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似乎并不买账,自顾自地小声抱怨:“腰好痛……”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杯温水摆在面前。夏息迟停顿片刻,什么都没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喝完他才发现,甚至用的是笃时安的水杯。 “你身体……还好吧……”笃时安躲闪着视线,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保留昨晚小半记忆的夏息迟奇怪地拧起眉毛,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又不是第一次做。 “小时……”夏息迟顿了顿,说了出来,“我只是喝多了,没……断片吧。”他瞄了眼笃时安,清清嗓子打算说话。 他依稀还记得做前让笃时安答应一件事。 放下水杯的笃时安轻轻看了夏息迟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转开。 他神情平淡地笑了笑,“我跟你去见夏七许他们。” 既然答应了,总没有反悔的道理。 何况夏息迟还那么“努力”。 见床上的人愣神没反应,他又暗示似的问:“你身体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刚缓神过来发觉自己伎俩被拆穿的夏息迟生硬地摇了摇头。 笃时安倾下身,鼻尖就要触碰到夏息迟的嘴唇。他轻轻地托起了夏息迟的腰,认真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后知后觉,酸涩与痛楚一并席卷而来。 夏息迟抓紧了笃时安的袖子,面露疑惑地问:“我怎么会闪到腰的?”手掌心传来的热度将腰部垫得更高,也更舒服一些。 但这事显然怪他,因为笃时安正红着耳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脐橙
第36章 旧疾复发与道歉 夏息迟腰闪着的第二天,问题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严重了。整个腰间连同靠近尾椎的部分都疼痛难忍,只有完全平躺在床上会稍微好点。 更要命的是,机票已经定在了三天后。 听到消息的笃时安反而情绪很平稳。他眨巴着眼,亮晶晶地说:“那我来照顾你就好了,三天后还没好的话就改签。” 听起来甚至有些期盼。 趴着的姿势虽然不舒服,但后背裸露在空气中,热毛巾摊平了,疼痛倒是没有那么厉害。夏息迟叹了口气,整张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怎么会突然扭着呢……还正好赶上这个时间段。” 他回忆起学生时代,因为别人的怂恿而去打篮球。结果被恶意针对,很快就带伤下了场。 腰伤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怂恿他的人过来道歉,无心的说你和夏七许虽然是兄弟,没想到运动这块差距还是挺大的。 那以后的夏息迟就安静很多,基本上也不怎么参加体育活动。 他如同被推入水中,湍急或平缓都会改变方向,任由看不见的礁石将身体撞得七零八落。 开始认真养笃时安以后,他似乎突然找到了一点动力。 他希望笃时安能在性格上多一点果断,会反抗与拒绝,并且不用承担任何代价。 不要像他活得这样。 虽然后来,笃时安谁都不像的一面慢慢显露出来,夏息迟也依然觉得很好。 “凉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腰间的毛巾被抽走,夏息迟才慢吞吞地回过神,小声说:“我忘了。” “忘了?” 笃时安轻轻拍下去,正中腰椎的中心,“你又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夏七许吗?”他嘴上抱怨,手里的毛巾却又浸了滚烫的水,摊开敷了上去。 手指轻轻划过毛巾边缘,带起一连串细小的颤栗。 “疼疼……”夏息迟抓着枕头,轻轻吐气地时刻也突然多了一丝调侃的心情,“小时,你觉得这次腰伤罪魁祸首是谁。” 他就差指名道姓的调情并未得到笃时安的回应。 只是毛巾上沉了沉,旁边多了只手。 手指灵活地摩挲着腹部的软肉,夏息迟受不了痒,很快便给整个手掌腾出了专属空间。 笃时安手臂发力,将腹部微微抬起。他沉着又关切地问:“这样是不是好一点,还疼得厉害吗?” 不该有的愧疚在夏息迟嘴边一闪而过。 笃时安越体贴入微,他便越觉得可爱至极,总要故意一下。 “小时,你比夏七许好太多了,不要去跟他比。” 他说的是真心话。 夏息迟说完,等了很久很久,笃时安再没回过他一句话。 重复换热毛巾的过程枯燥而乏味,夏息迟抿抿嘴,煎熬的等到了两个小时以后,热敷结束。 他的腰终于得以再次平躺在柔软的床垫上。 舒服得呼出了声,夏息迟注意到笃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杯温水,正站在床边等着他去喝。 一时间,过意不去的情绪迅速充盈起来。如同装满气体的装饰球紧挨着挤满了屋子的顶部。 “小时……上来歇会吧。”他主动地拍了拍床,暂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笃时安轻轻勾起唇,躺在了夏息迟身边。 跟他猜的一样,夏息迟肯定在想刚刚故意提起夏七许的事情。 身世揭开后,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深仇大恨针对夏七许,情绪上变成了纯粹的厌烦。就像是看见难吃的蔬菜、腐烂的水果与钻过下水道污秽的老鼠。 理所当然地皱眉与拒绝。 他不想听见那个名字,也不想夏息迟跟那个人扯上关系。 但后者显然不可能。 “还疼吗?”笃时安侧过身,装作无意识般轻轻勾住了夏息迟的手。“我可以抱着你吗?”接二连三的柔软问题让本要拒绝后者的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手臂环上,夏息迟才慢慢地说:“没那么疼。” “那我轻一点。”笃时安拉过毛毯,盖在两人的身上。又稍微坐高了一点,正好能让夏息迟不费力气的靠过去。 身体的热度比任何取暖器都要适宜,夏息迟没来由地想,他简直像个被笃时安包养的男大学生。 “小时……你会讨厌我吗?”夏息迟突如其来问了一句。 笃时安沉吟片刻,了然地问:“你是指以上床来要挟我去国外的事吗?”从闻到夏息迟身上酒气的瞬间,他就有所察觉————一场有目的的性事。 没说话的时刻,夏息迟的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他不太记得昨晚具体,印象还停留在“夜袭”的前几分钟,醒来的时候身上甚至已经换好衣服了。 彻底清醒的时间越长,某种说不出的别扭便持续着冲击心脏。 “不会啊。” 笃时安轻轻笑了,视线顺着敞开领口的睡衣滑进去,停在夏息迟胸口明显的齿痕那里,轻松地说:“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是你的家人。” 他本想补充在后面,下次不要喝这么多,想了想却没开口。 “小时……”夏息迟低声道:“抱歉……我下次……”他说着,却看见笃时安的视线明显地有些委屈,便直接闭了口。 毕竟欺骗在先,事后无论说什么也只是走个样子。 “夏息迟,不要这么说。” 他看着夏息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毕竟昨天,是你主动来找的我。第一次,你主动跟我做爱。我很开心,夏息迟。” 字字是汹涌炙热的爱意,句句是满怀真心的爱意。 有一瞬间,夏息迟张了张口,想要把心底所有的东西全盘吐出,放在这里,放在笃时安面前。 去回应他。 夏息迟只是红着耳朵,缓慢地躲开了笃时安的视线。听着心跳欢欣跳跃,鼓膜轻微颤动,仿佛在回神般摇了摇头。 他说不出什么,又自知愧对爱意。 毛毯柔软地搭在肚皮上,身旁的温热像是永恒而不会变动。环在身上的手臂很细,肌肉的线条却也明显,肤色却比他还要白不少。 笃时安就这样将他圈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小时……”夏息迟不自觉地开口,和手臂的主人对上视线。心底波涛汹涌几欲颠倒黑白,口中却吐出很微妙地话语,“其实我不记得昨晚上……到你房间以后的事了。” 笃时安沉吟着,装作不经意般地说:“也没什么的,就是你没穿衣服,然后骑在我身上……” 夏息迟的耳朵根就像被瞬间烫红了,闭紧了眼,死死地抓住旁边人的袖子。“好了……不用跟我描述……”他听到后半句的前几个字,就已经快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更不敢继续听下去。 “那个……过去的行李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他岔开话题,给热得冒气的耳朵一会降温的时间。 过去之后,他可能要和笃时安一起睡。毕竟空置的客房只有一间。 ---- --- 卑劣的成年人难以抵抗少年人的真心了
第37章 揣着糊涂装明白 飞机落地的一刻,夏息迟注意到旁边的人一直垂着头,似乎脚步踟蹰,心情也同样。 “小时?”他拉过去行李箱,宽慰道:“不要有压力,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他的话似乎给了笃时安一针定心剂。 几分钟后,车窗缓缓降下,夏七许挑着眉毛问,“你怎么延误了也没说一声,心心已经提前回去了。” 夏息迟一边道着歉,一边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高,却像是有意为之,尽是些童年旧事。后座的笃时安看向窗外的风景,陌生而遥远的事从他耳畔飘散而去。 他提不起一点兴致。 那天之后,和夏七许还是头一回见面。对方刻意将他当做空气,笃时安也有样学样地还了回去。 但同在一个房子里,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息迟,你晚上和……”夏七许抱着手臂站在门边,视线扫过窗户边挺拔的身影,微妙的情绪在停顿间得以消解,“你们可以去附近转转,这边的华人比较多,这几天各种活动都开始办起来了。” 夏息迟点了点头,低声应允着将夏七许送出了房间。紧接着视线才转向笃时安。看着除草机出神的身影透出几分寂寞。 他略有迟疑,缓和气氛似的喊了一声:“小时,要不要出门转转。” 陌生的环境与不想见到的人如同两堵厚墙般推向年轻的身体。笃时安似乎还没习惯昼夜颠倒的时差,疲惫地摇了摇头。 夏息迟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将那张不算大的床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替笃时安关上了门。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着笃时安又醒了过来。夏息迟翻了个身,被子顺势滑下去,光洁的腹部袒露无疑。 醒神的过程,笃时安本能似的拽上了剩余的被子,重新盖了回去。 夏息迟的呼吸均匀安稳,像是在做个很不错的梦。 白天到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会便开始拘谨起来,一路摸索着走下了楼,房门却刚刚好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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