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向后望了眼滚在棉被里的柔柔,确认她没看见,扶起涂佐柘坐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便携式葡萄糖,撕开放入他的嘴里,“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涂佐柘含糖,口齿不清,小声道:“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晕。” “爹地!” 柔柔突然蹦到他的面前,搂着他说道:“我想好了!爸爸跟爹地我都要!今晚你们都得陪我!” 就这样,柔柔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是自一 | 夜 | 情过后,涂佐柘首次跟杜哲躺在一张床上,柔柔还非常贴心的睡到边上,入睡后她的小屁股往后顶,让他不得不跟杜哲紧紧贴在一起。 确认柔柔入睡,涂佐柘背对着杜哲,小声说道:“我回去吧?” 杜哲愈发贴近,滚烫的身躯近在咫尺,问道:“柔柔起来没看到你怎么办?” “我早上早点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涂佐柘往柔柔那一侧缩去。错事,做一次就够了。 “她很聪明。”杜哲翻了个身,说道,“她会发现的。” 涂佐柘在黑夜里停顿半晌,望着窗帘漏出的微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汪希……她那边……” 无人回应。 他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问道:“杜哲?” 唉,估计是时间太久,大家都睡着了。他打了个哈欠,体力每日都在过渡消耗,不多时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哲便开车送柔柔到机场,涂佐柘在车上吐得一塌糊涂,他觉得自己身体真是越来越不行,晕车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强撑着与柔柔道别,目送柔柔登机后,便自顾自地往公交站台走,当时说好的在柔柔面前做朋友,柔柔不在,他也不指望杜哲还能载他一程,更何况他也怕抑制不住的呕吐弄脏车。 杜哲走了一段才发现他没跟上,兜兜转转在公交站台正在弯腰吐得七荤八素的涂佐柘,已经吐到只剩滴滴答答的清液,杜哲连忙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恒温水,拧开瓶盖递给他,“漱漱口,舒服些。” 涂佐柘的胃依然在奋力抽搐,急需一瓶清水清洗满口杂物的味道,想也未想便饮下,待过了半秒才递水的是杜哲,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车不是停在这里。” “是不是迷路了?我还记得路,要带你过去吗?”涂佐柘再次漱了漱口,吐出混浊的水,握着水的掌心微微发抖,问道。 杜哲递给他一包纸巾,轻轻地问了一句,“既然记得路,为什么不跟着我?” “明明知道车不是停在这里,为什么不跟着我?” 杜哲语气中的颤抖,话语中隐含的不甘,涂佐柘不知道方才的行为触动他的哪一根神经,但他眼眶莫名其妙泛红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他连忙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地往他脸上擦去。 因为我不知道你希望我跟着你,还是希望我远离你,因为我不知道柔柔离开后,你是要跟我做朋友,还是不做朋友,我太笨了,我把握不好界限,只怕迈多一步就是自作多情。 当然,这些话都没有说出口,见他这样,是真的心疼。是不是想女儿想的阿?涂佐柘大气不敢出,杜哲站在原地深呼吸后,再次拉扯着他,将他塞进车里,涂佐柘不敢说话,也没力气说话。 他回去的一路又想睡又想吐,熬了一半的路程,开始喷射式的呕吐,幸好方才扯了几个塑料袋,杜哲的车才免遭厄运。 最后胃里空空如也,真的吐无可吐,杜哲在路上便利店买了盒薄荷糖,倒出几颗放到他嘴里,温声道:“你试试看会不会好一点。” “有,有好一点,谢谢你阿。”涂佐柘满嘴清凉,靠在车上有气无力,不一会儿睡得鼾声四起。 杜哲时不时地朝后视镜望去,见他终于安静能睡会儿,放缓车速,让他能睡得安稳一些,到家里楼下还停了一会儿,涂佐柘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他不自觉地关注起后视镜的涂佐柘,因一路呕吐的折磨,鲜红的薄唇微张,鼻尖透着一层粉,紧紧闭合的上睫与下睫交错成一条流畅的曲线,未经修剪的眉毛如远山平缓,睡着如同人畜无害的林间小鹿。 他轻轻地松开安全带,侧身向后探去,涂佐柘的双手垂在两边,手指夹着T恤的一角,长腿抵在座椅前,不得不岔开坐着,贴身的长T将他的肋骨衬出一条一条的折痕,大大的领口上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不再是肌肉线条饱满的运动健将,也不是腰间曾经短暂有过小赘肉的小胖子。 他走两步就要扶一扶墙,他坐一坐车就要吐一路。 上次医生没有检查到身体其他问题,短短一个月的朝夕相对,明明吃的很多也不运动,可他的身体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 他现在,都瘦脱形了。 即便是这样,涂佐柘还是要坚持要求柔柔去夏令营后,一个人回到小房子住,他只好提前在房子里装好隐形监控,以防哪天涂佐柘出了意外。 毕竟,涂佐柘跟医生说过,除了柔柔,他再也没有其他家属。 暂且先相信他吧。 杜哲开始经常会去涂佐柘家里,买一大堆营养食材,杜哲主厨,涂佐柘打下手,两人沉默着吃一顿饭,涂佐柘从吃两碗饭,到吃三碗饭,再到吃四碗饭,到最后煮再多都会吃光舔干净,还会抢着洗碗。 两人跟柔柔约好固定的视频时间,两人会似跟柔柔做好朋友一样,一唱一和,每一句都饱含着对柔柔的关心,视频结束后,杜哲会在阳台张望一会儿,想与涂佐柘闲聊一两句,可回头一看,他早已坐在沙发上入睡。 