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溢辉没回,杨子涵坐在旁边和他说话都没工夫去烦了,早上起来之后脑子里就飘着一句话: 许溺亲他了。 有时候记性太好也是一种坏事,喝酒喝断片儿了还好,偏偏一睁开眼什么都记得,许溺对他说过的话,到每一个动作,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昨天云里雾里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现在回忆起来,统统都是触碰得到的东西。 到了学校,已经中午了,学校不安排什么课,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准备吃饭去,杨子涵勾着薛溢辉,要薛溢辉陪着他去一家特别好吃的饭店。 “干嘛不去!”相处这么久,杨子涵算是彻底了解了薛溢辉,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校霸也没那么夸张,对着薛溢辉就嚷嚷起来,“那家饭店味道真的特别好吃!又不远,就学校旁边,哎,我带你去嘛!” 薛溢辉摇摇头:“不了。” 最后,杨子涵还是没有劝得动薛溢辉,一行人晃荡晃荡就出校门吃饭去了,薛溢辉又在教室坐了一会儿,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去了礼堂。 许溺已经等了挺久了,叮咚叮咚地弹新曲子。 薛溢辉犹豫了好长一会儿,确认道:“我们现在……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许溺没忍住笑了起来,停下,回头看着他:“合着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清啊?”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薛溢辉说 “不可思议什么?”许溺也坐了下来,“不可思议我是同性恋?不可思议我喜欢你?” 薛溢辉顿了一下,许溺正还要说什么,朱正泽从门口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两大袋外卖。 他把许溺和薛溢辉的外卖丢在这边,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面前的外卖:“我和姜珂几乎快赶到新南街那边的商场了!你下次就不能让饿了么派送吗,或者点近一点儿的外卖也行啊,靠!天知道我找了多久!” 薛溢辉不知道新南街在哪里,许溺解释说:“就咱们上次吃烤鱼的地方,挺远的。” 朱正泽就很生气了:“你还知道挺远啊!要不是我跟你关系好,我现在就跟你打架!” “其实……”许溺咳了一声,“有这逼逼叨的功夫早就吃饱了,别再这儿瞎管你不该管的。” 许溺看着朱正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旁的薛溢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下次再让我跑腿我就偏不去,”朱正泽瞪着他,“就让你俩共享这一杯菊花枸杞茶!” “那成呗。”许溺拧开水杯喝了一口,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下一秒,薛溢辉的脸被掰了过去,唇上贴了一瓣凉凉的东西。 薛溢辉整个人都僵直了。 感受到怀里人都反应,许溺笑了笑,呼吸蹭在薛溢辉的脸上,舌尖抵着一颗枸杞,轻轻撬开少年温软的唇瓣,送进嘴里。 朱正泽直接呆住。 放学的时候,薛溢辉去咖啡厅后边拿蛋糕,何奕还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对他笑了一下。 晚上到家洗完澡,许溺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赤着上身坐到了薛溢辉旁边。 薛溢辉往旁边躲了躲。 许溺好笑,继续擦着头发,偏头看着他笑:“躲什么啊?” 薛溢辉扯了扯嘴角:“没……我就是得消化一阵儿。” “哦,这样啊。”许溺笑了起来,“那消化够没啊,还需要几秒钟?我等你。” 许溺手扶在薛溢辉腰上,揉|捏着一片布料,伸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光滑的肌肤。 腰侧被撩拨得一阵酥麻,薛溢辉暗骂了一句。 春游过后,高二三班的同学明显发现许溺窜班更勤了,以前还只是中午和放学的时候会找找他。 现在好了,上完体育课、去趟厕所、到门卫上拿个快递,这位学霸级人物都会来找薛溢辉陪他一起,美其名曰: “作业做久了要出去活动一下,劳逸结合。” 谁不知道薛溢辉在学校从不写作业,然而许溺笑脸依旧,一手握着卷子一手搂着薛溢辉晃出教室,全班同学只好装作啥都不知道。 今天礼堂被锁了,许溺只好拉着他去学校里的一个小花园,坐在亭子里给薛溢辉讲题。 不,是谈恋爱。 面前这个魔鬼房东还是像往日里一样,学霸就是学霸,抛开高三的冲刺题不做,非吃饱了撑来教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薛阿斗。 许溺皮肤不差,不是那种雪白的,但是看着很精神,很有男孩子该有的活力和阳光。 不认识许溺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学霸两个字扯上边,这人身上一直有股漫不经心的无畏。 薛溢辉有些晃神,而他们之间,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存在。 管他身边谁来谁往,坐拥一大批小迷妹的许房东,也只会去照顾一个薛溢辉。 嘴巴忽然被捏得鼓起来,薛溢辉中断思绪,许溺握着他的双颊一松一放,他的嘴巴也跟着一嘟一嘟。 “听,懂,了,吗?”许溺松开手,知道薛溢辉这愣神的样子又没听进去,合上书,“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薛溢辉叹口气,老实道:“想你。” 他很少说这么直白的话,许溺放下书,转身眼带笑意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想的,我不就在你旁边吗?” “想你为什么放着高考卷不做跑来给我讲英语,”薛溢辉看他一眼,“可能就是太闲了。” 许溺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真不会说话。” 阳光斜过来一角,照得他刺眼,薛溢辉眯着眼睛偏了偏头,少年的喉结在此刻勾画得棱角有致,他没再说话,胸脯均匀地一起一伏。 许溺收回了手,忽然觉得被晒得有点热,许溺抬头看了看太阳。 快到薛溢辉生日啦!
