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说出来,脏。 裴旻在林辞野茫然的目光中飞快的弄乱自己的衣服,然后握着昏迷过去的马涑手臂用力打了自己后背一拳,林辞野来不及阻拦,就看到裴旻抹了一把他的血涂在马涑衣服还有手骨,然后对着他,命令似的开口: “你,躺下晕倒。” 林辞野刚想问为什么,裴旻直接照着他后脑一个手刀过去,林辞野来不及说什么,只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就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他还没来得及想,是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裴旻立在巷口,淡然道。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警察指着晕倒被抬走的人,问唯一立着的裴旻。 “是这样的,我在回家的路上被这几个人拦路,”裴旻顿了一下道,“可能是抢劫或是绑架,他路过仗义出手。” “所以他们两个打架,然后都晕了。”警察忍不住接道。 “对。”裴旻表情不变回。 “回警局。” “警察同志,根据录像,这几个人从我经过的地方突然出现,并拦住我的去路,在我离开后试图攻击。”裴旻指着监控画面推向他后背的这只手,监控的画面有些远,只能看见画面判断,却听不见声音。 “鉴于当时存在的客观事实,林辞野出手阻拦的行为完全正当。” 等他们完全走到巷子里连画面都照不到了。 “怎么不放了?”警察问。 “报告,巷子内是监控盲区。” 警察看了裴旻一眼,他说的严谨,而且合情合理他几乎都忍不住偏向这就是事实。 “人醒了吗?” “报告,都醒了,其中一个反反复复嚷嚷着让林辞野赔他一百万,不然就告他故意伤害。” 一百万,张口就这么多?他怎么不去抢劫? “那林辞野呢?”警察忍住脱口而出的话,正色道。 “报告,他不说话。” “一句话都不说?” 年轻的警察瞥了裴旻一眼,然后才道: “他就说了一句,他要见这位先生。” “不见,你就告诉他,实话实说,法律自然会庇护公民。”迎上警察看过来的目光,裴旻目光冷静,丝毫没有躲闪。 年轻警察看了老警察一眼,老警察挥手,觉得没什么问题:“原话带过去就行。” 裴旻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并没有指出马涑口供的疏漏。 但警察显然也意识到了。 “马涑,你指认林辞野与你早有仇怨怀恨在心然后借机报复,但监控很明显,他是之后才出现的。” “你为什么拦住裴旻,是否有其他企图?” “请先说明这一点。” 马涑凶狠的瞪他一眼:“你看不见吗?我是病人,这么明显的伤你看不出来吗?” “我才是受害人,还要说什么,你到底会不会办案?” “冷静。” “马涑同志,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裴旻背后有伤,经过DNA检验确认有你的血迹。” “并且林辞野现在也在医院,他的伤口也检测出来有你的血迹。” “监控清楚的拍到你从裴旻背后出手意图偷袭,请问您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什么血迹!不他妈是我干的,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那你是说,你确实有攻击裴旻的意图对吗?” “我说了,我没有!我的哥们他们呢?叫他们来,他们能给我作证!”马涑用力拍打着床铺,顺手拿起旁边的杯子用力王地上砸。 “你出去,给我叫律师!” “马涑同志,请你冷静配合警方的调查。” “我再问一次,你是否有攻击裴旻的意图?” “我他妈说了,你出去,听不懂人话吗?” “马涑同志,请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请你配合,如果你依然不回答,警方有权对你实施行政拘留。” “我是受害者,林辞野打了我,你们不审他,反倒要拘留我?” 最终警察面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怎么样?” “他拒绝回答,但初步判断,他确实有攻击裴旻的意图。” “接下来,去审问林辞野吧。” “考虑到他的职业问题,尽快审问清楚。” “是。” “林辞野,请问你与裴旻、马涑分别是什么关系,请回答。” 林辞野靠在病床上,垂着眼睫,嗓音略微嘶哑:“马涑是我的小学同学,不过他后来辍学了。” “那你与裴旻是什么关系?” 林辞野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掐着掌心,实话实说,就是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闭口不言,可他们之间,是不能说的吗? “朋友。”男人似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恶狠狠的道。 “但我爱他。”林辞野仰起头直言道,灿烂的眉目轻扬,盛满阳光。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嘉里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 “路过。” “但这并不是你回提供住所最近的道路。” “我在嘉里订了一间房,你们可以去查,有我的订房记录,而我昨晚也确实在酒店出现过,之后打车离开。” “事实上,我一共订了三家酒店,选择嘉里也是随机决定。” “理由呢?”花费多余的钱财和时间拐这么多弯的理由是什么? “职业的原因我时时刻刻活在镜头下,所以订三个酒店是为了打乱狗仔视线,不暴露真实住址。”他说这话时,并不骄傲,很直白的表达出了他的考虑和无奈。 “而让人拍到我出现在嘉里,自然也相当于告诉蹲守在其他酒店的人我确实在嘉里,等他们放松警惕后,我独自离开是为了回家。” 林辞野坦诚道:“我想去见裴旻。” “我很想他。” ----
