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大少爷,他是个病人,心理疾病不用老张做专业测评,你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很脆弱。当然你不是医生,你不能掌握很正常,所以现在你听我的,他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去沟通,行吗江宴?”王剑看得出来江宴的情绪,他生气且在自责。 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者,身价优渥的贵公子,事业有成的大影帝,旗下公司变全球的大富豪,却无法让一个一见钟情的人毫无顾忌地选择自己,这确实很难受,江宴心里也不得劲儿。 “不要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林屿的情绪稳住,让他慢慢淡忘曾经的伤害。你不用给他任何口头上的承诺,他很可能短时间内都听不得这些。”王剑劝导江宴,“你信我,我多少跟老张聊过,了解一些心理病人的疏导方式。江宴,有的人,他真的不在乎你有钱没钱,林屿需要什么,你得慢慢摸索。” 凌晨两点半,窗户外忽然卷起来大风,伴随着都大的雨点和绒毛一样的雪花,铺天盖地撒了下来。 江宴整理着王剑的话,点点头:“今晚上是我冲动了。因为,他……他说他要出去做清洁工,赚车票,回去看看姥姥。他姥姥上个月22号过世了,我跟你说,我很没出息,我不想让他自己走,所以我想找到最快能让他不再有心理负担的理由,接受我对他好。我真的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就是单纯的想对他好,但是他好像不信。” “那能信?”王剑教他,“以后,你再对他好,你就当场让他还。” “当场还?” “笨死了,”王剑浅浅给他一个白眼,“做生意风生水起的,长着八百个心眼子,你看一到追人环节怎么卡壳呢?” “别废话,快教我。”江宴催。 “好好好,这样,你安排他给你干活。” 江宴:“?” “你公司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文件啊,小设计啊,什么统计工作,可以居家的,分给他做啊。工作量别太大,十几分钟就做完那种不就行了,就说抵消药费。” “我想到过这种方式,但我还是想让他躺着,什么也不干。”江宴说完,却马上认同王剑,“不过我会试试,孩子自尊心太强了,这种交易也许才是他愿意接受的。” “对,咱们试试。”王剑看江宴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凑合凑合在客厅沙发睡一宿吧。” “谢谢你,王剑。”江宴的情绪从来没这样波动过,虽然他自己也会很快冷静下来,但这个时候有个朋友愿意帮你出谋划策,是非常好的帮助。 “我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因为出生就是富贵命罢了。”他对王剑,是发自内心地佩服。 处理问题的能力,绝对在他之上。 “开什么玩笑,你没本事?太谦虚叫虚伪知道吗?”不说别的生意,江宴自18岁之后,就再也没靠过爸妈,在商界打出名声至今,谁不说句奇才。 就单拎出来他走上演员这条路,就绝对不是靠运气和原本的家世背景。 王剑知道,江宴大学四年有偷偷学表演,他很努力。这人做每一件事,都一丝不苟。 不然,哪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 他一心想要脱离爸妈资助,力证自己有真本事的性格。 只是在恋爱这一块吧,王剑真夸不出来了。 啧,人无完人嘛。 - 第二天清晨,林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江宴。 一场大雨过后,窗外的天十分澄澈,丝丝暖阳透过玻璃窗,在江宴浅浅微笑的脸上,落下金色的光芒。 林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屿。 他昨晚闹得很难看,很丢人,不是吗? 为什么江宴一点都不生气,不骂他,不嫌弃他晦气? “怎么?不认识我了?”江宴开玩笑,“一夜过去,我是不是变丑了?” 毕竟睡不着,守着林屿,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噩梦,推测着他以前的事情,自己郁闷了一晚上。 “我只会发疯,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我是个精神病,除了蔡新宇,不会有人愿意收留我……”林屿的目光始终没有在江宴那温和能包容一切的脸上挪开,他的嗓子有点哑,喃喃说着。 “是我自己下贱要跟着他,是我没有能力赚钱,是我让姥姥吃苦……可我也不稀罕蔡新宇收留我,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林屿忽然坐起来近距离盯着江宴柔情似水的眼睛,坚定无比地说:“如果,可以,再一次选择,我一定会,杀了蔡新宇!” “林屿。”江宴伸手想要安抚林屿,那人却很抗拒地缩到床角,摇摇头,神色木然,“只要你不对我精神虐待和控制,我会努力让我自己不再发神经。” 江宴:“?” “蔡新宇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知道,他是在故意打压我,让我默认我就是狗屁不是,让我觉得我就是无法离开他。”林屿此刻异常平静,口齿清楚,“可是我做不到一个人独自强大,我下意识会接受他的一切语言引导。我很痛苦,因为从来没有机会出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工作能力,所以无法反驳他。” 林屿说完,好似失去了一切力气,眼神开始涣散,抱着膝盖,把视线从江宴脸挪开。 江宴完全没想到,看着柔弱的林屿,内心可以这么强大。 长达三年的精神虐待,他依旧可以在困境之中,撑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完全陷入蔡新宇的恶意之中。 