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半夏都听傻了,“他……是在、做戏吗?” “做给谁看呢?”吴英泽撑着脑袋,“而且如果说真的是做戏,那这演技可真是太厉害了。” 司半夏感觉越来越无力,“我不喜欢这样的人,你要是想踏入污水里赚钱,那就别怕把自己搞脏,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赚钱、一起成名。可他这算什么呢?想当净水器吗?我告诉你,像我这样讨厌商陆的在这圈里肯定不是少数。” 吴英泽学着商陆的样子撇了撇嘴,“做人嘛,首先要自己活得开心,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怎么,你觉得你是净水器的管理员,你就也能参与净化了?” “我要真的是管理员,那当然就是参与精华的那一个,我可以控制他的净化功率。” 说着,吴英泽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他摆了摆手,然后一口气闷了小半杯白酒。 吴英泽酒量一般,但他在心情好的时候,酒精就不会上头,所以虽然不能开车,他还是能稳稳地走去地铁站。 商陆跟他一路,两个人先是聊着剧组里有意思的人和事,最后商陆忍不住发问,“吴头儿你说……” “我说什么?” “我从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们不打车呢?”商陆问得十分真诚。 吴英泽被这真诚地一问搞得大脑发懵,“你说的……有道理。” “哈哈……”商陆靠着吴英泽的肩膀,“算了吧吴头儿,就当是醒酒吧。” 吴英泽也靠着商陆的肩膀,感受着吹在脸上的微风,同时感受着商陆肩膀的温度。 街上逐渐没了人,偶尔有几辆车开过去,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 再这么慢悠悠地恐怕赶不上末班车,可吴英泽没有加快步子的意思,商陆也没有。 “陆陆,今天,司半夏跟我说……她说她不喜欢你,说这圈子里肯定有很多人也都不喜欢你。”吴英泽说着,竟然觉得鼻子发酸,“我不服……但是也不是不理解,我要不是站在你这边儿,可能也会讨厌你吧。” “呵,我懂,”商陆搂着吴英泽的肩,非常有力道地晃了他一下,“就像是学生时代大家都讨厌那个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好学生,进入社会之后大家都讨厌那个跟上司说闲话的优秀社员。” “可你不是那种人啊!” “谁关心啊,一个人真正是什么样的,别人会关心吗?” “你特么怎么能这么淡定啊!” 商陆轻轻咋舌,昂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怎么当回事儿吧,说句实话,你会在意……脚底下的蚂蚁吗。” 吴英泽被这句话惊得酒都醒了。 他觉得当时的夜风都是有些刺骨,吴英泽离开商陆,有些害怕地看着对方:“什么意思?” “哈哈,”商陆此时的笑,在吴英泽看来已经不是单纯而爽朗了,“你怎么总是喜欢问一些字面意思的话啊。” “你是把其他人当作脚下的蚂蚁吗,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在瞧不起……瞧不起娱乐圈?” “应该不是吧,”商陆面露难色,“但我最近越来越觉得,这圈子里,每个人看着都像是怀揣多少了不得的秘密,可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大家都在畏惧着什么,这就让我觉得他们其实很弱小,就像是地上的蚂蚁。 “蚂蚁被踩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而踩死了它们的人,也根本就不关心具体踩死了什么。” 吴英泽停住步子。 商陆向前走了两步,发现旁边的人没再继续向前走了,也就听了下来,回过身,“你怕什么呢,吴头儿,放心,我不会踩死自己人的。而且我不是说了很多次吗,吴头儿帮我这么多,我很感谢,也觉得吴头儿是好人。 “以前我不入圈都说了要做好兄弟,现在入了圈,那不是更要好好相处了?吴头儿,你也有你的梦想吧,我们一起实现它怎么样?” “为什么……我为什么有点儿想不明白你,别人想成名可能就是为了钱为了名誉,你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这些……你看着还挺像是反感这些的人。” “为什么啊……”商陆的表情慢慢冷淡下来,“可能是为了跟别人赌气?我也,不知道了。今天杀青那个镜头,我躺在地上想了很多,雾蒙蒙的天也好,刺眼的白炽灯也好,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你要是问我喜不喜欢演戏,我可能会回答……不那么讨厌。但为什么我会不讨厌那种感觉呢,我想不明白。 “吴头儿,你们可能误会我了。我不是什么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的人,我周围永远有一个远比我优秀的朋友。 “像是这样被这么多人捧着,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我大概是不讨厌……这种感受吧。” 商陆说着,表情越来越痛苦,像是在说着什么折磨自己的本性的话一样。 “人还真是矛盾的东西。”最后商陆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掏出手机打算叫一辆出租车。
#include twenty-fourth
