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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

时间:2023-09-07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入海流

  他边看边点评,什么这张过曝、那张跑焦,然而他说着说着,忽然安静下来。“怎么了?”我把取景器又转回来,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连看了几十张照片后,我顿时心慌起来,说祝你订婚快乐,照片改天修好了再给你。我正要打开车门,谢西又喊了我一声:“我没骗你。我那天确实看到了鹤——”

  “林湛。”

  我开着车到了海边,冬夜的海边太冷,鲜少有人来。手机在疯狂地响,拔掉SIM,世界回归安静。我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心想自己真是一事无成的废物,就连拍个照都拍不好、都能露出马脚。所有的艺术创作,摄影、绘画、写作……这些东西都有一个致命的共通性,让创作者无处可藏。文字是弯弯绕绕的心情,摄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照片本身没问题,是拍摄者的问题。

  满面春风非朋友,石中有美玉之藏……我算什么知音。我这样的人,能和纪明决混在一起,又爬上管虞的床,怎么配做谢西那样的人的知音?这些照片中,那么多的宾客,我却只顾着拍谢西。谢西最后摆了我一道,让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退无可退。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来拍照,因为他要我看自己的心。

  谢西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我趴着方向盘上,一边笑、一边揉眼睛。我想至少有一点,谢西输了。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离开齐天的那段时间,我见了谁。你看,谢西,你也有算错的一天。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我在空无一人的十三楼,看到一位老者坐在我的摄影棚里,说让我帮他拍一张照。

  他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更加苍老一些,双眸却还是炯炯有神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态是经年累月的严肃。他看起来很平凡,市井街角转一圈就再也记不起来。然而这个人,我知道他的能耐。如果不是因为谢西,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他叫谢次晖。

  谢西的谢,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谢西原本也不叫谢西,而是叫谢栖。谢家子嗣艰难,他出生的时候,族中已经夭亡了好几个小辈,为了留住他,他父母给他取名“栖”。谢栖的栖,不是燕雀筑巢,而是凤栖梧桐。他像他父母期望的那样,成长为惊才绝艳的谢氏子弟。他是最有教养的绅士、是最温柔可亲的朋友。他是这个叫林湛的人,三十年来人生中最美好、最惊喜的意外。

  谢西的存在本身,就是林湛最好的礼物。我将永远记得有人曾经送给我一条巴哈马来的小鱼,也将永远记得曾经有人恶作剧般带我偷偷潜入三十楼。我会永远把这个体贴又浪漫的、孩子气的绅士当作朋友。谢西永远也不需要知道那个下午,我和他的叔叔谈了什么。

  谢西很好,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做不成他的鹤。


第16章 告别

  “林湛?”

  我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有个陌生女人站在我身侧。她穿着一身饱和度极高的粉色西装,金发梳成马尾扎在脑后,十分干练,又五官深邃,看起来是个外国人。我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她似乎一直跟在管虞身后……可我并不认识她,“Honey,请你帮我一个忙。”她微微一笑,汉语讲得十分流利。

  她说完,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双臂抱胸,主动做自我介绍:“Julian真是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你现在所在的这家齐天影业呢,老大是Julian。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混蛋。我嘛和你一样,给他打工咯,勉勉强强算是老二。”她话还没说完,简彰忽然从外面推门而入,很客气地问她:“您怎么来了,副总?”简彰瞥了我一眼,说:“如果是我的人工作上出了差错——”

  她摇摇头,拍拍简彰的肩膀,说不要这么紧张,只是要借你的人一用。我这才发现她人有多高挑,简彰身高估计有一米八,而她可以和简彰平视。“走吧。哦对了,你可以叫我Rachel……”她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半搂半扶地把我裹挟出去。简彰站在原地,皱着眉,不甚赞同地看着我们。他不敢和Rachel硬杠,所以只好瞪我。

  Rachel带我上了电梯直奔八十层,一路上也没和我说话,只顾着低头看手机,然后嘴里嘟囔了几个词,颇为苦恼地挠挠头。八十层其实划分为两块区域,西区属于管虞的私人办公室,面积很大,外间用来办公,里间是按照起居室建造的,厨卫卧室一应俱全。东区属于前台和其他工作人员,比如管泽管渊,还有他的法务代表、起草人、保镖等等。

  到了八十层,Rachel带我到他办公室,然后给我一份文件,说:“务必让他今天就签掉。Please,嗯?”说完,她在我不知所措中,甚至没有敲门,直接进了管虞的办公室,“Surprise! Julian.”面上还带着微笑,语气却已经不耐烦,说:“你嘅BB到咗,依家好返工咩?”

  管虞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说:“做乜?出去。”Rachel转过身,冲我微笑,然后揉揉我的头,把我推进去,还不忘用口型对我说:签字。门关上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拿着文件放到他办公桌上,说麻烦管总签字。管虞精力向来很充沛,此时看起来却有些不济,头发也不像平日那样往后梳得一丝不苟,似乎只是随手理了理。

