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是他真正的家人吗。 养父母曾告诉过祝锦枫,那年冬至日福利院的一位老师下班后在围墙外捡到的他,襁褓中的婴儿冻得几乎没了气息,幸好最终有惊无险抢救了过来。他的身份信息只有衣服里面绣上的“锦枫”两个字,养父母便保留了这个名字。 但现在要寻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祝锦枫摘下口罩透气,揉了揉脸朝收银台走去,暂时将这团疑云抛到脑后。 “你今年真不去储谦衡家拜年了?”徐瑛问叶锦岩,“再怎么说也是真结婚了,总要送点东西吧,你还在生气呢?” “我能不生气么?他这算什么样子。”叶锦岩一想起就又觉得荒唐,眉头紧皱,差点捏坏了包装。 徐瑛将那盒变形的可可粉放进购物车,轻声安慰:“你之前不是说他有对象了么,元旦还去了度假村,说玩得挺开心。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呢,应该相处得还不错吧,没你以为的那么糟糕。” “他最好是这样。”叶锦岩烦躁地叹了口气。 “好啦,别想太多,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徐瑛摸摸他的后背,“你要不好意思跟他开口,礼物就我来准备吧,再找时间和他们吃个饭。” 叶锦岩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仍然闷闷不乐,徐瑛就当他默许了,催促他回家做饭。 只是半天不见,储谦衡就像分别了半年似的,晚上抱着祝锦枫不肯放手,闷声不吭地埋头苦干。勉强餍足后还意犹未尽地不停摩挲他的后颈,灼热急促的气息喷洒在仍处于极度敏感的肌肤上,祝锦枫就像一只柔弱的宠物猫,前爪推搡后爪乱蹬也无法逃脱束缚,只能束手就擒。 “床单都换不过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拧他胸肌。 “疼吗?”储谦衡熟练地答非所问,指尖终于离开他的后颈。 祝锦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哪一方面,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懊恼与心疼。父母伪造了资料,储谦衡应该不知道他的腺体受损是因为清除手术。 “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啦,都过去这么久了。”祝锦枫满不在乎地笑着回答。那时宁城的标记清除手术并不发达,听父母说手术过程持续了很久,推出来后他又昏睡了很久。可能是麻醉的影响,也可能是他善于回避痛苦,那段日子的艰难早就记不清了。 “现在好很多咯,有了你之后,发情期基本稳定下来了。以前我都不太敢出门。”祝锦枫戳了戳储谦衡的鼻尖,“只要你别总是这样乱来。” 储谦衡抱紧祝锦枫,忍不住又去摸他后颈。他真想快点彻底占有他,想再多一层更实际可靠的连结,但OMEGA每每快被标记时痛苦抗拒的本能反应像刀片一次次划过心上,他不敢伤害他。 祝锦枫很快看穿储谦衡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想再次与alpha相连,可是真的太痛了。 “要不要再去看看医生?还能治好么?”储谦衡轻轻吻着祝锦枫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提议,“我先陪你去做个体检?” 常规体检应该发现不了他做过标记清除和流产手术,岑江的医生也看不到他在宁城的就诊记录,祝锦枫犹豫片刻就答应了,转移话题问储谦衡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你要是起得来,我们出门吃早饭吧。”储谦衡首先想到了自己常去的地点,“我高中附近的千里香馄饨,离这里也不远,挺好吃的。” 祝锦枫知道那家店。顾谦衡曾经向他推荐过,但从来没有带他一起去。大概是因为那里容易碰上一中的同学,他们屈指可数的外出约会都在更远的地方。 “你还记得高中的事情呢。”祝锦枫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嗯,大概的都记得吧,而且那家馄饨店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吃,记得比较清楚,他们家味道一直没变。”储谦衡用指尖勾起祝锦枫微长的发尾,“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以为你会跟电视剧里一样,撞一下就全都失忆了呢。”祝锦枫尽量挤出开玩笑的语气,垂眸扒拉储谦衡的衣襟。 “其实没那么严重。应该只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记不清了。”储谦衡没察觉到祝锦枫的异样,轻描淡写地略过。 “哦……没事就好。” 也许高三那一年在“那段时间”的范围内,也许失忆的人正是无法意识到究竟忘掉了什么,何况他们分开了这么久,大概已经错过了唤醒的契机。 现在的储谦衡也很好了,至少他愿意没有顾虑地带他吃高中的馄饨,以后还有希望补上岑江的观光游轮,就当是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不必多想。祝锦枫这样安慰自己,给了储谦衡一个柔软的晚安吻。