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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上身浅蓝粗格纹衬衫，下边贴身直筒牛仔裤，前摆束进腰里，通身的清爽，高挑又漂亮。 他是笑非笑：“你们紧张什么，我回去拍个照再来不就行了。” 拍毕业照又不是什么必须全校一起的活动，肯定是一班到十七班按顺序，他完全有时间走回来。 许涯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理论存在天然漏洞，也不心虚，反而更加振振有词：“反正你得来十七班拍一张，好歹对得起自己付出的心血。” 天大地大准考生最大，虞听晚敷衍地全盘答应许涯时的无理要求，这才从十七班脱身。 回到一班更是恍如隔世，一班老师管的紧，学生老老实实按照台阶站成几排，茄子喊完一个一个全都看向镜头，虞听晚站在最后排，神色自若唇角微勾，一群朝气蓬勃的太阳宛如高高在上的月亮。 而到了十七班，纨绔当中成绩最好的，以及成绩最好当中的纨绔玩花样真是五花八门。 队形要排成一个圆，老师必须在中间，中心的选择犯了难。起哄的人要把许涯时和虞听晚放中心，这样整个班级就像一朵向阳花，但许涯时和虞听晚不肯。 以往碍于许涯时的威名，还没有人这么放肆，现在大家都是准考生，又是一起行动，团结一致对付许涯时，还真没那么容易躲。 最后一个班拍摄的时间比其他班都要长，虞听晚看累了扯皮，按着许涯时妥协站到中心，前面是各位校领导，后面是十七班学生。 一张照片里，前面刘秉涛垮着个脸，中心许涯时也垮着个脸，不过仔细看，许涯时在偷笑，左手攥着虞听晚的右手，藏在身后又隐隐露出一点踪迹，像顾头不顾腚的鸵鸟，然后在后排同学心有灵犀的智慧眼神中岁月定格。 他们的高中年华结束在夏日的炽阳里。 ----
第40章 == 高考一结束虞听晚就搬回了家，虽然许涯时还想闹一闹再赖个一两天，但虞听晚没理他。 许涯时那处房子是专门给他上学用的，现在都毕业了还住里面是打算忆苦思甜？ 不过另外一个思考是虞听晚担心他爸妈更加胡思乱想，怕他一门心思恋在许涯时身上，连姓甚名谁都忘了。 这个角度有点编排父母，不过虞爸虞妈对自家孩子行为的忍耐度确实也到了极限。 虞听晚傍晚到的家，虞爸虞妈上班还没回来。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洗换衣服都折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橱里。床上的格纹床单被套都被清洗过了，靠着枕头放了一只玩偶熊。 虞听晚根本不用猜，这只熊肯定是虞妈妈放的，因为以前这只熊是在虞爸虞妈的房间里。 收拾好行李，虞听晚进厨房看了看晚饭，他的厨艺仅限于能吃，于是干脆煮了锅饭，然后外卖点了两个菜。 虞妈晚上下班后，就看到一袭人影，身高腿长，旁坐在餐桌边上看手机。背景是暗淡下来的天色，灯光暖黄，终于有几分阖家团圆的气氛。 “今天怎么回来了？”虞妈换了鞋走到餐桌边上，边看晚上吃什么边问道，她有点担心虞听晚今天回来的原因，难不成是两个人吵架？或者许家的那个没考好，两个人见面尴尬什么的…… 虞听晚盖上手机，先让自己妈妈坐下，然后随口说：“考试结束了我肯定要回来啊，难道还能住他家去。” 啊，难道不是一直住人家。 虞妈视线不由地掠过虞听晚的后颈，发现他毫无异常后，终于意识到虞听晚就是去履行诺言帮许涯时补课，两个人关系至今纯洁的悲惨现实。 她愣了会儿神，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许家的那个……看着不像啊。” 虞听晚没听懂，抬头看了她一眼，虞妈赶紧收敛神色，清清嗓子表示自己饿了，他们先吃回头留点儿给虞爸就行。 其实也就相差半个多小时，虞爸回来时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正好收尾。 对于虞听晚突然回来住这件事，虞爸反应不比虞妈小，但虞听晚已经是大人了，他们能做的就是旁敲侧击地问问两人吵没吵架，以后打算怎样之类的。 虞听晚即便听出了言外之意，他也不打算说太多，他的原本计划就是这样，剖开来解释注定会引起父母其他烦恼，不如不说，按部就班过日子。 度过开头的两天不适，虞爸虞妈不约而同地不再打听虞听晚和许涯时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是说他们不再怀疑，而是反正问也问不出来的认命。 孩子难管，不如上班。 回家的第三天，虞听晚下楼扔垃圾。 老小区邻里都是认识的十年二十年熟人，他回来一点声息都没有，一楼的奶奶看到他甚至问他考试是不是结束了，是不是放假了。 虞听晚没有反驳奶奶，而是耐心地告诉她考过了，已经放假了。 这些留守的奶奶们儿孙都很大了，能记得考试时间都是关心孩子的，闲聊几句而已。果不其然，奶奶一通夸虞听晚成绩多好多好，获得奖状多少多少，只字不提什么高考、什么大学，反正来来回回意思就是虞听晚学习好。 闲聊了大约五分钟，虞听晚才脱开身去扔垃圾。 楼道外就放着垃圾桶，随着垃圾落地的响动，虞听晚还听到了一声轻笑。 许涯时抱着手臂站在他的不远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刚才的闲聊听了多少。 他不说话，虞听晚也不说话，站在越升越高的阳光里，瞅着他清清浅浅地笑。 许涯时瞥了他一眼，走过来勾虞听晚的肩膀：“真狠心，说走就走。” “我是回家，又不是去了什么地方，什么狠心。” 许涯时歪缠：“我让你再住几天你都不肯，还不是狠心？” 