  他估计晚上睡在齐天,沙发上有他助理送来的换洗衣物。

  “过来,林湛。”他揉了揉眉心。我已经站在他办公桌前了,本打算放下文件就走,但是他这话一说,我就只好站到他身边去。由于他坐着,所以只能仰起头看我。事实上,我很少这样俯视他,因为机会很少。虽然我怕他,但是客观而言,管虞的样貌确实是万中无一的,放在一堆因为纵欲无度而大腹便便和秃头的企业老总中间,更加漂亮夺目。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我或许还会在某个偶遇的瞬间,心中暗自赞叹这样龙章姿的人物。管虞抓着我的手,顺势把我拉到他腿上,按住我的脑袋亲我。我只知道他爸爸姓纪,是新闻联播里常驻的那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关于他母亲的资料。管虞的五官,初看是惊艳,但是靠得近了看,可以发现基因藏着的细微又隐蔽的痕迹。他的眉毛和睫毛都比一般亚洲人要浓密,灯光一打,侧脸下颚线非常清晰,是摄影师青睐的那种欧美模特的脸型。

  我一只手扶着椅子,一只手攀在他肩膀上……这个姿势实在累人。他闭着眼睛,静静贴在我唇上,眉宇间带点疲惫。哪怕管虞现在看起来非常安静、甚至是温和无害的,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人有多危险,所以不需要对他有丝毫心软。他睁开眼,搂着我的腰,手伸进衬衫里揉捏。我顿感头皮发麻,虽然这里是他的私人办公室,可是我还要下去上班。

  “管总,你不……啊!”我还没说完,他已经松开我,让我跪在地上,把我的脑袋往下按。我心中叹气,如果今天他不尽兴,估计不会签文件。然后Rachel还会到十三层来找我,简彰当然无法找副总的晦气,却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到最后所有的关键都在管虞手里。

  我低下头,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

  他大概洗过澡,所以味道并不难闻,我双手按在他大腿上,张嘴把那根东西含进去。起初只能含住一个头,唾液濡湿以后才顺畅一些,可以吃进去一半茎身,但是这种腮帮子被撑满的感觉十分不好受,我来回动了几下,嘴巴就有些酸。管虞伸手抓着我的头发往下按,顶得我嗓子眼一阵反胃。他挺腰在我嘴里抽动,不知过了多久,拔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下巴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捂着喉咙、靠在他腿上拼命咳嗽。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帮他弄干净,整理好衣服。管虞就势拽着我的胳膊、拉我起来,说:“你走吧。”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字,神色很平淡,似乎也没从这件事情中得到多大的快感。他拨通电话后冲着话筒那头冷笑,说再有下次,炒你鱿鱼。办公室太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都一清二楚,Rachel讲了一长串英文,最后说:“死鸡撑饭盖!”

  -

  剪辑室外,陆野和他老婆在吵架。

  “我说剪就剪。”苏慕云神色自若地拦在门口,不准陆野进去。事实上,做导演和剪辑这行的一直有个笑话,妻子问做导演的丈夫,说你一天一夜没回家,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丈夫感到委屈,说没有啊,我和我的剪辑师在一起。由此可见这两者间工作交流有多么频繁。剪辑师比起导演,向来不为人知。然而一部成功的电影背后,一定站着了不起的剪辑师。

  可以说陆野和苏慕云算是金童玉女、夫妻搭档。

  我站在走廊里听了会儿,无非是陆野觉得影片里从门口到房间这一段要保留下来,而苏慕云觉得这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照这么说,干脆把全部帧数都放上去吧,还剪什么?”苏慕云嗤之以鼻。陆野皱眉,辩解道:“有些片段可以省略、你剪了也没事,可是这一段要留下来,他从门口走到房间,不仅仅是action,还是reaction懂吗?他走的是心路历程。要留!”

  苏慕云脸色不耐烦,伸手推他,让他走,“剪辑室没有你说话的份。想剪,让李导来。”她这么一说,就是全无退路了。陆野向来舍不得和她吵架,这次大概是被气得不轻,红着脸说:“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呼呼地跑走了,苏慕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野被气昏了头,连我都没看见。他跑走以后,苏慕云才抱歉地冲我摆摆手。我望着陆野的背影,问她要不要去追。“追什么?有种别回家。”苏慕云嗤笑一声。其实陆野这次会和他老婆吵架,无非是因为太过在乎这部电影了。他不是第一次拍电影,却是第一次拍这种要冲奖的文艺片,而他师父李松青又让他做副手,陆野压力不小。

  李松青和谢次晖他们同属一辈人,虽然现在都用数码摄影了,可是老一辈人仍然习惯用胶片。这次陆野建议用ARRI的摄影机和镜头,他毕竟年轻,接受的教育又是好莱坞电影那一套体系,结果被他师父驳回了,还要重拾胶片机、守着那台机器,生怕它卡壳。胶片剪辑就是实实在在一刀切,陆野就更加不放心,担心苏慕云和她的同事没剪出应有的影片逻辑,于是天天来盯着剪辑室,可以想见,两个人迟早要吵起来。

  我本想来打招呼,没想到看他们吵架。苏慕云转身回剪辑室,到底是不放心陆野,犹豫再三,说:“算了……林湛,你帮我去看看。他应该在天台。”我说行。等上了天台,果然发现陆野坐在阴影里抽烟。最了解他的人还是苏慕云。陆野看到我,扔过来一包烟。

  我抽出一根云斯顿叼在嘴里,陆野走过来,想给我引火。我本想说不用了,现在戒烟。陆野讶异地看我摆手,说:“你不抽?不抽还我。”我不会告诉他,因为管虞不抽烟、非常讨厌烟味,所以也不准我抽烟。不过今天例外,就算漱过口,那股精液的特殊味道仍然从嗓子眼里冒出,弥漫整个口腔,需要烟气来压一压,于是我拉着陆野,说:“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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