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灯颤抖着手指,不顾白竹手上的鲜血,拉过他冰凉的手捂在手心里:“你别怕,小傅哥哥都会处理好的。” 傅初霁从进门时就一直在通电话,他对着话筒简短地“嗯”了几声,自始至终没有说多余的词,唯有眼神死死盯在阮灯与白竹紧握的手上。 傅初霁挂断电话,走进卧室迅速换了身西装,他站在门口,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白竹说:“白竹,你跟我去公司。” 随后稍微缓和了几分语气,对阮灯牵起一抹淡淡的笑:“灯灯在家关好门窗,我们很快就回来。” “哦……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阮灯的心情没有半分缓和,阮栩谦还没有平安回家,事情的经过还没有解释,眼下被暂时解决的事情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背后不知还有什么腥风血雨在等待着大家。 阮灯无奈自己认知浅薄,在这场变故中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可他却又难得头脑清醒,深谙在这场命运的洪流当中,只有自己站在安全的悬崖之上,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人都被卷入其中,不知最后谁能坚持爬上岸,谁又被波涛淹没头顶,永世不得喘息。 家门在晚上十一点再次被推开,阮灯强撑着睡意从玄关站起身来,看到傅初霁身后空无一人,问道:“小白呢?” 傅初霁不忍直视阮灯眼中的天真,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艰涩道:“被卖到香澜会所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灯瞪大双眼,在震惊中难以消化短时间内天翻地覆的变化。 与此同时,两人的手机共同响起微博推送消息的声音,阮灯拿出手机一看,一篇名为《震惊!万星旗下最火模特情侣因遭受不公平性虐待跳楼自杀!》的头条新闻映入眼帘。 阮灯瞬间呼吸一窒,颤抖着手指点开头条。 新闻内容将这对情侣遭受的性虐待丑闻描述得极其详细,撰文者钱宽把阮栩谦描述成性瘾缠身的淫鬼,利用违反公司恋爱条例为由,将这对情侣骗至香澜会所进行惨无人道的调教,在之后的时间里强行让他们招待高级VIP们,直至今日他们无法遭受虐待,携手跳楼自杀。 阮灯的瞳孔剧烈地颤抖几下,难以置信的目光直愣愣地望向傅初霁:“性虐待是怎么回事?不是只需要交点违约金就可以了吗?” 他知道这对情侣违反公司合约的事,却不知道在这背后竟然还藏有如此丑陋的行径。 傅初霁保持沉默与他对视,将他脸上所有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 两人正无声对峙着,屋外一阵脚步声打破寂静,傅初霁的贴身助理罗屹正满头大汗向两人跑来。 “你俩怎么还在这里?” 阮灯心下一惊。 罗屹是傅初霁出生入死的铁哥们,从前他的父亲领导香澜会所全部打手,带着他在黑社会谋生,平日里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近几年他才逐渐淡出香澜会所背后的势力,专心帮傅初霁处理棘手的大事,阮灯很少能跟他碰面。 眼下罗屹的出现,意味着事情已经发展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傅初霁隐忍着情绪,低声道:“灯灯,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现在外面全是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 “是啊,我们兄弟几个把守着后门,现在走还来得及!” 罗屹着急忙慌地从纸袋里拿出口罩和棒球帽,阮灯深吸一口气,沉默着接过戴好。 傅初霁脱下西装外套罩在他头上,揽着他向人烟稀少的后门走去。 罗屹一路上都在观察周围,不放过一丁点风吹草动,阮灯好几次欲言又止地抬头看傅初霁,终究是没能将满腹疑惑问出口。 后门果然还没有媒体蹲守,只有两辆车停在路边。 罗屹走在两人前面招呼小弟们过来,傅初霁把罩在阮灯头上的西装外套拿下来,上前一步打开车门。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后门角落里突然冲出来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他们目标十分明确,一个人负责拖住傅初霁和罗屹,另一个人上来就拂掉阮灯的帽子,企图扒下他脸上的口罩! “阮家的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你爹气得紧急住院,被一群安保人员围着没法采访,那我只能拿你逃跑的照片回去交差花边新闻了!正好圈子里一直都没有你的正脸照!” 阮灯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怕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而影响父亲和傅初霁,他在钱宽剧烈的推搡下被迫后退好几步,堪堪错过傅初霁快要抓住他肩膀的手。 “妈的!钱宽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我让你不得好死!” 怒气直冲傅初霁天灵盖,他一个过肩摔把缠在身上两百多斤的胖子狠狠摔在地上,冲阮灯那边跑去,不成想这人铁了心要缠住他,在地上抱住他的腿不肯松手。 “打死你这个王八蛋!”阮灯在混乱中一手死命护住脸上的口罩,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阻止钱宽。 钱宽举着手机拍不到他的正脸,一时改变主意,抬起胸前沉重的单反镜头发狠砸在阮灯额头上。 “嗬——”阮灯顿时眼冒金星,疼得看不清方向。 另一边傅初霁用力踩在地上那人的手背上,拼尽力气向这边跑来,就在他抓住钱宽肩膀的瞬间,钱宽在混乱中趁机扯下阮灯的口罩,带着报复性质用手机拍下他的容貌。 “啊!” 阮灯痛苦地惨叫一声,尖锐刺耳的嗓音吓得所有打斗的人都停下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阮灯右侧脸颊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至下巴,皮肉间渗出的血珠顺着伤口一滴一滴滑落到地面上,硬生生把傅初霁的心脏烫出无数个血窟窿。 ---- 宝宝们中秋快乐呀! 爱你们哦~ (♡ >ω< ♡)
