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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的蒲薤白憋着笑，而商陆一头雾水：“有什么区别吗。” “出了交通事故的话后排会安全一点儿，而且前排容易被摄像头抓拍到，会有人追行踪。”司半夏不耐烦地解释着，“这是常识吧？” “还用得着用这种方式来追行踪，”商陆倚着靠背，冷笑了一下，“真要有人想知道你们都在什么地方，那不是分分钟就可以查的出来。” 这句话让一车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蒲薤白问。 商陆耸了耸肩，“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常识。” “好了好了，”吴英泽赶快叫停，“就把我们放在北理工门口就行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公司。” “不去吃个饭吗。”商陆拍了拍副驾的椅子，“我们学校食堂有包间的。” 司半夏这才知道商陆是哪所学校的，“听者有份啊，要吃我们也要去。” “可以啊，来！”商陆兴奋地拍了拍蒲薤白的腿，“我带你们去吃我们学校的烤鱼，一绝。” 司半夏知道蒲薤白几乎就等于没有上过大学，她觉得说不定蒲薤白会很向往校园生活，而当时又是晚上，所以她带着一车人开进了北理工，停在食堂门口。 包间不大，而且看起来也快要关门了，好在商陆跟食堂的人比较熟，软磨硬泡地要来了一桌子菜。 蒲薤白眨了眨眼，“原来学校里也有餐厅……的吗。” “学校也分什么学校了。”司半夏和吴英泽回忆起自己的学校食堂，木讷地回答着蒲薤白。 “树荫之下的取景也不是多好的学校，只是个环境还不错的大专。”司半夏看着桌子上那条烤鱼，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开吃。 等到商陆拎着饮料回来：“诶你们怎么还不吃啊，都凉了，快吃快吃。” 窗外校园看起来漆黑一片，但包间里的人吃得热火朝天，不需要谈业务的纯饭局让司半夏放松了不少，吃嗨了就跟商陆聊了起来。 “听说你有女朋友？” “有啊，蒲薤白还看见过呢，我对象好看吗？”商陆笑着问蒲薤白。 蒲薤白回忆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女生，也笑着回答他，“好看到让我觉得跟你可惜了。” “这叫什么话，我觉得我也挺帅的啊。”商陆朝吴英泽寻求着认同，“吴头儿，我帅吗？” “说不帅的话可能就是我审美有问题了。”吴英泽看着有别人在场的商陆终于不再和自己尴尬地寻找话题，心情也放松下来，“赵总还特意找我说，觉得陆陆是那种老少皆宜的长相，不会特别抢眼，但越看越舒服。” “……”商陆打了个冷颤，“怎么听着感觉有点儿恶心心呢……” “反正没我们薤白好看，”司半夏就像是吃醉了一样，拍了拍蒲薤白的脑袋，“你们好好看看，现在娱乐圈还有比薤白颜值能打的吗。就算是不上妆，不打理发型，就算是不穿衣服！他都是好看的！” “衣服……还是穿着吧，让我。”蒲薤白表情尴尬地说。 不同于吴英泽的哈哈大笑，商陆反而笑得有些内涵。 毕竟他的确是见过蒲薤白没穿衣服的样子，瘦得都能看到肋骨，除了白也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但那都已经是高中时候的蒲薤白了，那么多年过去，总该有些长进？ 商陆盯着蒲薤白手臂上的肌肉，然后凑过去掐了一下，“就这细胳膊细腿儿，脱衣服真的好看？” “嘿！你懂什么，女生就喜欢瘦的，而且镜头里看着好看。”司半夏也不服，伸手去掐商陆的胳膊，“而且你胳膊也没粗到哪儿去啊。” 蒲薤白被左右两个人夹在中间，热得拼命喝着冰可乐。 “怎么呢，”商陆撸起半袖，秀着他的肱二头肌，“比吗？” “比啊！薤白也经常健身啊！”司半夏伸手撩起蒲薤白的袖子，“给他看看！给他看！” 吴英泽饮料都喝不下去了，就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正在莫名较劲的人，又和中间的蒲薤白对视了一下。 蒲薤白也是一脸害怕，感觉已经快要求救了。 “你们，冷静一点儿啊……”吴英泽赶快想着转移话题的事，“对了陆陆，你女朋友支持你做这一行吗？” 商陆一听这个问题就老实了，他放弃了继续跟蒲薤白比肌肉，端起杯子，“不那么支持，说真的，没几个人支持我来着。我们都是普通人啊，其实谁都不愿意去涉足自己不了解的圈子吧。” “普通人，我都听笑了，普通人可考不上这么好的学校。”司半夏真就笑了，冷笑里夹杂着苦笑，“别说的好像我们就很容易一样。” “夏姐……你吃的鱼里面是掺了酒吗。”蒲薤白看着比往常还要口无遮拦的司半夏，越来越觉得她像是醉了。 “啊哈哈哈，”商陆拍着桌子，“估计是料酒放多了？” “什么啊，不准人吃嗨了吗。”司半夏收敛了一下，拍了拍蒲薤白的手臂，“而且我实话实说啊，我其实很不愿意商陆你这种人入圈，本来我们就很拼命了，出现你这样的黑马，那不是要把我们拼命争取来的都夺走吗。” “话也不是这样说，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啊。”蒲薤白赶忙圆场，他还不想就这么跟商陆闹僵。 商陆完全不在意，他认真地思考了一阵，随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深沉。他举起杯子，碰了一轮，然后沉默良久，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抱歉。” 又来了，这种和往常形象完全不符的成熟样子…… 蒲薤白虽然不清楚商陆究竟是在向什么道歉，但他察觉到这声“抱歉”里包含了很多情绪。 吴英泽首先举杯，回敬商陆：“不用。” 紧接着蒲薤白也举杯，回敬一句，“很多事都和你无关。” 最后司半夏举起杯，认栽一样，“你知道道歉就行了。” 