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会醉,应该是一样的效果吧,汗。 “喝醉了待会你怎么用力?”王医生愣住,第一次听见病人提出这种要求,指尖捏着测过体温的体温计,“烧退一点了,别说胡话,保存体力。” “啊……好!” 涂佐柘抚摸着两个调皮的小崽子,握拳笑眯眯地答应。
第59章 经过12小时的产程,开八指,宫缩活跃指数从14级直接蹦到17级。 杜哲喂他吃饭,吐的比吃的还多,更糟糕的是,他发烧的症状虽有缓解,但是却一直咳嗽。 每次一咳嗽,肚腹抽动的十分明显,在腹前一跳一跳地收缩,没办法躺在床上,坐在床上也不舒服。趁杜哲上厕所时,下床跪在床边,肚腹垂坠,贴紧大腿,额头上的汗打湿床沿,嘴唇发白,止不住的颤抖。 胃里被掏空,全身软绵绵,问天问地问两个小崽子,还要多久才出来,他都快没力气折腾了。 他有点担心待会医生会喊他用力,而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医生那双大手就会按在腹部上,压碎肋骨的力道,让人记忆犹新,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啧啧,简直是会呼吸的痛。 杜哲见他换了姿势,也没说什么,跪在地上用毛巾擦干净脑门上的汗,揉捏他的后背及腰,问道:“这样比较舒服是吗?腿疼不疼?给你垫个软垫好不好?” 涂佐柘摇摇头,不想杜哲辛苦,意识模糊地说道:“我估计还有好一会儿,要不你今晚别等了,明天来接孩子吧?明天一定要来接孩子阿。” 不喜欢我也要接孩子阿。 杜哲再一次强调是为了陪他,不是为了孩子,在涂佐柘右腿处垫一块软垫,替他后腰擦汗。 肚腹上一直挂着一圈大约3斤重的仪器,医生束缚的太紧,挂在上面超过12小时,在肚皮勒出一圈红痕。 涂佐柘歪着脑袋睡不着,耳朵里很多杂音,总是听见有人跟他说,他要死了,他吓得惊醒,两个小兔崽子还在,便塞了一嘴的便携葡萄糖,命令自己不能昏迷。 不能睡,睡了就起不来了。 养了这么久的小兔崽子,起码得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吧。 宫缩活跃度达到19级,医生宣布开十指,杜哲汗流浃背,既紧张又害怕。 王医生拦住要跟进产房的杜哲,按照规定,让他陪房已经是破例。涂佐柘没想到这个梦竟然到此结束,既然是梦怎么不做到生完?被自己的梦境打败。 他努力憋出微笑,告诉自己不可怕,产房一点都不可怕,仪器也不可怕,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杜哲在梦里也很忙,不能打扰他,便轻声提议:“你好久没休息,回家睡一觉,待会要记得来接孩子阿。” 孩子可不能放在孤儿院。 涂佐柘埋着头自言自语,却一直扣住他的掌心,舍不得放开。 虽然每天也在做心理建设,可是此时此刻,还是好想他陪阿。 “我……我再握一会儿,我……有点怕待会就见不到你啦。” 杜哲全身发凉,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惧之中。 他的阿佐明明很害怕,言语却从来没有提到自己。 杜哲挡在产房门口,疯了一样的求医生,求求他,让他进去,他已经求过好多次婚,他的先生很害怕,求求他们让他进去。 涂佐柘从怀孕到生产,杜哲的悉心照料,王医生一直看在眼里,一向沉稳的杜哲,此刻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他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对护士说道:“带他去穿无菌服,记录在医疗档案里,我负责。” 杜哲抓了抓头发,情绪彻底释放,哽咽着道谢,而后附在涂佐柘耳边,说道:“我先去穿无菌服,待会会去陪你。” 涂佐柘拼命摇头,毫无形象的耍赖:“走了你就不回来了。” 杜哲被护士呵斥快一些,手术室还有准备工作,涂佐柘抿了抿唇,梦里也舍不得杜哲继续被骂,只好乖乖地放手,无奈道,好吧,拜拜。 “等我,我要陪你的。” 杜哲迅速换好无菌服,医生护士都在忙碌,耳边充斥着产夫有大出血先例,要求血库备好充足的补充量。 涂佐柘彻底脱除口罩,安安静静地躺着,鼻子上塞着氧气管,时不时地紧紧闭上眼睛,按压在心脏的位置,受伤的右腿无法伸直,被强行卡在踏板上。 走近一些,他塞着耳机,手机屏幕上是杜哲跟柔柔在草地上玩耍,杜哲举起柔柔在空中抛,柔柔笑得眉眼都瞧不见。 护士听涂佐柘发出嘿嘿的笑声,差点都以为这里不是产房,而是在自个儿家里的客厅看录像。 杜哲蹲在他旁边,在他耳边低语。 可是他的精神全数集中在小小的屏幕,嘴唇青紫时,便猛吸几口氧气,几次退出录像,按出杜哲的电话号码,却又放在胸口叹了口气,没有按下拨通键,重新打开录像看了起来。 医生脱掉他的裤子,涂佐柘显然从此刻开始紧张,高耸的肚腹挡住医生的脸,他朝空中抓了一圈,杜哲适时握住无处安放的掌心。涂佐柘愣住,好奇地观察杜哲的手背,放在脸颊旁边摩挲,朝杜哲笑眯眯道:“谢谢你啊。” 假的可以握,握住可以不放手,开心。 王医生准备工作就绪,有条不紊地安排护士,同时询问血库是否充足,如果不充足请立即申请从别的医院调取,护士回复充足,报出一连串产夫的数据,当医生宣布两个小崽子暂时没有胎位不正的问题,涂佐柘不禁松了一口气。 每当仪器显示宫缩达到20级,密集的宫缩让他难以喘气,医生却在此刻喊他用力。 用力个毛线,他在心里吐槽,试试被几十辆火车持续不断的碾过,还能用力掀翻火车不成。 