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语气怎么忽然变冷了? 是……孕期情绪不稳定,还是……因为生病,心情会莫名变糟? 季昭磨磨蹭蹭站起来,吞吞吐吐开口:“哥哥,要,要做胎教吗?” 闻寒手指紧了紧,费了好大力,才维持住淡定:“怎么做?” 季昭来了劲:“哥哥你想听什么音乐?” “原来你所谓的「胎教」就是放音乐?”闻寒清清冷冷扫他一眼。 不,不然呢?一阵尴尬后,季昭急中生智,“我,我还可以讲故事给宝宝听。” “不用了。”闻寒敬谢不敏,转身往卧室走,“「它」听不懂。” “那哥哥听!”季昭抬脚跟上他,絮絮念叨,“就,就当催眠听也行啊……” 他查过了,抑郁和焦虑患者睡眠多半也不好。 比起胎教,他更想讲故事哄哥哥睡觉,让哥哥开心。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闻寒依旧拒绝。 可五分钟后,他躺在床上,合着眼乖乖听季昭讲起“睡前故事”—— 因为季昭可怜巴巴,说他不想听他讲是因为嫌弃他结巴…… 闻寒抵挡不住他委屈的眼神,索性让他给他读段剧本来听。 季昭十分郑重,捧着剧本坐到床头,翻到他指定的那页,借着床头的阅读灯认真读起来——虽谈不上多绘声绘色,但意外地流利,一点儿不结巴。 季昭本人对此十分满意,读得越发卖力,水都没喝,一口气读了三页。 读到第四页的时候,他速度明显慢下来。 读到第五页,渐渐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所云。 第五页还没翻过,他脖子已经撑不住头的重量,人渐渐向一旁歪倒……闻寒好气又好笑地拿枕头托住他,慢慢把他身体放平。 晚安,傻瓜。 季昭一觉睡到天亮,在闻寒的床上醒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他淡定多了:稳住,哥哥喜欢稳重的…… 他竭力镇定,转头看到闻寒不在床上,才大松了一口气。 心神松懈,正准备起身,他无意看见床尾的装饰画,忽然怔住:好熟悉——看过千百次一样熟悉。 视线往下,装饰画底下是张黑色矮柜,柜子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艺术品摆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不对,摆件旁边,明明还应该有……有什么…… 有什么?季昭艰难地想着,答案上一秒似乎还近在眼前,下一秒又缥缈不知归处,只剩下他的头一阵剧烈的疼。 “起床了,吃早饭。”闻寒准备好早餐,回卧室叫季昭起床。 季昭猛然转过身,背对着房门。 “昭昭?起床了。” “嗯……”季昭含混地应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包住,“五分钟……” “懒虫。”闻寒好笑地拍了下被子,“最多三分钟,饭要凉了。” “嗯……”季昭疼得咬紧牙关,在被窝里苦苦支撑。 可他掩饰得太好,闻寒没察觉什么不对,虽说只给他三分钟,他还是体贴地等到五分钟后,才再次来敲门。 季昭已经起来了,满头大汗。 “怎么了?”闻寒皱眉。 “没怎么……哥哥的被子,太厚了……” “现在嫌厚了,是谁昨晚一直跟我抢被子?”闻寒没好气地揉了揉季昭乱蓬蓬的头发。 季昭身子不明显地晃了下,又急忙站稳:“我,我跟哥哥抢被子了吗?” 他担忧地看向闻寒:“那哥哥冻着没有?” “没有。”虽然抢了被子,可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怎么会冻到?顶多半边身子被压麻…… 嫌弃地想着,闻寒眉目却舒展,语气亦不自觉温柔:“去洗漱来吃饭,有你喜欢的三明治。” “嗯。”季昭应了一声,跟着闻寒往外走,快出门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矮柜一眼,却已不知自己为何要看…… 他捏了下隐隐涨痛的额头,跟上闻寒脚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三,三明治?哥哥做的吗?” 季昭神色略……惊恐:“哥哥怎么不叫我起来做!” 他这是什么反应?!闻寒做了深呼吸,还是没忍住,捏起他脸上软肉掐了掐:“是外卖。” 季昭揉了揉脸,人被掐清醒了,补救似的道歉:“对不起,哥哥,我说好要给哥哥做早餐的……” 从法国回来后他回过一趟福利院,胖婶教过他了,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可哥哥不喜欢他进厨房,好说歹说,才同意让他负责做早餐。 偏偏他今天睡过了头,又错失一次珍贵的、抓住哥哥心的机会…… 还昏头昏脑乱说话,可能把哥哥的心又推远了一百米,呜呜…… 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季昭已清清爽爽,重新打起精神。 新的一天,新的征程,把哥哥的心再抓回来,他可以的! 闻寒已经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看一眼季昭朝气蓬勃的脸,心绪复杂:已经在健身了,可小混蛋越活越年轻,他真怕跟不上他节奏…… 正这么想,扫地机器人从玄关钻进餐厅,开始了今天的工作,边扫地边卖萌:“早,闻寒哥哥。” “你又给它改程序了?”