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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摸孔书杳的手摸得一手湿，边用毛巾擦边问：“有这么热吗？都叫你换身薄衣服了。” 孔书杳尴尬得要死，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抿着嘴羞赧道：“别说啦。” 他的声音很低，却不至于成了悄悄话让席间的其他人感到被排挤，好像是在埋怨邬珏，又像是撒娇，让人生不出讨厌他的想法。 听说弟弟是在自己婚礼上认识的孔书杳，邬璇自诩是他们的媒人，还开玩笑说：“刚刚小玉还跟我们炫耀你送他的手链哦，我在国内问了好久都说没货的。” 商泓宇意味深长道：“所以说有喜欢的一定要抓到手里，错过了机会就要等好久。” 很难说他所指的是这条手链还是隐秘地提醒自己，孔书杳并不接话，但好在大家都以为这只是调侃罢了。
第25章 25.一只蝴蝶 ==== 饭后坐在壁炉边聊天，一看外边庭院里支起了烧烤架，还有条体型硕大的阿拉斯加犬摇着尾巴围着转圈，邬珏来了精神。 邬璇说困，商泓宇也跟着回了房间，厅内只剩邬嘉荷一个人，孔书杳虽然也累，但觉得留下长辈不太礼貌，还是坐在一旁。 一时间没人说话，都看邬珏在外面逗狗。 那条狗很活泼，见有新朋友跟自己玩，把邬珏扑进雪地里舔。 邬嘉荷和孔书杳都笑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孔书杳很纳闷：“邬珏不让邬先生养狗，我还以为是他不喜欢。” 邬嘉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闻言看向孔书杳：“你连这个都知道呀？” 孔书杳连连摆手：“我不知道的，只是听人随口一说而已。” “他喜欢得不得了，”邬嘉荷摇摇头，往垫着皮毛的躺椅里窝了窝，仿佛是要讲故事的姿态，“那会邬珏念小一还是小二，家里送了只斑点狗给他做生日礼物，叫Luna，是个很漂亮的妹妹。” 邬珏要去英国读初中的时候，本想带小狗一起去国外上学，但学校是寄宿制，又加上种种原因不方便，最后还是没能成行。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在邬珏走后不久Luna有一天跑出花园，任怎么找都没找到。 直到邬珏过完第一学期回家才知道小狗跑丢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生闷气，谁敲门都没用，之后就再也没养过狗。 “是不是挺极端的？” 邬嘉荷笑问，但见孔书杳摇头，好像很吃惊。 孔书杳确实不认为极端，也无从解释。 他最开始喜欢邬珏，是喜欢邬珏的自由洒脱，或者坦言是他物质层面足够强大而带来的可以随心所欲的底气，好像补充了人生中所缺失的、也没办法拥有的另一种可能。 可时间久了，孔书杳发现邬珏也会迷惘，虽然他的人生规划是如此清晰，但要是让他面对自己的心的话却一团糟。 而这样的邬珏也好可爱，原来当你迷恋一个人的时候居然也会连同迷恋他的敏感和脆弱。 “我的儿子我再清楚不过，一点苦也吃不了，一点委屈也不乐意受，但心是好的，对身边的人也大方。”邬嘉淑笑了笑继续道，语气宽和，“趁年轻你想跟着他一起玩几年，也是人之常情。” 孔书杳一下听蒙了，心想这一刻还是来了，嗫嚅道：“我没想只是玩玩……” 听这话邬嘉荷也皱起了眉头：“那就更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邬珏身上呀。” 孔书杳张了张口，想说为什么会是浪费，即使是浪费也心甘情愿，何况自己走到今天见到她已经很不容易。 但被邬嘉荷打断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踏实孩子，你摸着心口问问自己，邬珏真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吗？” 这话前几天赵霖铃问了现在邬嘉荷又问，连孔书杳都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他糊里糊涂地听邬嘉荷讲道理但半点没听进心里，说：“至少他现在愿意真正接受我了……” 邬嘉荷摆手，不以为然道：“你太高估他了。我只问你，你要邬珏明确关系的时候他什么态度？” 第一次被他吓跑了，第二次是在床上，第三次想吵架但没吵得起来。 孔书杳细数种种，越想越心虚，在邬嘉荷老辣的眼神中感到自己原形毕露。 终于邬嘉荷放过了自己，收回目光娓娓道：“随便聊聊而已，别放在心上。你们都还这么年轻，尤其邬珏才19岁，会不会太冲动？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不希望看到他像我一样，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院子里的人开始多起来，但邬珏总有一种能力让人一眼注意到他，也许是这里的华人面孔太少，火光和雪光共鸣，他英俊的东方五官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孔书杳静静注视着邬珏，看他无拘无束地搂着大狗一起窝在矮沙发里，甚至同分一串肉吃。 邬嘉荷聊到现在也累了，打着哈欠起身跟孔书杳道晚安，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孔书杳在身后叫住自己。 “他只是害怕失去，所以才嘴硬说再也不养狗了，对吗？” 孔书杳怔愣着轻轻说道，抬眼看到邬嘉荷的表情错愕，心里的答案更加坚定起来，但要说出口的话反而语无伦次。 “我、我虽然认识邬珏没多久，而且他真的很坏，身边还有这么多潜在对象……” 说得越多越像是在跟邬嘉荷告状，邬嘉荷的表情也微妙起来。 孔书杳想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咽了咽口水才总算说道：“但现在已经好起来了。邬珏告诉我，您叫他不要让爱自己的人失望。我不会让邬珏失望的。” “最好如此。”邬嘉荷耸了耸肩，想起什么般，“哦，谢谢你的礼物，我挺喜欢的。” 看着邬嘉荷进电梯的背影，孔书杳今晚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回房间的路上孔书杳不停地在邬珏衣服上捻狗毛，邬珏说：“我变成狗狗人了。” 他一关上门就脱掉了外衣，在冷柜里拿冰淇淋吃，招招手叫孔书杳过去他身边，两个人一人一只勺子。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呀。”孔书杳任他绕着自己头发玩，“说到了你一直记在心上的Luna小狗。” 邬珏松开搂着孔书杳的手臂，一脸平静，语气无波：“有什么好说的？” 孔书杳只是笑，盯着邬珏不说话，看得人头皮发麻。 终于邬珏败下阵来，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特喜欢101斑点狗。” 孔书杳：“嗯。” “你嗯什么？你不信还是没看过那动画片，我告诉你看过的人都……” 这话还没说完，孔书杳就捧着邬珏的脸亲了一下，看他被自己弄得面红耳赤没忍住又亲了亲，最后才说：“我爱死你了。” 邬珏本来觉得挺没面子的，听到他突然的告白也愣住了，半晌才恶狠狠地将孔书杳从身边拎了开：“撒什么娇呢？你吃饭的时候跟商泓宇眉来眼去的，我都看见了。” “我哪有！” 见邬珏不理睬自己，孔书杳挂在他背上，一起躺到了床上，黏黏糊糊好久才把人哄好，小声说：“要不要看我微博？” 他下床拿手机给邬珏发了自己的主页，邬珏依旧没什么好气，叽叽歪歪个不停：“捂这么久还不是告诉我了？哼哼，装什么。” 说是这么说，下一秒粉丝列表里就多了个叫jade0101的空白账号。 “6月10日，开始忙暑期课的报名，累，商发消息通知我他要结婚了，晴天霹雳。” 邬珏不管不顾，直接将孔书杳的微博内容念了出来。 孔书杳羞耻得想掐人，连忙爬上去要捂他的嘴，被邬珏打开手：“你发都发了，还不让人看啊？‘晴天霹雳’，怎么没把他给劈死呢？” “劈死了你姐怎么办，你的小侄子怎么办。” 邬珏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那就放这男的一马，随手滑着屏幕：“你的记仇本从什么时候开始写我的？哦，这里。” 孔书杳也忘了关于邬珏的第一条是什么，凑过去跟他一块儿看。 “在北京认识了一个男孩儿，说话不太好听，但长得实在是帅（而且推荐的餐厅都好好吃），我忍。” 从没有人说过他说话难听的，邬珏无法理解：“谁天天心肝宝贝儿杳杳这么叫你的，你好没良心。” 孔书杳也不是第一次意识到邬珏发现不了自己有时候说话很伤人，就不打算多说什么，气鼓鼓地收走了邬珏的手机，不准他再看了。 他背对着邬珏佯装睡觉，不管邬珏怎么作弄都不转过身。 直到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人在给自己编辫子，还说着：“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孔书杳这才撑着胳膊起身，看邬珏光脚下了床，在行李箱里掏出来他随身带着的小本子。 一直往前翻，翻到孔书杳第一天到伦敦的那个下午，他从晦蓝的天幕下走进房间，香烟、素描，指侧脏污的铅灰。 撇开零散的记忆碎片之后，邬珏将那页建筑物翻过去，纸面上画着的赫然是陷在柔软枕头里的孔书杳熟睡的脸。 “我的人物速写不怎么好，但这张还挺像样的，你觉得呢？” 很难形容孔书杳此刻的心情，最后他指着画面中自己的鼻尖上伫留的一只蝴蝶，问：“真的有这个飞进来了吗？” “你疯了，大冬天哪儿来的蝴蝶？”邬珏很直接地否认道，转而又说，“但我觉得飞进我心里了。” 孔书杳简直一阵恶寒，又恶心又好笑，大叫道：“你在哪儿学的这种话！” “好吧，是有点。” 邬珏一哂，拿过去端详画面，好久之后才喃喃道：“可很美，很浪漫……你像一个fairy tale，杳杳。” 等邬珏睡着了，孔书杳悄悄下床删掉了和商泓宇的联系方式。 回到邬珏身边时他觉得心里轻快极了，而邬珏感到自己躺下后搂了过来。 商泓宇说邬珏娇生惯养，邬嘉荷也说他一点委屈也不能受；更别提从小宠爱着他的邬广嵘了。 既然前二十年都高高兴兴地长大了，那现在就更不应该让他伤心，哪里舍得给他苦头吃呢？ 什么吊桥效应的东西，通通见鬼去吧。 孔书杳想，又往邬珏怀里钻了钻。 ---- 周更了家人们。。。。孝饼中。。。
第26章 26.神使鬼差 ==== 圣诞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孔书杳一直留在伦敦陪邬珏过完年才说要走。 这天邬珏下课回家看见孔书杳收拾行李，来的时候装得刚好的箱子现在鼓囊囊地塞不下，孔书杳坐在箱子上拉拉链，累得满头大汗。 他背对着邬珏，没发现有人进屋，直到邬珏从身后一下子把自己抱起来扔到床上，才被吓得大叫起来。 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噙着笑，蹲下身随手拿出几件衣物，很不满意：“跟我闹分居呢？收拾得这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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