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讲解的一方,在一开始的懵懂过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接近狂热的神色,不过很快便掩盖下去,笑眯眯的去蹭章寒司的脖子。 “大哥好厉害,喜欢大哥。” 章慎远刚从“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的疑惑中,出来,就听见了他最爱的孩子甜蜜的表白,差点心梗。 于是在过了三天之后,齐暄黑着脸登门拜访,身后跟了一串人的时候,姚奴说出了他的愿望。 齐暄再也忍不住,冷着脸:“你们有病?” 蒋任汀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整理了一下外套上精心搭配的宝石胸针,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来看我的姚二,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池一身深色运动装,站在他俩五步之远,只是看了齐暄一眼,并没有说话,于是只剩下蒋任汀的单方面输出。 被他烦的要死的齐暄捏紧了手里的奢侈品袋子,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姚二就会对你另眼相待?” 蒋·花孔雀·任汀:“……” 齐暄不屑一顾的抬起下巴:“不,他只会觉得你吵闹。” 已经超过他俩走在前面的周池听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齐暄这人话术高超呢? 啊,也没想到,蒋任汀这个主席,私下的性格竟……如此欢脱。 事件在蒋任汀恼羞成怒的怒骂下结束。 老管家早已经在高耸的铁门前等候,瞧见他们几个后便打了个招呼,领着人进了宅邸。 还未进门,几人便听见里头传出来几声委屈巴巴的嗫泣,像带了小勾子,齐暄一行人僵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老管家显然已经对这种场面习惯多年,面不改色的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客厅里四个男人无措的围在软沙发边上,章禾炀看着是刚回来不久,身上的学校制服还没来得及脱,满脸烦躁的踢了一脚茶几。 “要我说,父亲你也太不讲理了,他想去就去呗,你凶他干什么,现在好了吧。” 章慎远焦头烂额的呵斥:“闭嘴,滚上楼去!” 章禾炀无所谓的撇了下嘴,不以为然:“老了就是脾气大,啧。” 章慎远:“……” 门口三人:“……” 他们不该在门口,该在地底。 齐暄把带来的礼物交给管家,试探的上前几步,得到三人的眼刀攻击,他无语了一瞬间,蹲在姚奴面前,同他说话。 他今天换了件开襟样式的拖尾款裙,细细白白的脚腕上绑了个金绳,抱起来才知道大腿上也扣着一条金色的细绳,不紧不松的勒着腿肉,粉白的脸已经哭红了,瞧见多日不见的齐暄后,从沙发蹭到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开始告状。 “他……呜不让……去,林呜!” 齐暄哭笑不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了好一阵子,中途蒋任汀和周池也过来哄他,把章家三人成功挤开。 章寒司气的要命,冷峻的脸整个黑下来,和章慎远同时咬牙切齿:“……放肆!” 一旁的章明演被他俩这一声充满封建不平等权势的“放肆”给激出来一胳膊鸡皮疙瘩,默默离他们远了点,他一个糙汉子,真受不了。 姚奴哭的太久,话也说不清楚,还是一个劲儿的诉说章家人的可恶行为。 姚奴:“不让我……呜呜去,南南林,咳咳呜。” 姚奴:“再也不,不喜欢父亲了。” 齐暄好歹是知道南林有多危险的,便哄他。 “乖乖不哭,南林那边很危险的,会死人的。” 姚奴不为所动。 蒋任汀一边“啊对对对”一边添油加醋:“而且那里没有空调,没有沙发,没有软床,也没有美味的糕点零食。” 姚奴开始纠结。 周池开口:“南林蚊虫肆虐,咬一口会起很大的包,有毒的话还会发炎化脓溃烂,最终截肢。” 姚奴瞪大了瞳孔,手指抓紧了齐暄的衣领,然后从他腿上下来,跑到章寒司那边,踮着脚抱住他的脖子,开始求人。 “大哥大哥大哥,我不怕,我有宝物在那里,我要去把它找回来。” 他一向疲倦而跌丽的脸涌现出一种无法控制的热情。 “我要把它抓回来。” “你们就同意我去嘛,好不好……” 身上的人像一条蛇,扭来扭去的,章寒司颇为头疼的搂住他的后腰,眉眼间带上了层无奈。 章寒司:“你真是……什么宝物值得你大动干戈去那里受罪?” 怀里的人转了转眼珠子,唇角勾起一抹笑,艳而不自知,这一瞬间,他身上的那种违和感猛然的强烈起来,无意间瞥见的老管家,心头一跳,再一看,姚奴脸上依旧是一副病美人的疲相,他压下心中不妙的预感,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得是自己老了,看花眼了。 最终,这场谈判,在姚奴压倒性的撒娇下成功胜出,章慎远许诺他半个月后可以跟着章明演去南林,并且要带着他安排的人。
