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莫名其妙的笃时安等到例会结束,才找到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问。他本打算问言盼盼的事情,却正好从外出考试名单里看见了言盼盼的名字。 同学见他脸上犹豫,便主动说:“其实这个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毕竟跟你没什么关系,不会影响到你的优先级……” “什么?”笃时安一怔。 同学也跟着愣了几秒,略显局促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这次满头雾水的笃时安摇了摇头。 在同学紧张又语速飞快的阐述中,他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 tzzl 那位将他骗到酒吧又倒打一耙的室友廖迭,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人揭发举报,闹到了系领导那里,一夜之间取消了所有的竞赛与奖项资格。 “系里传开了……说他……”同学难以启齿地蹦了几个字出来“跟好几个男的一起搞,还被拍了视频……” 笃时安的神情相当冷静,也忽然明白过来今天看向他的目光比以往要多了许多东西的原因。 “这个事本来就闹得很大,有些人又爱八卦,传了很多不实的谣言……”同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笃时安,见他没有生气才继续道:“别管他们说什么,我们和言学姐肯定是相信你的。” 笃时安轻声道谢,看着同学走,视线才转移向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个角落里的男生。 生面孔,他没见过。 “你和廖迭是室友吗?”男生顶着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哭过了,语气很不友善,却又躲得离笃时安很远。 笃时安点了点头。 “那你跟他上过床吗?”男生的话里夹杂着点委屈。 周围不少目光挪移过来,像是空气中的图钉,死死压在某个人的头顶。笃时安意识过来刚刚同学话里说的“不实谣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相当不耐,脸色跟着冷了不少。 碍于不少人仍旧投来视线,他摇了摇头,为自己澄清,“没有,我们不熟……”他话卡在一半,角落里的男生突然变了脸,“你撒谎……有人看见过他带你进酒吧!” 半晌,在彻底冷下脸的笃时安的注视下,男生的气势又软了下来。整个人缩了缩,望着笃时安恳求道:“那你能不能替他说两句,廖迭可能要被劝退了。” 男生似乎没料到笃时安会沉默,眼圈噙着的泪很快便糊在了脸上。他磕磕巴巴地说:“廖迭很要强,我怕他想不开……你,我知道你是他室友,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良久,笃时安冷声问:“廖迭人在哪?” 哭得抽噎的男生指了指天花板。 教学楼的楼顶没有护栏,上来又不容易,笃时安不耐烦地想,这里简直是最好的跳楼场所。 廖迭远远就听见了脚步声,看见来人时却显得分外惊讶。他冷哼了一声,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就是站在这里吹吹风。” “是吗。”笃时安站在他身边,看着楼下缩小数倍的人群,语带讥讽“我倒觉得这里是最适合跳楼的地方。” 被刻意激怒的廖迭此刻却分外冷静,他看着笃时安,一时间竟摸不清对方的想法。“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廖迭没觉得会有这两个答案之外的回答。 “你的小男朋友来学生会找我。”笃时安撩起头发,任由晚风吹过脖间,被充足的凉意包围。“要我作为室友来劝劝你。” 廖迭愣了一会,砸嘴问“哪个小男朋友?” 听笃时安描述了片刻,廖迭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会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吧。”倚靠在墙边,笃时安轻笑了一声。 不远处廖迭的神情却有些微妙,看起来想到了名字,却也回忆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往事。 “你不问我传言真的假的吗?”半晌沉寂后,廖迭主动开口。 “无所谓。”笃时安挑了下眉毛。 他刚刚亲身经历了扭曲的谣言,自然也对流传在廖迭身上传言的真实性多了几分了然。 脚下的石子被廖迭踢出去很远,他看了看笃时安,视线又望向很遥远的天空,幽幽地说:“是真的,我的确跟不止一个人上床……还拍了视频。” 这下轮到笃时安沉默。 “哈哈哈……”廖迭笑了起来,眼角渗出几滴泪,他走到笃时安身边,突然说了句“你不会还没跟人做过吧?” 毫无防备的笃时安被吓得一怔,咬牙切齿地推开廖迭的手,“我的感情生活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多想想为你痛哭流涕的小男朋友。”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廖迭又一次拽住了手腕。 “我刚刚是骗你的。”廖迭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诚恳,他压低了声音,在冷风空旷的楼顶垂了垂头,“酒吧的事情,对不起。” 笃时安甩开那只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寝室的路上,笃时安的电话响起了久违的铃声。 “小时?”夏息迟顿了顿,犹豫着问“这个周末你要回家来吗?” 笃时安隐约想起周末似乎要补假期的课。 他不想拒绝夏息迟,却又必须得上专业课。踟蹰片刻,闷闷的声音传到了另一边“周末要考试,先不回去了。” “啊……没事。”夏息迟似乎是松一口气,没再问什么。 笃时安敏锐察觉到什么,却岔开话题,故作轻松地问“周末是要做好吃的吗,可惜我吃不到了。” “嗯……等你,等你下次回家。” 夏息迟遮遮掩掩紧张终于随着电话的挂断而露出水面。 他没敢跟笃时安说。 还有个人也回来了。 ---- 夏七许终于要上线了(激动) - 写一章更一章,断更就是还在写,实在没有存稿呜呜
