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这事搁置一边,反正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先露马脚。 既然说到许涯时,虞听晚想起来这两天他都没去看许涯时是不是还在倒垃圾。 “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点,我去卫生间一趟。” 许欣泽先是说:“好。”忽然又改口,“要不我陪你去吧,万一再出事……” 就算出事也不是许欣泽这个娇弱的omega能应付的。 “不用,我去看一眼就回去,你找个伴儿一起坐车。” 许欣泽没再坚持,点点头,招呼了个认识的同学有说有笑走了。 虞听晚来到卫生间。 校园逐渐冷清下来,卫生间的冲水声轰隆隆的,很远就能听见。 运送垃圾的垃圾车慢慢行驶到指定位置,大半人高的垃圾桶四散放着。 一个瘦弱的身影来来回回忙碌。 他不是许涯时。 ----
第4章 = 虞听晚没直接过去询问情况,而是走到一处矮树篱后面暗中观察那名男生的动向。 学校里有家境好的学生,自然也有家境不好的学生。如果是那名男生想捡一些垃圾卖钱呢?或者可能是许涯时买通他让他帮忙运送垃圾。 虞听晚觉得自己起码得弄清楚情况,反正他从没对许涯时能够乖乖遵从学校处罚(指亲力亲为倒一周垃圾)抱有过期望。 卫生间是学校运送垃圾的最后一站,使用的垃圾桶都是半人多高的大垃圾桶,虞听晚拉过一个,知道每一个垃圾桶的重量都不轻。 男生很瘦,走路都在晃,头发枯黄枯黄的,拖垃圾桶的动作十分费劲。 九月的晚凉风送过来的气息非常混杂,垃圾的臭味熏的人头晕。 虞听晚很难判断男生的第二性别。而且他观察的十几分钟里没有其他人来监工什么的,男生也没有扒过垃圾桶,于是虞听晚更倾向是许涯时雇了他过来帮忙摆脱受罚。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许涯时霸凌男生过来替他做事受罚。 不知道为什么,虞听晚本能觉得这个可能的可能性很小。 天色暗淡下来,男生已经拖到最后一个垃圾桶了,运载车的升降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虞听晚决定还是去问一下。万一这男生的第二性别是omega呢?晚上这么迟回去肯定不怎么安全。 他从矮树篱后面走出来,突然一道针刺般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直觉下,虞听晚往左侧、也就是教学楼的方向扫了眼。 许涯时抱着手臂倚在一面墙的拐角处眸色沉沉地望着他。 虞听晚停下脚步,呆在原地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许涯时便走过来,说:“查岗?” 虞听晚白了他一眼,下巴指指那名男生。 于是许涯时又说:“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说的好像他本来要处理垃圾,结果却被人抢了活一样。 虞听晚说:“那你就一直这么看着?” “你不也一样。”许涯时瞥那个男生。 垃圾处理车启动了,男生累的够呛,拖着脚进卫生间洗手。 虞听晚懒得和许涯时抬杠,他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头,说:“三个可能,一是他自己捡垃圾,二是你给他钱叫他做的,三是你逼他做的,解释一下。” 手指头白生生的,中指第一个关节稍稍鼓出,覆了层薄薄的茧。 许涯时别过眼,说:“一吧。” “他没扒垃圾桶。” 虞听晚听出许涯时的敷衍,不太高兴,不想再和他瞎扯下去,抬腿就往卫生间走,“我直接去问他。” 男生刚好从卫生间的门出来。 许涯时一把扯住虞听晚,拽着他躲回了树篱后面。 两人看着男生越走越远,最后一层暮色彻底降落下来。 本来虞听晚还想较劲跟过去,哪知道许涯时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放。 其实他也可以一嗓子把男生喊过来,但他又觉得等男生走后,许涯时兴许有话要说。 偌大校园空荡荡的,许涯时确实有话要说,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路灯都亮了,灯柱周围一圈浅淡的白。 虞听晚手机响了几声,家里人来催了。他没接,回复了条稍微晚点到家的消息。 omega体型是真的小,许涯时感觉虞听晚可能才到他下巴。宽大的校服衣襟随风翻动,像是乘风欲飞。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虞听晚,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个传闻知道吧?”许涯时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真不知道的话去问问你身边的人。” “我怀疑这人和传闻的幕后推手有关。” 虞听晚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 许涯时扯扯嘴角:“我虽然不太看得惯你,和你却没什么深仇大恨,突然放出这种消息不就是想借你的手来收拾我?” 他靠近虞听晚,阴测测的声音从虞听晚头顶上传下来,“偏偏你还真挺听话的,居然主动来找我茬,现在我被罚,他们不得再接再厉,棒打落水狗?” 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说自己是落水狗。 虞听晚抬眼往上看,他有点痛恨这个身高差,许涯时好像特别喜欢这么压着他。 