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乐队?” “我这就穿衣服!” 温寒路痴,只能在巷子口等着尚北,一起绕到小隐于市去,两人到的时候九点多点,气氛正嗨。 彩色的灯光梦幻迷离,台上一身蓝的主唱正在亲吻麦克风,台下各种欢呼摇摆,晚上的小隐于市俨然变成了一个酒吧。 “寒哥雅兴啊!怎么想起来喊我一起嗨?”尚北进门就开始摇。 “念无与为乐,就想起来你尚怀民上次说要来嗨嘛!”温寒淡淡地扫视着餐厅。 “那你怎么不叫源哥?你俩不是整天在一起?”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氛围吧,大冬天的,早睡也说不定。” 温寒是想喊他的,但是贺源跟他转了一下午才回去没多久,再叫他,太折腾人了。 “摇起来啊寒哥!” 尚北点点头,脑干都快摇没了,满眼只有兴奋。 温寒不是来跳舞的,他不想摇,跟着尚北站了会儿,俩人找了个位置坐了。 “不是你说来这儿的吗,你怎么不摇!”尚北努力地想要带温寒融入气氛。 “天天被你拉去舞蹈室跳还不够啊,还在这儿跳。”温寒瘫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像个精神的小伙子。 “坐这也没意思,要不然咱喝点儿?”尚北十分活跃,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跟着音乐扭。 “好主意!”温寒挑了挑眉,“我就是来喝酒的。” 尚北没喝几口,抑制不住自己的摇滚细胞,见温寒没有要动起来的意思,又一个人去舞池摇摆了。 温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论是那张脸还是他那格格不入的行为,都吸引了不少目光和议论。他定定地盯着桌子,突然想起了贺源上次还给他剥过虾。 “外婆,药吃了吗?”。贺源刚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过来检查。 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听见一样,专注的反常。 贺源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拆开桌上的药盒数了数:“呵,果然没吃。吃完饭多久了外婆?再不吃药又是空腹了,你胃疼了可别喊啊。” 贺源也不去看外婆偷瞟他的眼神,转身去倒水。 外婆若无其事地拿着遥控器切着频道:“我都说了,没事儿,咳,我咳嗽是咳咳……” “你咳嗽那是呛的,我信么?”贺源早已习惯了外婆耍赖不吃药的样子。气定神闲地在旁边一坐,把药分好又递过去一杯温水。 “臭小子,小屁孩儿还挺啰嗦。”外婆嘴里报怨心里却清楚拗不过贺源,只好把药又分几份,极不情愿的喝下去了。 贺源瞧着她分药的样子,不由想起他同桌,也是吃个药跟要他命一样。贺源忍不住笑了笑捞过手机:〔同桌,明天一起去趟书店?给你挑一套有插图的数学题。〕 “行了,喝完了,臭小子!”外婆放下杯子就吐着舌头去找饼干。 贺源见她吃了药也放心地回了房间,打算再刷两套题,开始之前又点开那个丑萌的头像,温寒还没回复,刷新一下也没有。鬼使神差地他点开朋友圈那个红点,看见尚北发了一条朋友圈: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 定位:小隐于市。 下面是一段蹦迪的视频,镜头晃的人想吐,都抖重影了,可贺源还是捕捉到了角落里那个一晃而过的白色身影。 “外婆你别看太晚,我出去一下!” “大晚上的,你去……” 话还没问完,贺源关上门已经走了。 他一边出门一边穿外套,想起来温寒说有个流氓恶心得他吃不下饭,生日宴不是他家的,还有看电影那天晚上他微不可察的烦躁…… 他一手推电动车,一手给温寒打电话,传来的却是说英文的女声,关机了。 贺源只好给尚北打,尚北的手机一直在手里当荧光棒,一震就接通了。 “我同桌跟你在一起?你们喝酒了?”贺源的声音有点急躁。 “对啊,喝了一点儿。”尚北瞟了一眼窗口独坐的温寒,莫名有些心虚。果然下一句就听见对面压抑着怒气问道:“你大晚上带他去喝酒?我同桌都让你带坏了!” “不是,源哥,哎?”贺源已经挂了电话,留下尚北在人群里满脸问号:明明是他同桌叫我啊!是谁带坏谁! 尚北回味着贺源的语气,平时温柔的人一生气格外可怕,他有点心慌,忍不住嘀咕:“他同桌都多大人了,喝点儿怎么了?何况又没怎么喝……” 尚北远远的看了看温寒,又使劲往人堆里挤了挤,这样一会贺源过来就看不见他了,现在还是及时行乐! 贺源恨不得把电动车的把手拧掉,他骑车拐进巷子里,风风火火的,铁皮房门前的狗都没来得及叫。 他几步上楼,直接往靠窗的位置看,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后脑勺,低着头,背影十分认真,认真的有些忧郁。 他压着焦躁径直走过去在对面坐下,闷着头就去抢温寒手里的杯子:“同桌你别喝……牛奶了?” ??? 温寒手里一空,一脸懵的对上了那张熟悉且比他还懵的脸。 俩人愣了半天,还是温寒先打破了沉默:“源子?你怎么来了?” 贺源听见声音,终于又想起来要呼吸,支支吾吾地措辞:“我,我看见尚北发的朋友圈了,我想来,嗨一下。” 贺源说的磕磕巴巴的,嗨一下?他自己都不信。 温寒低头笑了一声,也没追究他的说辞的真实性:“那刚好,你等我吃完,我带你嗨。” 贺源这才低头就着闪烁的灯光看清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东西:一盘茶香虾还有一碗拌了又好像没拌的车仔面,角落里还整整齐齐地放了几个易拉罐。