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身后两个人阴阳怪气地附和。 保镖很礼貌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打扰林屿。 那人也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坐在椅子上,不放弃搭讪:“留个联系方式?要是江宴哪天跟你玩够了,你给兄弟搭个桥?让我也感受感受,江宴的好?” 能被秘密带来的人,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圈里人都心知肚明。 林屿始终没有回应,他把笼子从保镖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试图给小白猫一点点熟悉的安全感。 “我可以摸摸它吗?”那人说,“我有养猫经验,到我手里,它就不叫了,信不信?” 林屿这才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见林屿没拒绝,就对保安说,“别拦啊。” 然后伸手拎走笼子,直接就打开门,伸手去抓害怕的小猫。 林屿站起身去夺,保镖们也赶紧按住了那个人。 小猫看到好多人一起好大的动作吓得嗷嗷叫,狠狠抓了一下抓着它的人,快速弹跳,在椅背上疯狂飞跳,很快跑了出去。 林屿起身就追,保镖们也赶紧追了上去。 “完了!”抓猫的人捂着手上的血口,慌了神。 “你惹事儿了!”他身边的朋友一脸惊慌。 “江宴能带他来,说明至少目前的关系不一般,你干吗非要招惹他?” “嘁,我跟江宴自我推荐了多少次,都被拒绝了,我就是想知道,江宴带过来的人,长什么样。”他嘴硬。 “江宴出了名的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人家只是玩玩的关系,你把他猫放跑了,江宴能饶得了你?你忘了他对自己的保镖都护得厉害吗?” 那人不说话,浑身都透着不服气。 大不了,绿茶一点,装可怜哭唧唧道歉,江宴还能把他怎么样? 林屿昨夜刚发过高烧,脖子上还有包扎的伤口,身体很虚,他跑了几步,有些喘。 一个保镖见他停下,也停下负责保护他安全,另外一个保镖在到处找猫,渐渐跑远。 小猫慌不择路,冲出录制棚,没入了街道。 保镖发愁,去哪找? 林屿急的出了一身虚汗,喘不上气,就摘了口罩,墨镜影响视线,也摘了。 他求跟着他的保镖也去找找小猫,说着自己也站起来要继续找。 保镖拗不过他,只好反复叮嘱他在原地等,就去找猫了。 林屿也迈着发软的脚步,试图在周围绿化带里寻找小猫。 “由由,由由。”他唤着。 “呦,这不是我的心肝宝贝,小屿吗?”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让林屿熟悉到想吐的油腻声音。 他全身轻轻一颤,僵硬转身,灿烈的秋日阳光之下,照射着蔡新宇那张卑鄙无耻的脸。 “想我了没?小屿?这几天跟大影帝玩得开心吗?你怎么这么下贱呢?他让你爽了是不是,嗯?”蔡新宇的脸上是猥琐的冷笑,他一双大手朝着林屿抓了过来。
第21章 同归于尽 林屿只觉得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脱离的荆棘,密不透风的炼狱,在这一刻, 黑压压的再次将他全部钳制住。 他想逃走, 可双腿好像灌了铅, 做不出任何反应。 寒风刺目, 似乎也在用无形的力量将他紧紧困在原地, 无法动弹。 他怕蔡新宇, 也恨蔡新宇。 大脑在快速挣扎,选择跑,还是选择拼尽全力把自己受过的痛苦讨回来。 他像一株几乎腐败的花, 努力绽放新生的时候,又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烈风雨。 蔡新宇骂骂咧咧,粗鲁把他强行抱在怀里,拖着林屿上了自己的车。 他开车路过, 看到着装全然不同但是背影很熟悉的人, 下车过来,是想着,找个林屿的替身玩玩,解决自己这几天的空虚。却没想到, 这个人就是林屿。 真是好大的惊喜, 如此打扮的人,更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令蔡新宇眼前一亮, 痴迷不已。 他整张脸都写着兴奋。 把林屿按在副驾驶位置, 扣上安全带,欢呼一声, 快速朝家驶去。 “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江宴真把你当宝贝,藏起来不让我找到。林屿,你看你,被人玩了,好可怜。还是我对你好,知道吗?”蔡新宇想到昨晚上江宴给自己的下马威,心中都是怒气。几瓶价格昂贵的酒,强灌到嘴里没多少,洒了一地,却要他买单。 他被绑架威胁,被迫交出去林屿的手机和身份证还要给江宴的水吧结账将近一百万。 蔡新宇倒也不差钱,随便收几个红包就赚回来了。 毕竟他们医院接待的客户非富即贵,有时候不用他主动开口暗示,许多家属都很懂规矩,送的水果里,都可能塞着一张百万银行卡。 他只不过肉疼一两天。 本来他还忌惮江宴查到他收红包的证据,不敢与他为敌。 可现在他看到林屿一个人落单,自以为江宴给林屿出头,就是林屿用身体做的一次交易,就再无瓜葛了。 现在等于钱货两讫,他笑出声,林屿终究还是自己的囊中物,江宴也不会再为难自己。 这是圈内不用明说的规矩了。 他得意。 看着双目无神盯着窗外的林屿,伸手去摸人家的脸。 林屿把头一侧,眼里的厌恶瞬间划上。 “你别说,我一直知道你有点小脾气。以前你姥姥还在的时候,你那么乖,我反而有点腻。后来……你每次都反抗我的时候,我真他妈有感觉啊!老子就喜欢强迫你!”