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着有人给我搞事。”陆昭一手按着一个,往墙上一怼,“说,为什么来店里泼垃圾,脑残吗?” 两个混混没想到半夜有人在蹲点,都懵逼了一会儿。 看清陆昭的样子,为首的混混脖子一梗,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仔细看看,不认识我吗!” “你谁啊我认识你?店里天天那么多人我一个个认,脑子不要了?”陆昭说。 混混没想到自己搞了那么几天事,当事人竟然还不认识自己,顿时抓狂,抬脚朝陆昭踹过来。 “老实点,我不想打架。”陆昭膝盖一抬挡住混混的腿,笑道,“我和别人打的时候,你们俩还在幼儿园玩泥巴呢。” 俩混混没见过那么嚣张的大人,一时愣住。 在陆昭的逼问下,终于弄清楚,这俩小子就是那天被陆昭赶走的小混混。 “行啊。”陆昭松了手,“好好的学不上,在这欺负人家女生,还找店家麻烦,够能耐啊?” 混混想跑,陆昭抬腿拦住,拿起手机对准两人咔嚓咔嚓拍了照。 “你、你想干嘛?”俩混混年纪不大,有点怂了。 “不干嘛。”陆昭摆弄着手机,“发到你们爸妈微信里呗。” 混混顿时委屈,指着陆昭骂道:“你不讲武德,竟然告家长!” 陆昭差点笑出声来。 “这还只是我。”他绷住脸,做出凶恶的表情,伸手往后面一指,“要是我老大动手……” 陆昭摇摇头,做出叹息的表情。 远离垃圾桶,站着看好戏的程冕:“?” 他长得高大,浑身又都是冷气,半边身子站在黑暗里,半边在路灯下,看起来还真有点唬人。 几分钟后。 两个混混拿着扫把和抹布,弯下腰,苦逼地收拾自己搞出的恶作剧。 陆昭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全程拍摄:“左边还没擦干净,认真点干。” 程冕站在他身边,问:“大晚上起来,就这事?” “什么叫就这事?”陆昭觑了他一眼,“大早上开门看到那么一坨垃圾,多恶心,还赶客。” 说着他又转头,继续拍混混。 嘴里咕哝了一句:“我现在脾气变好了,要是从前有人敢这样搞我家的店,那他死定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短而轻,却存在感极强,无法抵挡地敲在人耳膜上。 陆昭侧眸。 是程冕在笑。 这人依旧冷冷淡淡,嘴角却带着丝明显的笑意。 笑意直达眼底,那双经常盯得人心慌的黑眸,似乎也笼上了一层怀念的味道。 陆昭收回目光没再看。 只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很好,月光都像带着滤镜。 从半夜折腾到凌晨,觉是没法睡了。 陆昭早上打着哈欠上班,把两个混混的事给店主说了,让她最好在门外也安个监控。 那俩小子估计也是隔壁初中的学生。 陆昭昨晚也没为难,盯着两人把垃圾收拾好,就放他们回去了。 但陆昭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非常了解这帮熊孩子,大概率没那么容易消停。 陆昭一边看店,一边提防着那两个小子搞事。 到了午休时间。 陆昭趴在柜台后吃午饭。 店门叮铃一声,进来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 陆昭以为有人来买东西,放下筷子起身:“稍等一下。” 一抬头,和两人面面相觑。 “两位想买点什么?”陆昭问。 两个男孩一脸憋屈,崩溃道:“我们昨晚才见过。” 陆昭:“……哦,不好意思。” 陆昭认真了点,看到两人手里拿着扫把和簸箕。 “不扔垃圾,改扔扫把了?”他问。 两人更憋屈了:“我们扔了两天垃圾,所以来打扫两天的卫生。” 陆昭心里稀奇,转性了? 青少年一心想要改正错误,陆昭当然很支持,就让这两人在店里扫扫地。 店里有监控,他倒是不担心这两人偷偷摸摸。 和昨晚不同,今天两个初中生显得很乖巧。 陆昭认不清脸,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俩小子找别人顶替自己来干活。 扫地扫过一轮。 扫到陆昭脚边的时候,其中一位男生终于忍不住,偷偷朝陆昭竖了个中指,委屈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竟然还告老师!” 另一个也小声道:“老师说了会来查监控,看我们打扫的认不认真。 陆昭心里卧槽一声,心说,是谁那么不讲武德? 他可没打小报告,这锅他不背。 傍晚回到别墅,程冕倒是在场。 其余几组嘉宾在玩牌,陆昭被叫过去一起。 自从认不清人之后,陆昭便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但玩牌这事他擅长。 他小时候,经常一群大爷大妈凑在店门口大牌,陆昭从会走路就趴在旁边看。 没一会儿就赢了两把。 齐辛哀嚎:“太诈了吧你!” “没想到啊陆昭,牌技那么好?”乔亿也道。 陆昭把最后一张牌丢出去,脸上笑着,余光却扫向程冕。 这人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再看。 看起来丝毫没有参与热闹的意思。 陆昭又玩了一局,觉得没什么意思,离开了牌桌。 他坐到程冕旁边,瞥了眼程冕手中的书。 本以为会是什么财经、金融相关的书,或者干脆是本逼格很高的名著,但陆昭看清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园艺相关的书。 “你对种花感兴趣?”陆昭问。 “随便看看。”程冕道。 陆昭也没在意,把白天两个男孩的事给程冕说了。 程冕没什么表示。 陆昭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晃程冕的胳膊:“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程冕垂眸扫过他的手,又翻了一页书,平淡道:“只是找人通知了他们的班主任而已。” 陆昭:“……” 好家伙,直接釜底抽薪告到学校,还“而已”…… “你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陆昭说。 程冕瞥了他一眼:“只是用成年人的处理方式。” 陆昭:“……” 这次他听懂了。 是嘲讽他大晚上堵人太幼稚。 程冕放下书,去拿桌上的杯子。 喝了口水后,他又拿起书。 翻页之中,不经意间转了下左手的腕表。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被扔开的金表,又被他戴回了手腕。 镶钻的表盘在灯下熠熠发光。 陆昭移开视线,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心里暗骂阴险狡诈的成年人。 节目的录制已经到了尾声,除了姚一言,齐辛的老公也找到了齐辛准备的礼物。 临近结束,节目组给姚一言这对试行情侣加了场戏。 戏很简单,就是家长连线。 陆昭事先不知道。 他结束了在小卖部的工作,回到楼上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看到客厅的投影仪打开了。 屏幕上有个富家太太的身影。 姚一言站在屏幕前,一脸惊喜。 陆昭看看姚一言,又看看屏幕上的人。 视频里,姚太太一如既往的精致,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头温和笑道:“言言是妈妈的骄傲,在我最低落的时间里,是言言支撑着我走下来,所以言言是我的精神支柱……” 陆昭驻足看了一会儿,从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绕了过去。 外面时间还早,太阳还没落山。 陆昭没带摄影师,自己在路上逛了一会儿。 不远处有所小学。 正值放学时间,有家长牵着孩子,三三两两从路上走过。 陆昭沿着小路往前走。 走到一条河边,站在桥上往下扔了块石头。 石头孤零零地,进了水便缓缓下沉,沉入了黑暗里。 河面也恢复了平静。 陆昭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然后又是一声。 陆昭拿出手机,是微信消息。 消息来自一个特殊的备注。 心情雀跃了点,陆昭有点惊喜的点开消息。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 一笔一笔,把陆昭之前给的现金全转了回来。 陆昭翻到最上面,看到消息。 妈:你叔不知道好歹,拿了你的钱,以后别给了。照片收到了,谢谢你。 陆昭目光放在那个陌生又客套的“谢谢”两个字上,逐渐丧失了回消息的兴趣。 也不想点收款。 陆昭趴在桥上往下看。 他在想,如果是姚一言给的钱,她会不会收呢。 但水面上没有答案。 只有他自己有些难看的脸。 陆昭又往下丢了一颗石子。 石子沉得更深,更远。 在桥边坐了一会儿,夕阳落得更低了点。 陆昭觉得有些冷,又不想回别墅。 他看看桥的另一端,慢悠悠站起身走了过去。 过了桥就是田地,还有排列整齐的温房。 现在已经入秋了,田里没什么好看的。 陆昭踩了一脚的泥,不打算往里走了,反身准备退回去。 初中也放学了。 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半大少年从路边呼啸而过。 陆昭止住点烟的手,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 他正准备转身,眼角余光却看到一抹闪耀的金色,像是钻石反射着夕阳的光。 陆昭脚步顿住,有些好奇地向旁边一个玻璃温房走去。 温房旁散落着一些碎裂的花盆,包裹花泥的皮碗,田里一些玫瑰盛开着,但已经有了凋零的趋势。 陆昭凑近了点,看到温房里影影绰绰的人影。 中央身形高瘦的那位,没穿外套,白衬衫袖口一层层细心地卷上去,没有一丝褶皱。 这人的左手手腕,戴着那只曾经被丢弃,又被人从车载垃圾桶里小心捡出来的金色腕表。 “这盆还是不成功吗?”工作人员忍不住问。 程冕没说话,手指抚着玫瑰微微干枯的叶子。 一旁的花农道:“现在不是移栽花枝的季节,就算放在温箱里,也难活。” 工作人员也道:“程总,要不换个礼物吧。” 弄点简单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前几天知道程冕要种花,他觉得以程冕的身份做这些很稀奇,特地告诉了导演。 导演大着胆子借题发挥,联系花农,给程冕搞了几个障碍,不光是花株,花泥、花盆都要用积分来换。 程冕没说什么,一一准备了。 只可惜最近天气突然转冷。 程冕看着花枝上枯黄的叶子,只道:“再换个大点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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