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细嚼慢咽好一会,纠结要不要告诉齐实下午的事,最后他还是顺带说一嘴,“我碰到徐也行了。” 话音刚落,齐实立马紧张起来,说话声都大了几分,“你见到他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怎么就这么巧!” 说完齐实就后悔,他好像并没有立场去指责,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动机不纯。 “他和那个学弟在一起。” “哦。” 谈到之前的事多少聊不下去,齐实闷闷不乐坐回棕色皮沙发上,和站在窗边的纪年一起沉默。 有很多事是纪年不知道的,比如齐实从很早之前就看上他,只是那时候纪年还在和徐也行谈恋爱。 去年的十一月末,第一波冷空气席卷上海,云翻鸟低小雨淅沥。这么坏的天气,齐实被舍友拉着去迪士尼玩,一天下来,腿差点给干废。看完烟火表演随着人流挤上地铁,齐实一边后悔听信谗言今天游客少,一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在车厢思考回家洗个热水澡。 结果他遇见戴着米妮发箍的纪年歪头枕在徐也行肩膀上睡着了。 白净清秀的少年呼吸平稳,他睫毛下垂眼皮轻颤,刘海被发箍下压贴在额头,嘴上挂着恬淡的笑容,很乖很招人喜欢。视线向下,齐实看到两人十指紧扣,确定他们是情侣关系。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白马王子吻醒公主,杰克的罗盘指引出宝藏,巴斯光年终于回到太空。 齐实爱上别人的男朋友。 瞬间不再后悔今天来迪士尼的决定,他鬼使神差跟着这对陌生情侣一路坐到安亭站。齐实看着徐也行温柔地喊醒睡美人,纪年会撒娇说好累,两个人牵着手走进地铁站边上的全季酒店。 窗外华灯初上,热闹的不夜城换上晚装和黄浦江的水一起奔腾。 “做吗?”纪年问齐实。 心里很难过,齐实又说不出口。他们每次见面无非就是有需求,两个人也很有默契,只做爱不谈感情。 “做。”说完,齐实按下遥控,窗帘徐徐合上,与外头的热闹隔绝成两个世界。 纪年在床上很乖,不管齐实让他做什么,他都照做。 可是再乖,也没有初见那天纪年靠在徐也行肩膀上乖。齐实总带着恶劣的想法,好多次故意折腾纪年,试探他乖巧外表下的底线。 没有用,纪年像是被耗尽热情的烛火,燃烧的光明都给了前一个男人。他平淡地应对齐实在他身上所作所为,被弄狠了只是抓住身边能借力的东西,或咬着或攥紧发出低喘呻吟。 次数多了,齐实也便放弃折腾人的想法,的确也是自己不好,纪年是自己想法设法得来的人,人家本来就不爱他,何必强求。他想的简单,以为日久生情,可惜半年过去,纪年却越发冷清。肉体契合,灵魂分割,他们之间的界限清晰可见。 齐实兜头脱下短袖,小腹贴住纪年的后腰,他把人搂进怀里低头侧身舔弄纪年的耳垂。细软的发丝刮着他的脸,又痒又酥,齐实埋在他的头顶,深吸一口气,有夏天微醺的汗湿味。 “我明天上班,赶紧。” 纪年的话像盆冷水,浇灭齐实一半的欲望,纪年明显感觉到那根东西偃旗息鼓。齐实恹恹松手坐回沙发上,兴致缺缺。 “不做了?”纪年整理被弄皱的衣服坐过去,“那我回去了?” 齐实转头盯着纪年的眼睛,情绪复杂,有点不甘心又有点生气,还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不想做,没意思。”齐实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他想纪年能发觉他的不快,或者告诉他可以多留一会。 纪年却无视他的低落,起身走到玄关拿上包,“那走了,我自己回去。” 齐实看着人开门出去,自嘲地笑了,矫情什么呢?全是自讨没趣。他苦恼地揉着后脑,四仰八叉躺在皮沙发上。 他们到底算什么?认识到现在,关系从没下过一个定义,说炮友也不像,哪有炮友急着走的? 十分钟后,突然听到敲门声,接着密码锁打开,纪年站在门口。 齐实有点小惊喜,腾地坐起身问道,“你没走吗?” “我有东西忘拿了。”纪年回答。他其实没走,一直站在门外。细腻如他,怎么会没发现,早知道就不告诉齐实下午见到前男友的事。纪年考虑再三后决定还是回去哄一下。 原来是忘拿东西了,惊喜再度破灭,齐实躺回原样,“什么东西啊?” 纪年放下包,脱鞋赤脚走到沙发边,手里拿了块披萨。 “我披萨忘记吃完了。” 齐实反应了一下,恍然明白纪年的意思,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他迫不及待伸出长腿把人勾到怀里,披萨没拿稳掉整块掉在他胸口上。 “纪年,你真好。”齐实对趴在他身上的纪年笑得灿烂,然后拾起披萨咬了一口,“你吃不完了,到我肚子里去了。” 真是好哄啊,纪年想。 ---- 三百九十平的房子,点开抖音搜索🔍上海翠湖天地,让想象变成具象