第11章 视频 傅初霁颤抖着双手捧起阮灯的脸颊,不成句的话语哽在喉咙间,囫囵着说不出口。 “灯灯……灯灯……我……” 阮灯强忍着泪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罪魁祸首钱宽惶恐地看着自己指甲缝里的血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傅初霁一拳砸中太阳穴,整个身体直直飞了出去,后脑勺“哐当”一声撞到后门的铁栏上! 傅初霁扑到钱宽身上,疯了似的将一记记钢铁般坚硬的拳头落在他脸上:“你敢划伤他的脸,我让你不得好死!”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错了……”钱宽被揍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不住地求饶。 傅初霁几乎丧失理智,拳头力道狠毒,恨不得把钱宽的头骨硬生生击碎。 即便他的指关节揍破了皮,钱宽也没了求饶声,他也依然带着狠毒的气势,拳拳都在下死手。 罗屹顾不上阮灯的脸还在流血,上前一把抱住傅初霁的手臂,不停地哀嚎:“别打了!哎呦喂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就是要他的命!”傅初霁的嘶吼声响彻夜空。 “你们几个快来!”罗屹一个人拉不住他,回头拼命朝几个保护在阮灯周围的小弟使眼色。 他们几人七手八脚地扑到傅初霁身上拉架,反倒在混乱中挨了他好几拳。 阮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忘记疼痛,傅初霁嗜血好战的一面令他无端回忆起儿时那只麻雀。 那时庭院的树下躺着一只死掉的麻雀,十三岁的傅初霁表情淡漠,将麻雀紧紧攥在手心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他的眼眶不停跌落悲悯的泪水,口中却莫名发出愉悦的笑声,盯着死麻雀的瞳孔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年幼的阮灯躲在巨大香樟树后看得一清二楚,大气不敢喘一声,在后来的岁月中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这诡异的一幕。 直到今天,阮灯再次看到傅初霁见到血液时亢奋又悲戚的状态,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将死麻雀攥在手里的嗜血少年,从未在傅初霁心里消失过。 眼看那几个身材瘦小的小弟快要拉不住傅初霁,阮灯张开手臂,嗓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傅初霁!” 傅初霁瞬间从暴怒中清醒过来,崩坏的意识勉强拼凑完整。 他抬起布满猩红的眼眸,看到阮灯站在不远处,轻声呼唤道:“傅初霁,过来,到我身边来。” 他喘了几口粗气,愣怔着站起身来,行尸走肉般向阮灯敞开的怀抱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未拉进,阮灯就踮起脚尖紧紧环抱住傅初霁的臂膀,手掌心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他狂躁的心跳渐渐抚平。 “没事了,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不要闹出人命来。” 傅初霁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盘桓在脑中的怒气悄然间转化为悲伤,瞬间让他哽咽出声:“他划伤你的脸,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傅初霁,我们回家吧。”阮灯抬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打断他的话。 傅初霁的眼神恢复清明,他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液,干涩回道:“……好。” 阮灯紧急冲罗屹做开门的手势,那边罗屹刚抢过钱宽的手机和相机,正指挥着小弟们把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扛上后面的车。 见到阮灯的手势后,罗屹着急道:“你们几个去安保室把监控删了,然后把这俩死人运到阮总的医院,时刻盯着他俩,我们就先走了。” 罗屹打开车门,阮灯坐进车里,傅初霁一声不吭地坐到他身旁,拿出车里的医药箱开始翻找着碘伏和棉签。 罗屹一秒也不敢耽搁,迅速开车驶离这附近。 “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我再强大一些,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傅初霁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在阮灯脸颊的伤口处,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好几次直接偏离伤口的位置。 阮灯握住他另一只冰凉的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怪你,爸爸欠下的人情债总得有人来还,有了今晚这一出,这位记者也该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傅初霁痛苦地闭上双眼,沉浸在刚才恐怖的回忆当中。 阮灯拿了两根崭新的棉签沾上碘伏,握住他的手为他擦拭伤口。 药水沁入皮肉的刺痛感让傅初霁彻底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垂眸看着阮灯对着他手上的伤口吹凉气,内心深处隐忍了数月的情绪在刹那间功亏一篑。 他的大脑强烈警告他不要做出越线的行为,双手却愈发颤抖地靠近阮灯。 他想抱住阮灯柔软的身体,在他耳边说说心里话,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拥抱也不适合两人的关系,他只能强忍着对阮灯的情绪,不能再做更近一步的亲近动作。 就在他打算放弃拥抱时,阮灯懵懂地观察他的表情,一下子搂抱住他的腰身,用没受伤的左侧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 傅初霁一下子僵住身体,双手不受控制地环抱住阮灯的身体,他把脸埋进阮灯的颈窝里,崩溃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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