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自然地抬手帮他揉了揉鼻子,“是不是真的感冒了啊,今天不要熬夜了,早点儿睡吧。” “可今天是除夕啊,除夕要熬夜守着天亮,不是传统吗。” “传统是传统,身体更重要嘛,”商陆趁着这个机会,向蒲薤白提案,“今晚去酒店睡吧,床大还暖和,可以睡得踏实点儿。” “……可是,就我一个人走了,那不是显得很不礼貌。” “不,我是说咱俩一块儿去酒店,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走呢。” “那不是更不行了吗,你得在家里啊。” “老妈怀着孕呢也不能熬夜,老爸明儿早还得去串亲戚拜访客户,也不能熬夜,商洋那战斗力太弱,零点也就睡着了。我们就等到零点好不好,零点之后就去酒店睡觉。” 蒲薤白愣神思索了一阵,妥协了,“那说好了,要在家呆到零点的。” “嗯嗯。” “还有,去酒店就只睡觉。” “……”商陆嘬了下牙花子,咋舌歪了个头。 蒲薤白用手指戳着他下巴,“心怀不轨啊你。” “好不容易才能去酒店的。”商陆抱住蒲薤白开始了撒娇大法。 “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你正经一点儿行不行!”蒲薤白嫌弃地想要挣脱开。 “你都不想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到底是哪儿学来的这些叠词!不是叫你别乱学吗!?”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因为那个邓红,要不要再咬我脖子,你可以咬块儿肉下来。” “不是!你能不能别说这么血腥的场面!我根本没在生气啊!” “真的吗,我不信。” “商陆,你再这样闹,我可就要真的生气了!” 商陆嘟着嘴,把头搭在蒲薤白的肩膀上。 “好了,”蒲薤白受不了商陆这种沉默攻击,他无奈地揉着商陆的脑袋,“好了好了,什么事都等到了酒店再说吧,行不行?” 商陆还没来及说什么,商洋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原本就是敞着的门:“那个什么……打扰你们了,但是爸妈叫你们上楼,太晚了奶奶要睡觉了。” “……”蒲薤白尴尬得不知所措。 商陆却没有松开蒲薤白的意思。 “所以,咳,你们可以上楼再抱,”商洋尴尬地用手指摸着鼻子,“或者去酒店再抱。”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大佬新春快乐!财源滚滚!!! 商陆和薤白要去酝酿从0.8到1的转变了。
#include the 23rd
#include the 23rd 关于上春晚的问题,晚上常山也给商陆发了类似的邀请,大致的意思是“来年说不定能给你争取到上春晚的机会”。商陆很早就收到了这条消息,但饭桌上并未对任何人说。 上春晚可以代表很多事情,以商陆如今尚浅的阅历来说,他明白只要登上那个舞台,就相当于被中央认可。那意味着他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获得更多的人脉,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很多年里他要平衡着和更多阶级之间的关系。 一步没有走对,他可能连从头来过的机会都不能有了。 可如果永远走得都是对的那一步,那么平凡的生活就会和他渐行渐远。 商陆盯着春晚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看着他们把一整年的网络流行词僵硬地揉进小品台词里,忍受着他们的尴尬的演技,心里百感交集。 至于那些为了输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武术、舞蹈艺术家们,在导演华丽的剧本下,也让人摸不清楚他们搞艺术的真正目的。 商陆觉得奶奶刚刚那句话也没有错,现在人大多不懂什么叫艺术,就连那些以艺术为生的人,也为了奢华体面的生活而放弃了艺术的真正意义。 此刻电视上刚刚结束一场京剧,两位主持人又开始植入广告环节,为那些大手赞助商来争取尽可能多的客户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合同上明确要求主持人需要以几分几秒来说出几句台词。 “今年JD给的真多啊。”商博强喝着罐装啤酒,冷言冷语地念叨着。 “AIQY也垄断了网上的直播版权。”商陆回了句。 商博强咋舌摇了摇头:“吃相一年比一年难看。” “小品的背景墙上还有HW的智慧屏呢,”商陆冷笑了一声,“不过广告也是正常的宣传手段啊。” “你去年是不是在HW实习过?”商博强问。 “也就一个月而已。” “感觉怎么样?” 商陆撇了撇嘴,“感觉……倒是能让我下定决心在光影好好干。” 商博强笑了一声,“我都没问过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学什么工程类的专业?” 商陆看着电视上方的钟表,距离新年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尽管是发布了禁止烟花的相关法律,窗外还是时不时有鞭炮的声音。在这个即将到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新的一年的时间点,商陆搞不懂父亲为什么突然问起自己多少年前的一个随意的决定。 当时商洋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每年如此,不同的是今年他正蜷缩着躺在蒲薤白的大腿上。蒲薤白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是温柔地揉着商洋的脑袋,可能是这个动作也有一定的催眠效果,他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合上眼睛,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张巧智早就回卧室睡觉了,于是客厅里就只有商陆和商博强还清醒着。