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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一点点热风，谢亦然转身换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说：“沈秘书，你能告诉我以前我和江…剑是怎么样的吗？” 他搜过关于江剑的感情八卦，但除却关于江源的财经新闻，几乎找不到别的关于江剑私生活的话题，大概是江剑很忌讳别人讨论，都滴水不漏地将消息封锁了。 不过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网络上不可能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讨论，所以谢亦然还是从一点蛛丝马迹中找到了民间流传的比较广的八卦，毕竟三人成虎，流言虽然传着，也总有一部分是真的。 网传江剑是有个大两岁哥哥，不过两兄弟似乎不怎么和睦，江源本该由这个哥哥继承，但不知怎么被江剑上位了。 他再去查，查不到一点关于这个哥哥的任何消息。 那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爱人又是什么样的呢？他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沈舟听了他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怎么说呢？他在国外留学时和江剑就是同学，因为在同一个班，课业经常和江剑分到一组，他也很庆幸，因为只要跟着江剑，就没有不获得优秀的作业。所以他对江剑可以说是崇拜也不为过，不过没有其他感情。 除了课业时的接触，他们几乎没有交谈过，见到的江剑也都是独来独往，周身隔了一堵冰冷透明的墙，没人能透过那堵墙。 直到后来毕业初期，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江剑却破天荒地找到他，问愿不愿意来江源。 沈舟处理好国外的事后回了国，准点到江源报道，江剑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去接一个人。 江剑做什么、思考什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过后果、百般挣扎的结果。沈舟接到那个看起来干净瘦弱的青年后，才知道那堵墙并不是江剑自己竖起的，而是在相隔了几万公里的空间中，因为无止境的渴望而自发竖起的只隔绝自己和对那个人思念的墙。并不是别人不可透过，而是他自己无法出来。 江剑一直是冷静理智的，是因为他饱尝了一往直前的恶果，不论自己的后果如何，也不能让江亦然再受到伤害。 一直得体、沉稳坚毅，其实早就已经不堪一击。 沈舟最终还是没法回答，如果要说，根本说不完，也无法说出那些不甚美好的过去。 “…您和江总的事，我其实不太清楚。不过想起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两边都沉默着，最终也是沈舟打破了平静。 “…但他很爱您。”
第36章 36 === 暑期课程开始了之后，关于吴康的流言也就传遍了。 曾经在学校跟吴康关系好的几个学生也都因为包庇吴康犯罪的事而被附中做退学处理，学校了却了一桩大事，连氛围都明朗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随口在校园里对吴康的行为表示唾弃批评，后来不知怎么，他杀了人的事就也被扒了出来。 本来附中只是做冷处理，并且为了学校的名声也打算瞒着这件事，但流言人传人，传着传着人就想要剖出更骇怪的轶事，给学校带来了不小的恶劣影响。 校长被记者围攻，学生们都是一副事后受害者的模样，办公室讨论也成为了常态。 “天呐，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学校恐吓恐吓同学老师的事，他也不差钱，也不抢钱，对一个拾荒老人那么坏干什么？”对于这件事，高三办公室的老师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奇怪，所以张婧跪在椅子上朝着谢亦然问话。 谢亦然摇摇头：“有时候恶意就是绝对的，这根本不是坏不坏的问题，也许他就是想感受这种犯罪的乐趣。” “本来就管不了他，学校也不让管，现在闹大了吧。”李义从旁边走过去，对着椅子隔空叹了口气，诉说学校的不作为。 “不过是谁告赢了吴康啊，我们都请不起律师欸，警局不是也不管吗？可是…谢老师是你吗？”张婧坐下来，提着椅子屁股往谢亦然那边挪过去。 谢亦然一愣，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不过要是把整件事都说出来，引得大家猜测，那样便会没完没了了。所以他只小幅度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将剩下的事实说出口。 也许是觉得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张婧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挪了回去，只不过一小会儿，又突然转回头来打断了正收拾桌面准备回宿舍休息的谢亦然。 “谢老师！准备回去了吗？” 谢亦然没有回头，应声道：“嗯，什么事？” 张婧没有瞒着：“我有个好朋友是拍艺术照的，之前看了我们春游的合照，觉得你形象挺符合她新企划，问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你愿意吗？要是不愿意，我就跟她说咯。” 谢亦然正好没事，近来他工作减少了许多，正好是空闲的时候。反正吴康都被抓了，也没人找他麻烦，况且这件事听起来还蛮有意思。 “什么时候？” “我把她微信给你，你先跟她了解一下吧。”