在酒吧吃饭,虽然有点离谱,但是想想是温寒,似乎也不离谱了。何况这里上午还是个餐厅。 “手套在那儿,要吃自己弄。”温寒仔细地剥着手里的虾,也没抬头,“还有,把我牛奶放下,你拿半天了,我还喝呢。” 贺源拿着装牛奶的玻璃杯,杯子是凉的,他却觉得十分烫手,烫的脸都红了。 还好温寒没发现,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抢自己的牛奶。贺源平复一下,然后戴上手套给温寒剥虾,幸好他同桌不是在借酒浇愁。 “你为什么不叫我?”贺源冷静下来,想到温寒居然叫尚北不叫自己,闷闷地问了一句,生气又委屈。 “那你不也来了?”温寒有贺源剥虾,自己就摘了手套只负责吃了,“而且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环境。” “你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贺源停下手认真地盯着他。 “你急什么啊?那我,下次问问?” 温寒看贺源认真的吓人,试探的问他道。他第一次看见贺源生气,像个小孩儿,不带他玩儿还生气了。 贺源低下眼没回他,凶狠地扯下一个虾头。 “真生气了?我下次一定叫你好不好?来,啊!吃个虾不气了哈。” 贺源是气温寒要玩,首选竟然不是自己,而温寒显然是以为他在闹脾气,温寒一定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虾都喂到嘴边了,又不好不吃。 贺源吃了虾,依旧低着眼:“面还吃吗?我给你拌拌。” 温寒看他这么快就顺好了毛,心想果然是小孩子,一只虾就哄好了,眯着眼乖巧道:“不吃了,都凉了。” “我还以为你在喝酒,没想到是牛奶。”他一路上都在脑补同桌借酒浇愁的悲伤情景,导致他一进来盯着人家脸就去抢杯子,根本没看杯子里是什么,真是尴尬。 “酒?我喝了啊,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温寒吃着虾若无其事地说。 “放心吧,没醉,又没喝多少,我还喝了牛奶解酒呢。”他瞄了一眼贺源拉下的嘴角怕他又要唠叨,赶紧补充一句。 “好了,别剥了,我吃好了。”温寒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腕,粗鲁地扯掉他的手套:“走,我带你嗨!” 温寒拉着贺源也挤到人群里:“摇起来啊,源子!” 贺源做不出他那样疯狂的动作,有些局促。温寒笑着拉着他的手举起来,“来,跟着我蹦!” 贺源手被他带着,温寒上蹿下跳的,他也只好一起蹦一蹦,渐渐的倒也没了羞耻感,温寒跟他互动,他还能给点回应。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温寒蹦的有点疯,彩色的闪光灯在他脸上忽明忽灭,贺源看着他,觉得他比灯光还耀眼。 音乐声音突然变大,又渐渐变远。贺源听见温寒说:“哥,回去吧。” 贺源又听见自己的心跳,比乐手的鼓点还快。他想要靠近那张玫瑰一样漂亮的脸,可是花是用来呵护的,摘下来就坏了。理智压得他不敢乱动,竭尽全力才没抬起手,任由温寒拉着他往外走。 贺源骑的不快,温寒有些醉了,他怕风太大会吹得温寒头痛,他走的急,忘了戴头盔,夜里又凉。 很晚了,路上很安静,贺源小心翼翼地骑着,突然后背一僵,耳边的风识趣地闭了嘴,静的他又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 温寒垂着头抵着贺源的后背:“哥,流氓欺负我。” 温寒嘟囔了一句,可贺源听清了,他从酒吧出来一路都安安静静,大概是醉了,跟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截然不同,到现在就说这么一句话,还委屈巴巴的。 贺源突然觉得心里被重重地挠了一下,半天,他喉结滚动:“哥帮你打他”。 “他说我瘦的像狗”,温寒像一个告状的小孩儿,还自己越说越气,额头猛地撞了两下贺源的后背,像是撒气:“他才像狗!他瘦的跟螳螂一样!” 贺源怔了一下,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认真地哄着:“那以后多吃点,不要挑食了,吃胖点好揍流氓。” 温寒没有回答,抵着他的后背好像睡着了。 贺源说要送他到门口,可是温寒好像没听到一样,倔强的下了车,和他挥了挥手,认真地看着路回去了,如果不是他的脚步有些凌乱,根本看不出来像喝醉了。 贺源等了快十分钟,看到温寒发来了一句:“安全到家 。”才骑车离开。 今晚没星星,天空就是漆黑一片,贺源眼睛亮亮的,十二月的风凉的刺骨,可他脑子热腾腾的,心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尚北:人呢?是没人在意我了是吗? 第21章 翻涌 “温寒!你昨天晚上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怀民!”温寒从过道里路过,尚北伸腿要踢他。 “怀民莫气,昨日我急着就寝疏忽了,我的错!”温寒身子一闪,跨过尚北的腿两步跳到贺源边上,丢了几本书到他桌上,对上尚北一脸怒气还嬉皮笑脸的拱了拱手。 尚北没得手,又瞪了他一眼也没再纠缠。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应该啊。”贺源一边翻他丢过来的题,一边惊讶他同桌周日下午难得来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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