可是再坚硬的盾牌,也会被毒药长时间的侵染造成伤害,仅存的那一点点完好,太容易崩塌了。 江宴听他袒露内心,有些激动,因为林屿愿意把他内心最薄弱的东西,告诉自己了。 这代表了一种信任关系的开启。 他不是不懂玩心理,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那才叫精彩。 只是江宴没想过,他做生意时候推测别人心里的方式,可以放在……追人上。 但是现在,他好像能串起来了。 这是互通的。 昨晚上的那一场,想必就是林屿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可完全兜得住他的情绪? 太好了,虽然他差点没兜住,但是他脾气的来源不是林屿自杀,而是来自蔡新宇。 也幸好有王剑及时给自己疏通。 今天林屿的吐露心声,对江宴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林屿,上午检查完,中午睡一觉,下午跟我去彩排,我带你散心。”他开心,发出邀请。 林屿没有回应,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宴却依旧心情不错,林屿也没拒绝。这是好的开端。 这一上午,林屿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很配合每个医生的检查。 王剑的爸爸亲自给他做了个全身神经检查,他告诉江宴,这孩子神经末梢的发展,和痛觉都没有出现问题。 上次出现紧急全身疼痛的问题,他们推测基本上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的刺激,让身体临时出现了紊乱情况。 心理理疗师张医生张升阳特意换了一套常服,在小花园里,跟林屿来了个偶遇,和他聊聊。 因为以前饭局上就见过面,也开导过林屿几句,这次的见面,让林屿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他虽然话很少,但是张升阳医生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当然,张医生拥有非常资深的心理咨询经验,根据林屿的态度也没有问太多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把目前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江宴。 江宴七七八八掌握了他的一些情况。 中午林屿也很乖,不仅慢慢喝了一碗鸡蛋羹,还吃了一点水果。 但是他不想睡午觉,江宴实在熬不住,在陪着他晒太阳的时候,靠着林屿的肩膀睡了过去。 林屿侧头看着明显有了黑眼圈的江宴,一动不动,怕吵醒他。 以前只能在大荧幕上倾慕的人,现在却真实地陪在身边五天,看得见摸得着,听得见他温润的声音,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林屿承认他没有做梦,他的偶像,在照顾他。 只是他有自知之明,不敢让幸福感出现,他一定会管好自己,不拖累江宴太久。 下午两点,江宴手机响起,是制作方导演提前通知,下午三点到后台,试试定妆衣服,走几遍台词,和新换的演员过一遍彩排。 他醒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枕着身体极差的林屿睡着了。 江宴马上起身,伸手按揉林屿肩膀,连连道歉:“抱歉,压麻了是不是?怎么不叫醒我?” 林屿没说话,逆着阳光,看着此时此刻只属于他的神明。 这种从不敢奢求的温柔,让林屿不舍得眨眼,不想时间流逝。 他不想开口打破这里的每一个存在。 江宴给他揉着肩膀,接通电话,答应了几声,就挂了。 “那,我们走?” 电话声音不算小,内容是什么,林屿都听到了。 江宴很明确地告诉导演,他要带一个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人过去陪自己彩排,让导演准备好直达通道,保密工作做到位。 林屿怎么会拒绝。 他奢望待在江宴身边。 点点头,他站起来。 今天他穿的是江宴给他准备的白色毛衣,浅蓝色大衣,一条羊绒白蓝底格子的围巾,一双白色皮鞋。 他从未这样打扮过,江宴让他照镜子的时候,林屿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穿休闲一些的衣服,本来五官精致的他,总是会被人认为还是高中生。 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稚气未脱。 林屿很想成熟起来。 下午两点五十,一向守时的江宴带着几乎被裹成粽子的林屿到达彩排现场。 他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林屿,不要摘下口罩墨镜和渔夫帽。 一定要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江宴不打算让林屿曝光。 林屿乖乖点头。 他被工作人员心领神会地带到角落座位上,避免引起其他演员带来的“朋友”的关注。 这会儿的江宴要先去后台化妆,换舞台服装,在询问过林屿意愿后,让他在座位上等,他反复交代了保镖一定要照顾好林屿,就走了。 江宴怕林屿无聊,还让他把小白猫带来了,笼子在保镖手里。 坐在远处位置上也是裹成粽子看不到脸的几个人,对江宴带过来的人很好奇,便借着逗弄小白猫的借口,靠近他坐了过来。 林屿并不想他们过来,因为小猫好像闻不了那几个人身上的香水味,开始出现在笼子里炸毛叫唤的情况。 可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很不知趣,还伸出手来逗弄小猫,顺便跟林屿搭讪,“你是江宴朋友?混哪个圈子?他准备带你演戏吗?真是幸运,能被江宴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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