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自己的勤奋感动到了。晚安~
第11章 谎言 元最那晚是被裹在西服里抱回家的,他爽完便昏昏沉沉地睡了,撒手掌柜似的什么都不管。这可苦了他爸,又要抱他上七楼,又要仔仔细细给他清洗,第二天天不亮还得爬起来做早餐。 即使没睡几个小时,元最仍旧是准时就自然醒了。他嚼着煎蛋跟他爸撒娇,说自己下面好疼。 元嘉之只得道歉,问他要不要给老师打电话请假。 “转学第二天就请假,多不好。” 他这话说得虚伪,明明不是一个在意别人想法的规矩人,却平白说了这么一句。按理说他应该不爱上学,今天却突然很想进那间教室,也许是为了窗外的景,又也许只是因为和谐的性生活而心情不错。 元嘉之只好依他,将儿子送去学校再去公司。他是踩着点进去的,被李总逮个正着,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李总给他倒了杯上好的铁观音,八卦地问:“真有情况了?” 元嘉之避而不答,对方却又递给他一面镜子。他一脸疑惑地接了,只照了一眼就看见了脖子上的吻痕——一连三个、颜色极深。 他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在心里暗骂“小兔崽子”。 “我说你怎么不让我介绍对象呢?敢情早就找了个这么猛的弟妹啊。”李建才凑近他,问道:“也不跟兄弟说说。处多久了?” “没几天。” 确实没几天,从第一次到现在,连两周都不到。元嘉之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简直好似一场大梦。 李建才捶他的肩膀:“可以啊兄弟,‘没几天’就这么猛。我啥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他们当了十几年朋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元嘉之亲口承认一个人,可见这次是玩真的了。 谁料下一秒就被打了脸,元嘉之喝了一口茶说:“我不结婚,这辈子就和元最过了。” 他说的是“和亲生儿子也不可能结婚,只能这么凑合着过”的意思,李建才听的当然是另一种意思,当他是个为了儿子终生不娶的绝世好父亲。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苦口婆心地劝他,“就算你是真的不想结,那小元以后总要成家的吧?到时候你不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看小元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嘛,就算你给他找个后妈,只要对他好,他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元嘉之心说得了吧,别说找后妈了,就是看见我拉姑娘的手,他也能当场提刀给我剁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不想结婚。你也别再给我张罗了。” 李建才还要劝,却又被对方坚定的眼神制止了。 他不免想起大学时的元嘉之,当时的他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人使。年年拿的都是最高等级的奖学金,所有的空闲时间也被用来做各种各样的兼职。即使这样,却仍旧是他们班最节省的那个,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穿,几乎每一顿都在那个最便宜的食堂解决。 熟了之后他半开玩笑地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元嘉之只说了一句话:“攒钱养儿子呢。” 他当时只当是笑话,几年后却真的见到了他儿子,小孩睁着一双大眼睛喊他“叔叔”,既漂亮又懂事。 “行吧,我也不劝你了。”李建才也是做父亲的人,深知天下父母心,却还是要问一句,“那你现在谈的这个,人家能同意吗?” 元嘉之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去圆,在这方面他并不擅长。他顺理成章地想到元最,在这一点上,这孩子倒是一点都没随他。 元最正昏昏欲睡地上着语文课,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吓得讲台上的老李头字都写错了,对他喊道:“元同学,感冒了就不要把窗户开那么大嘛。” 元最只好去关窗户,身旁的林锋却自顾自接着老李头的话:“老师,关了窗户就更想睡觉了。” 这是明摆着说他讲课无聊呢,老李头岂能答应,当即潇洒地摔了粉笔,对着台下说:“既然有同学困了,咱们就暂且放下《赤壁赋》不表,来讲讲苏东坡的爱情。” 这话一出,全班同学立马就精神了,纷纷竖起耳朵听。十几岁的年纪,最是一听“爱情”就兴奋的时候,连元最也免不了往耳朵里进两句。 老李头博古通今,讲得可谓是绘声绘色,不仅能引经据典,还能偶尔提几句当代流行语。他讲“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又讲“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甚至在最后提了一句“喜欢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元最却在这时候举手,站起来问:“老师,这句话对吗?” 老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孩子刚转学过来,就因为一篇作文被自己记住了。倒不是文笔立意有多好,而是从他的字里行间里,他竟然看不到一个少年的影子,只读得到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他出的题目是“未来”,这孩子第一句就写:“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谈论未来,一种是别人,一种是想撕了作文纸的我。” 他不回答,却反问元最:“不对吗?” “我觉得不对。”