吐槽归吐槽,涂佐柘还是个听话的产夫,用力到手脚发抖,呼吸错乱的一塌糊涂,他竟然听见杜哲说要和他一起回忆在家里看过的产程呼吸教程。 一二三,呼,吸,呼,吸,慢慢来,再来,呼,吸,呼,吸。 大概这个梦做得太多次,都达到炉火纯青真假难辨的程度,太特么真实了。 跟中蛊似的,杜哲的声音有特殊的魔力,涂佐柘着魔一样,跟着他唤出的节奏用力。 怕戳破美好的梦境,他一直不敢望向声音来源,耳机一侧是杜哲与柔柔的欢声笑语,杜哲讲话超温柔的,教柔柔弹钢琴时细心程度无人能比。 “疼了就用力——哎,哎,对,加油,很快哦,很快就可以和宝宝见面了。” 王医生话音未落,涂佐柘突然发出剧烈的咳嗽,持续整整一分钟,满脸通红,捏着保鲜袋的手指颤抖,一个没注意,已经飘到地上。 杜哲扯开放在他嘴边,他噗的一声全部呕出来,浑身在发抖,杜哲心疼地顺着他的背,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涂佐柘点点头,埋怨道:“超难受。” 方才露出的曙光被呕吐缩了回去,王医生吩咐护士给他打了止吐针,再继续道:“难受,我们忍忍,忍忍就能跟宝宝见面哦,好,我们现在休息一下,杜先生,喂一点水。” “我想喝白酒。” “等你好了,我陪你喝。” “师兄~!”涂佐柘捂住发疼的心脏,忍不住撒娇,“你变了,以前从来都不跟我谈条件的。” 杜哲的心中受到痛击。 一声师兄,时光似乎回到大学寝室,涂佐柘向来不受拘束,只有偶尔询问他问题,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师兄,杜哲的视线逐渐模糊,罪孽深重的自己如何再受得住这一声师兄。 “那我现在陪你喝。”杜哲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 涂佐柘硬要他两个杯子碰一碰,喊了一声干杯,咕噜咕噜地喝到肚子里。 “喝酒了哦。”王医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产夫,“但要保持清醒,不然宝宝会缺氧哦,来,肚子痛不痛,痛就用力。” “好,好嘞!” 涂佐柘屏住呼吸,挺起腰身,直击常年劳损的老腰,王医生要求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杜哲知道他的腰不受力,疼得嘴唇泛白发紫,看得心里难受,吻在他汗涔涔的额头,安慰道:“很快,阿佐,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要生了。” 手机里恰好播放柔柔跟杜哲弹奏的钢琴曲,节奏急凑曲调高昂,杜哲与柔柔四手联弹,杜哲敲击钢琴键的指尖修长,弹奏时的指尖,快的瞧不见影子。 这首曲子的陪伴,他用了超猛的力道,只要杜哲陪着他,就好像拥有全世界。 曲子演奏到轻声细语的低诉部分,涂佐柘脱力般靠在床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腰是不是断了,持续不断的疼痛,不仅在收缩的肚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涂佐柘握手的力道逐渐加大,嘴唇咬出牙痕,杜哲不想再看见他伤害自己,将手放在他嘴边,温声道:“疼就咬我,我陪你一起,你有多疼,你就用多大力咬我。” 涂佐柘笑眯眯地看着他,断断续续地哼了一声:“你出了好多汗,我不要。” 杜哲也跟他开玩笑,想让他轻松一点:“师弟,你也变了,以前你不会嫌弃我的。” 涂佐柘嘿嘿笑了两声。 “用力——!” 王医生跟杜哲的话语同步,一声令下,涂佐柘想象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士,一只手握紧提供力量的兵器,另一只手揪着冰凉的栏杆,撑起腰挺直往下用力,他惊喜的看见肚腹小了一点,糟糕的是这个小崽子卡在骨缝里。 合不拢的双腿,忍不住分的更开,想给宝宝开拓一条出路。 几次拉伸极限的用力,扯痛肿胀的右腿,在床上力竭急促喘气,宝宝却一直停滞不前。 好调皮的宝宝阿,爹地的骨缝很温暖吗?!他故意吓唬宝宝,向医生提议道:“我……我没力了,要不你把我骨头打碎……得了。” 王医生也皱着眉头,虽然是早产,但宝宝个头不小,沉思的模样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涂佐柘吓了一大跳,吓唬宝宝的,可千万不能坑自己。 长长地憋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卡在骨缝里的凸起物,加油,奋起,为了骨头不被敲碎而努力。 “还差一点!”王医生来劲儿了,指挥道,“再来一次,宝宝的头就出来了!” 杜哲轻声安慰道:“我在你身边,不怕,我们再一次用力,好不好?” 好温柔阿。涂佐柘不住点头,整整18个小时的产程,尽管从头到脚都是疲惫,但一想到宝宝要出来见面,这么调皮起码得攒点力气在小兔崽子屁股来两下,这就是他的动力了! 他再次憋住一口气,无法呼吸的肺腑发闷,喉间爆发出沉闷的痛吟,他紧紧盯着腹部往下的小肉团,在心里暗暗较劲,小兔崽子,斗长久,斗不过你爹地,你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爹地生过,比你有经验……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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