#include twenty-fourth 商陆掏出手机的那一刻,看到了蒲薤白发来的消息:“到寝室了吗?” 他环视了一下幽静的马路,回了一条:“没有,已经错过末班车了,正想要打车。” 商陆正要退出聊天框,就看你蒲薤白打电话过来。 “喂?出什么事了吗?”商陆还挺惊奇的,毕竟蒲薤白主动打电话还是头一次。 “你在哪儿,这个时间不好打车了,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这就让商陆更惊喜了,他一边说着“那太好了”,然后环视着附近的路牌:“我们在xx道,路上就我俩没别人,应该还挺好找。” “那我们很近。”电话还没有挂断,商陆就看到有辆车远远地拐进这条道。 那车特意朝他们打了个双闪,商陆挂断电话举起双手晃了晃。 吴英泽有点儿迷茫地眯着眼看:“出租车?” “是蒲薤白。” “……为什么?我又要问为什么了,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出现频率有点儿高吗!?”吴英泽喊着的时候,蒲薤白的车已经开到了他们旁边。 后座的车窗缓缓打开,蒲薤白探出头,面带担忧地问:“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商陆看着他那皱着眉的样子,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一下他的眉间,“不过就是我们吴头儿喝高了,直线走成了弯路,所以才没赶上地铁。” 吴英泽发现商陆果然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步调,但在愧疚之前,他首先察觉到的是感动。 而被按了眉间的蒲薤白语气一顿,张了张嘴想了很久要说什么。 “上车吧。”他收回脑袋,别开视线。 “哟今天不是夏姐开车?”上车之后商陆扒头看了看副驾的小年轻。 “夏姐喝高了,提前叫车把她送回去了。”蒲薤白伸手把商陆拽回来,然后帮他拉扯着安全带,“说真的,你们为什么不跟着常导的车回去呢。” “常总和赵总他们回去了,几个大佬凑一块儿,吴头儿不敢掺和。”商陆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他本来都打算钻进常导的车里了,结果看到吴英泽一个人畏畏缩缩站在外面说“我走着去地铁站就行”。 商陆不放心吴英泽一个人,所以谢绝了一众大佬们的好意,然后跟着吴头儿摇摇晃晃地压马路。 “但结果我们还是坐上了其他公司的车。”吴英泽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清醒了,他记得自己似乎见过正在开车的司机,应该也是蒲薤白他们公司的经纪人,没什么资质的那种。 “别在意,我也只是来接蒲先生回家,请问商陆先生是住在哪儿呢?” “把我放人民大学那站就行,我溜达回去。”商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回寝室的话宿管也不会给自己开门了。干脆随便找个酒店凑合一晚吧,他想着,然后向后靠了靠。 “我也在那附近下车就行,我可以溜达回家。话说陆陆,你这么晚还能回寝室吗?”吴英泽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嗯……不能。”商陆本来没打算说的,但吴英泽这一问,他突然在想,这样是不能借住在吴英泽家了? 吴英泽也是很想接济商陆,但他想了想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的,睡他一个人都很勉强,更何况再加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子。“那……我去帮你找个酒店。” “我家也很近。”蒲薤白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差点超速,吴英泽更是没反应过来,只有商陆兴奋地说:“那我能借住一晚吗?” 年轻的司机盯着后视镜里蒲薤白的反应。 蒲薤白没有思考很久,表情也相对自然:“好啊。” 吴英泽真想当场发条微博,告诉广大的陆白党,这对说不定是真的。 当然了,不光是吴英泽,开车的小年轻心里也已经开始嚎叫了。他进公司那么久,给蒲薤白开车两三年,第一次听说蒲薤白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 据说就连司半夏也只在最初蒲薤白租房子的时候去过一次他的家。 为什么!? 难道这两个人还真的就是大亲友吗? 不过不管别人心里已经波澜惊涛成什么样,商陆和蒲薤白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车停在蒲薤白的公寓楼下停车场里,小年轻回过头说:“已经让人把狗仔队都轰走了,但保险起见你们还是从这里进公寓吧。” 商陆入圈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狗仔队”这个词,感觉很新鲜,“你还真有明星的那种感觉啊,居然真的有狗仔队会蹲你的私生活?” “会,但是他们也没有拍到过什么,所以也差不多该失去兴趣了。”蒲薤白下车之后朝司机微笑道谢:“今晚麻烦你了,之后还要辛苦你把吴先生送回去,这段不算加班,就算在我的……” “不不不!没关系!”小司机和吴英泽连忙摆手打断,“蒲先生早点休息吧,明天下午又要开始新的工作了。” 蒲薤白和商陆二人原本打算目送他们离开,但最后还是没能较过两个经纪人的劲,只能被经纪人目送着走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从路段上来判断,你家还真是高级公寓了。”商陆也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劲,只是盯着电梯楼层的LED显示屏,“而且楼层还那么高,租金不菲吧。” 蒲薤白回答得也很冷淡,“还好。” 商陆暼了他一眼,“还好啊,真从容。” 蒲薤白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从容,他刚刚在车上想都没想就邀请了商陆,但答应下来再反悔的话就显得太过分了。说出口的承诺来不及赎回,现在的蒲薤白心里紧张得一逼。 房间里那乱七八糟的惨状自己根本就没有收拾!客厅根本就不能住人,但客房别说是床了,连个地毯都没有,蒲薤白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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