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一个人住,很喜欢小朋友,给他们拿了很多小零食。 “走吗?”过了一会儿,徐岭问他。 宁笙摇摇头。 “怎么了?”徐岭问。 宁笙:“我今天要是被抓走了,这就是我见你的最后一眼了。” 徐岭:“……” “小铃铛,你把我藏起来吧。”宁笙说。 我还指望着靠你飞黄腾达呢,这要是一走,不都白干了。 “行。”徐岭说。 宁笙:“你藏哪?” 小魔王毫无征兆地把他揉进怀里:“等我再长大一点。” “你有病吗!”宁笙的脑袋撞在徐岭的心口,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他又气得脸红了。 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今天谁要是想把他带回s市,他等下就从镇东打滚到镇西,说到做到。 他的儿童手机响铃了。 “嗯?外婆?”他接起电话。 “你长翅膀了还是脚底抹油了,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外婆问。 “长翅膀吧。”宁笙说。 “小祖宗,别贫嘴了。”外婆说,“我跟你说说你爸妈的想法。” 外婆:“他们呢,还是希望你能去s市读书。” 砰地一声,徐岭把汽水捏爆了一个。 宁笙:“?啊啊啊你别溅我手上。” “跟徐岭一起呢?”外婆问。 宁笙:“嗯。” “你俩绑一起算了。”外婆没好气,“我接着说,但外婆不想让你走,你这几年什么样,外婆都看在心里,外婆不想要什么宁家的继承人,外婆就希望你平安长大。” 宁笙愣了下。 有些话,很久很久以前,外婆不是没对他说过,只是听者无意,就错失了很多心意。 “外婆年纪也渐长了,也怕闷,能养着你,就先养着吧。”外婆说。 宁笙眨了眨眼睛,睫毛有些湿。 他轻轻地嗯了声。 “去玩吧。”外婆说,“别离家出走了。” 宁笙:“……” 好,太好了,他能待在青安镇的时长续上了。 “你抱着我干什么!”他说,“好热的,放开我。” 徐岭什么时候贴过来的,抠都抠不下去,总不能是舍不得他吧。 法语和小提琴徐岭都学得不错,是时候再给小魔王开发一点新技能了。 “我们去找陆鹏玩吗?”徐岭问。 “去练琴。”宁笙说,“下周我们就去考级!” 徐岭:“……”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徐岭说。 宁笙:“?” “你长再大都得练琴。”宁笙无情地说。 - 水塘边的芦苇在风中摇啊摇,迎着日光。 雨季来了又走,如此两度光阴。 青安镇上,正逢庙会,处处人山人海,张灯结彩。 “抓小偷!有小偷!”忽然有人尖叫。 整齐流动的人群乱了一角,人海掀出了层层的浪花。 “往东200米,再转弯,他脱掉了外套,现在是深蓝色T恤。” “徐岭往西,对,快点,跳过板车,前方陈奶奶出没,别撞到。” “知道了。”群语音里,徐岭留了短暂了一句。 “这小子跑得真快啊。”陆鹏也发了一句。 徐岭一路拨开人群,和陆鹏汇合。 “就是他,看上去是无业小青年,社会的边角料。”站在房顶天台上的李皓月说,“指挥结束。” 徐岭和陆鹏冲上去,把穿蓝色T恤的人按倒在了巷口。 “你别一屁股把人坐死了。”徐岭提醒。 陆鹏:“那我坐半个。” “好慢啊你们。”有人不高兴地出声。 被按在地上的小偷艰难抬头,高高的花坛边,倚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他只是虚虚地倚着花坛,白皙的手指间捧着袋饼干,他的手骨纤细,指甲修得圆润漂亮,指关节透着干净的粉。 宁笙披着一件市实验初中宽大的校服外套,从花坛边直起身,伸手往徐岭嘴里塞了块饼干,把剩下的饼干抛给陆鹏。 他站在小偷的面前,微微俯身,唇角微压着,琥珀色的眼睛骄傲轻蔑—— “敢偷徐阿姨的钱包,你找死吗?” 作者有话说: 在抓小偷这件事上 李皓月:我指挥。 陆鹏:我把他创晕。 徐岭:我踢关键一脚。 宁笙:留一句狠话给我说,谢谢。
第23章 受欢迎 小偷都快无语了。 “切,这破钱包里只有五毛钱。”他极度不屑,“搞这么大阵仗。” 宁笙:“什么?只剩五毛了?” “我们包里有三万的。”宁笙说,“把剩下的钱交出来!” 小偷:“???” 小偷:“啊?” 宁笙:“快点!” “快还给他吧。”有路人说。 小偷目瞪口呆,随即嚎叫:“救命啊,敲诈啊!” 徐岭跟陆鹏把小偷扭送给了闻讯赶来的警察。 小偷一路边走边喊冤,非说他遇到了传说中的黑吃黑。 徐岭伸手,接过宁笙递来的校服外套:“三万说多了,咱妈的钱包装不下三万。” “那我不知道。”宁笙说,“这种数额,我都是刷卡。” “小偷竟然也不知道,就这么被公主唬了。”陆鹏啧啧称奇。 宁笙:“穷得没见过三万吧。” 徐岭:“……” 陆鹏:“……”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公主。”徐岭把外套披在肩膀上,衣服上还有宁笙留下来的温度。 “你也知道是饶‘人’啊。”宁笙接过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前阵子,小学毕业的那天拍的。 那天阳光烈,天空蓝得半点云都见不到,天气热得厉害,宁笙躲在教室里不乐意拍照,愣是被徐岭拖到了校门口来了一张。 照片上他一脸不高兴,不情愿地微撅着嘴,被徐岭掰着脸迎向镜头。 