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薤白!本人!”商洋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商陆的袖子,用力拽来拽去,“哥,哥你看,是本人!” “……当然是本人了,别直接叫人名字,你才几岁,要叫哥哥。”商陆还真是不知道自家弟弟也对明星有研究。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这可是蒲神啊!但是等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蒲神会出现在这里……等等,刚刚一路上,我们,我……我,嗯?”商洋想得十分用力,蒲薤白感觉都快能听到商洋脑子在转动的声音了。 可真是难为孩子了。 旁边的高伟已经笑得趴桌不起,蒲薤白也强忍着笑意,“你哥可没把我当成什么稀罕人,我们是朋友,我今天来找你哥蹭饭的。” “我天,我哥居然是蒲神的朋友,这事儿我得发朋友圈儿啊。”商洋似乎无法消化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木讷了。 “话说居然连你都……啊,我记得常总是不是说过,蒲薤白你演的那个深海蓝天,在初中高中那个年龄段的人里很受欢迎?”商陆对此隐约有些印象。 “很受欢迎,很受欢迎!而且前两天的那部电视剧也挺火的,我们班有好多女生都追着看。”商洋重新坐好,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看向蒲薤白,并深深鞠躬,“我能要个签名吗……” “抱歉,我没有随身带着签字笔的习惯……”蒲薤白对此还觉得有点儿自责,他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一会儿去文具店买笔纸,我再签给你吧。” 两句话的功夫,商洋就被征服了,他看上去整个人发飘,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谢谢蒲神,蒲神真人比电视里更好看,惊为天人……” 商陆放下一句“你们聊”,然后跑着去给他们买饮料了,高伟也说着“我去帮他拿两杯”然后追了上去。 饭桌上只剩蒲薤白和商洋两个人,前者客气地笑了笑:“太夸张了,不过谢谢你喜欢那部电影。” 没了商陆的时候,商洋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尤其是在偶像面前,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蒲薤白这里就承担起了年长者的职责,随便聊了两句:“你刚说是和朋友来旅游?” “啊对,哈哈,我们老师安排的寒假作业,有跟历史相关的,我们就想来国家博物馆参观一下。”商洋有问必答。 “那你的朋友们呢?” “哦哦,我跟他们说我要来找我哥,他们今天就光他们去玩儿了,没带我。” “你在读初中吗?”蒲薤白越是看商洋,越是能从对方面部细节上找到商陆的影子,于是问得越来越起劲。 “不不,我高中,”商洋傻笑了一下,“我今年高一。” 这傻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跟商陆一模一样,血缘真是神奇的东西。蒲薤白表情也越来越柔和,“你跟你哥不一样,看上去会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我第一次看见你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工作几年的社畜来着。” “哈哈,我哥是长得有点儿着急。”商洋似乎是在不好意思,总是不能跟蒲薤白对视太长时间,“他初中的时候,周六去上课没穿校服,在校门口就有学生家长问他是不是也来接孩子。” 蒲薤白笑出了声:“从初中就长得那么社会了啊。” 看着蒲薤白笑起来,商洋也很兴奋,“是啊,他给我去开家长会简直是没有一点儿违和感。不过就是我的老师以前也教过他,所以他个人感觉还是挺奇怪的。” “他还会帮你开家长会吗?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 “啊……也、也没有,”商洋一听这话,语气略微消沉了下去,“就还行吧。” 要命了,这个消沉下去的表情看起来也跟商陆如出一辙。 蒲薤白震惊地发现自己似乎就连跟商陆很像的人都无法不去在意了,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拿起筷子:“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吃吧?” 商洋尴尬地回过头看了看商陆那边,“我再等等吧,蒲神要是饿的话就先吃吧!” “能不能换个称呼,你叫我名字都要好些。”蒲薤白无奈地笑了一下。 “……也是,对不起,”商洋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那我可以叫你薤、薤白哥吗?” “当然。”蒲薤白也是没想到对方叫自己薤白的那一刻、自己不会有多反感,甚至察觉到一丝满足感。 那顿饭吃了很久,商陆他们真的敞开了话题聊起来的时候,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多了个商洋,话题逐渐就跟这个弟弟完全没了关系,几乎都是实习、工作、学校里的事。 蒲薤白偶尔会关心一下商洋,但话题无非就是“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喝”,毕竟冷静下来想想,他都没有过跟一个小自己很多岁的孩子交流的经验。 估摸着在商洋看来,自己大概也就是个没什么稀罕地方的大叔吧。 不过能这样看着商陆时不时出于下意识地关照着弟弟的样子,蒲薤白也觉得十分满足。毕竟商陆在自己面前或是在朋友面前,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在弟弟面前就成熟多了,还真有一种长兄如父的既视感。 