第30章 许溺这边还没开始升旗,薛溢辉突然坐直身子, 问了一句:“你跟梁旭是不是……兄弟?” 没头没脑的一句, 薛溢辉自己也不知道干嘛要在这么安静的时刻想到梁旭。 “算是吧,他妈妈以前是我爸的……”许溺顿住了, “应该算姘头吧。” 不似薛溢辉,许溺说这些事的时候挺释怀……又或许释怀只是表面的。 许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正要叼上,余光看到有几个老师并排往这边散步, 他顿了顿, 又塞回了烟盒里。 那时候老爸挺忙的, 白天工作,晚上应酬, 回家之后就是长时间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一根接一根, 烟雾弥漫, 许溺看了都觉得心疼。 偶然一次, 梁旭的妈妈和他爸遇见了,大概是一次应酬的酒宴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互相产生了好感,长时间以后,感情也慢慢发展了起来。 事情暴露之后,许溺只记得那天妈妈坐在地上哭得绝望。 “二中里头传什么的都有,添油加醋的大事小事一箩筐, 你不应该来听我这个版本,”许溺不满意地啧了两声,“一点儿都不生动。” 薛溢辉扭头看着他,上一次见许溺情绪失控好像是在好久之前了。 许溺大早上接了一通电话,衣衫不整地站在阳台上,眼眶发红,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在一片未见鱼肚白的朦胧里吞云吐雾,周遭包裹的是极强的戾气。 薛溢辉好奇,没转学来的这两年他是错过了什么样的许溺。 …… 自从许溺那天当着朱正泽的面给薛溢辉舌尖儿送枸杞一事之后,就再也不敢和许溺靠近了。 这天他们又来新南街,薛溢辉看了看带他往前走的许溺,低头笑了。 明明前不久还是自己的房东,现在就是自己男朋友了。 还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亲过嘴同过床,以后还会共享一部gv的男朋友。 烤鱼店还是他们常吃的那一家,每次来新南街许溺总要拉着薛溢辉吃一次,导致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都认识他俩了,隔老远就冲他们挥手。 “还是湄公鱼吧!”前台小姐姐笑着说,“湄公鱼,蘑菇汁。” “记性真好。”许溺也回应地笑笑。 人缘好就是人缘好,小姐姐都只和许溺说话呢……薛溢辉默默捧着茶杯看向外面。 对面是个家具店,生意太差,老板娘坐在柜台上打哈欠。 再过点时间和许溺睡一起就用不着两张床了吧,薛溢辉想。 “你俩都来好多次了,老顾客,这怎么能不记得。”前台小姐姐在菜单上圈了几下,“我再给你们送杯酸梅汤吧,正好我们店做活动,都喝不完。” “成,”许溺喝合上菜单,一笑,递过去,“那谢谢小姐姐了。” “那小姐姐人挺好啊,”许溺没有随身携带保命枸杞茶,托腮看着自家小男朋友,“一会儿那饮料给你。” 薛溢辉点点头:“哦。” 还是面向窗外。 “然后晚上写卷子,这次月考你是不是名次不错?”许溺说,“晚上我陪你一起。” 薛溢辉说:“哦。” 许溺发觉不对,这——么大的醋味绝不可能再装不知道:“哎,我刚可什么都没干啊。” 薛溢辉突然想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假装自己没工夫理他的样子,撑头看家具店。 “吃什么醋呢?”许溺转到对面去,坐他旁边,捏了捏他的脸。 “我没吃醋啊,”薛溢辉回过头,咧嘴笑道,“我吧,就想让你体验一下被吃醋的感觉,别总时不时地泛醋阴阳怪气对我。” 许溺刚想说“我什么时候阴阳怪气对过你?”,薛溢辉用一种极具趣味性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闪而过,许溺想起那次因为李彤彤和薛溢辉冷脸,一时没了气势:“你好幼稚哦。” “明知道我不喜欢女的还和别人计较,”薛溢辉晃着腿笑,“到底谁幼稚啊房东。” “吃醋的时候还管你男女呢?你看我后来不是还让你睡我床么。”许溺说。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薛溢辉更有话说:“那是因为你家灯泡把我腿给烫着了。” 他指了指自己裤根:“再往上点儿就没了,子子孙孙穷尽也。” 许溺本来还想辩驳一下,听完这句直接笑出声,手伸向薛溢辉裤间:“那我给你检查检查。” 真的把手摸了过去。 “手!”薛溢辉握住他。 许溺本也没想真的做什么,笑道:“所以说好了没?” “早好了……” 薛溢辉中午没吃饱,放学被许溺拖到新南街,跑了个大老远,饿得不行,许溺也一样,两个人胡乱扒了几口盘子就见底了。 服务员把答应好的酸梅汁拿过来,许溺很自然地推到了薛溢辉面前。 新南街商场大,周边小摊一条街,薛溢辉和许溺吹着风,准备到处逛会儿消消食。 薛溢辉边走边看微信,除了列表日常闹腾的孙雨扬,他惊奇地发现杨子涵居然找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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