这似乎是几天来第一次有父子独处的机会,商博强趁着这点儿酒劲儿,选择和儿子心平气和地交流。 “因为我跟朋友约好了。”商陆盯着电视,但也没有看进去什么。 “朋友?”商博强完全没关心过商陆曾经的日常生活,自然也想不到是谁。 “嗯,因为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但正好他有想法,就决定一起学软件,想着将来可以搞开发。现在所有的行业都需要懂软件的人吧,这是必然趋势。” “你那朋友是打算干什么呢?” 商陆稍作回忆,“是打算干什么呢,他也没说得很具体,但是当时他有打算进谷歌,或者是给国家做项目?” “哦,那人家确实有个目标,”商博强笑了一声,“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没有目标,”商陆一脸茫然地回答,“当时没有。” “现在有了?” “现在有……有了吗,我也不知道,我脑子里的目标很不具体。但是,想做的事情大概是有了。” “是什么呢,说出来,你要是没法具体说出来,那就说明你其实还是没想好。” 商陆说不上来,他可以跟别人讲大道理,假大空的话说一堆,来给人画饼、画未来蓝图。但是面对父亲,商陆再次回到没有信心的小屁孩儿阶段,总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父亲都会嘲笑、并且反驳。 商博强看儿子再度陷入沉默,咋舌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身体微微前倾,以便看清身旁商陆的表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在外面四处跑保险。” 商陆心中充满困惑,不理解父亲为何突然说这些。 “但是我不想卖保险,虽然很赚钱,但是不体面。”商博强说着,微微点了点头,“后来感觉这跟体面不体面也没多大关系,我就只是不喜欢卖保险这个行业。我不懂金融,不懂资本家的想法,当我的客户签下保单的时候,我心里就很矛盾,一方面是高兴我的业绩又多了一单,一方面是感慨他们买的保险恐怕最后也没办法真的给他们什么保障。” “毕竟保险在中国还处于摸索阶段……”商陆插口道。 商博强抬手示意让他别说话,然后继续念叨:“后来我遇到一个客户。好家伙,有钱人,那个年代开着进口大奔,我看着可眼红了。一般这样的客户,有两种极端,要么就是特别喜欢买保险,要么就是特别不信任保险公司。我这个客户,就是前者,他在我这儿上了得有几百万的保险,那在当时……一单就让我直接升到我们分公司的副总了。 “咳,呵呵,我要是继续干下去,反正混个总经理当当也是没问题。我跟那个客户私交很好,经常一起出去玩儿,他带着我见识大世界,去吃西餐,喝名酒,还去打高尔夫。然后有天吧,他跟我抱怨他公司的宣传单,印得不够好看。” “他是做什么的?”商陆又忍不住插嘴问。 “嗯?” “你那个朋友,他是开什么公司?” “手术线,”商博强比划了一下,“现在全国的手术线,都是从他公司买的,相当于垄断吧。但是当时他还没那么大规模,想要扩张一下,但是那时候也没互联网什么的,宣传是个问题。他说他雇了不少人去帮他跑客户,都跑不下来,请设计师设计传单,印出来也都让他不满意。” 商陆似乎明白他的父亲是正在跟他说什么了。 那是他的父亲决定要做如今的工作的契机。 “我就跟他说,我试试吧,”商博强这一次的笑容,非常得意,“这一试……他到现在都是我最大的客户,他们公司所有印刷类的东西,都是我公司负责。像是金融这种东西,我看不见摸不着,做着总觉得不踏实,可是印刷出来的产品……那个色彩,那个油墨的味道,都是实实在在的。这种、制造出来一个实在的东西的成就感,比赚了多少钱、拿了多少股份,要更强更持续。” 商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高骛远做不成什么,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商博强看着商陆。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进娱乐圈了。” “反对是因为,我以为你也是那种肤浅的人,就想要名声,想要赚钱。” “……我在您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 “呵,是我没有好好正视过你,”商博强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你还真是我儿子啊,虽然一些细节上我是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但大致的想法,我们还挺一样。” “我当然是你儿子了,这还能有假……”商陆揉了揉眼睛,“那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不是肤浅的了?” “你把钱捐了,这件事给我挺大触动的,”商博强自叹不如一样摇了摇头,“我都没有捐过款。”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钱都是粉丝给的,就这么花了我也良心不安……” “谁的钱不是从人民身上来呢,都一样的,从人民身上来,也要再还到人民身上去。我也该去捐点儿了。” 商陆不自在地摸脸揉大腿,感觉浑身都痒痒的:“干嘛突然说这个啊,不是问我将来的目标吗。” “嚯,你还记得这个问题啊,那行吧既然你又提起来了,所以你想好了吗,目标。” “说出来……感觉有点儿……不太像是我的目标,”商陆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蒲薤白,再确认他还在睡之后,才小声说,“目前最想做的,就是让薤白再成为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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