怀疑的种子悄悄冒出芽尖藏匿在角落,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正要一同入睡的储谦衡却突然后知后觉,现在似乎还不应该带祝锦枫去熟人太多的地方。那家馄饨店最初是叶锦岩在岑江一中读书时常去的,储谦衡那时在一条街之外的实验中学上初中。店主认识他们两个,现在店铺由儿子儿媳接手,储谦衡每次独自光顾,他们偶尔还会提到叶锦岩和他女友,感谢他们一直照顾生意。 如果带祝锦枫过去,怕是一眼就被看出端倪。 千里香馄饨之行因两人双双赖床而泡汤,然后接连几天的阴雨天气让假期计划开始即结束。祝锦枫遭了殃,储谦衡无所事事便时时刻刻黏着他,寸步不离,在家中除阳台外的每个场景都做了,惹得他几乎一直处于濒临发情的状态,无法专心工作,也不再想那碗还是没吃成的馄饨。 “你是不是有毛病!”当储谦衡再一次干扰做饭,祝锦枫受不了了,菜刀没放下就扭头吼他,“动不动就硬也是要去医院挂号的吧!” 储谦衡悻悻退开半步,握住祝锦枫的手腕小心翼翼将菜刀按回桌面。他只是想抱抱他而已,上瘾一般觉得信息素隔了两米就不够浓郁,要贴在OMEGA身边才行。 “你最起码也去买盒套吧!总是给我弄得乱七八糟的……”祝锦枫踢了储谦衡一脚,让他赶紧远离厨房。 “我、我本来不是这种……”储谦衡试图辩解,但祝锦枫又气鼓鼓地抄起了菜刀,黄瓜切出了剁肉的架势,他只好灰溜溜退到客厅等开饭。 这几天祝锦枫为了能专心画画,喝了两三次抑制药,他也尝了一小口,发现从未喝过这么苦的东西。心虚、歉疚使日益增长的爱意无法宣之于口,最终只好让性欲背锅,用亲密行为代替言语表达。确实有点过头了。 这是假期最后一天,午饭过后祝锦枫就把设备从主卧书房统统搬回了自己的房间,还飞快制作出“储谦衡和大狗不得入内”的警示牌贴到门口,闭关赶稿,决绝地无视了储谦衡如大型犬般渴望又委屈的示弱眼神。
第22章 春节假期结束后,温诚开始自驾上班,发现储谦衡连续几天踩着点到,心情极好,脸上挂着极罕见的笑容,领带换了一种打法,脖子上还有未褪尽的暧昧痕迹。关于他的婚事也在公司传开,茶水间充斥五花八门的议论,不乏对祝锦枫的恶意猜测和贬低。 对此,储谦衡似乎充耳不闻,没有表现出温诚认为他应该有的愤怒,没有解释也没有制止。好几次温诚都想录音发给祝锦枫,让他听听那些闲言碎语,知晓储谦衡漠不关心的态度,将真相揭露,但总在要按下录音键的那一刻犹豫。 祝锦枫最近更新了视频,做各种口味的蛋挞,手腕上的紫牙乌比食材更惹眼。切水果时有一只手闯入了画面,企图偷走碗里完整的草莓,屡次试探,被祝锦枫用力打了很多下手背。那一段他用了原声,基于浓情蜜意的嗔怪柔软又略带暴躁,“你干嘛”“不要干扰我”“自己待一会儿会死哦”,仿佛他和储谦衡从未有过嫌隙。最后的试吃阶段,巧克力蛋挞递出画面外,回来只剩下一小块酥皮,祝锦枫愣了许久后冲了出去,视频结束。 播放量比以往高了不少,似乎得益于这两段小插曲。评论区充满了八卦的讨论,有说那只不速之手很好看的,有求手链购买途径的,有希望祝锦枫以后都用原声的,更多的是在猜测他所谓的“朋友”“室友”就是男朋友甚至老公。和那条展示手链的微博一样,祝锦枫选择了保持沉默。 温诚不想当坏人。帮储谦衡掩盖事实肯定是错的,可破坏祝锦枫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快乐,也一定罪大恶极。温诚对他们的纠葛有了模糊的猜想,想过私下调查祝锦枫的高中时代,想抓住储谦衡的把柄,又怕那段过往是海面下隐藏的冰川,先靠近的就先伤得粉身碎骨。 “这周六早上应该没什么事吧,我陪他去体检。”储谦衡更新了行程表。 “叶总那边……”温诚欲言又止。 假期时徐瑛就代叶锦岩来问过储谦衡伴侣的喜好,除此之外没有多问,之后送了一套画具。昨天叶锦岩来谈工作,与储谦衡之间的氛围很僵硬,以温和儒雅著称的他脸色阴沉,问储谦衡的伴侣是否痊愈,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一起吃饭。储谦衡当时用工作搪塞过去,叶锦岩的表情更差了几分。 “锦岩哥要是来问你,就说我陪他去医院了。”储谦衡继续选择回避。上次他以祝锦枫感冒发烧不宜出门为借口推掉了叶锦岩的邀请,说他们其实相处得很好,但叶锦岩似乎不相信,就是要逼他将祝锦枫带出来。 “您陪祝先生一起去的话……会不会被别人注意到?”温诚假装好意提醒,眼神飘向储谦衡桌面上新添的香薰蜡烛。微苦的中药香,也许是类似祝锦枫的信息素味道,“徐小姐的外婆在住院,叶总周末经常会过去,可能……” 储谦衡愣了愣,烦躁地转起笔。他约的是岑江生育科最好的医院,想着带祝锦枫做完基础体检后再好好检查腺体,看看能否根治。他总不能让祝锦枫一个人去。 “我自己会处理,你就别管了。” 温诚只好顺从地闭上嘴,立刻离开办公室。 祝锦枫在冬天很难早起,当储谦衡试图把他从被窝里刨出来时,他下意识踹了过去,正中要害,力道不大但足够让储谦衡倒下一会儿,他趁机又裹紧了被子,不满地哼哼。 “那个专家很难约,早上我们把检查抓紧做掉。”储谦衡忍痛坚持凑过来,碰了碰祝锦枫的脸。他搜肠刮肚再说了些蹩脚的哄人话语,终于将他捞了出来。 OMEGA周身肉眼可见地散发着黑沉沉的起床气,穿透了厚实的衣物和口罩。他一上车就接着补觉,一开始靠着右边车门与储谦衡赌气,没几秒又自动歪了过来,挨到他怀里。 “咬死你算了……”祝锦枫迷迷糊糊地骂,嘴巴还隐隐作痛。 昨晚储谦衡顾着要体检,忍住没有插入,祝锦枫招架不住他直勾勾的眼神,钻进被窝帮他舔。由于技巧生疏,磕碰不断,储谦衡倒吸几口冷气后很快射了出来,但仍按着祝锦枫的脑袋,反复练习到熟练为止,把他弄哭了。
46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