倒是徐岭,半抱着他,笑嘻嘻的,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高兴事,相机就留住了这个瞬间。 宁笙把照片抽出来,指尖夹着,塞进徐岭的口袋里。 “拍得这么难看,找个地方埋了藏好,可别丢出去了让人笑话。”宁笙说。 “不难看啊。”陆鹏见过那照片,“我妈说公主这脸,比好多童星都漂亮,还金贵。” “不许再叫我公主了!我都上初中了。”宁笙一把夺回饼干,“吃什么吃,别吃了,吃里扒外的。” 陆鹏:“少爷,还我吧,我还想吃。” 徐岭拍了陆鹏一巴掌:“出息。” 然后从宁笙手里顺走了饼干:“归我了。” “喂,那边搭了戏台子,你们要不要去看?”二楼栏杆边,李皓月指了个方向。 “我要去。”宁笙宣布。 这种镇上孩子见惯了的东西,宁笙觉得稀奇,百看不厌。 他抓着徐岭的手,一路拨开人群,往人堆里扎。 倒也不必担心会被挤伤,徐岭力气大,会帮他挡开涌过来的人潮。 青安镇不大,请的戏班子却不错,一出唱了千百遍的戏码,宁笙看得热泪盈眶,他揉着眼睛转头—— 宁笙:“你们在干什么!” 陆鹏站没站相,正在争分夺秒地玩手机游戏。 徐岭更过分,他在卖他妈妈用叶子编的小玩具,平时2元一个,今天坐地起价卖20元一个,还卖了不少,路过的小孩都哭着说想要。 数学呆子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做题。 “你们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宁笙说,“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 宁笙:“这是艺术!你们这群连心都没有的傻……” 一只冰糖苹果塞进了他嘴里。 宁笙:“呜呜呜。” “看,安静了吧。”徐岭得意地说。 “徐哥厉害。”陆鹏佩服。 陆鹏:“徐哥小心!” 徐岭:“……嘶,就这,再用点力。” 宁笙气疯了。 徐岭很没诚意地说:“哎哟。” 庙会的人很多,他们这么一闹,后面的人群涌了过来,宁笙看戏的好位置不见了,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宁笙:“……” “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我还没看完呢。”他遗憾地说,“那个反派怎么还活着,大结局什么样啊。” 徐岭:“结局就是那个男的……” “闭嘴!”宁笙说,“你竟然敢剧透,你比反派还过分。” “服了你了。”徐岭顶着脖子上的三道抓痕,把最后一只草编蚂蚱塞他手里,蹲下身,“上来,陆鹏扶一下。” 宁笙:“?” 他猝不及防被徐岭扛在肩膀上举了起来。 整个戏台子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但悬空的感觉让他紧紧地抓住了徐岭的手,摇摇晃晃。 戏台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花好月圆。 戏台下徐岭和陆鹏出了一身汗,宁笙也紧张得不行。 “放我下去。”他说,“看完了。” 宁笙惊魂未定:“你们这里看戏都得这么费劲的吗?” 戏演完了,周围人渐渐散去,李皓月站在不远处视角巨好的二楼上,用看傻逼的眼光看他们。 “傻逼。”李皓月说,“你们为什么不上来看?” 宁笙:“……” 徐岭:“你再骂?” 正逢周末,几个人在庙会上闲逛到了天黑。 徐岭赚了600块,宁笙花掉了650块。 他提了满满的一袋,都是给外婆买的小礼物。 “回去了。”陆鹏打了个哈欠,“明早上课呢,我们班的作业巨多。” “让数学呆子借你抄。”宁笙说,“多抄几个错的就行。” 宁笙把自己买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进徐岭的自行车篮子里,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你记得写作业。”徐岭说。 宁笙:“要你提醒?” 市实验中学在青安镇上有所分校,他们这帮青安镇的孩子,就在这里上学。 但是不巧,分班的时候,陆鹏跟数学呆子,被分去了他们隔壁班。 周一一大早,宁笙就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没写的语文试卷。 宁笙:“……” “忘写了?”徐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忘带回去了。”宁笙说。 语文老师巨凶,罚站半节课起步,马上就要上课了,现在补好像也不太现实。 站半节课会累,宁笙决定直接举手说自己小时候残废,占据道德高地。 徐岭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答满了的试卷,在他眼前晃了晃,炫耀一番。 宁笙:“走开。” 笔盒被抽开了,徐岭挑了支笔,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了宁笙的名字,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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