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则是在一旁欣赏着徐岭的眼睛。 徐岭长得真好啊,已经逐渐有了日后帅气的轮廓了,以后肯定很受欢迎。 “你以后看见蓝莓就会想起我的。”宁笙笃定地说。 徐岭:“不用以后,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到蓝莓,又难吃又倒霉。” 十分钟后,捧着四份油炸冰淇淋的陆鹏过来找他们汇合,瞧见徐岭,乐了。 “公主看起来好像要气死了。”陆鹏同情地说。 “嘶……问题不大。”徐岭揉了揉自己被拧红了的手背,“没打脸,说明不是很气。” “徐哥,你是有经验的。”陆鹏佩服地说。 宁笙确实没怎么气,他站在路边看摇摇车。 很无聊很幼稚的玩具,坐在上面的小孩却笑得很开心。 “还玩吗?”小朋友的爸爸在一旁等着,手里抓着一大把硬币。 好久好久以前,宁笙也被爸妈带着玩过,那时候每天都很长,爸妈有漫长的时间陪伴他。 但自他腿伤开始,爸妈就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可能爸妈的爱都是有条件的,大号废了,去练小号,人之常情。 时间久了,他连想念都要忘了。 “苹果味和草莓味,看中了哪个?”旁边递过来两个餐盒,“我比较想吃苹果的。” 宁笙:“这什么?” 徐岭:“油炸冰淇淋。” 宁笙:“都给我,你不许吃。” “啊?”徐岭愣了,“那你让我咬一口吧。” 徐岭:“宁宁对我最好了,对吧?” 宁笙目光躲闪:“好吧,就一小口。” 徐岭把苹果味的团吧团吧一口全嚼了,扬长而去。 宁笙:“……” 等到集市的灯火点满,天色就全黑了下来。 宁笙正站在算命大师的摊位边,看李皓月逼大师算选择题的答案,手腕上的绿丝带忽然一牵,他回头,徐岭用丝带拉扯着他。 “宁宁,过来!”徐岭说,“来看萤火虫了。” 宁笙:“?” 来时平静的山林间,飘飞着无数明灭的绿色荧光。 “好漂亮。”他说。 他只从别人口中或者一些失真的照片里,知晓过萤火虫的好看。 有的风景,还得亲眼来见。 “上去看更好看。”徐岭说。 宁笙抬头看天:“上去?” 用想象力吗? 徐岭把他推到了树边,那里已经提前垫好了一块大石头。 徐岭:“爬。” 宁笙:“?你骂我?” 徐岭:“不是,你快爬。” 徐岭:“……爬树,是爬树!巴掌放下去!” 宁笙不想爬树。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允许他做这种不文雅的事情的。 但小魔王劲真的大,已经抓着他的腰把他往树上拎了。 树杈子上面,徐岭的帮凶陆鹏已经伸着手了,要抓他上去。 “我不去。”宁笙被按在树干上,快哭了,“这树好脏。” 徐岭:“不脏不脏,才下的雨,干净得很。” “干净得很,你怎么不啃一口尝尝咸淡??”宁笙两条腿乱踢。 “你这个时候不是……很有劲吗?”徐岭差点被踢中小弟弟,赶紧把人往上又举了点儿,陆鹏伸手拉住宁笙。 “别啊,我等下肯定下不来的。”宁笙挣扎。 徐岭:“下的来下的来。” “你别按我屁股!我口袋里有摔炮!”宁笙惨叫。 徐岭:“我有分寸。“ 宁笙:“你有个屁,你要有分寸,猪都会上树。” 宁笙:”……“ “我不要上去,我不会上树。”宁笙鞋都踢飞了一个,抵抗失败,被送上了树杈。 他趴在树杈子上,头发被汗水打湿,他感觉这世界多半是疯了。 太丢人了,他捂脸。 “哪里疼?”徐岭问。 宁笙:“自尊。” 徐岭:“那不重要。” “太野蛮了!”宁笙痛斥,“我要被你弄死了。” 半条命都要交代在树上了。 “公主,你会爬树了耶。”陆鹏鼓掌。 宁笙:“……” 这根树杈子不算高,陆鹏又炫耀般地蹿去了上面,徐岭则是留在他旁边。 双腿悬空的感觉让宁笙有些害怕,他死死地抓着树枝,不肯松手。 不过,随之而来的景色,让他忘记了害怕。 绿色的萤火腾空,树影重重,美得不似人间。 夜空深蓝,月朗星稀。 嗯,月,李皓月呢? “我在这里。”树下传来个声音。 李皓月坐在徐岭搬来的那块石头上,正在啃油炸冰淇淋。 “你不上来吗?”宁笙问。 数学呆子举着个手电筒,照着自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我不会爬树啊。” 宁笙:“哦。” 宁笙:“……” 宁笙:“那为什么我就一定要上来???”