张婧见他答应了，便拿出手机翻找，将那位朋友的联系界面翻了出来。 谢亦然走过去添加，对方头像是个黑白的人物画像，看起来很严肃。简介却和头像风格大相径庭，像和张婧一样刚工作不久大学生的形象。 “好，她叫什么名字？” “蔡书书，书本的书。” 加完联系方式，谢亦然理好东西回宿舍。 今天他不打算在食堂解决晚饭，自从王烁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王烁一直非常感谢他。虽说根本不是他的作为，可王烁似乎将所有都归功于谢亦然一个人身上，上次见面之后就常约谢亦然吃饭，似乎将他当成了朋友。 谢亦然倒是没有拒绝，也觉得欣慰，心里也还是有些复杂。王烁能够恢复成现在这样，重回画室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喜欢画画，不是将它当作兴趣，而是将它当作生活，生命和活力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变的灿烂起来。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剑做的，他根本没出一点力，若非要说出了些什么，那也是卖了自己从前与江剑的感情。 不过江剑说会再联系他，这几天都没有消息。 他也一直在脑内打架，江剑没有主动联系他，他要不要联系一下江剑。可又根本没有要说的，也没有理由要见面，一通电话打过去，就好像巴不得靠着关系就迫不及待要上位似的，实在居心不轨。 哎，烦死了。 蔡书书约了他周末见面，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大致说了一下要求。 这次参加了一个企划比赛，主题是病，其他自由发挥。她学摄影后就对人物的拍摄较为在行，所以这次还是选择了以人物为主，也一直没找到她要的人选。 但看到张婧无意中拍到的角落中的谢亦然，她几乎是一眼笃定了谢亦然。 身体恢复了之后，谢亦然虽时有锻炼，身体也比之前要好很多，但他无论吃多少，也都不会在体重上表现出来，身体上也只是之前的肉变得稍微精壮，仍是瘦胳膊瘦腿的，不太健康的模样。 那张照片上的谢亦然仰着面，眼睛半眯着飘忽，像是在放空。背了包，背也稍微驼着，脊椎突出，一个人在一旁和隔了几米外的人群格格不入。 不像是被孤立，而像是刻意疏离。 似乎有点风，将他的T恤吹了起来，露出一小段腰背，仔细看，还有道疤痕。 站在那里，连暖春的清风都能将他带走。 本来和蔡书书约好这周末拍摄外景，可眼见着天气越来越阴郁，到周末竟下起了大暴雨，只好将外景拍摄延期到下周。 好在距企划结束还早，虽然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场暴雨是突然来的，谢亦然根本没办法踏出宿舍，哪怕全副武装了，出门也一准被淋成落汤鸡。 谁知到了周六那天，蔡书书说要来接他。 他们是一个团队，不只蔡书书一人，若是拿了奖，也是按负责的事项分配，还算公平。况且蔡书书住的地方本就离附中不远，他们去接蔡书书的路上顺便接谢亦然也不用绕太远的路，省的谢亦然冒着大雨自己去找地方，难保不会多花时间。 车直接开进了学校，到宿舍楼下，谢亦然在宿舍窗台就看见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只不过视线被不停歇的唰唰雨帘挡着，只能看清蔡书书一个模糊的轮廓。 因为怕淋湿了生病，他便带了身衣服去换，匆忙下了楼。 宿舍门口见蔡书书坐在后排，稍微开了点窗户露出眼睛，在车内同谢亦然热情招手：“谢老师!这里这里！赶紧上来吧！”说完往车内挪了挪。 进了车内，谢亦然才发现张婧也在，正坐在副座和他打招呼。 “张婧…?” 蔡书书自告奋勇介绍道：“她来看热闹的。”她朝司机努努嘴：“她男朋友，罗文诺。也是这次的化妆师。哎呀总算接到你了，虽然我坐在后面，但还是有做电灯泡的感觉，不舒服实在是不舒服。” 谢亦然礼貌地笑了笑，也打了声招呼。 前面张婧转头关心道：“对了谢老师，上次说吴康坐牢的事，判了多久来着？” “具体我也不知道判了几年，不过既然杀了人估计判得不轻。” 他们还不是知道是江剑帮了忙，只觉得是警局良心发现，就算从前打架斗殴故意伤人的后果有多轻，杀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况且他的罪状本就罄竹难书。 “听张婧说救你的人是个超级大帅哥？” 谢亦然扭头去看蔡书书，对方靠过来，离得很近，只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将距离拉远些：“嗯…是的，是位很高大的先生。但是…张婧不是没有看到他的脸吗？” 张婧转回去：“我是没有看见啦，但光看对方背影就知道吧，哇宽肩窄腰的。我只路过他身后，好像还闻到了香水味，不过味道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 谢亦然当然也闻到了。 香味不浓，木质香调深沉而安神，却有种独特的异域情调，风度翩翩而低调。 明明他从来就没闻到过这种味道，却觉得香味一直淡淡缭绕在他身旁，平缓安神。 所以他才在沈舟也给了他名片之后确定了他的记忆中有这个人。一个素未谋面、仅在新闻上见过的陌生人，又怎会给自己带来无名烦躁和安心交杂的这样复杂的感觉。 “对了谢老师，我记得那个人最后给了你名片，你们有联系过吗？” 张婧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还没有想起来，纵使经常有冲击他大脑的记忆碎片，但他无法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也就没有办法将他公之于众。 他撒了车祸醒来之后的第一个谎。 “没有…我联系过他，但对方可能比较忙，没有接通我的电话。” ---- 蔡书书：我只是一个卑微工具助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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