原来这个人也是会一脸严肃地训斥着别人“不礼貌”、“不健康”、“不规矩”的啊,明明往常他自己都是那个不礼貌、不健康、不规矩的人。 商陆虽然没把弟弟在场这件事看得那么重,但也没有赶他走,从中午吃饭,到下午去图书馆自习,甚至到了晚上一块儿吃新疆菜,这个弟弟都像是个“小跟班”一样持续跟在商陆屁股后面。蒲薤白心里很是好奇,他们兄弟俩就没什么想聊的吗,还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不好开口? 说真的,蒲薤白都想自觉退场来给商家两兄弟创造交流时机了,明明商陆前两天还跟自己哭诉“跟家长断绝了关系”,他相信商陆一定很想问问弟弟家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着想着,天都黑了,商陆终于提出要送弟弟回酒店,蒲薤白反而松了口气。 就这么溜达到地铁站的时候,商陆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下来电显示之后没有怠慢地接起电话,稍稍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晚风很冷,甚至没风的时候都很冷,蒲薤白时不时地被冻得打着哆嗦,然后低头看了看一旁乖乖站着的商洋。 小孩儿的鼻头和脸颊被冻得通红,似乎还挂着鼻水,时不时要用力吸一下。他始终注视着自家哥哥,眼睛都不怎么眨,像是稍微错开视线就要找不到了一样。 蒲薤白被商洋的这副样子所打动,走过去主动单手抱住对方的脖子,“冷吧,北京的冬天是很要命。” “天津也差不多。”商洋客气地笑了笑。 “我们先去地铁站里等他吧,会暖和点儿。” “没事,我就站在这儿等就行。” 谈话间商陆已经挂了电话跑回来,脸上带着抱歉:“我教授,说是找我有点儿事儿。商洋,你要不跟我去我们寝室吧。” “啊……我晚上跟我朋友说好了要回酒店。”商洋有些犹豫。 “你等我忙完了再送你回去。”商陆显然只是单纯地不放心他一个人走。 蒲薤白这时自荐道:“我送他吧,你去忙你的。” “……可以吗。” “你是怕我把你弟拐走吗。” 商陆笑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抓了抓脑袋,“你想拐走就拐走吧,反正我也知道去哪儿找你。” 蒲薤白勒着商洋的脖子转过身:“跟我走吧,你哥看样子也不想要你了。” “商洋,到酒店给我打电话。”商陆没在意蒲薤白的玩笑,只是最后嘱咐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 商陆的弟弟登场! 希望弟弟能够成为助攻。 不过说句心里话,我想要个妹妹……
#include sixtieth
#include sixtieth 意外的是商洋住的酒店只是很普通的快捷酒店而已,虽然处于相对繁华一些的地段。蒲薤白陪着商洋坐了一路地铁,两个人都没找到什么好的话题,所以差不多都是聊两句僵持一会儿。 其实时间还早,不过蒲薤白不太清楚自己理解的还早和小孩子理解的还早有没有区别,他看了看腕表,八点十分。 街上来来往往还有很多行人,他们穿过某个商圈的街道,终于走到相对安静的商务街那时,商洋不好意思地跟蒲薤白道歉:“薤白哥其实不方便这样在外面溜达吧,对不起,我酒店就在前面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不方便溜达?没有的事儿,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火,走在外面也很少会被认出来。” “戴着口罩和眼镜的话想必是认不出来了吧……但感觉气场还在,看个轮廓就知道是帅哥。” “太夸张了。”蒲薤白揉着商洋的脑袋。 “一点儿都不夸张,刚刚在人多的地方,回头率简直百分之百。” “兴许大家是回头看你呢。” “我长得又不好看,又矮又瘦的。”商洋耸了耸肩,像是这些十分细节的小动作都跟商陆十分相像。 蒲薤白真就感慨了全程,是兄弟啊,是兄弟呢。他侧过头看着商洋的一举一动,脑海中想象着商陆这么小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看着想着,蒲薤白忽然察觉到商洋的视线似乎停留在某一处地方。 他抬头望去,视野之内只能看到一家灯火通明的咖啡厅。 大面积的落地窗前有一排座位,稀稀拉拉坐了两三个人,有的聊天、有的敲着电脑,看上去有点儿小资也有些惬意。 蒲薤白看着商洋那个向往的眼神,不经意地笑了一下,“走了这么久有点儿累了,我想进去喝杯咖啡,你要一起吗?” 商洋先是双眼放光,不过很快又低沉下去,“我就算了,太贵了。” “我请你,”蒲薤白轻轻推着商洋的背,“哪儿有让你自己掏钱的道理,来吧,就当是陪我坐会儿。” 其实是随处可见的连锁咖啡厅而已,在蒲薤白看来从来就不是高级的地方,不过他也看过很多书、很多文章,甚至演绎过生活窘迫的穷小子角色,多少理解不敢走进这种场合的人的心情。所以他没有对商洋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并没有加以调侃, 他会安静地等着商洋看过一遍菜单,会耐心给商洋解释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称下都是什么样的饮品。其实蒲薤白也不怎么懂咖啡,这些都还是之前商陆闲得无聊和自己科普的知识来着。 商洋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要一杯香草星冰乐,然后拿着小票站在等候区域入神地看着店员制作一杯饮料的过程。 “好喝吗?”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面对面坐着,蒲薤白单手托腮,一脸“慈爱”笑容地注视着抱着饮料杯不撒手的商洋。 商洋用力点点头,“我第一次喝这个,谢谢薤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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