走到楼道口，奶奶还在那边纳凉摇扇，许涯时便冲着奶奶露出一个又甜又讨喜的笑，惹得奶奶直嘀咕这个又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好看她怎么眼生。 在家只图舒适，虞听晚身上穿的是T恤短裤，白生生的腿露出好长两节，空荡荡的竖在裤管里。 他把许涯时让到房间，自己去厨房拿了两碗冰绿豆汤出来。递给许涯时的时候，许涯时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我过来？” 虞听晚都不知道这要怎么算意外，能憋着两天没发消息，已经算是许涯时的脾气发作了，难道他还得患得患失一番，看到许涯时就问为什么不发他消息，是不是生气？ “因为不算意外。”虞听晚嘴里含着汤，口腔被冰的发麻。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许涯时不是一早过来，就是晚上要过来。 不是过度自信许涯时离不开他，就是一种感觉，而且哪怕今天许涯时不过来他也打算发个消息问一问许涯时。 “你就拿捏我吧，笃定我肯定要来找你是不是？”许涯时戏瘾发作，端着绿豆汤控诉虞听晚，没想到虞听晚说，“你快喝，等会儿就不冰了。” 一口汤下去，许涯时忘了要怎么演，不痛不痒地给自己圆了个结局：“没错，你赌对了，我就是被你拿捏了。” 虞听晚哭笑不得，嘟囔了声“毛病”。 假期悠长，总是在家也没什么意思。 许涯时打完两局游戏，就筹谋着出去玩。虞听晚坐在他旁边，手里的书刚刚翻了三两页。 “暑期里不少电影要上，去看个首映？” 虞听晚抬头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地面白的可泛出一片水光：“这么热的天，你确定要出去？” 借口很轻易地被挡了回去，甚至堵死了所有外出游玩的大道。 “总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啊。”许涯时开启耍赖模式，“你别老看书，看太多书对眼睛不好。” 他甚至抽走了虞听晚手里的书，一看文名是什么什么时间钟就赶紧扔到了旁边床上。 虞听晚和他对视：“那我陪你玩游戏？” 许涯时啧了声，心猿意马了瞬间才意识到虞听晚说的游戏纯洁的可以听到双杀的语音。 人太闲确实容易出毛病，他腹诽了句自己，把话题拉回最初：“看电影呗，商场里都有空调，我们出门坐车，车里也有空调。” 见虞听晚还在犹豫，他祭出了最大杀器，“书局也在商场里，要是电影不好看，咱们就去看书。” 一语成谶。 今天的暑期电影确实难看到了许涯时刚看一半就睡着了，虞听晚倒是看了全程，出影院后给许涯时讲了一二三四五条逻辑不通前后矛盾的地方。 一场电影三个小时，打着科幻大作的名义，结果是个烂片。 许涯时不再念叨着带虞听晚出去玩，而是在中午最热的天气里跟着虞听晚来到了市图书馆。 老地方，好地方。 不过有句老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初被学习压着还好，许涯时还能看得进去书，现在除了故事书，他看什么都想睡觉。 但故事书再怎么好看也有令人倦怠的时候，很快他就找到了别的乐子。 靠近傍晚，炽烈的太阳终于绘就出布满晚霞的佳作，心气儿收了温度也降了不少，图书馆来来回回流动的人增多。 虞听晚和许涯时的桌子对面也换了人，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头发短短的，贴着头皮，个子也不高，看上去像是名初中生。 不过看清自己对面的人后，男生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社牛能力，先是手舞足蹈地指认虞听晚是滨河高三的学长，一转头看到许涯时，那副眼镜反射出的光线堪比即将亮起的霓虹灯。 他示意完自己同是滨河学生后总算从书包掏出课本。不过人在兴奋之后很难一下子安定下来进入学习状态，所以虞听晚始终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在他身上游移。 很快傍晚的交替结束了，图书馆重新安静下来。 笔尖摩擦的沙沙声里偶尔出现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和走动声，如同夜晚交响曲的前奏。 虞听晚反过一页书籍，突然发现身边的许涯时很长时间没有作妖，于是好奇地偏过头。 说许涯时作妖倒也没那么严重，这人耐不住性子，看几页书就喜欢在桌子底下捏一捏他的手，或者探头看他到底在看什么，确认之后他就会又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偏头不要紧，没看到许涯时在做什么，反而一团纸划过短促的距离掉落到虞听晚面前。 对面的小学弟惊讶地望着他，眼镜滑到鼻头，表情颇为滑稽。 许涯时眼疾手快来抢虞听晚面前的纸团，可虞听晚手速也不慢。 抢到手后，许涯时还想着把纸团哄回去，压着声音在虞听晚耳边说：“我和学弟聊聊人生理想。” 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看书，就他一个显眼包在传纸条。 虞听晚按住他，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 —看到我旁边的这个omega没？好看吗？我想标记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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