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操就操……问我干什么?!” “就想听你说话。”江河的脸红得愈发明显。好在得到了官殷有些别扭的肯定,让他能够将动作继续。只是一时脑子短路,他突然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得不在官殷的注视下有些尴尬地拿起手机,“等、等下啊,我再看看教程。” 不知道这句话又戳到官殷哪根神经,叫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冷静面对这种事情,现在又有些控制不住羞恼的情绪,踢一脚江河的腰,他也是忍不住骂,“你怎么这么笨。” “我没经验嘛——不然你来教我?” “笨死了,不教。” “你真有经验啊?”江河有些可怜地看他,手指又在官殷的胸上画了两个圈,“可我还是处男呢。” “……你是处男又关我什么事。” “马上就不是了。” “……”意识到江河是什么意思,官殷又踹他一脚,“我操,谁不是呢,傻逼。” 他看到江河在听到他说完后将笑容露出,可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不想管江河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今天到底是故意还是真的喝醉了酒,他只想快点给自己三年的感情来个结束,让一切就这么在此停留。他也不想管今天之后,又会和人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如果真的将结果纳入情感的考量之中,他也许一开始就不会看上江河。他知道,他是在那个中午意识到自己对人的喜欢,但情感显然是更早诞生。在情欲之前,又被情欲推动。不是那种一见钟情和怦然心动,只是漫长的相处里突然觉得自己身边这家伙好像还算不错。友情逐渐因为他自己的性向在接触中扭曲成了喜欢,也在它终于瞒不住的那天暴露。到现在,官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江河生日的那天和人告白,也许没有说的话,还能一直就这么当个朋友。至少做朋友总比恋爱来讲更容易长久——好吧,现在也还没恋爱呢,官殷叹了口气,可能也不会有这么个机会了。 他突然有些手痒,想抽一根香烟。但他其实并没有烟瘾,唯一一次抽烟的经历,也仍旧躲不开身上这家伙的参与。十七八岁的年纪,总有些出格的想法,寻找一些可控的刺激——为此官殷偷偷从隔壁宿舍要来两根香烟,在宿舍只剩他和江河的时候,面对面地开始尝试这种大概只是看起来挺酷的事物。 官殷想模仿电影里那种游刃有余的吞云吐雾,还嚣张地找了个墨镜戴上,就差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结果没几口,两个人就一起咳到脸红,最后赶紧熄了烟,逃到厕所,躲避舍管突然的巡检,紧贴着缩在一小段浴帘的背后。他们面对面地靠着,在门开的瞬间,江河伸手捂住官殷差点忍不住的一声咳嗽。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们心跳得很快,一个是因为害怕被发现体锻课躲在宿舍抽烟的事情,一个只是在极力控制自己舔江河手心的冲动。那时的官殷还假装害怕地抓住江河另一只手,没被拒绝,甚至被人安抚地反扣,就这么一直牵到检查的结束。直到舍管离开的几分钟后,江河才猛地松了口气,和官殷拉开一点距离,又发现自己和官殷此时牵得有些出汗的手,他瞄一眼靠在墙角似乎有些脸红的官殷,一时没和人松开手,只是朝人露出个笑,“哎……咱俩刚才也太gay了,小官。” 那时的江河只是想开个玩笑,嘲笑他们自己的胆小如鼠——却不料说中了官殷的想法,让官殷一瞬间以为江河发现了什么。但好在这时还并没有,是在一个月后,江河才知道官殷竟然真喜欢男人。发现这事也是个意外,那天江河借官殷的手机在晚自习看点小说,却一不小心,窥见了官殷浏览器里还没来得及删掉的一些记录,直白清楚的文字明明白白将这人的取向指认,但也并非完全无法辩驳。“你真喜欢男人?”他直接在当晚回宿舍后就问了官殷,官殷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坦率地给他肯定的答复,“是啊。”说出口的瞬间他也在忐忑,只能借助语言让自己表现得轻松无辜,“赶紧保护好屁股还来得及,同桌。” “嘁,谁怕你啊。”江河的反应比官殷想象得要小,似乎很容易就将现实接受——当然,也曾有一小段的犹豫,想问官殷对自己又是什么想法。这个问题倒是在官殷的意料之中,虽然,江河最后问的反而是官殷意料之外的事情,“哎,那我们还算朋友吧?” “……不怕我哪天把你睡了?” 后来官殷再想这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江河接下来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试探。摸了摸下巴,江河说,“你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吧。” “也许吧,那你屁股让我摸摸——躲什么——操!你别摸我啊?!” 实在不能怪他对直男动心,谁叫这打着直男名号的男人干的总是些让人误会的事。一些对一个喜欢男人的人来讲过分亲密的接触,只和自己共享的秘密,意味不明的眼神和凝视,让官殷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自己和江河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这朋友也许真的能发展成恋人。可能正是这样的误会让他选择在那样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告白,差不多导致他和江河的所有在那一天结束。哪怕再多一个今晚,他们可能还是要各奔东西,去不同的学校,遇见真正对的爱人。官殷有些悲观地在想,一个错误的夜晚并不会真正改变什么。 除非一切原本就不需要改变。江河伸手,掐了把官殷的脸,作为对人先前踹自己一脚的报复。又说他真的要插进去了。“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啊你……”官殷回过神后又忍不住对人嘴硬,却是在感受到江河性器的时刻本能地向后一缩。