第三章 克制 纪年垂首趴在沙发靠背上,抓着真皮靠垫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后的齐实捞着他的腰不断顶送,灼热的呼吸打在背上,撩拨得连毛孔都舒展开来。 年轻小伙的体力很是惊人,纪年几度退缩试图拉开与齐实的距离,但很快又被齐实拽着脚踝抓回去,最后一次,齐实果断把人摁趴在沙发边角,纪年失去退路,被迫承受齐实急风骤雨般又狠又深的进攻。 纪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适应齐实的节奏,和他人一样,齐实在性事上从来都是大开大合,讲究的就是个别出心裁创新探索。 可能是和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纪年是在保守又传统的家庭出生长大,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爱上徐也行——一个同性。他和徐也行从相识相恋到最后发生关系,一步一个脚印顺其自然,纪年记得第一次躺在徐也行身下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什么功课都没做的雏,打开、进入、律动,疼痛和泪水是第一次带给他的全部记忆,也没有特别的动作,是片里见过最常见的上下式。 有了第一次,就有后面的很多次,徐也行同样纯情保守,他们之间的交流只有那一个动作,纪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很乐意奉献自己,只要徐也行说想要,他便会答应。 他是真的真真切切爱过徐也行,可惜他也亲眼看到学弟骑在徐也行身上摇曳,身段柔软,声音动听。 纪年不爱出声,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已经为爱放下身段,再让他叫出声实在难堪。 “走神了?”齐实突然压住纪年的肩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前顶起。 不爱出声的纪年一下受不住溢出轻哼,羞耻心作祟他又马上咬紧牙关把身体绷紧。齐实见状,内心的燥动更甚,偏要与他做对般照着纪年的敏感处狠狠碾弄,纪年缩着肩膀抑制不住颤抖,齐实却把掌心按在他的脊骨,将纪年一点点展开。 “纪年……”男孩的声音蛊惑低沉,又极具侵略性,“你以前也这样吗?还是和我不太情愿?” 纪年听不懂他的意思,艰难地发出疑问的气声。 “你在床上都没声的吗?” 齐实边说边用力,纪年遭不住,蓦地向后仰头靠在齐实的胸口,下意识地抓向两条结实的大腿,手指用力掐住陷进皮肤,然后抬起小腹把高潮的痕迹射在真皮沙发上。 语言的刺激和高超的技巧,再保守的人也会变得放荡。生理反应不会说谎,贴在纪年额头的刘海都被汗水沾湿。 齐实等他缓过神来,才继续律动,这一次他变得温柔起来,边做边征求意见,“晚上住这里好不好?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纪年闭着眼摇头,表示拒绝。 无奈,齐实只能把不满付诸于行动,环抱着纪年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向上的动作将两人的身体契合得更紧,更深。 纪年害怕早晚有一天会被齐实捅穿,爽吗?爽。徐也行给不了的爽,但他不会告诉齐实,因为齐实喜欢他。 徐也行想要纪年心甘情愿,齐实想要是因为他也想要。 爽就行了,别管那么多,谁也不欠谁。 所以他不会住在不属于他的三百平豪宅里,他怕住习惯了,离开会更难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麻雀不会生在凤凰窝里,纪年也害怕离不开齐实。他把控住两人间的距离,留有退路以免沉沦。 纪年以为这是成年人该有的克制。 结束后齐实帮纪年洗澡,浴室里的水汽蒸腾,大运动消耗后即使洗完澡身上还是有点黏糊。 “十一点多了,地铁也停了。”齐实又在旁敲侧击。 纪年从衣柜里拿出上次留在这儿的衣服,一件件套上,“那你送我吧,我明天要早起开会。” 齐实已经记不清这是纪年第几次找理由拒绝留宿,反正不管多晚,纪年原则性很强,说不留就是不留,这仿佛也是在告诉齐实——你啥也不是。 穿戴整齐,两个人下到地库,齐实常开的是路虎揽胜,车身大油耗也大,在上海这么堵的地方这车显得尤其不适合。不过没关系,齐实是富二代,他才不在乎这点油钱,他只要车看起来又帅又气派。 开出小区门口,纪年从反照镜里看到保安仍在敬礼送他们离开,每回看到纪年总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但齐实习以为常。 路灯的光影间隔循环照射在两人身上,只有在半夜,上海高架桥上的车流才会变少,齐实一路开的顺畅,很快就能将纪年送到租房的小区。 “你明天开什么会?”眼见要到目的地,齐实没话找话地问他。 “接了新的项目。”纪年回道,“接下来会很忙,还要出差,不能经常见面了。” 齐实听说不能经常见面,猴急起来,“啊?你要出差啊,那我想你怎么办?哪里的项目?” “通城的,我们设计院的招标过了,我要去实地勘察。”纪年懒懒地转头和齐实说道,“想我?你能想点别的不?” “不能,我就想你。通城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齐实已经在盘算下次怎么约,到底是去工地找纪年呢还是在酒店等纪年…… 纪年感叹齐实真是有钱又有闲,只好同他交了底,“别来找我,我这次最多去三天,很快就回来。” “这次?你难道要去好多次?”齐实一下子抓到重点。 “嗯,前期设计线路肯定要去好多次,这次先去和公司对接,正式开工后可能会在通城呆一段时间。” “那我来找你。” 问题绕来绕去就没绕个明白,好在纪年的小区到了,他背上包伸向车把手,却在开门的前一刻又收回来,对坐在驾驶座上的齐实说道。 “你没有个工作嘛?为什么一直围着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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