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许,不要再找人跟我相亲了,没用的。”夏息迟急得脸色微微涨红,连名带姓喊了出来,企图唤醒并未喝酒的亲哥。 啧声传来,夏七许仰着头收回了长大的嘴。 定定地看了会夏息迟后,夏七许突然凑近了过来,差点贴在夏息迟的脸上。他小小声,带着蛊惑般的神情,“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咔哒———— 进门第一眼,笃时安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面上撑着说不出意味的笑容骤然间分崩离析。笃时安平静地放下手里东西,看向了夏息迟。“我回来了。” 似乎是某种无声的宣告,又好巧不巧地敲响了夏七许的思绪。 “小时,你怎么回来了……”夏息迟慌忙脱身,推开夏七许的时候甚至有些紧张,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些精心购置的点心上,如同找到了台阶般,忙不迭接过了那些东西“是为了给我带吃的吗,好贴心。” 笑意还没维持住,笃时安向着夏七许的方向,直冲冲地说:“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去接你。” 听起来亲昵,说出来又是另一番咬牙切齿。 窝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七许也转过了头,盯着他多年未见的亲生儿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只能记住息迟的号码。” 另一味的硝烟轰响在两人之间,夏息迟率先伸手拉住了笃时安,对他挤了挤眼。 再明显不过的意思却被笃时安径直忽略掉,他似乎专门要针对夏七许般,用闲聊似的口吻对夏息迟说了件学校里的事。“我们系这周有个男生被处分了,似乎是因为在外乱搞感情关系被举报的。正好,那个男生是我室友……” 顿了顿,屋子里果然安静了下来。 更多内容关注围脖@每天都可爱死嘞 “传言是假的,但他的确不太专一。”笃时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夏七许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感泛滥的人。” 他对夏七许最早的印象,便是数不胜数的“好朋友”。 在夏息迟含糊的话语里,他也是混乱情感的“后果”。 冒出头的夏七许舔着唇笑了笑,似乎对笃时安的控诉毫不在意。夏息迟担忧的神情与两人抓紧的手腕被他收在眼底,油然而生的荒谬让他长时间被酒精浸润的大脑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好心肠的弟弟和便宜儿子…… “笃时安,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呀?”夏七夕坐起来,打量着面容英俊,气质出尘的少年,微微变了脸色。 夏息迟和笃时安同时抬起了头。 “有啊。”少年的落声斩钉截铁。 “那……是比你年龄大的年上呢……还是比你年龄小的年下,在哪认识的,打算什么时候带来给我和息迟认识认识?”夏七许一连串的话倾洒下来,笃时安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巴。 似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夏息迟出言打断了即将开口说话的笃时安,他微妙的察觉到了一丝不适。“别聊这种话题了,小时这个年纪还是以学习为重。”笑容淡了几分,夏息迟避开笃时安的眼睛,转身向厨房走去。 嘀咕声被全数咽进肚子里,夏七许眯起了眼,手指快速而无节奏的敲打着沙发靠背。声响如同蚊子肢脚彼此打架,翻来覆去都是噪音。 夏七许的人生里没有搞不明白的事情。 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包括他面前垂眼站着的儿子。 憋在房间里了整整一下午,笃时安还是没想明白夏息迟为什么要拦住他说那样的话。就像是他永远、永远只能在夏息迟心里当小孩子。 言盼盼发来的文档多得翻不到尽头,眼看外面天色混黑,笃时安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转一圈。 他任性地想尽量避开夏息迟。 同一个屋子里,两扇门打开的同时却也响起了敲门声。 夏息迟扶着明显喝多了的夏七许,轻声问:“我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 眼神清亮却四肢似乎并不受控制的男人看向上衣,“口袋!”他低着头,看起来即将要昏睡过去。 最熟悉亲哥的夏息迟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夏七许离彻底睡过去还有很长一段酒疯时间。 果不其然,夏息迟低头拿钥匙的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拽得一趔趄,身体瞬间便失去了平衡,连带扶到一半的夏七许双双摔在了地上。 他被压在夏七许身下,动弹不得。 “小时,把他拉起来。”夏息迟推了好几下,发现夏七许喝多了之后的力气竟然比平日里还要大上许多。 就像是刻意为之,笃时安过来的瞬间,夏息迟身上瞬间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笃时安被牢牢箍在了桌子旁。 喷薄而出的酒意沾染着不好的味道,笃时安变了脸色,抬手却又被夏七许压了下去。他盯着笃时安的嘴唇,又一把抓上了正要将他拽开的夏息迟的手腕。 夏七许轻佻地、满含暗示地问笃时安,“小帅哥,要不要我们三个一起玩,你来当上面的那个。” 眯起的眼睛里说不清的东西迅速蔓延。 笃时安一懵,闪过的错愕与厌恶被捉了个清清楚楚。 “啪————” 结实的巴掌就这样砸在夏七许无比珍重的脸上。夏息迟在回神的一瞬间条件反射般扇了过去,他第一次看见夏七许酒后这样失态。 夏七许摇摇晃晃,哼唧着歪倒在了一边。他看见夏息迟咬紧牙,将笃时安挡在了身体,温声细语地解释,“他喝昏了头,别往心里去。” 永远心地善良的弟弟和养不熟的小崽子,似乎是他看错了。 ---- -- 夏七许是个灰色的人 -- 多说一句~ 看起来会犹豫的会退缩的人是夏息迟,但真正在迷茫和让步的人是笃时安
