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打电话给我说想我……”话没说完,纪年就把他嘴捂上,斜睨递了个眼神,示意同事还在。 好在同事自顾不暇,先一步扶墙进屋躺倒在床上。 纪年轻轻带上门,回身问道,“你开车过来的?” 齐实点点头,“你打完电话我就来了,后来再给你打就不接了,我很担心。” “我没事,现在酒醒的差不多了。”纪年和他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开好房间了。” 齐实掏出房卡——3208,希尔顿顶层套房。 “那你上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要实地考察。”纪年说着推开门,“早点休息,明天睡醒了再回去。” “你……不和我?”齐实声音很没底气,结果显而易见,问也白问但他就是不死心,“我过来是找你的。” 纪年用力攥着门把的手,心想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想你”实在太草率,也的确有徐也行的因素在,才导致他一冲动把不负责任的话脱口而出。 “齐实,我住的是单位开的标间,要是同事醒来不见我人,影响不好。”纪年委婉的找了个托词,“上去睡吧反正也见到了,很晚了,回去了再说。” 齐实不舍得,可怜巴巴站在那拽着纪年的手不放。 “很晚了,我也困。”纪年无奈,自己一句话把人骗来总要负责到底,“我送你到电梯口,可以吗?” 退而求其次,能送到电梯口也是好的。 齐实在电梯到达的前一刻,将纪年整个拥在怀里,他不带一点犹豫,低头与他接了个湿润缠绵的吻。 吻里混杂着酒精的苦涩,齐实却觉得好甜,能见到纪年就是甜的,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纪年由着齐实侵略,灵活的舌尖扫过他的口腔,颇有宣示主权的意味。纪年睁眼把齐实此刻的不舍全数记在脑海,即使心底空空如野也不舍得将人推开。 ——叮! 齐实松开纪年,走进敞亮反光的电梯,厚重的门正平移关合,他直勾勾望着门外的人小声说道,“晚安。” “晚安。”纪年在最后一刻和他摆手。 红色的数字不断攀升,停在第32层。纪年站在走廊里清醒好一会,才回到512。 通城的夏天与上海不相上下,临近中午柏油马路都变得烫脚,宿醉的纪年和同事起了大早,沿着1号线的规划做数据收集。 茂密的香樟树种在道路两侧,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斑驳的树影洒在路面上,纪年和同事躲在树荫里休息,耳畔皆是聒噪的蝉鸣声,纪年被扰得心烦意乱,头也愈发胀痛。 “昨晚实在喝太多了,干活都提不起精神。”同事没好气的抱怨,“你还行吧?” “头疼,三十多公里,二十六个车站,现在才第四个点位……不知道三天能不能干完。”纪年目光游离两眼放空,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唉,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吧。” “郊区站台之间远,明天几个点都在市区,快的。” 纪年放眼望去,香樟树高大茂密长势极好,估计有二十来年树龄,可惜了。 “这条路上的树都要连根刨掉,有跟林业局报审批吗?”纪年摸着皴皱的树干随口问道。 破土动迁移树,现代化建设必不可少的前期准备,最难的就是事在人为。地铁隧道只有下了盾构机,才算真正提上日程。很多时候,光一个动迁就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多的是因为耗时过长而被迫放弃的工程。 同事拍下路面状况传给纪年说道,“刨树问题不大,再难能比拆迁难吗?” “也是,那这边可以了吧?下一站。”纪年合上电脑,和同事上车。 到下一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一路上纪年看了好几次微信,除了工作群聊,没有其他信息。 齐实怎么还没醒。 齐实是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的,当然醒不了。 纪年心不在焉吃着中饭,老想着齐实昨晚出现在房门口的场景,那一瞬间对他触动很大,心底波澜四起。齐实就是一个大大咧咧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喜欢就去做,想要就争取,纪年却不敢给他回应,越是热烈冲动的感情越是容易上头,他害怕错付也害怕富二代的三分钟热度。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纪年烦杂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他快招架不住。 下午四点半,齐实醒了,打开微信置顶,备注“年年”给他发了消息。 ——醒了吗,醒了回我。 ---- 胡编乱造一级大师,基础建设中刨树确实是要刨的,但剧情需要我简化过程了,有专业人士懂的请指正(文盲没办法了,大家随便看看,就看看感情线吧,反正打工人也是要谈恋爱的,谈恋爱总不会错。)