第90章 “林辞野的证词与调查结果完全吻合,所以由此判断,他之所以出现在那里完全是意外,并不存在马涑所说,事先早有预谋。” “我走访了林辞野和马涑的学校,询问了他们老师和共同同学。” “马涑从小学时成绩很差并且经常霸凌同学,有一次被林辞野撞见,被他出手教训从而两人产生矛盾。” “林辞野高中时,马涑成了游手好闲的街边混混,多次在学生放学后恐吓并索要学生钱财。” “从小就是个问题少年啊。” “别插话,杨涛你继续。” “好巧不巧,再次被林辞野看到,出手教训并警告。” “以上判断,并不存在林辞野怀恨在心借机报复的可能。” “你是说,是马涑心里记恨林辞野?”王松沉吟一下道。 “那他拦住裴旻的原因呢?” “这个还在调查,但据周边人反应,这个巷子里确实有人偶尔勒索路过的人钱财,描述样貌与马涑几人基本一致。” “那怎么没人报警呢?” “报过,但金额不大,所以拘留了三个月就放了。” “那就是说,他有案底?” “是。” “这样,你再去审讯马涑一次,看能不能得到新的信息。”王松指派道,尽管大部分指向马涑很大可能拦路抢劫,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能轻易断案。 “是!” 等杨涛又出去后,李宁波道:“老大,无论马涑的动机是什么,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表明,马涑确实意图攻击裴旻,而林辞野路过出手相救。” 只不过,出手重了一些。 “你要记得,我们要时刻要求自己,办案的完整性。”一点疏漏,就可能是惊天的转折,他们不能因为人表现出来的表面特质,而在情感上有所倾斜来左右理智的判断。 法律的刚正不阿,应该表现在他们每一个执法者。 他的眼神坚定,眼下沧桑的皱纹如同刻印下数不清的往事,也许他曾经历过说不尽的伤疤和打击,让他痛苦、无助,可肩上的信仰与责任,却让他一次次站起,重新挺直脊梁,然后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案件。 最后,马涑终于坦诚他对裴旻下流的侮辱和他肮脏的意图,却还叫嚣着让林辞野赔偿,而且不依不饶。 但警察不会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最终林辞野正当防卫并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只被警察口头说了一下应该注意分寸。 而网上的舆论,也因为林辞野与马涑同时住院,也不相信是单方面殴打行为,而一边倒向了林辞野。 裴旻他们出警局的时候,是那个之前见过他们的警察带的,送走两个熟客之后,又回了警厅。 “你早知道附近监控录不到声音。”林辞野问出疑惑。 “不知道,我只知道巷子里没有摄像头。” “那你为什么打晕我?” 裴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 因为怕了。 怕你又会陷入当初的那种情况。 人总会下意识的倾向于受害者,仿佛以为这就是正义,是本能般天平加重的砝码,连真相都在群情激愤下变成可以忽略不计的不重要。 而他,想让他站上不可逾越的制高点。 那个曾经他被狠狠抛下的地方。 以受害者的名义加上正义的光辉,谁都无法以此指摘林辞野任何。 更别说,这份前提,还加上了“宽容。” 是的,最后裴旻并没有追究马涑的责任,只是和他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裴旻,我并没有打到你。” “可你确实有这个动机不是吗?” “就算这个不提,但我并没有打林辞野,分明是他单方面对我殴打。” “你只是没有实力。”裴旻平静道。 不打,不代表不想打,只是他并没有在林辞野手下还手的本事而已。 “你就这么维护他?”马涑语气愤恨。 “是他足够维护我。” “我会向警察表明,不追究你的责任。” 裴旻温润的嗓音带了冷意,一字一句:“只要你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并且以后都别再开口。” “行,我答应你。”马涑咬牙切齿的看着裴旻道。 “那我们现在回家?” “嗯。”裴旻看着车窗外,目光悠远而泛空,周边带了一种将要消失远去的苍茫。 林辞野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恐慌感,一种,裴旻即将离他而去的恐慌。 他忍不住的叫了他一声,唤回他的神志。 “裴旻。” “嗯?怎么了?” “我下午公司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 “嗯,知道了。”他静静答。 “我们回去的话正好要吃午饭,吃什么好呢?当然,吃饭之前要先给你涂药。” “你决定。” “我决定啊,那就都选我爱吃的了。嗯,避风塘炒虾仁怎么样?然后再来一道蟹肉炒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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