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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扭曲的现实毫无根据：那枚铭牌是容允琛回国之后才在书房台灯边的沙发夹层里发现的，容唯也从未说过“为什么要丢下他”这一类话。 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错过的这些年。 ………… 又是临近中午容唯才睡醒，身边的床单早就一片冰凉。 他习惯性先伸手摸手机，摸索了半天只摸到冰凉坚硬的块状物体，揉了揉眼睛起身，看见原本握在手心里的铭牌和压在其下的纸条，上面遒劲有力的字体写着： 公司里有急事，中午阿姨来给你做饭。床头抽屉里有药膏，自己先涂。 容唯有片刻的失神，翘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下床。 还没站稳就被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陆楠川吓得一个趔趄，跌回床上。 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容唯连滚带爬地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慌乱匆忙的模样像是被突然出差回来的丈夫捉奸在床。 速度很快，陆楠川还是看到了容唯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撅屁股进被窝的时候白软臀肉上的暗红色掌印清晰可见。 其实不用看，鼻尖颦动，整个房间里无法忽略的、浓烈的性爱气味一直在鼻腔萦绕，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陆楠川不想进这个领地气息强烈的房间，极简主义的装修风格和灰暗的色调无不彰显这是容允琛的私人空间。 而大床中央鼓起的一团是恶龙巢穴里最珍贵的宝藏。 陆楠川抬起黑漆漆的眼，大步跨进房间，不顾容唯的挣扎，连人带被子扛起就走。 不小心压到容唯酸软的大腿根，他躲在被子里闷闷喊痛。 陆楠川冷笑，拍他的屁股，恶声恶气地说：“挺激烈嘛。” 容唯痛得一缩，在被子里撇嘴，不一会儿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不过来，双手扒拉着终于找到出口，一股脑钻出来露出白皙红润的小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一幕对陆楠川来说不亚于小美人鱼在夕阳下跃出金光闪闪的海面：微圆的脸颊浮着红晕，形状姣好的嘴巴有一点肿，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倒映的是落日的余晖，连身体都是恰到好处的赤裸。 除了那些碍眼的吻痕。 陆楠川恍神，忽得停下脚步，觉得这样的容唯像是贴心为他准备的生日surprise。 只不过他从来不过生日。 容唯趁机鱼摆尾似的扑腾乱晃，想要挣脱陆楠川的桎梏。陆楠川怎么可能放开自己的小美人鱼，臂膀收紧，他恨不得容唯真的没有这双腿，也不无需忍受在刀尖上走路的痛楚，只要被他永生永世禁锢在他精心准备的牢笼里。 “你怎么过来的？”容唯鼻梁溢出细密的汗水，脑袋晕乎乎的，决定放弃挣扎，转移话题。 陆楠川心里还是些低俗的幻想，漫不经心地回答：“开车进来的。” 其实是飙车进来差点撞死容允琛安排在外面的一帮私保。 “我问你怎么进房子的。”容唯蹙眉，心想容允琛怎么会放他进来。 “哦，那个啊，”陆楠川状似恍然大悟，实则偷偷想象容唯浑身水淋淋的样子，“我找你……爸妈远程开的门。” “哦。”容唯木着脸干巴巴地回应。 他这个后来的儿子倒是比他更能想到爸妈，而他还停留在遇事不决找容允琛的阶段。 见状陆楠川黑眸危险地眯起，颧骨还是一片青紫，更显阴鸷可怕：“不欢迎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容唯奇怪地看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又不要脸，懒得理他，琢磨着爸妈什么时候回来让他避避风头，天天被两个人轮流抓到床上干也不是个办法。 容唯沉默的表情在陆楠川眼里是心虚，是承认，他以为自己说破真相，心中暴躁更盛： “你们两情相悦？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会像电视剧里面一样欣然放手，然后以亲生哥哥的身份祝福你们，最后达到喜大奔普的大结局？”陆楠川嘴角扯出一个渗人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你才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容唯见他又要发疯，提前反手捂住他嘴，心想家庭不幸的孩子情绪可能就是不太稳定。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陆楠川的评价已经从“喜怒无常”变成了“情绪不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理解同情。 陆楠川放缓气息，一下子住嘴，直勾勾盯着容唯，眼神贪婪得像饿狼死死叼住最后一块肉，直盯得容唯心尖发颤，宁愿忍受窒息也不要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猛地吸进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又钻回被子里。 小美人鱼回到了自己的海域，但陆楠川不是虚伪的王子也不是恶毒的女巫，无论他逃入深海亦或是化成泡沫，他都会把容唯捉回来。 轻轻地把下巴搁在怀中小小的一团上，陆楠川若有所思： “其实当小三也不是不可以。” 容唯本来决定不和他这种没有道德伦理观念的人理论的，可他语气认真，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安静了几秒还是憋不住骂了一句： “神经病。” “不过我需要一点报酬，”陆楠川置若罔闻，自顾自拨开遮盖在容唯嘴上薄被的方角，露出粉润的唇瓣，“而且安保系统怕是早就给容允琛报警了，不出半小时，他又要来打我了。” 他指了指颧骨上的伤口，即使容唯的视线被遮挡而看不到。 “什么报酬？我还没答应……唔。” 陆楠川偏头吻了上去，勾住容唯红艳的软舌引进嘴里，闭眼沉迷地嘬吻。 他终于开始体会到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了，也有一点点理解陆生明放纵的性欲，如果是和容唯做爱，那确实很让陆楠川着迷。 眼前一片黑暗，湿热的气息从藏在被子里沁汗的身体蒸腾而上，容唯被水汽熏得神魂恍惚，愣愣地被陆楠川亲。 陆楠川掀开蒙住容唯眼睛的布料，像拆开惊喜生日礼盒的丝带，也像揭开小新娘的红盖头。 “好了，现在可以把我藏进你的衣柜里了。” 他笑着对容唯说。
