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想要说什么来着。” 主任自然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草了,霸凌小少爷的人还能有谁?罪魁祸首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摇大摆地躺着玩手机! 主任气都快气死了,若不是慢了两秒,他现在自己都要倒霉。 真是…… 余天宇故意找人脉想要给席贝处分、让他滚出宿舍,相比之下,秦家只是打个电话过来要求彻查霸凌事件,可厚道多了。 主任已下定决心要与余天宇割席,并且打算回头是岸,并不打算再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很快就将余天宇从办公室给赶了出去。 余天宇彻底懵逼了,只能从主任嘴里得到语焉不详的一两段话,大概就是说席贝与秦家有关,让他以后别再想着怎么针对人家了,趁早自己收拾收拾包袱滚蛋! 郁闷万分的余天宇没法。 他一开始叫嚣得那么趾高气昂的,现在却又灰溜溜地带着自己的东西跑路,甚至还得给席贝道歉,差点吃了个大处分。 夏雨雪和杨帆两个人都要笑疯了。 他们不知内情,只以为席贝是运气好,纷纷恭喜他,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席贝虽不知原委,也傻傻地笑了一下。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心中闪过了许多猜测,从秦懿安到江婉娇,甚至包括上了顾管家。 然而他还是觉得秦越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席贝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余天宇不是自愿向他道歉的。 虽说以权压人不好,但毕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秦越源知道秦懿安暂时休学了。 他自然也知道席贝还在正常上学。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可以教育,也可以惩罚,让他们“走上”正途;但是倘若有别人来欺负,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秦越源实际上远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冷漠。 “安安,我跟你说哦,我舍友都知道你是我对象啦,”席贝在阳台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两个舍友,有一个现在已经转宿了。” 秦懿安那边“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遮掩不住的疲惫,有些过于迟钝,愣了一瞬才“嗯”了一声。 席贝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地“啊”了一声,蹙起眉:“安安,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你今天一天吃的什么?” 闻言,秦懿安慢慢将自己架在凳子上的一双长腿给拿了下来,轻声哄道:“今天吃的工作餐,真的挺好的。” 夜风习习,秦懿安身上腿上全是泥土和草屑,尽管他拿了两张塑料凳子,一张坐一张放腿,已经在略微远离一些马厩的位置了,然而还是能闻到阵阵不太好闻的味道。 在这种环境之下,他除了面不改色的撒谎之外别无他法。 席贝似乎还不是很放心,想要秦懿安跟他通话改成打视频,然而秦懿安说流量费不够,三言两语轻轻哄。 过了好半刻,席贝这边沉默下来,而秦懿安大概是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在通话筒落下一个吻,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席贝的眼眶狠狠酸了。 第二天一早,江婉娇就接到了席贝的电话。 江婉娇正惊喜着,立刻问席贝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玩,然而席贝却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地问江婉娇,可不可以代替他,将一些钱打给秦懿安。 江婉娇沉默许久,一双美目垂下,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席贝平常一点钱都舍不得花,等拜托她打给秦懿安的时候,却那么大方,恐怕一点生活费都没给自己留。 “婉娇姐,”席贝很小声很小声地说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请你不要告诉安安,我不知道他这两天在干嘛,我就知道他肯定很累,他不愿意告诉我他很累。” 席贝很担心,又很心疼。 感觉整个人的心脏都一抽一抽,快要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江婉娇似乎纠结了许久到底要不要跟席贝说,然而最终她还是咬咬牙下了狠心:“我知道了小贝,你要是想知道他干嘛了……你在校门口等我一下,我跟谢晔马上就带你去。” 实际上,这件事情现在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江婉娇是江家大小姐,父母那的消息非常灵通;谢晔跟她比起来也不差,他跟秦懿安还有更确切的联系,消息更准确。 他们都知道秦懿安这两天在干什么。 事情都已经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今天是江婉娇开车过来的。 她的这辆通体金粉、华丽改装的百万豪车停在校门口,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有不少人对着车一通咔咔乱拍。 等席贝上车之后,人流没散开,反而围得更多了。 江婉娇敏锐地发现在一众好奇的人群之中,有一张带着鄙夷和厌恶的臭脸。 然而,她完全懒得在意,心头全记挂着席贝。 “小贝,”她打方向盘说,“不是我想张扬,你知道我们去那地方都得有个入场券的,豪车就是。” 席贝垂着眸点头。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直到车开到了他熟悉的路上,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席贝才蓦地攥紧了手心。 “婉娇姐,谢晔哥,”席贝的喉间有些哽咽,“安安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谢晔沉默许久。 在江婉娇倒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懿安在马场。” 席贝已经猜到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他不赌马,也不是赛马选手。” 谢晔掩面,每一个字都说的特别艰难: “他负责看马厩,喂马,清理马粪……” 席贝转过头,眼泪砸成串落下来。 作者有话说: 剧情是之前就定好了滴秦爹骂归骂夸归夸一码归一码哈哈哈
