体手术可能会发生意外。二十七岁的储谦衡游荡在住院部走廊,开始思考遗产分配。

  很不凑巧地又乘坐同一部电梯下班,叶锦岩瞥见温诚锁屏上的消息预览,似乎是HR的回复。

  “打算走了?”他直截了当地揭穿,“要带他一起走吗?”

  温诚并不心虚,只是对叶锦岩最近突然夹枪带棒的态度感到迷惑。“还在计划,没想好去哪。”他收起手机,平静地回复。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之洲那边我有不少朋友,其他城市也没问题。”叶锦岩整了整领带,语气有些生硬,“和小枫一起的话,居住环境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健康比什么都要紧。”

  “……我知道的,谢谢叶总。”温诚一时语塞,听不懂他在针对些什么。

  岑江的晚高峰一如既往严重,温诚望着无边无际的拥堵车流和闪烁的车灯,断断续续地走神。他这几天每晚都回祝锦枫的公寓,祝锦枫很黏着他,没有特殊提示音打断他们的二人世界。他能感受到Omega的加倍亲昵有部分是由愧疚转换而来,倒计时在加速,有未知因素在逼迫他们尽快作出最终抉择。

  祝锦枫与叶锦岩之间似乎有秘密。温诚并不介意祝锦枫保留了百分之几的信任依赖,也不在乎叶锦岩对储谦衡的偏袒,但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只能对那个相认没多久的不称职的“哥哥”倾诉。是否选择和储谦衡走、打算什么时候走,直接通知他就行,他又不会死缠烂打,厚着脸皮一天发几十条消息。

  相互开诚布公的想法在打开家门闻到饭菜香味时又无限延期,祝锦枫刚解开围裙,立刻贴过来吻他,黏黏糊糊地问有没有买到老字号西点屋的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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