第38章 番外六 章慎远身份不便让他露面,只好这样安排下去,章寒司身为军部高层,职位更加敏感,去了南林就是一个火引子,即使再不情愿,也无法不承认,这样的结果,是最妥当的。 并且他们只允许姚奴在南林呆两日,不许再多,不然就派直升机去接他。 姚奴“嗯嗯嗯”的点头,一一应下。 深夜,落地窗没有关,清冷的风卷起帘子一角,草木的香围绕在鼻尖,巨大的,弯曲而狰狞的影子笼罩在床幔内,紧紧缠绕着软床中央的姚奴的腰,细长深红的蛇信子探过口腔,卷起一阵波澜。 它似乎心情很好,任由姚奴伸着两条腿绞着它的蛇尾,空洞而诡谲的嗓音在脑海里响起。 “你很乖。” “我是你的宝物吗?” 它显然听见了白天在客厅里,他们的对话,急切的寻求答案。 “回答我。” 他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挺着腰磨它冰凉的鳞片,喉咙间发出一声湿热的咕哝,随后整个人贴了上去,跨坐在它巨大的蛇身上,懒散的开口。 “我是你的宝物。” 不是想要的回答,却又莫名高兴,它发出一声“嘶嘶”声,重新垂下头颅,舔舐着他的,属于他的宝物。 天光破晓,巨蛇的身影逐渐消散,它不舍的蹭了蹭姚奴白净的后颈。 “我等你来寻我。” “Looking forward to our meeting。” 时间过的很快,章慎远和章寒司工作忙碌起来,一天天不着家,章禾炀也去了学校,家里只剩下章明演陪着姚奴,时不时和章锦丰开个视频。 那是一个阴雨天,章慎远给他穿好衣服,带着一群人上了车,中途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的叮嘱姚奴各种事,如果可以,他希望姚奴永远不要踏出那栋宅邸一步,但那就违背了他最初的意愿,无论过去多久,章慎远都还记得那场暴雨,怀里的小孩发着抖蜷缩成一小团,露出细弱的脖颈,他一只手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弱小,而不堪一击。 和他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 手臂上温热的水痕也告诉他,这个孩子还爱哭。 鬼使神差的他留下了他的命,养在了身边,转眼过去多年,他不再因为人性和恶意而终日惶惶不安,变成了一朵带毒的花。 姚奴坐在他腿上,晃了晃脚,歪过头,似乎透过章慎远悠远的目光看透了他的担忧,有些凉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的下巴上,无辜的睁着眼。 “爸爸,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可以不再爱我。” 但我会永存你心里。 章慎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捏紧了手,最终凶巴巴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尖,有些无奈的恳求。 “宝贝,不要说让爸爸生气的话。” “我不爱你,又能爱谁呢?” 姚奴盯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话。 “爸爸我错了,我会回来的。” 可我不会爱你,你会伤心吗? 天边一声惊雷,擦亮了车窗玻璃,少年白如纸的脸色,浓稠艳丽的五官组成了一种诡谲的气质,深深藏在夜色深处,招魂夺目。 登机的前几分钟,章家三人挨个抱了抱他,目送他趴在章明演的肩膀上渐渐远去。 私人飞机上没什么人打扰,姚奴几乎是一路睡到南林的,被章明演抱着下飞机的时候还在迷迷瞪瞪,跟章明演脸贴脸的打哈欠,直到看见一排排穿着作战服的军方人员,和远处山雾蒙蒙的层叠山峰,他才逐渐清醒,认识到,他已经远离纸醉金迷的京城,来到了边境分子的老巢,南林。 南林地处于西北边境地带,四面环山,气候干燥,常年不见雨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相处的,沉溺于心底的肮脏欲望和罪恶,在这里得到了完美呈现。 再干净的人,踏进南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拖下泥潭,变成其中一员。 于是在所有作战人员看见章明演怀里的少年时,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是干什么,新成员? 那大腿还没他们手臂壮呢! 姚奴把半张脸缩在高领的衬衣下,这里的气候和京城一点都不一样,干热的风吹在脸上,仿佛要裂开,加上下面好多人在盯着他看,他有些不适应的往章明演怀里钻。 章明演愣了一下,随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哄他吃。 “奴宝乖,我们一会儿就去营地了。” 话落,脸上的温柔刷一下褪的干干净净,凶悍的戾气充斥了眉眼,扫着下面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还行,一个没死。” 周遭静默了一瞬,开始欢呼。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没你在,食堂那老头天天让我们吃素!” “老大这次还走吗?” “老大老大!你怀里的是谁啊?长的真漂亮,不会是你背着我们有了个私生子吧?” “啧啧啧,我看差不离,老大以前什么时候坐过私人飞机,他糙的恨不得坐个绿皮火车晃荡晃荡过来。” “害,肯定是害怕小美人坐的不舒服嘛,铁汉也有柔情啦。” 等他们叽叽喳喳差不多,章明演哼笑一声,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说小美人的那个人,看着他一口大白牙,差点晃瞎眼,一言难尽的扭开他的脸。 章明演:“葛老六,你他娘的又去哪整牙去了?这次假白假的太过了吧?” 葛老六名葛柳,是个长的秀秀气气的男人,周身荡漾着“教书育人”的诡异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重点高中的数学老师,绝不会把他往拿枪崩人这么血腥暴力的事件上想。 可事实他就是个暴力分子,一出生就在南林,曾经混过好几个帮派,章明演碰见他的时候,他正拿着刀猛扎一个男人的脖子,飞溅出来的血打湿了他满脸,像个地底下爬出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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