元最一脸认真:“极致的爱应该是疯狂的,是执着的独占,是完全的排他,是不过脑子的放纵。” 老李头笑了一声,开玩笑说:“元同学很有经验啊。” 元最没有接话,他便继续说:“在我看来,‘爱’这个词本身是没有对错的,但却有异同。有的人就是习惯克制,就是要十拿九稳,而有的人则追求及时行乐,生怕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图的是此时此刻、满满当当。” 元最半懂不懂地点了个头,正要继续争辩,下课铃就响了。与此同时,老李头在黑板上写下一个“爱”字,宣布道:“今晚的作文就是这个了。” 话音刚落,全班立刻哀嚎一片:“每天布置一篇作文的老师是真实存在的吗?按一分钟写一个字的速度,八百分钟得是多少小时啊!” 元最呆呆地站着,还是被林锋碰了一下才回过神。 对方把语文书卷成话筒的形状,神秘兮兮地问:“元同学,请允许我采访您一下,您是否因为经历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才能如此高谈阔论?还是说,正在经历?” 元最根本不会理他,他便自娱自乐地把话筒拿到自己嘴边,用夸张的语气说:“反正我是没有。本人保证,绝不早恋,只爱学习。” 元最看一眼他63分的数学试卷,心说:还真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他罕见地接了对方的话,学着他的口吻说:“我也不早恋,我只爱我爸。” 我和我爸加一起五十岁、平均下来都是适婚年龄了,怎么能算是早恋呢? 他突然很想念父亲,即使一小时前才见过,他也很想钻进父亲怀里,对他一次又一次表明自己的爱意。想到这里他便掏出手机,低着头编辑起了微信。 脑子里明明是“我好想你”,发出去却成了“爸爸,我好想被你操啊。”
第12章 爆米花 父亲几乎是秒回:“你真是我亲生的吗?” 元最盯着屏幕笑,回他:“操都操过了,还不确定吗?” “……宝贝,咱能聊点别的吗?” “不能,我上课去了。” 元最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调戏老爸就是他的课间日常,一两句就能让他神清气爽,比喝茶嚼咖啡管用多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耍流氓,早就形成习惯了,让他说什么“想你”、“爱你”、“要亲亲抱抱”之类的,还真的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今天是每月固定去看医生的日子,下午四点元嘉之来接他,又能光明正大翘晚自习了,即使是看病他也乐意。林锋热心地问他的去向,他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哥约会去了。” 元最一上车就说起了语文课上的辩论,一脸求知欲地问他爸“爱是什么”。他爸一听就乐了:“你天天说爱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哦。”他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想被谁操就是爱谁啊,怪不得有‘做爱’这个词。” 接着他又有了新的烦恼:“那我也不能把这个写进作文里呀,老李头还让交换批作文呢。” 元嘉之无奈地摇头,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性并不等于爱”,可是真让他去教育儿子,他自己却也不能完全弄清两者的关系,生怕“以己昏昏,使人昭昭”,只能好好思考一番才能去回答他。 一路上倒是很顺利,没怎么堵车就到了。这是家私立医院,当初托了些关系才找到的这个主治医生,偏巧姓华,被治好的病人都称他是华佗在世。 元嘉之带着儿子进去,包里还装着两瓶好酒。他在诊室外坐着,心想着等高考完就把手术做了,到时候元最要怎么选,是继续和他在一起,还是想通了要过正常日子,他都依他。 华医生阅人无数,检查了没多久就问元最,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元最也没扭捏,乖乖点了个头。 医生没对高中生早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提醒他“记得戴套”。 元最抬起头:“医生,我会怀孕吗?” “应该是不会的,子宫发育得不完整。”他让元最穿好裤子,又嘱咐道,“那也得戴套,安全。” 元最回答说没关系,不会得病的,对方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医生又说得了吧,这年头谁能信任啊?前两天送来那个女孩子,和男朋友谈了七年,结婚第三天就被砍了,到底是没救回来。两家人在急救室门口打架,一方哭着喊“杀人犯还我女儿”,一方求情说“我儿子还小,不能就这么毁了”。 “所以啊,”他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孩说,“只有父母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元最心说这可不巧了嘛,和我搞对象的正好就是我亲爹。 可他是不会傻到和医生坦白的,倒不是怕被歧视,而是怕他因此不给自己治病了。那可不行,他爸花那么大力气找的,再找一个又得花多少工夫?费钱费时又费力,他会心疼死的。 检查是做完了,华医生又把元嘉之叫了进去,说是要和他单独谈谈。元嘉之朝儿子使眼色,他立刻会意,悄悄把那两瓶酒放在了桌子下面。 华医生开门见山:“元先生,你儿子交男朋友了。” 元嘉之点头,说他知道。 “还有过性行为了。” 元嘉之又说他知道。 废话,他能不知道吗?哪次不是他干的? 医生震惊于他的开明,这年头这样的家长不多了,别说孩子谈朋友上床了,就是翻到一封情书都得炸个半天。 “虽然说这是他的自由,”华医生以半个朋友的身份提醒他:“但元最毕竟是这样的身体状况,怕的就是被人骗了,生理和心理双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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