后来发展到跟柔柔视频着都能入睡一两秒。 某一天半夜,杜哲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调出手机里对涂佐柘家的监控,发现他正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从阳台收了汗巾到柔柔卧室,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溜达着收好汗巾,看似要走到阳台,走到一半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杜哲观察了几夜,他在这里的地板睡一会儿,在那里的地板睡一会儿,偶尔还会看见他在睡前在铁门上了十来道锁,到了半夜却一道一道地解开,用力推开门后,又似在思考恼人的事情,关上铁门,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快速回到小卧室。 杜哲问他,你晚上有起来的习惯吗? 涂佐柘用蒸鱼的酱油拌饭,塞了满满一口,愣了愣,笑着回答道,哦,都是柔柔出汗太厉害,晚上要给她擦汗,习惯了。 杜哲便打算再观察几夜,那天午饭时心血来潮,便再次打开监控,却意外的发现白禹基出现在涂佐柘家门口,杜哲深觉疑惑,白禹基与涂佐柘水火不容,当年买房的事情也没告诉过他,他是怎么发现涂佐柘家在那处的? 涂佐柘倒是没有大的动作,不一会儿,白禹基便咄咄逼人地戳着涂佐柘的肋骨,涂佐柘可能被戳得疼,靠在墙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白禹基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砸下,涂佐柘眯着眼睛也不躲闪。 杜哲连忙用座机拨打白禹基的电话,问他,你在哪里? 监控中的白禹基放下拳头,转身回复电话这头的杜哲,我在家呢。 杜哲皱了皱眉头,他明明在涂佐柘家,为什么说在自己家?他再次向他确认,真的?我现在有点事,想找你聊聊。你在家的话,我去你家找你。 白禹基明显急了,哎,我正要出门,我去你公司找你吧。 杜哲想了想,说道,也行,但是我的事情有点急,你能不能立刻过来? 白禹基边用手指恶狠狠地对着涂佐柘,嘴边无声地警告什么,涂佐柘连连点头,状似乖巧的小绵羊,竖起三根手指连连保证。 白禹基却像被惹怒一般,就要冲上去胖揍涂佐柘一顿,瘦脱形的涂佐柘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整个人缩成一团,隐藏在墙角。 杜哲急了,再次对着话筒问道,可不可以立刻过来? 白禹基转身又笑眯眯地回答道,可以的,我立刻过去,你等等。 杜哲心跳加速,紧紧盯着监控,白禹基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是将方才未挥下的那一拳轻轻地贴到他的脸侧,嘴边轻轻动了动,便大步跨出门外。白禹基离开后,杜哲立刻打电话给涂佐柘。 涂佐柘坐在地上昏昏欲睡,方才跟白禹基斗嘴皮子简直太消耗体力,接到杜哲的来电显示别提多意外,连忙接起来。 杜哲问他,刚刚在做什么。 涂佐柘望了望周围,回答道,在写稿子,不过我现在想睡觉。 杜哲立刻说道,你回房间睡。 涂佐柘乖乖地走向卧室,走到一半,杜哲又说道,你锁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涂佐柘又去锁门,最后还是没回到卧室,打了个哈欠,捂紧发疼的心脏,在地上握着电话睡着了。 睡前的想法: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困。
第37章 挂断电话后,杜哲反复查看监控视频。 发现白禹基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携带着对涂佐柘恶狠狠的厌恶。杜哲与白禹基相交十几年,从未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当年与涂佐柘确认关系后,初次带他与白禹基相约,白禹基表情虽有些许不屑,但从未展露过如此狰狞凶狠的面目。 即便是后来与涂佐柘性情不对付,在他面前也从未显露过方才想要置涂佐柘于死地的神情,涂佐柘在那时也丝毫不肯让步,杜哲只好将两人分开,再也不约到一块儿去。 他反复琢磨着白禹基的动作,他恶狠狠地指向涂佐柘,嘴型似乎是在说着发誓。正对监控的涂佐柘睁着大眼睛,乖如孩童,点头如捣蒜,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嘴型似乎在说我发誓,我发誓,发誓你可以不要再找这么多人来砸我的家呀。 杜哲理清这句话之后,不自觉地紧皱眉头,这么多人?砸我的家? 白禹基却忽然暴怒,一拳砸在木板做的壁柜上,瞬时便显而易见的凹陷,涂佐柘似乎被吓醒般缩在墙角,嘴里也不饶人,笑眯眯道,我都发誓了,你怎么还亲自上阵,使不得使不得,嘿嘿,说真的,再不走我报警了阿。要不是看在你是杜哲朋友的份上,擅闯民居,老子早把你打趴下了。 杜哲反反复复看过录像后,才发现白禹基嘴边轻轻动了动说的那几个字是,我等着。 白禹基来到的时候,杜哲眉眼低垂,盯着手背上的伤口,问他,你手背怎么受伤的?紧接着从抽屉上拿出消毒药物及创可贴给他,看上去是刚受的伤? 白禹基眼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昨天开门撞到了。 杜哲心生疑虑,再次尝试与他确认,这伤口看上去很新,昨天都没有好好护理吗?小心伤口感染。 白禹基再次不以为然地回道,小事情,我就忘记了。 与白禹基交谈后,心中有太多疑问,处理完紧急事务后,到超市买好新鲜的果蔬肉禽,用钥匙开门后,涂佐柘依然躺在原来的地方呼呼大睡,手提电脑已经滑落到一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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