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红的脸缓缓恢复他原本的肤色。 林屿很白,只是接二连三的受伤,气色不大好,却也挡不住这孩子的好样貌。 “江宴。”林屿不让江宴说话,“不用给我任何保证,我习惯了过一天算一天。你什么时候对我失去兴趣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长长的隧道终于出来了,视野开阔,马上进入江宴的别墅区域。 林屿把头转过去,双手扒在车窗上,鼻子尖也抵着玻璃,他看着没有路灯的影影绰绰,心情异常平和。 “林屿,你的意思是,暂时接受做我男朋友了?”脑回路清奇的江宴开心,他认定林屿今晚上打开了心扉,已经做好了决定,不再赶自己走了。 “你就把我当成由由吧。”林屿没有回头,他说完,静静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树影。 王剑的话,他听进去了。 他躲不开江宴,也奢望江宴能待在自己身边。 既然如此,他可以接受,就像他现在养着由由一样。 由由可以让他心情愉悦,他也能让由由有个家,各需所需。 目前江宴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非要管自己,他接受,毕竟自己也贪图江宴的好。 只要他自己保持分寸就好。 江宴不知道林屿心理活动,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让小可怜完全相信自己了,大胆申请,“我们可以牵手吗?” 林屿眨眨眼,看着玻璃上江宴期待的神情,想了想,把手伸过去。 他给由由饭吃,由由让他抱抱。 江宴给自己钱花,自己应该要付出一些什么。 牵手而已,如果江宴提出别的要求,他也会同意。 本质上,他仍然觉得,这是另一种没有歧视、□□意味的利益交换。 江宴心情很好,他小心翼翼碰了下林屿的指尖,凉,太凉了。 随后他两只手把林屿的手包起来,轻轻揉搓,给他取暖。 “那只手也给我。”他要求。 林屿乖乖听话,把身子转过来,给了他另一只手。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江宴对蔡新宇做了什么。 当他说出要带着自己去看看那人受了非人享受的时候,就明白了。 这个男人在帮他撑腰,而且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收拾了蔡新宇。 就算不冲着他给的医药费,林屿也心甘情愿地为江宴做任何事。 “你是第一个给撑腰的人。”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带着无法抹除的伤感,“如果我当年来H城,遇到的人是你,多好。”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宴不仅仅只想暖透他的手,还想快点暖透他的心。 握在一起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心中两条线相交,描摹着两颗心的距离。 林屿只想着任他安排,不过是自己没有任何能力还恩情。 而江宴的情感却一下子往前垮了一大步,准备元旦带他回家。
第30章 宣泄 车辆驶入地下车库, 司机把车子停靠在一个古朴木门旁。 两头小石狮子惟妙惟肖蹲在大门两侧,身后各有一个矮树。 林屿叫不出这树的名字,树上挂着通电的红灯笼, 很喜庆。 一眼看过去, 这很像一个古代富足人家的正门。 蔡新宇的别墅也有地下室, 但是很黑。仓库里面堆放着两辆不常开的车, 部分用不到的运动器材和一些杂物。 他常常想, 自己的高中毕业证和户口本会不会被他扔在这里, 沉灰发潮,变成废纸。 林屿以为江宴想法奇特,把进入别墅的大门设立在地下室。但是他用指纹开锁后, 木质大门后边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干净明亮的空间。一排排古董架上,放着一些造型精致的古玩,还有墙壁上错落有致的酒柜。 原来这就是个仓库。 “不是要带我看蔡新宇。”林屿这一路都在用不停和江宴说话的方法, 压制自己的恨意。他怕他控制不住去想蔡新宇对自己做的事儿, 情绪失控把怨气发泄到江宴身上。 他不可以一直朝着江宴的底线冲撞。 林屿的手缩在衣袖里,攥得很紧。他脸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语气也很冷静。 “在里面。”江宴考虑了几秒,他猜着林屿这会儿的平静是不是藏着巨大的风暴。 他很希望, 风暴会狠狠地发泄出来, 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对待里面的两个人渣。 他江宴,可以为林屿的任何行为承担后果, 保他无忧。 “我给他们安排很好的礼物。”江宴的保镖队长申请用私人飞机在西南部的边境黑地, 去带两个人过来。 他牵着林屿的手, 穿过酒窖,打开一道暗门, 是一部电梯。 很像电影里暗场里以命博钱的自由拳击场地里的那种镂空升降梯。 林屿没什么好奇心,跟着蔡新宇也接触过一些有特殊喜好的有钱人。江宴比他们更有钱,也许会有更加奇怪的癖好吧。 