闻寒看一眼季昭:昨天它还叫他“爹地”的…… 莫非他是觉得有了真崽崽,不需要这个假崽崽了? “做了一些优化调整。”季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笨蛋机器人叫他昭昭,却叫哥哥“爹地”——他岂不是跟哥哥差了辈分? 再说,“爹地”是狗男人设置的,会反复提醒哥哥狗男人的存在,这他能忍? 闻寒嘴角勾了勾:“这壳子又是怎么回事?” 季昭看了眼机器人身上乱七八糟的贴纸,心虚了虚:“进行了一些艺术改装。” ——要抹去狗男人的痕迹,当然得内外兼修。 不过他手残,没“修”太好,贴得有点丑…… 好在哥哥没多说什么,季昭心里踏实了不少,咬了一口三明治,视线扫到对面的鱼缸,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他看了眼闻寒,什么也没说,忍到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才到鱼缸前喂鱼,顺便一脸忧愁感慨:“去剧组要那么久,这些鱼可怎么办啊……” 闻寒抬眸看他一眼:“没关系,换水喂食都是自动的。” 季昭抿了抿唇:“那么多天呢……” “你要是不放心它们,我可以安排人时不时来看看。” 谁不放心它们了…… 季昭看了眼鱼缸,心里一阵气闷:“那也难免有风险。要不,送去水族馆寄养?” “不用。”闻寒伸手逗了逗鱼儿,语气颇轻松自在,“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架个摄像头,可以实时看着它们。” 谁要实时看着它们! 季昭憋屈地咬咬唇:“下,下次吧,我们该出发了。” 他说完,转身进去拿行李,闻寒在他背后扬起嘴角,手指又隔着缸壁逗起“阑尾”,看着它拖着漂亮的大尾巴莽撞又跳脱地游来游去,笑意在眼里漾开:“真笨……”
第82章 第82章 拉着行李箱出来, 季昭乖巧跟在闻寒后面穿好外套,又乖巧听凭闻寒给他戴上口罩。 等闻寒拿出一顶毛绒绒的毛线帽要给他戴时,他才反抗起来:“没那么冷, 哥哥。” “戴上,你上周才感冒过。” 季昭只得戴上。 热,还有点儿痒, 但是……幸福。 幸福要是有模样,一定就是顶毛线帽的样子,热烘烘,软乎乎, 还让人有点儿痒。 季昭想着,控制不住弯起嘴角。 闻寒也微微扬起嘴角。 这顶帽子购于国外一家手工店,他当时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季昭,可买给他两年,都没见他戴过。 他知道他是嫌幼稚:帽子是橙黄杂色线织的,帽顶还带团暗橙色的毛线球。 如今总算找到机会给他戴了。 嗯, 他眼光真好,果然很适合小混蛋, 衬得他像个掉落人间的小太阳。 他牵过小太阳的手,带他进电梯出电梯, 在电梯口遇到准时来接人的张哥。 张哥已经打开了保姆车的后备箱, 伸手来接行李。 季昭却抓着行李箱拉杆避开他的手:“我来放!” “这——”张哥为难地看向闻寒。 “别闹。”闻寒无奈地看向季昭:心眼子就不能大点儿, 拉个行李箱, 他还惦记了一个月! 那自然惦记——季昭一个月悬梁刺股,磨刀霍霍, 可算等到机会一雪前耻。 他出门前悄悄试过了,此刻略紧张地走到车尾, 气运丹田,双手用力,果然成功把箱子提起来——离地五公分…… 张哥悄悄弯腰托了一把,又假借需要整理安置,把箱子整个接过来:“好了好了,谢谢昭昭。” 季昭脸红了红,把用力过度微微发颤的手放到背后,微微失落:“不用谢。” 闻寒开了车门叫他上车,等他坐好,看他垂着脑袋,忍不住夸了一句:“进步很大。” “是吗?”季昭立刻抬起头,精神抖擞。 “嗯。”闻寒点头。的确进步很大,不光手,还有腿,现在只要走慢些,他姿势基本已和常人无异。 得到闻寒肯定,季昭一喜,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补充——“下次不许提了。” 季昭笑容僵了僵,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还有刚才说好的约法三章,能不能做到?” 季昭点头:“第一出入剧组要戴口罩,第二要保持在哥哥或张哥视线内,第三不可以说哥哥怀——” “咳!”张哥恰好开门上车,闻寒轻咳一声。 “第三不可以提那件事……”季昭做贼一样压低声音。 重复过一遍,季昭信誓旦旦让闻寒放心:“哥哥,我都记住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答应得挺好,可还没抵达影视城,他就给闻寒添了个大麻烦—— 一路他说说笑笑没什么异常,中午在服务区休息,张哥买了饭带回房车上吃,他却迟迟不肯把右手提上桌。 “怎么了?”闻寒直觉不对,看了他一眼,捞起他右手。 季昭“嘶”地抽了口气,又急忙忍住。 闻寒已经看到他手腕发红,瞪他一眼,沉住气卷起他袖子,才看见红肿了好大一片:“怎么回事?” 他面色异常难看。 季昭一阵难为情,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能……拉箱子……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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