第72章 江婉娇这辆改装完的敞篷豪车让他们三人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恭恭敬敬地被请进了马场;原先门口的保安还想看一下邀请函,旁边的负责人认出了江婉娇,立刻将她请了进去。 “我今天就是随便过来玩玩看看的, ”江婉娇状似不经意地补充,“不用帮我安排位置。” 负责人连忙答应了,很快就带江婉娇去泊车。 马场的侧门和停车场是连在一起的, 从这里可以看到不少贵妇和少爷们提着东西、穿着正装, 优雅地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 进入马场。 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大, 然而在有回音的停车场中还是很明显。 “怎么突然想起来来看赛马了?我不是记得你不感兴趣的吗?” “你这消息太滞后了, 你不知道吗?那位少爷跟家里决裂, 自己去创业了,但是现在投资出现了点问题。” “然后呢?这跟赛马有什么关系。” “阻拦那位少爷的是以前跟他有矛盾的人。当初好像都离开京北市的吧,现在……” “呵呵, 懂了。” “……” 席贝有些怔怔然地听他们说完,目送着他们走进了电梯,离开他的视线。 “……小贝。” 江婉娇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过了片刻才轻声地唤了一声席贝, 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谢晔则比江婉娇更加沉默,他好似在一瞬间长出了青青的胡茬, 有些不安地伸手蹭了一把,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秦懿安的这个模样。 “我带你去,”江婉娇闭了闭眼, “上去看。” 席贝半晌才回神。 他甚至于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江婉娇的身后,过了好半晌, 踏过熟悉的草坪和灌木丛, 他才忽然有了反应似的。 “不能再往前了, ”江婉娇有些艰难地说,“这个地方是死角,再往前秦哥就会看到我们了。” 席贝轻怔道:“安安。” 他的神情似乐似伤,在看到秦懿安之后的那份喜迅速就成了巨大的悲伤。 席贝有些痛苦地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感觉心脏要从里面挣出来,不听使唤地向秦懿安飞奔而去。 江婉娇不得不承认,她的个子不足以让她看见秦懿安在哪里,只能无助地将求助的目光递到了谢晔的身上。 谢晔的神情也有些难过。 “在那。” 谢晔伸手抬了一下江婉娇,指了指那个方向。 秦懿安在角落里,一个人倚靠着围栏;他戴着一顶有些脏的鸭舌帽,帽檐下浓密的睫落下阴影,藏住了他的神情。 他身上穿着的白色T恤早就已经脏了,对他来说还有点小,紧巴巴地绷在身上,衬得出他极好的肌肉线条。 然而,最值得众人关注的,是他手里的两个大桶。 里面有喂食的饲料,那些东西再金贵也是马食,混在一起难免卖相不好看,乍然一看,整个桶都是脏兮兮的。 其实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并不丢人,喂马清理马粪这种事情并不羞耻……可秦懿安是被迫做这种事情,供别人取乐的。 有人故意要羞辱他。 江婉娇第一个没忍住,她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给收了回来,有些艰涩地开口问谢晔: “我真的要气死了……秦懿安用我的钱是不是会死?我就是去求我爸妈我也给他筹到那点投资,让他别再受这种羞辱了!” 谢晔过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席贝的睫羽狠狠地颤了颤,他张开了唇,几乎无法呼吸。 话音刚落,秦懿安的面前就走过了两个人。 他们都穿着正装,头发都梳理得好好的,简直可以用“人模狗样”这几个字来形容,然而他们很快就停在了秦懿安的面前。 那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旁人并听不见,然而谢晔的个子更高,从那些两个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到那颇有点幸灾乐祸、愉快的表情。 秦懿安放下了手里的桶,很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草,这个是那谁吧?”谢晔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惊讶,“李……李承逸!” 江婉娇急了,她让谢晔再抬她一下,抓住栏杆往里面看,笃定道:“就是!旁边那个人长得还有点像是文礼!” 他们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里面望,立刻就猜到了,秦懿安从前同他们有矛盾! 李承逸和文礼两个人勾搭起来不需要什么很复杂的阴谋论,单纯只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圈子里,消息从上到下传得飞快,两人都被秦懿安“羞辱”过,他们现在自然要来羞辱秦懿安。 要投资,要创业?可以,但是必须得要先过他们这一关,既然秦懿安会骑马,那就让他去喂马吧。 直喂到他们开心为止。 秦懿安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已经几乎不眠不休三天了。 江婉娇眼睛被气得血红,谢晔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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