他推开许涯时,自己又往后退开一步:“我没找你茬,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哦,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问得好,虞听晚一时卡壳。他确实没必要今天来这么一趟,按道理周五结束他的值日周就已经结束。 可他还是来了。 虞听晚皱眉:“你说的不对,如果他们是想演戏给我看,那他们天天都得这么演,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哪一天会过来,除非找人一直盯着我…… 说到这儿,虞听晚突然反应过来,“你这几天岂不是一直没倒垃圾?” 许涯时吊儿郎当一笑:“是啊,你才想到?” “……”虞听晚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事。 因为如果这几天一直都是那名男生倒的垃圾,那就意味着许涯时这几天也一直在旁边看。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 虞听晚受不了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拦住他问他实情?” 许涯时:“有人帮我倒垃圾,我为什么要问。” “也许他是被迫的呢?”虞听晚说,“那你不就是那些霸凌学生的帮凶?” 许涯时说:“那他要是伥鬼我也得受着是吧?” 虞听晚想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你这是偷换概念。” “随你怎么说吧。” 虞听晚不再搭理这个恶劣的alpha,而是背着书包往学校大门走。 脑筋自然也飞快转着。 许涯时被罚的时间是一周,也就是说周一许涯时念完检讨,晚上还得来倒一趟垃圾,那时候他过来还能见到这名男生。 或者干脆课间操时去各个班级巡一遍,他也还是能找到这名男生。 他暂时不想发动其他同学一起找,即便拍照留影了,每多一个人参与进来事情就更复杂一分。 问题是,找到这名男生后要怎么处理。 滨河高二整个年级800名学生,光班级就有17个,小团体更是不计其数。 实施霸凌的肯定不止一个,哪怕能够找到带头的并且处理掉,男生的心理健康也是个大问题。 况且男生有没有勇气反抗,愿不愿意指认带头的还两说。 正如许涯时说的,如果男生为虎作伥呢? 其实不是没有可能,无论是从众心理,还是让自己处境好过一点,加入霸凌者的团队都是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为虎作伥的例子比比皆是。 虞听晚到校门口时校门已经关闭了,不过看守大门的保安师傅经常和他打交道,笑呵呵地开了门,外加叮嘱他路上回家小心。 转头看到许涯时,保安师傅又改口问虞听晚有没有家里人来接,非要他在保安室等家里人来了再走。 他和许涯时也经常打交道,只不过这个学生是出名的刺头儿,逃课打架样样来。 一个A,一个O,万一这个刺头儿突然发疯,保安师傅真担心好学生遭殃。 虞听晚好不容易应付完保安师傅,上公交车才发现许涯时一直跟在他后面。 他现在不想跟许涯时说话,当然也不会问他为什么不坐家里来接他的车,反而跟着他坐公交。 人家乐意,关他什么事。 公交车是最后一班,车上的人很少。 虞听晚找到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许涯时跟着他坐了下来。 草木的气息清爽干净,虞听晚摇摇晃晃地竟然睡着了。 许涯时垂眼看看靠在肩上的脑袋,不屑地撇撇嘴。随即身体往后仰靠上椅背,以免虞听晚的脑袋磕到前面的座位。 转眼,半个城市。 虞听晚花了点时间才清醒过来。 公交车上睡觉肯定不舒服,他警觉心一向还行,没在车上睡过,哪知道今天破了例。 窗外的斑斓霓虹不停闪烁,脑袋下舒适的肉垫源源不断地传递温度。 许涯时也闭着眼睛,无处安放的长腿抵在硬邦邦的前座上,看着就疼。 虞听晚抬头看他,稍稍动一动,许涯时就醒了。 一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虞听晚就不是太开心。 话题回到原点:“不是指责你没有帮助同学,你确实没有这么做的义务,只是义务之外,还有道德,助人为乐、与人为善都是美德。” 许涯时说:“知道了,小学究。” 虞听晚眯起眼看他。 于是许涯时改口说:“好,我知道了,学神。” “……” 话不投机果然半句都多。 虞听晚家在城南,公交车站台就在小区门口。 下车后,他问许涯时:“你怎么回去?” 许涯时指指车,说:“坐车呗。” 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虞听晚一字一句:“下一站是终点站。” 许涯时拿出手机,六英寸的集成金属块在掌心转了一圈:“打车。” 网约车快得很,许涯时坐上车后降下了车窗,虞听晚对他说了声谢谢。 声音不太大,也不小,反正正常音量。 许涯时不指望这位宝贝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干脆利落地讲了句再见。 关上窗时,虞听晚又叫住他:“你和他们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去?” 许涯时望着那双眼睛,痞痞一笑,他勾勾手指,示意虞听晚低下头附耳来听: “听说过钓鱼吗?” 大部分人钓鱼技术都没那么好,调的饵料也不是那么香,可那又怎么样? 钓鱼人永不空军,钓到就是赚到。 ----
第5章 = 虞听晚爸爸妈妈都上班,一家人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一般只有周六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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