他跟着江宴上了升降梯,沿路的灯次第亮起,他听见了一声一声粗重喘气声,还有阵阵弱如蚊蝇的哼唧声音。 林屿目光朝下看去,五米左右的距离下,果真是一个拳击高架台。 高架台旁边还有很宽阔的空地,放着一些长枪,戏服,还有木桩,沙袋。 这里是武术场地。 他看了一眼江宴。 “我从小习武,没对外公布过,不想被外界知道太多个人隐私。”江宴对他说,“我每一个别墅的地下室,都有这样的场地,偶尔会练练,锻炼身体。” “不夸夸我?”江宴没有在林屿眼里看到惊讶。 自己觍着脸问。 “嗯,很棒。”林屿目光从他的脸上划走,看着两个躺在拳击台上鼻青脸肿,挂着伤流着血的两个人,精疲力竭躺着,哭着求饶。 蔡新宇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而宋时的哭声他分辨了十几秒才对应上。 林屿的神色缓缓沉下去。 “宋时……”他也在。 “林屿,你还好吗?”江宴担心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升降梯平稳落地。 几个负责看着蔡新宇两人的保镖对着他们鞠躬。 “江总,林先生。” 保镖队长汇报:“边境去接的人要明早才能到,这两个人按照您的吩咐,让他们不停互打,休息超过一分钟不起来,就往……灌辣椒水。” 他看了一眼漂亮柔弱的林屿被江宴紧紧护在怀里,没敢把菊花两个字直接说出来。 有点变态,怕这个看起来就很单纯胆子很小的人吓到。 “叮”一声。一个保镖看着计时器,敲响铃铛。 蔡新宇和宋时条件反射的动了动身体,哭着坐起来,拖着全身的伤,继续朝着对方比划。 比划久了不互打,台下的保镖身手利落地翻过围栏,拿着挂着尖刺的皮鞭,狠狠抽打着他们。 “不要打了,不要打!”蔡新宇身体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躲不开鞭子,身上已经不知道有了多少翻卷伤痕。他只好拼尽全力朝着和他没多大区别的宋时软绵绵地打过去拳头。 宋时也被抽打到鬼哭狼嚎,不得不还击。 “蔡新宇你他么坑死我了!”宋时口中含着血沫,流着两行泪不断骂着,“我要打死你!” 江宴感觉到怀里的人伸出手,越发用力地拽着自己腰间两侧的衣服,身体轻轻颤着。 “林屿,”江宴把保镖手中的鞭子递给他,“不用压抑情绪,在我的地方,不用顾忌法律。” “我只想你开心。”他带着人走向拳击台。 “好。”林屿的声音很轻,由于狠狠压着愤怒情绪,声音几乎不成调,抖得厉害。 他握着鞭子的手也不停在颤,整个人的气压不断攀升。 这两个人渣,是林屿心中最深的伤害。 被迫互打的蔡新宇和宋时发现了林屿,两个人的后悔情绪飞升到了极致。 “小屿!小屿看在我们三年感情的情分上,你让江宴饶了我吧!”蔡新宇扑通一声跪下来。 宋时也跪下,一边给林屿磕头一边喊他爷爷,“我一时糊涂,我罪大恶极!爷爷,爷爷求您放了我吧!以后我逢年过节一定给您磕头跪拜,我求您一定要留着我一条贱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脱衣服。”林屿面无表情,他不想让自己恨意表现出来,他不会让自己曾经遭受过的不堪转化成任何情绪在这两个人渣面前。 他强烈的自尊心在这三年里早就被自己狠狠地折断,而现在,他要找补回来,他要看起来是无坚不摧的样子。 哪怕心里早就溃不成军,想要嚎啕大哭。 江宴看了一眼林屿,不懂他为什么要两个人脱衣服。 但是他愿意宠着。 “没听见吗?”他质问两个不知所措的伤号。 蔡新宇看了看林屿,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去理解在一起三年的人,这一刻的想法。 但很可惜,他猜不透。 这三年,林屿的话很少,他除了乖乖去听蔡新宇的话,偶尔因为姥姥被欺负才会反抗几分钟,其他时间,他们几乎除了在身体上的粗暴交流外,他不了解林屿,一点都不了解。 而他对林屿的爱意察觉,更多成分在于江宴的出现。 他以为林屿对他的逆来顺受是因为早就被自己驯服了。 “小屿……”他试图找到自己和林屿之间一丁点儿可以讲情分的事出来,“想想我给你姥姥买了三年的药,我给你姥姥火化,带她回去安葬……” “姥姥的骨灰是花了你的钱,用我身体换来的,你的钱,去下葬,是我最对不起姥姥的事儿。她会带着恶心,等待投胎。”林屿捏着手里的皮鞭,指着他,让自己的表现更加平静,他再次重复,“我让你,脱衣服。” “快脱了!”一旁的宋时浑身都是血,又疼又累,可他也不忘给林屿拍马屁。上手就撕扯蔡新宇的衣服,“林屿你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宋时,你也脱。”林屿发着冷的目光,转向他。 “啊?”宋时一脸为难,这里这么多人,脱衣服多难堪。 “脱啊!”林屿的情绪绷不住,大喊着甩过去一鞭子。 可是身体虚弱的人,力道不够,打得有些偏。 宋时赶紧躲了一下,还想求饶。 江宴手指一压,一个保镖朝着宋时气势汹汹走过来,就要踹他。 宋时吓得抱头先嚎。 “不要你管!”林屿对着要帮他的保镖大喊,“这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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