那顿饭结束之后，吴英泽坚持自己要坐地铁回公司，所以司半夏和蒲薤白提前开车离开。商陆送吴英泽去车站的路上，说起刚刚道歉的事，“吴头儿，我之前……” “你不用说，”吴英泽点点头，“我都知道。” 校园内的路灯昏暗，商陆看不清吴英泽的表情，但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判断，吴英泽已经不在意自己之前的那番话了：“我会好好干的。” “但是陆陆，你的梦想要怎么办呢。” “梦想我也不会落下，两个我都会牢牢抓住。” 吴英泽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好，我会尽我的全力支持你。” 商陆没说什么，摇晃了一下脑袋，伸手搂住吴英泽的脖子，慢悠悠地朝地铁站方向走：“吴头儿，你也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现在就是合作关系，你可以通过我获得你想要的，就尽管去争取。像是司半夏那样，那才叫活得洒脱。” “你觉得司半夏很洒脱？” “可不是吗，我啊，也是见过司半夏那样的人的，他们才是真的为达目的、不顾一切。” “你是想说不择手段吗？” “我语文不好。” 吴英泽被逗笑了，“神特么语文不好，行了你快回去吧，早点儿睡。” 商陆站在学校门口，目送吴英泽走远，然后他就站在原地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 梦想啊。 他昂起头，在这个深夜看不见星空的城市里，他觉得自己的梦想也逐渐变得雾蒙蒙。 摆在他面前的路有无数条，每一条都看似有些前途，每一条却又一眼看不到终点。 商陆想起自己的父亲，随后拿出手机，看到的却是蒲薤白给他发来的消息—— “晚饭很好吃，谢谢款待。” 商陆的嘴角又扬起弧度，他给蒲薤白回信道：“改天再来找我玩儿吧，我带你吃遍我们学校所有好吃的。” “好啊。”蒲薤白回了句，跟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商陆盯着蒲薤白的头像愣神，这个人的头像并不是自拍，而是一只笑得很开心的拉布拉多犬。 感觉……和笑起来的蒲薤白、有些像啊。 “我突然觉得你长得和你头像还挺像。”商陆无厘头地发了句。 蒲薤白发过来一个茫然的表情，然后连续发来了好多拉布拉多的图片。 “噗哈。”商陆在路上笑出声，然后把他跟蒲薤白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陈白芷。 晚上正在研究着毕业设计论点的陈白芷，收到商陆的截图之后，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一个语音拨了过去：“又在跟我偶像聊天。” “你偶像现在可是我的好哥们儿，你要讨好我才行啊，然后我安排你们见面。”商陆说着不要脸的话。 陈白芷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随后两个人随便聊了聊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最后陈柏芝说：“TC实习名额，我抢到了哦。” “厉害啊！”商陆虽然语气激动，但心里却满是憋屈。他坐在马路边儿，盯着路灯愣神，“什么时候开始？” “寒假开始，所以我要提前准备毕业设计了。”陈白芷翻了翻手头的书，“想做个可以对付过去的，网站怎么样？我在想要不要做一个娱乐方面的网站，带有论坛功能的，做的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推给哪家公司呢。” “娱乐？” “对，追星网站，”陈白芷盘着腿，“你看，现在大家追星，在哪里追的都有，可专门用来追星的网站却是没有的。” 商陆想了一圈，“商机啊，但你不会是因为我签约了才想到……” “你签约的确是个契机呀，你签约之后我也留意了些娱乐方面的消息，感觉资本巨巨们在这方面投钱真的一点不犹豫，还有很多粉丝也很疯狂。只要在网站上集中刊登娱乐圈的消息，肯定会吸引流量的。” “你觉得……”商陆想要问一问白芷，在她看来，娱乐圈到底是什么样。 “我觉得什么？” “……你觉得，明星，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哦，这个话题还很复杂嘛，”陈白芷想了想，“说得政治正确一些，那就是给人带来快乐，成为人们的榜样，为社会带去积极向上的影响。说得现实一些，那就是跟大佬们赚钱的工具。” “会有吧，那些，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的，是榜样的，积极向上的明星……” “有啊，但他们影响力在慢慢下降，都是老一辈的人啦。”陈白芷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想啦，傻子，你一个人做不到什么的，不要有什么责任感。” 商陆特别想问她，问什么她就一定要说自己做不到呢。 他还特别想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就一定说自己根本不行呢。 “有责任感，是件坏事吗？”商陆问。 周围的虫鸣声越来越突兀，却在陈白芷说话的瞬间，一并停止：“责任感也是要分的啊，我不想你……你被责任感压垮。商陆，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们要有将来，我们要同时工作，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要两个人一起承担。你担一半，我担一半，这样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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