嘴硬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只会让江河得寸进尺,甚至以此作为欺负他的借口。想明白这点,官殷叹了口气,看见江河握上自己的阴茎,龟头在他臀间的褶皱处开始磨蹭,又偏偏跟找不准似的只在外围打转,撩拨着他的情欲,却不肯给一个痛快,使他很快皱了眉头,有些忍受不住。已经被手指充分开发的肠道在感受到外物的时候腾升起叫官殷感到陌生的渴望,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情愿做出尊严的让渡,“你别磨了……快点,赶紧进来操我。” “可手机上说还要再弄一会……” “你操的是手机还是我?!” “……你。” 垂下眼,江河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动,也终于停下折磨人的动作,如官殷所愿,他抿了抿唇,握上官殷的臀肉,开始尝试将阴茎送入那他同样渴盼已久的入口,只是过程想象得比他要更艰涩,官殷也有着一样的感受。刚进入一点,官殷便感到事情不妙,可此时已经没有他再反悔的机会,肠道已经纳入龟头,穴口的褶皱也很快被柱身撑平,他只能一点点感到自己的灵魂被他人的肉身侵入,踩着他能承受的限度。在进来之前,他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而江河的阴茎确实比他想象得还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发育得过分好了,好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被劈成两半,灵魂的内壁混入了属于江河的污迹,短时间大概都无法拔除。 阴茎完全没入的瞬间,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喘息。因为快感或者痛苦,交织着无法将哪一种情绪轻易地从中剥落。很短暂的时间里,江河感觉不是自己将人占有,而是被对方包裹,不只是阴茎,而是他整个的整个存有,躯体和心灵同时被糅杂在官殷的存在之中,让他忽然想让时间为他停留,让一切就这么驻足在此刻。他愿意给出他的灵魂,被梅菲斯特带走。或者他现在已经在地狱之中,心甘情愿地堕落,也看清自己情欲的归属。 他又看到官殷紧紧皱起的眉头,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这让他一瞬间从地狱回归人间,问官殷是不是很疼。“疼的话不然算了……”“你他妈都进来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官殷的回答几乎是从牙齿间蹦出,他瞪了一眼江河,却好像没有足够威胁的力道,反而叫江河一笑,狗一样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脑袋,“你里面好紧。”“废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做不做。”官殷是真的要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扯上江河的耳朵,“求你了,赶紧操我,操死我,疼疼我,江河……” 欲望在此彻底占了上风,克制在言语中沦为了乌有。一瞬间江河只想按着官殷的话做,让官殷在说不出这样的话语,只能一味地在他身下呻吟。他甚至产生诸多疯狂的想法,想和官殷在教室的课桌上做爱,想和官殷在宿舍的窗帘后接吻,想和官殷在操场的队伍最后牵手。不只是肉体的渴望,还有灵魂的需求。他还想要更多,开始祈盼未来。在强烈的渴望之下他真正开始他对人的肏弄。阴茎在肠道中出入,阴囊拍打起臀肉。手机已经被丢到一边,他只知道循着本能活动,将所有的想法通过行动诉说。他感觉自己进入生与死的边界,一片不毛之地,在巨大的空无之中,被看不见的快感和痛苦裹挟,让他又不仅满足肢体的表达,迫切地想用语言本身加入他的诉说。终于,在无边的快感之下,他坦诚地面对了自己,嘴唇贴近官殷的耳朵,给出的倒不是一个亲吻,而是一个承诺,“我喜欢你。”他似乎是终于说出了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口的话,在说出的瞬间,也终于有什么灵魂中的枷锁被彻底放下。还有,他想了想,补上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前一句话官殷没有直接回应,他只对后一句话露出个笑容,“说得像我吃亏了一样。”他侧过头,选择吻上江河的嘴唇,“行了,这种事等你清醒了再说。” 想说的话已经出口,怎么让官殷相信他的清醒又是另一个难题。也许不该喝酒,江河难得在亲吻中也感到苦恼。但好在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在无法短暂得到肯定的情况之下,江河还是投入到官殷主动的亲吻之中。他们的肉体在床面上彻底地交缠,比起快感,一时之间更多的则是满足。他们并不是在贪婪的推动下走向高潮,而是自然而然地想要满足对方的需求。即使技术都差劲而生涩,不见几年后的成熟。但体验一点也不算差劲,至少,他们自己觉得足够。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在彼此身上得到一切能得到的事物,为交合的声音面红心跳,也为自己的呻吟和喘息羞耻恼怒。而羞恼的结果,不过是官殷在江河身上留了几个牙印,并不影响他被江河操射的结果。 他们几乎是同时射出。精液留上彼此的躯体,一种人类标记的本能。积累的快感将他们的淹没,他们又在精液的生成下复生。而后,是一段漫长的静默。有人在接受现实,也有人还沉浸于方才的性事。他们赤裸地平躺在床面之上,差不多十分钟后,才终于有人开口。 “你晚上回家吗?” “……回家让人发现我被我同桌操了是吧。”官殷其实还没真正捡回自己方才被撞碎的理智,有些困难地将腿合拢,靠表达重新将自己理性的框架重塑,“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呢,江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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