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个案件,装置的按钮被按下后,“摆锤”却还是依旧下降。 也许是第三个案件的装置出现问题,但经过专业人员对装置的研究,发现这个按钮并不能控制“摆锤”的下降程度。 也就是说,前两个案件,凶手都给受害者留下生存的可能性,而第三个案件,却一点生存的可能性都没有。 看到第三个案发现场死者的状态,特别是缺失的那只左脚,刑警立刻推测出,这并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可能这三个案件,死者都是同一个人。 化验结果出来后,果然如此。 原本以为凶手是无差别的精神变态杀人犯,如今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同一个人,最大的可能性也就变成了具有杀人动机的熟人作案。 三起案件的间隔时间都在一个月左右,也就是说,凶手在受害者从一个死亡倒计时装置下逃脱出来之后,只留给受害者一点生存恢复的时间,又让受害者进入下一个自我虐杀的惩罚游戏,明显的目的就是出于为了反复折磨死者。 手段如此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熟人作案,凶手的精神状态也趋向重症崩坏和人格扭曲的程度。 案件被媒体报导出去后,很快有群众反映这起案件与一部名为《竖锯》的电影里的杀人手法极其相似。 但电影只是虚构,相当于提供了一种粗略的概念,要将虚构的东西具体实现到每个零件精准吻合,以及要引发装置内部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将整个死亡逃脱装置成功具现化,其难度也绝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专案组的每个人员都陷入困境,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都遭到破坏,凶手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死者的身份至今也未查明,整个案件只能推测出大概过程,其他都是一团谜。 各种平台及新闻都在报导这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公安局的门口整天都站满记者。 最终通过人像对比科技才终于辨别出死者身份,经死者居住地址附近的邻居口述,死者是南城本地人,二十二年前丧子后,没多久又跟妻子走向离婚的局面,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其他家属,并且常年不在家,各地跑生意,所以即使失踪了两三个月,不被视为失踪也正常。 由于死者生前各地跑生意,那么要排查嫌疑犯的范围就更大,警方已经从死者最近的一个生意所接触过的人开始调查。 还有另一个信息,可以成为查案过程的转折点,但提供的作用可能不大,那就是死者在二十年前从事的工作是一家连锁母婴店的老板。 经过对案发现场的反复推敲,一周后又得到另一个具有排查意义的结果,从经过二次改装的装置上来看,凶手极大可能是物理方面的高材生,或者是精通机械改装的资深人员,智商及动手能力极高,才能做到把虚构的电影情节复刻在具体的现实当中,这一点毋庸置疑。 重点是,从这些装置的改装痕迹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但。 专案组的人很快又陷入困境,因为在死者生前接触过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左撇子。 破案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烦躁地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每个人都愁眉莫展。 仿佛兜兜转转,最终一切还是会重新回到迷宫之内。
第23章 结局二 再次回到南城,恰好过了一年的时间。 客户照旧将谈话的地点定在安顺路的咖啡馆。 中年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进咖啡馆,目光巡视一圈后,还是在同一个位置上找到客户。 三个月前,接到客户的电话时他有些讶异,毕竟客户多数是通过邮件方式发送需要获取的信息,骤然直接以电话的方式,多少代表这次的调查是属于紧迫性的。 由于这次调查对象的身份不同一般人,是一家著名医疗研究所的博士,调查的难度也较高。 所幸他干这行已经有十多年,人脉算得上广,上到省级,下到乡镇,都有他能够联系上的人,有时候刑警所侦查的案子比较复杂,也会通过一层层的关系联系上他,让他去调查涉嫌人的背景,大多数时候都能加快破案速度。 不过,由于这次调查对象所从事的工作较为机密,毕竟是有关医疗研究方向的,所接触的人也不会轻易透漏信息,所以还是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查到一个令人较为满意的程度。 将资料归纳好后,他就立刻订了去南城的机票来见这次的客户。 仅仅过了一年的时间,眼前的男生虽然在面容上没多大改变,但周身所散发的气场似乎已经截然不同。 先前这位客户带给人的感觉只是距离感强了些,在态度上也有些冷淡。 如今带给人的界限感愈发明显,特别是那道平静而又沉寂到极点的眼神,似乎已经触及到了最致命的边缘,毫不留情地要将所有人拽下深渊。 仿佛在蕴藏着些令人无法揣测的情绪,无形中总给人带来了沉重的压迫感,不敢轻易靠近。 接触到男生的视线后,中年男人不由得调整好领带,显得自己愈发得体,尽量从容地走向那个位置。 坐下后,来不及向服务员要一杯咖啡,他就立刻打开公文包,像是一秒都不敢耽误,将所有文件拿出来,递给男生。 “有关蒋崇墨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 男生单手接过,目光开始在资料上游览。 