第11章 小拖油瓶 电话在桌上震动了好几次,夏息迟终于有空拿起来看了一眼。 他紧紧闭上眼,又将手机反扣回了桌面上。 上周夏七许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语焉不详地表示要回国。夏息迟左追右问依旧什么也没得出来,只得忐忑不安的等着大麻烦降临。 从夏息迟初中起,夏七许就是摆脱不了的大麻烦。 两人的相貌都随了母亲,但夏七许的五官更艳丽些。一双桃花眼从入学那天就迷住了不少人,等到夏息迟升入同一所学校,便经常被人围追堵截到某个角落逼问:你就是那个夏七许的弟弟吗。 即便解开误会,夏息迟还是经常被拉出来作为夏七许的正面教材。 以至于后来父母出国,正处在叛逆期的夏息迟拼命地说服了父母让他留在国内。 不愿意再和夏七许待在一起的意愿抵抗了全部。 夏息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就这样被抛下来了。 “喂?”走廊里的夏息迟有些焦头烂额。他已经叮嘱过笃时安周末不要回家来,但夏七许究竟要什么时候到家却也是个问题。 “嗯……”接通电话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腔调,依稀间还有酒瓶碰撞的脆响,那人迟疑了许久,慢腾腾地抱怨,“息迟,怎么才接电话呀……哥哥都要醉倒了……” 夏息迟看着窗外层层靠近的阴云,那是雨意渐近的预兆。 压下了所有焦灼情绪后,夏息迟的呼吸骤然轻快许多,“快下雨了。大概两小时后我去接你,地址发给我吧。” 那头的声音慢悠悠应下,眯着眼将定位发了过去。 夜幕降临时分,车道水泄不通。 一片红色的尾灯映在后排的夏息迟脸上。他揽着旁边烂醉如泥的人,目光定定地看着通讯录上笃时安的名字。 窗外飘进几滴带着热意的雨。 夏七许眨了眨眼,看着陌生车辆的天花板,张口就问:“息迟,你怎么不开车来接我,不会把车卖了吧。”他显然是醉得极狠,狭小的车内随着他的声音逐渐飘起浓厚的酒腥气,前排的司机忍不住打开了剩余几扇窗户。 酒气很快就形成了一股逼人的风,夏息迟捏住了鼻子,而司机则在晚高峰的时间段里踩着油门将两人送到了目的地。 刚进家门,夏七许就皱起了眉。“这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我来还不是这样的……” 手一松,夏息迟将人扔到了沙发上就转身打开了浴室门。 “快去洗澡,臭死了。”夏息迟一把将他推了进去,自己则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夏七许这次回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哼着歌的夏七许走出来,带了一连串水珠在地板上,扫地机器人勤恳地上前清理,他一抬头,就是面色不佳的夏息迟。 许久不见,夏七许主动坐在了夏息迟旁边,紧紧挎住了他的手臂,笑眯眯地说:“还是我家息迟最好了,哥哥最喜欢你。” 这话从小听到大,夏息迟早就免疫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重重地拍在了夏七许没什么肉的后背,“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以夏息迟对夏七许的了解,他不会在这张嘴里听到答案,但还是要问。 “嗯……”夏七许湿漉漉的半长头发浸湿了肩膀,似乎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般说出了答案,“我被人甩了。” 夏息迟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你活该。” 这不怪他。 只是以往听惯了夏七许的很多荒唐爱情故事。 自然觉得是理所应该,甚至认为身为“主犯”的夏七许罪有应得。 “哎呀……”夏七许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了。”过了会儿,视线随着身体的下移升高了不少,落在那盏才换不久的灯上。“息迟,我这次……真的被甩了。” 这下不知所措的人变成了夏息迟。他拉了条毯子盖在夏七许身上,正在斟酌着语句,夏七许又极有怨气地说:“无论男女都是负心人,骗了我的感情……” 夏息迟搭手在夏七许的额头上,什么也没问。 他觉得现在的夏七许,多半还没醒酒。 “息迟……你说骗人的人,就不会有愧疚吗?”夏七许来了劲似的,蓦地一下坐起身,抓着夏息迟的胳膊问。他愤懑不平,连眼圈都是红的。“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为什么他们都骗我?” 夏息迟耐着性子,顺着话问“他们怎么骗你的?” 说到这里,夏七许的质问忽地变做嘀咕,似乎是有些理亏“每一个人喝多了都跟我说一生一世,酒醒来说从未见过。” 沉默抵在夏息迟的嘴边,他一句话没说。 他还没到要和一个酒没醒的人争辩的程度。 何况这人还是夏七许。 过了片刻时间,夏息迟正打算起身,手腕却被抓了一下。 他低头,对上夏七许并不算迷蒙的眼睛。 “息迟,你有喜欢的人吗?”夏七许的声音蒙着层雾,丝缕酒气顽固地穿过层层阻碍,抵达被询问人的鼻前,掀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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