第21章 “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孩子为了弥补幼时不能在一起生活的情感缺失，可能会对血亲产生一种浪漫的爱情和性想法。”容唯努力搜寻脑子里百度过的词条，试着对陆楠川解释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这叫做嗯……遗传性性吸引。” 嘴巴被亲得泛红，表情却一本正经，像是无意识的勾引。陆楠川眼神一暗，控制不住地垂头吻上去。 容唯又被结结实实亲了一大口，这次他真的有点生气，脸上带着愠怒的潮红，一把把被子反扑到陆楠川脸上：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被子随后在重力作用下缓缓垂落，露出陆楠川极具攻击性的一张俊脸，看着容唯心惶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他很快发现，陆楠川确实有在听他说话，但是只听自己想听的。 “浪漫的爱情？”陆楠川挑眉，凑近容唯，容唯忍不住远离，但因为被陆楠川死死抱着只能绷着脊背，呈现一个很小的后仰弧度。 “那唯唯你对我呢？我们是亲生兄弟，你对我，有没有这种浪漫的爱情和性想法？” 陆楠川反客为主，眼里有浓浓的兴味。 容唯偏过头，眼睑低垂看向陆楠川的右肩头，语气生硬地回答：“没有。” “哦，那就不算。”陆楠川语气冷淡。 “不算什么？” “不算你说的什么遗传性吸引力，”陆楠川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我对你有，你对我没有，算什么吸引力？” 容唯说不过他，深觉陆楠川诡辩的能力了得，在被子里踢他的小腿：“放我下来。” 陆楠川一动不动，扶着容唯后腰的手狎昵地上移，勒住容唯布满吻痕的后颈。 “那容允琛对你算什么？”在容唯的事情上，他总是想和容允琛比。 他说得含糊不清，奇妙地，容唯能够自动补全他的意思。皱了皱鼻尖，他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日久生情？” 他总不能说自己人格魅力大，和他相处就会爱上他吧。 显然陆楠川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凶神恶煞地故意寒声道：“那我就算一见钟情吧。” 容唯眨眨眼睛，警惕地盯着陆楠川，防止他又要发疯，因为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告白”说得这么咬牙切齿。 日久生情…… 陆楠川不轻不重地揉捏放松容唯的后肩，心想容唯说得有点道理，他们自小不能一起成长，他和容唯相处的时间比容允琛的要少千倍百倍不止。 容允琛凭空多出的与容唯相处的二十年时间，都是踩在陆楠川的痛楚上。 而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同等地流逝着，容允琛永远都会比他多这二十年。 要是容允琛死得早就好了，陆楠川垂眸掩盖不甘，面无表情地想。 ……………… 答应和夏岚吃一顿饭，是作为她上次帮忙的条件。 出于私心，容允琛并不想让容唯知道他和夏岚还有所牵扯，手段堪称下作地放出那件新闻。 陆生明的死没有让夏岚凋谢或是憔悴，相反地，比起上次在公司见面时的狼狈，这次她明显悉心装扮过，本就艳丽的五官在首饰的修饰下更为精致惹眼，走过的地方浮动着名贵香水味。 大抵两个相处久了的人会发生同质化，容允琛在她身上能够闻到在陆生明葬礼上漂浮着的腐朽的气味。 “不好意思小琛，我来晚了，”夏岚的下巴在旁人面前总是倨傲地微扬，此刻也只有在亲生儿子面前才略略低下，“看看我提前让人搭配的菜单。” 容允琛对她自作主张的称呼神色淡淡，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轻轻皱了皱眉头——都是偏甜口的。 他没有告诉夏岚他不喜吃甜，只微微颔首：“都可以。” 两人相对无言。 局促地摸了摸垂晃的耳坠，夏岚抿了口茶，试探性地问道：“不喜欢这些菜吗？” 容允琛不知道对于这个亲生母亲该如何告知他不喜欢吃甜，没有告知的必要但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低低地说了句：“嗯。” 片刻后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吃甜。” 夏岚脸上露出微妙的尴尬，轻咳了一声：“小川喜欢吃甜的，我以为……” 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显露出对陆楠川的一点慈爱？容允琛指节无意识敲了敲桌面，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你和我爸妈见过面吗？” 夏岚的面色瞬间苍白，因为容允琛的称呼，也因为事实本身，她嗫喏开口：“还没有，过几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容允琛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撩起眼皮朝她看去。 “你最该道歉的人是陆楠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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