蔡新宇一脸享受看着他,哼起来小曲,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 林屿上车后,和蔡新宇三年来的所有回忆像旋转木马一样,不断交织涌现。他厌恶至极这些压根无法抹除的记忆,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恶心至极,被蔡新宇碰过,从心到身体都是无比肮脏。 他忽然觉得,这么脏的自己穿着江宴买给他衣服,都是对江宴的一种侮辱。 林屿在波涛汹涌的不堪回忆中,用支离破碎姥姥的脸,努力保持清醒,他狠狠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 蔡新宇这三年带给他的回忆,除了恶心,还有深深的恐惧。 醉酒后的人,会把他打到昏厥,手臂骨折。 体能上,本就天生贫血无力的林屿,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 人对疼痛有着本能的惧怕,哪怕遭受过再多次的殴打,也不会因此麻木。 林屿的身体记忆,对蔡新宇的一抬手,一瞪眼,都会下意识条件反射躲避,颤抖。 蔡新宇保证过很多次,以后不喝酒了,不会再打他了。 可是那个人渣根本做不LJ到,甚至后来不喝酒的时候,在工作中或者生活里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他也会对林屿动几下手。 这些回忆让林屿全身绷紧,握紧的双拳,轻轻颤着,指甲已经深深抠进了手心肉里。 他却全然感觉不到痛。 心理创伤与之相比,微不足道。 车子颠簸一下,林屿的手碰到了大衣兜里的手机。霎时,江宴温和的脸,迎着光发着光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似乎从四面八方给予了他无形安全的网。 他靠着江宴给予的力量,一点一点把对蔡新宇的恐惧压制下去,把手伸进大衣兜,按下手机关机键。 他告诉自己,他跟蔡新宇之间,应该有个了断。 这件事,不会让江宴参与进来。 “去个安静的地方。”林屿开口,“我不想去你家。” “你他么指挥老子?”蔡新宇侧目看他一眼,没答应,“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很吸引我。” 冰冷,漂亮,清纯,澄澈,还有着他独特的性感。 他这次一定会把林屿永远困在家里,不,是让他在地下室度过后半生!一辈子别想逃走! 蔡新宇要好好爱他,用他所认为的方式。 林屿压下心中的恶心,在蔡新宇拒绝后,又摸了摸江宴给他的手机,眼神忽然沉下去,猝不及防伸手,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朝着马路防护栏冲了过去! 护栏下,是一条大河。 “艹!你他妈有病啊!”蔡新宇被吓出一身冷汗,紧急转回方向盘,车身跟护栏狠狠擦撞,火花四溅。 他减速慢行,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我不去你家。”林屿再次重复,他很失落,竟然没有掉下水。 “行,行,你脾气真是见长啊,自从那个老东西离开后,你就越来越……啊!” 蔡新宇还没骂完,眼睛传来一阵剧疼,他赶紧急刹车,疼得哀嚎。 “靠,你敢打我!”他不可置信看着手上的血,赶紧用车内遮阳板上的镜子查看伤口。 林屿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他几乎是用足了力气去打这个折磨了他三年的人。 “不要骂我姥姥。”林屿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无比愤怒。 他怕蔡新宇还手,自己会马上死。可他的怕不是因为怕死,是怕自己还没好好报复,他不甘心。 蔡新宇骂他神经病。 但是在车里还是不要太激怒林屿,等下了车自然可以好好收拾他。 不然,林屿再抢一次方向盘,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蔡新宇忍着疼,憋着火气,没有继续发脾气。 因为急刹车,身后的几辆车差点追尾,司机都下来指责。 只是他们看到一只眼睛流血的蔡新宇,和一个拿着沾血手机的人以后,就都默默回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车里要是出了人命,他们都不想有瓜葛。 蔡新宇压着脾气,问:“行,你说去哪。” 他只是眼眶受了伤,血流进眼睛里,并无大碍,但是他也怕此刻不要命的林屿在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举动。 于是乖乖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下了车,林屿始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远处的小路发呆。 蔡新宇眼眶上的血已经凝结,他抽了几根烟后,去拉林屿的手。 林屿很恶心,躲得干脆。 蔡新宇心里骂了句脏话,把烟狠狠掐灭。 他看了一圈,确认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摄像头,冷冷笑了一下。 他还算耐着性子对林屿说:“小屿,我刚才那么跟你说话,是因为我生气,我生气江宴把你带走了。我们才是恋人,都在一起三年了,我舍不得你离开,我是爱你的,你应该感受得到!” 说着说着,蔡新宇动情了,他看着清冷柔弱但眼神始终清澈坚韧的林屿,是发自内心的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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