第14章 身世 心绪不宁的笃时安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周二的下午,夏息迟手腕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像抚摸般将游过了身体的部分。 那天晚上,夏息迟进到他房间,看着似乎想要替夏七许道歉,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站了一会又离开了。 辗转反侧的人不止有笃时安,还有半醉不醉的夏七许。两人同一时间盯着手机看,神色却迥然不同。 校园里的生活恢复了日常,除了上课就是开会。笃时安和廖迭时常会偶遇在回寝室的路上,一来二去也能聊上几句。 廖迭对笃时安隐藏很深的“情人”相当好奇,他猜了很多次,笃时安始终没有给一个确切回答。他想知道,笃时安难道会一直一直追下去吗。 毕竟这世上,也不止一棵树。 “我吗?”被反问的廖迭迅速摆手,极力将自己从错误的印象中摘出来,“没有骂你的意思,但我不是大情种,追不到换一个就好了。” 笃时安挑眉,眼睛里却盛着说不出的落寞。 “世上没有什么忘不掉的人,除非他床技特别好。”廖迭抿抿嘴,似乎不忍看笃时安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老毛病上身似的劝道:“换个人试试呢,再不行找个替身。” 翻来的白眼噎的廖迭一气,索性更加直白,“没什么是睡一炮解决不了的。笃时安,就算你不承认自己的感情,总要承认自己的欲望。” 笃时安满脸都写着话不投机半句多,廖迭悻悻收了话尾,一前一后往宿舍楼走。 两天后,陌生的号码打通了笃时安的电话。 他刚一接起,便听见了夏七许的声音。 难不成是那日的客套话被当了真。 笃时安冷着脸,听着夏七许夸完某家咖啡店的咖啡味道正宗,又说起了夏息迟早上出门挤地铁很辛苦,最后话音一转,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直觉让笃时安差点直接拒绝,但夏七许似乎真的有事要说。 纠结与对峙最终在好奇面前败下阵,笃时安答应了。 从夏七许回来开始,接连不断的事情就没停下来过。 笃时安甚至觉得是夏七许有意将他和夏息迟越推越远。 从没给过他爱,却要夺走他的爱。 笃时安到的时候夏七许很明显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令人憎恨的重逢,笃时安悄悄给这场见面下了定义。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夏七许清醒时的样子有些陌生,桃花眼里的冷意与试探几乎占据了全部。 笃时安看着夏七许,缓缓开口“你……很讨厌我吗?” 他在问过往,问所有夏七许应该出现却消失了的时间段。带着清澈的恨意,单纯到只是想从面前之人口中听到回答。 哪怕是最糟糕的回答。 “不讨厌啊,我只是生性不适合带孩子。”夏七许轻巧地避开,用一个眼神就将笃时安变回了站在陌生人家门前踟躇的小孩,“你的专业成绩怎么样,有出国的打算吗?” 冰冷的审视与探究将笃时安那点微乎其微的期望打落得满地都是。 “没有。”他学会了生硬的回答,将所有的暗示拒之门外。 夏七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咖啡杯碰到桌面的一瞬间,笃时安突然明白过来这场对话的核心。 夏七许觉得他在耽误夏息迟。 想法闪过脑海的一瞬,笃时安像只未被驯化的野兽般瞪目呲牙,死死看着对面与他血脉相亲的男人。 只要抓住那段脖颈,所有威胁都会结束。他仍旧会被庇护在爱他的人怀中。 钝短的指甲将手背扣出了血,尖锐的痛却没将不安恨意削弱半分。他的手藏在连位置都没变动的咖啡杯后,佯装出笑脸。“没想过,我才大一。” 笃时安脸色很差劲。 对面一杯咖啡就快要见底的夏七许揉了揉眉心,显然是有些烦恼。 短暂的沉寂后,新的咖啡端了上来。 夏七许像是获得了新的活力,他满是兴趣地问笃时安,“你觉得息迟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是个好爸爸。” 此刻笃时安仍旧满身是刺,他像是故意呛话,毫不客气地说:“他比你对我好,也比你……爱我。” 舌尖抵住牙齿,笃时安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他有些懊悔。 夏七许却赞许地点了点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推搅着杯中冒着冷气的咖啡,叮咣脆响随着店门口的风铃声融进了深深的黑色,窗外阳光正好,面前的笃时安吸引了不少似有若无的视线。 “我这次回来,是想带息迟离开,回到父母身边。” 轰然而至的巨响夺走笃时安从喉咙里发出的质疑。 慌张的店员打扫着散落满地的豆子与倾斜的玻璃杯,台面上与咖啡渍粘黏在一处的玻璃渣被小心翼翼地挑出来,叮咣着装进黑色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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