第六章 一眼万年 纪年刚收工,正和同事坐在车里享受空调,还啃着路边买的山东煎饼,纪年单手操作把今天的资料上传,口袋里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咬住煎饼,空出手来拿手机,原来是齐实这货终于醒了。纪年打字打一半,“奇迹”弹来语音视频。 打开车门,热浪扑面,纪年吃着煎饼和他视频。 “我醒啦!嘿嘿,我给你回信息你看到了吗?”屏幕中的齐实穿着浴袍,深V之下袒露出大片胸肌,形状饱满结实线条流畅利索,纪年自愧不如。 “看见了。”纪年一边吃煎饼一边回他,“你睡到现在?今晚回去吗?” “你还在这儿勘察几天啊,我要不等你一起回去吧。” 主要是徐也行在通城,还和纪年共事,这叫齐实怎么放心得下,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住纪年,休要妖魔鬼怪近他身。 “估计得后天晚上吧,还剩大半站点没跑完呢。”纪年说道,“唉,你回去吧,是我不好昨晚喝了酒话说得过了。” “纪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齐实一语道破,戳穿纪年客气的托词。纪年煎饼也不啃了,眨着眼睛与屏幕里的人对视,心想齐实真的好直接一点台阶都不给他留。 见人不说话,齐实接着输出,“好了好了,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回上海。” “你住一晚挺贵的吧……”既然被看穿,纪年也不矫情,只是齐实在这等他的代价有点超出预算,“你要不换个便宜的房间?” “行啊,我换你隔壁去,我等会问问前台有没有空的。”没有再被拒绝,齐实冲着纪年笑嘻嘻,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你啥时候回酒店,怎么就吃煎饼啊?你今天晚上可以和我吃饭吗?” 纪年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珠,“马上回来了,今天应该不用和领导一起吃饭。” “好!那我在酒店等你。” 挂了电话,齐实咨询酒店前台,结果因为他醒得太晚,楼下的房间全都满房,无奈他又续了两天套房。 齐实办完正事,从通讯录里拉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再三思考后还是打了电话。 “喂,我是齐实。” 完全换了一种口吻,现在的齐实严肃正经中气十足,和刚刚视频里的他判若两人。 对面传来软糯的男声,“我知道,哥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看的徐也行啊?他跑通城来了你知道不?”齐实不耐烦地问他,“江子汇,看好徐也行,别让他再出现在纪年面前。你不是挺有手段的吗?” “哥,你这叫什么话?他有工作我能拦得住吗?”叫江子汇的男生被说的不太高兴,反驳道,“齐实哥,你倒是把纪年早点拿下,也省得我多心啊。” 齐实语塞,他确实没人家有本事。 想当初他联合江子汇作局,一个勾引徐也行上床,另一个拖住纪年让他恰巧撞破,拆了一座庙毁了一桩婚。说到底是齐实和江子汇为一己之私,生生将一对鸳鸯拆散。 “徐也行不知道那件事情吧?”齐实不放心的和他确认。 “那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啊!”江子汇连忙辩白,“我会看好他的齐实哥,别对他做什么。” “看好他,纪年是我的。” 结束通话后齐实深吸一口气,他和江子汇做的事上不了台面,要是让纪年知道背后的真相,怕是永远不会原谅他。 靠海吃海,通城的海鲜挺有特色,齐实带着刚下班的纪年上夜市大排档吃海鲜。 “纪年,我在网上看的,说这家还不错。”齐实点完菜,坐到纪年对面,“你等会尝尝对不对胃口。” 一个山东煎饼其实挺管饱,纪年不太饿。 夏天正是旺季,店里生意特别火爆座无虚席,有本地的光膀子大汉也有花枝招展的游客,听不懂的方言嘈杂纷乱叽喳热闹。纪年和齐实坐在门口的位置,晚风时不时将门帘掀到齐实背上,他们被充满烟火气的氛围感染,也融入周遭人群的生活里 。 “你要不坐我旁边来?”纪年指着齐实背后的帘子说道,“那个碍事,影响你吃饭。” 这还用考虑吗,齐实二话不说坐到纪年身边。 “是挺碍事,还是你细心。”齐实的手开始不老实,悄咪咪放到纪年的大腿上磨蹭。 纪年一本正经地拨开他的手,反被齐实牢牢握在手心,纪年挣不开,眸光一沉向齐实投去不快的信号。 齐实眉眼舒展不甚在意,把纪年的手握得更紧,甚至揣到运动裤的裤兜里。 纪年慢慢感觉到有手汗沁出,掌心滑腻腻。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一下指关节,齐实顺势将手指穿插进空隙,他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十指相扣。 “齐实……”纪年轻声喊了他的名字,央求道,“别这样,我不习惯。” 纪年很怕被人发现,他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审判他和齐实不齿的关系。 “为什么不习惯?” “别人会知道的…… ”纪年的音量越来越小。 齐实想起第一眼见到纪年的场景,那时候的纪年正大光明枕在徐也行的肩膀上,车厢里这么多人,他们毫无顾忌牵手示爱。 齐实嫉妒得发疯,凭什么换成他就是不习惯? “纪年。”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怕别人知道,我也想让你早点习惯。” 纪年听得脸红,尴尬的向窗外望去,夜市的灯牌五光十色纪年的脸也跟着光彩照人起来,齐实痴痴看着他,仿佛所有光影都在这一刻虚化扩散,唯有纪年那张脸,一眼万年。 都是那通越界的电话在捣鬼,现在让纪年很难收场,他背对着身后的男孩,问他,“齐实,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早很早,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 齐实说的第一次是去年十一月的地铁上,纪年以为的第一次是齐实请他喝咖啡的冬日下午。 “所以,喜欢我才请我喝咖啡的吗?”纪年终于鼓足勇气回头对视,“齐实,那时候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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