第20章 你家就是我家 宁笙很少熬夜,但今天的萤火虫他看到了凌晨一点。 外婆给他买的儿童手机里,拍了无数张萤火虫的照片。 “回家吗?”徐岭第十五次问他。 “小铃铛,笑一笑。”宁笙举起手机,给徐岭拍照,“高兴点。” “还拍?”徐岭脸都要笑裂了。 宁笙:“嗯哼,还有别的表情吗?” “公主。”往上的一根树杈上,陆鹏招手,“拍我!” 宁笙:“不,没有内存了。” 陆鹏:“你删俩张徐岭嘛。” 宁笙:“不。” 这可是幼态魔王珍贵影像,得留着做纪念,以后拿来挟恩图报,让大魔王时时记得他的好。 “回家吗?”徐岭再度问。 “我想看萤火虫。”宁笙说。 徐岭沉默了两秒,冲树上头大喊:“陆鹏,下来干活,他不敢下树!” 陆鹏:“得嘞。” 宁笙:“???” 宁笙:“别……” “公主。”陆鹏说,“咱总不能在树上过一辈子,你看数学呆子,他都睡两觉了。” 李皓月听见自己的名字,睡眼惺忪地望天。 “我先下去,宁宁,你踩我肩膀。”徐岭说,“数学呆子,去把宁宁的鞋捡回来。” 几分钟后。 徐岭:“我肩膀长在脖子边,不是脖子上!!!” 宁笙:“我当然知道,你能不能别在我这么紧张的时候那么多话!” “我抓不住了呜呜呜。”树上的陆鹏喊,“公主在掐我手心。” 陆鹏松手,宁笙紧张地抓住树皮,身体迅速往下滑落,被徐岭一把抱住,趔趄了两步,一起歪倒在柔软的草坪上,摔进了四起的绿色萤火中。 宁笙捂着失序的心跳,仰头看见徐岭的笑脸。 流萤四起,漫天都是他错过了许久的风景。 “看。”徐岭说,“我说能下来,就能下来。” “笨蛋!”宁笙爬起来,“硬着陆和软着陆能一样吗?” 半夜一点半,三辆自行车在青安镇的路上狂奔,宁笙抱着徐岭的腰打瞌睡。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徐岭问。 “你家就是我家。”宁笙说,“我想回就回,我的事情你少管。” 徐岭:“下去走路。” 宁笙抱得更紧:“徐哥,我想睡你家。” 徐岭家的洗车店,这个时间刚刚收工,徐岭后爸坐在门口乘凉,手里夹着根悠闲燃烧地烟。 徐岭妈妈刚把椅子搬进家里,转头听见自行车的铃声,徐岭载着宁笙一路冲过来。 “我的天哪。”她惊呼,“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徐岭:“啊?看萤火虫啊。” 徐岭妈妈:“萤火虫穿鞋踩你脸了?” 宁笙:“……” 徐岭后爸笑了声,看他们靠近,把烟掐了,扬手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两个讨饭去了吧。”徐岭妈妈蹲下来,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捏着他的袖口,“衣服怎么还破掉了?” 徐岭:“怎么可能。” 徐岭:“谁讨饭带宁宁啊,他要饭还会嫌饭馊。” 宁笙:“……?” “你要到馊饭难道直接吃吗?!”他问。 徐岭:“你都讨饭了不吃难道扣人头上吗?” “你们两个真是,什么话题都能吵起来……”徐岭妈妈笑得不行,仔细检查宁笙的衣服。 宁笙想说没事,他多的是衣服,扔了就好了。 “快脱下来。”徐岭妈妈拍拍他的脑袋,“我给你补上。” 宁笙:“嗯?” 还能补的吗? “这个颜色的衣服,我家小铃铛刚好有一件。”徐岭妈妈说,“他这两年身高蹿得快,不能穿了,刚好把布拆下来给你补上。” 宁笙:“不用麻烦……” 她催促:“不麻烦,你们快去洗一洗,全身都是泥。” 宁笙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徐岭家的小木桶里。 “你别把水弄我眼睛里。”他说,“好疼的。” 徐岭拿着只木质的小水瓢往他身上泼水,刚听他说完就对着他脑袋浇了一瓢。 宁笙:“……” “你怎么这么讨厌!”他一把夺过水瓢,紧闭着眼睛,水从湿漉漉的黑发上滴落,他抹了把眼睛,泼了徐岭一瓢水。 “你让我帮你洗澡啊,不沾水,干洗吗?”徐岭问。 “你俩在卫生间里过泼水节吗?!”徐岭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快出来!” “宁宁,我把你衣服都洗了。”徐岭妈妈在门外说,“你今晚穿小铃铛的。” 宁笙:“谁要穿他的!” 同样是四年级,徐岭的身高已经远超过了同龄人,衣服换得很快。 宁笙穿徐岭的睡衣,袖子长,裤子也长,显得镜子里的他更加瘦小。 “宁宁要多吃一点才好,现在像小团子。”徐岭妈妈说,“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晾了,然后睡觉。” 徐岭抱着一盆衣服,带宁笙去了院子里。 晾衣绳挂得很高,徐岭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摘了几个衣架,俯身递给宁笙。 “会挂吗?”徐岭问。 宁笙:“你看我像智障吗?” 他从洗衣盆里捡起衣服,挂到衣架上,再举起来,让徐岭挂在晾衣绳上。 “衣服要展开,抚平。”徐岭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不然晒干了,就会皱巴巴。” 徐岭:“你还能不能干点活了?” 宁笙:“我能把你的狗头当球踢。” “好害怕哦。”徐岭用衣架戳他。 宁笙被推开了一米远。 他低头时认出了自己的衣服,原本被树枝挂了个大洞的袖口上,缝了个不太显眼的小补丁,他盯着那里,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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