翻完最后一份资料,男生的话题单刀直入,“确定是在去年死于脑癌。” 资料上显示死亡时的年纪为47岁。 “确定。”中年男人的回答十分郑重,“其实这位蒋博士如果积极配合治疗,还是可以多活个七八年,毕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对中晚期患者而言并不是不可能的。” 男生道,“为了继续研究脑死亡,所以不配合。” 中年男人感慨,“是的,说起来有些悲哀,他一辈子都在研究人体的脑部,结果自己却死于脑癌。” 男生没有回应这段内容,他再次翻动了几页资料,“没有查到遗嘱方面的。” “抱歉,调查遗嘱方面比较难,文书类的资料无法获取,不过,塞了点……”中年男人用手势示意一下,“给研究所的所长意思一下后,他还是给我透露了大部分,只是说得比较隐晦。” “有关实验体?” “……对,没错。”中年男人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男生能一下子猜到重点,“他所负责的实验体有十几个,去世后,只有一个实验体还是按照原来方向继续研究,另外的实验体都已经被其他博士接手,也就是说,蒋博士的遗嘱里面,肯定有针对这个按照原来方向研究的实验体的内容。” “什么方向。” “粗略了解一下,是在对一个名为BCA的医疗系统进行完善,BCA就是大脑细胞激活的英文简称,这是蒋博士的医疗团队在二十几年前就设想出来的一个系统,针对脑死亡方面的,可以模拟人体脑部所需要的生存环境,二十几年前这个系统还只是个雏形,存在许多弊端,只能在体外提供模拟,再加上当时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家属一般不会同意捐献遗体,所以在研究方面也比较受限,目前的话,已经有六个脑死亡的实验体在接受这个系统植入后,成功让受损的脑细胞恢复活性,不过,情况不太乐观,这六个实验体中,有三种情况,第一种只存活了两小时,第二种虽然恢复了大部分身体机能,但还是没有恢复意识,而第三种虽然前面两个条件都达到,但是精神方面一直没有恢复稳定,实际上,还是跟第二种相差不远,宛如一具空壳。” “他遗嘱中所针对的这个实验体,是最后一种?” “是的,虽然不太乐观,但也算情况最佳的一个实验体了,否则蒋博士也不会把研究重点放在这个实验体上,不过,这也许也跟他之前所做的决定有关。” “意思是,针对这个实验体,其实还有另一个实验。” “对,这个研究所还有一种针对脑死亡的技术,目前脑死亡在医学上就是被判定为真正的死亡,但是有些家属并不能接受死者的心脏还在跳动,却已经是死亡的状态,所以这个技术的研究……就是为了让死者看起来还活着。” “通过电脑控制。” “没错,这个技术就是在大脑里面植入芯片,通过接收电脑所传输的指令,让死者的身体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起来,不过,这个技术并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因为虽然死者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但是依旧没有意识,只是一个人偶般的存在。” “这个实验体是在什么时候进行芯片手术。” “呃,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不过根据实验体的情况来看,大概很早就植入了,否则只靠外力来维持身体机能,不太可能长时间存活下来,通过电脑指令,其实也差不多在代替大脑发出指令,勉强还可以称得上是实验体在自己进行基本的行为。在这个实验体上就有两项重大的研究,也是所有实验体在研究时间中坚持最长的,所以,我想这也跟蒋博士为什么如此看中这个实验体的原因。” “植入的时间,也许正好是在二十年前。” “……为什么是在二十年前?”中年男人有些没理解。 男生没有回答。 一道濒死前的声音反复在男生脑海中浮现: “求求你放过我,我根本说不出下落……当时收拾现场的人说,赶到的时候,尸体就已经不见了……” 这道声音随着某种类似破裂的声响消失在耳际。 男生继而问,“研究所的内部信息磁卡办好了吗?” “在这里。”中年男人从公文包掏出一张磁卡,“按照你说的,进入哪个研究科室都可以,还有这张卡的费……”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男生递出一张黑底信用卡,放在桌面上。 中年男人吃惊地望着桌上的卡,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男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弄到这种卡,一般这种“黑卡”,都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只有银行主动邀请才能加入,授信额度可以无限智能升级。 他连忙将磁卡递给男生,将桌上的黑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生怕弄出一丝划痕。 卡递出去后,中年男人有些欲言又止,目光一直放在男生的手上。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问出口。 “请问您是左撇子吗?” 男生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道,“为什么这么问。” 中年男人有些吞吐,“说实话,因为最近那起凶杀案,有个认识多年的刑警,让我帮忙调查一些人的背景,所以我也知道了点小道消息。” “凶手可能是左撇子。” “对……所以我最近特别留意别人的手。” 男生没再回答,眼神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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