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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准备休息了，脸抬起来跟爸爸说再见。” 赵念雾嘟着嘴，小声呢喃：“爸爸拜拜。” 赵尽棋非常满意，他准备挂断电话。 “你……” 沈停霁想问候赵尽棋不吃晚饭就准备休息吗？他在床上的模样已经像是睡过一场的样子了。可是关怀也就此戛然而止，因为这一切都这么得不合时宜。 “好，就这样，拜拜。”赵尽棋挥着手跟儿子说再见，自己却舍不得挂电话，“沈停霁，把电话挂了。”
沈少君也看出来两人确实没有联系了，一切都以孩子为纽带，孩子也是界限，把两边分得清清楚楚。 沈停霁失望中收来赵尽棋的短信： 【他要哭就让他哭，晚上再闹就说我睡觉了，别依着他，一直纵容着他也只会更依赖我。】 沈停霁吃完饭后让母亲先带着孩子，他带着肃穆的神色继续探索赵尽棋的事宜。 “我让你调查赵尽棋和他父母的事情还没结果吗？” “赵尽棋父母的事情大致调查出来了，赵尽棋生活轨迹太零散，暂时也只掌握了一部分数据。” “那你先简述一下他父母的情况。” “赵尽棋父亲赵晋从事行政编制，在两年前由于调解民事纠纷过程中，被其中一方用匕首刺入身亡，其妻子在现场一同被杀害，在后续调查中发现行凶者患有精神疾病……” 被刺身亡，话语怎么会这么锋利，将多年积累的淤血全部捅破，陈旧血腥的味道让人窒息，而血泊里倒影着赵尽棋抱着孩子的画面，孤苦落寞，悲凉无助。 “沈总。” “为什么赵尽棋母亲会一同身亡，他们工作场所明明不在一起。” “是，赵尽棋母亲何汐从事于教师事业编制单位，案发当天恰好何汐结束工作安排，前往赵晋工作处，导致两人一同被杀害。” “没有其他人？” “现场有其他人员，但是被伤害人员只有两位。” “这个事情再去调查。” “好。” 沈停霁身边这时停了一个孩子，他低头看到赵念雾，沈停霁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我想爸爸。” “下午不是刚打电话吗？爸爸这时候睡觉了，爸爸太累了，休息了。” 赵念雾一直闷闷不乐，沈停霁直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爹地陪你不行吗？” 赵念雾摇了摇头。 “你爸爸不是跟你说了我是你另一个爸爸吗，你怎么不叫我爹地。” “我不要，你是坏蛋。” 赵念雾嘴里奚落又排斥，但他也紧紧抓住沈停霁的肩膀，跟赵尽棋一个模样。 ----
第 9 章
沈停霁带赵念雾玩了一会玩具，赵念雾平时没接触过这么多新奇的东西，新颖的玩物足够他在这短时内忘记悲伤。 沈停霁后来带赵念雾进了浴室，他把赵念雾放在浴缸里，沈停霁对孩子挺上心，研究了不少孩子的玩物，在浴缸里也放进了小玩具。 赵念雾是玩得不亦乐乎，对赵尽棋的思念逐渐没了声响，就渐渐跟沈停霁熟络起来。 沈停霁就陪着赵念雾，无声无息中对赵尽棋思索万千，不过那些愁绪如何打转都找不到一个出口。 沈停霁把手伸入浴缸内。 “好了，玩得水都要凉了，”沈停霁把旁边的淋浴头牵出来，“出来，我给你冲干净。” 赵念雾倒也听话，沈停霁扶着赵念雾起身，赵念雾手上还拿着玩具。 “你这小肚子，你是挺有肉的，你爸那么瘦。”沈停霁感慨不少。 “爸爸有时候都不吃饭，他说小孩要吃一日三餐，大人不用。” 沈停霁听闻这话是惹了一身怒火，他长叹一气奚落道：“你爸叛逆期啊。” “什么是叛逆期？” 沈停霁没打算解释，他把花洒挂回墙壁，然后指示着赵念雾，“玩具放回去。” “我还想玩。” “房间里还有。”沈停霁用浴巾包裹着赵念雾就直接把他抱起，然后把玩具放回了浴缸里。 赵念雾就直接被抱在怀里，他看到了窗边的一架钢琴，他不懂这架钢琴跟他的爸爸有着密不可分的牵连。 他只是遇到一些新东西就念出口，“大钢琴。” 沈停霁回头看那高雅的钢琴。沈停霁每每看到钢琴都能看到钢琴折射出赵尽棋的影子。 这架钢琴也自然是沈停霁给赵尽棋准备的，他们分开前还没有这套别墅，但是沈停霁早已预想好两人的房子，以至于后来两人已经分别，可纠结之下，他还是买了钢琴，只是现在沦为摆设。 沈停霁抱孩子回房，给他换上睡衣的同时询问赵尽棋的近况，“你爸爸会弹钢琴给你听吗？” “不会。” 沈停霁看赵尽棋现在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心思谈钢琴。 孩子抬头问沈停霁：“你会吗？” “不太会，你爸爸之前教过，只会一些简单的。” “爸爸会弹吗？” “当然，你爸爸弹钢琴很厉害，他很喜欢钢琴。” “我没见爸爸谈过，我们家也没有钢琴。” 赵尽棋父母家本来是有钢琴的，父母不在了，房子也不再继续住了吗？沈停霁想不通赵尽棋的现况。 “沈叔叔。” “为什么叫沈叔叔？” 赵念雾改不了口，他用被子掩盖自己的腼腆害羞。 沈停霁扒开被子，“不要蒙着。” 赵念雾露出一对眼睛，眼里都是笑意。 沈停霁也不再为难小孩，“刚才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好像很了解爸爸。” “当然了，我们认识十几年了。” “十几年，好像很久，我才四岁。” 小朋友真是太可爱了，掰着手指数一二三四，沈停霁轻轻一笑，“睡觉吧，我给你念故事。” 沈停霁拿起故事书，“我先交代一声，有什么事情去对面房间找我。” “好。”
沈停霁讲完故事孩子也昏昏欲睡，沈停霁走到对门卧室里，卧室里有办公桌和一大扇书架，和床面对着。 这是赵尽棋以往的设想，那时候沈停霁为了工作通宵达旦，赵尽棋就希望自己看着沈停霁入睡，早起也可以直接看到沈停霁。 沈停霁洗漱洗浴之后也开始办公，他已经在这里孤独度过了四年，四年他忙于工作，回望之时也只是恍惚之间，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尽棋变故这么大。 沈停霁就在工作中夹杂愁绪，无效率工作到深夜。 房间门把手轻轻被按动，门缝开出赵念雾小心翼翼的模样。 沈停霁起身走向赵念雾，“没有睡着？” 赵念雾倒没有说话，他也走向沈停霁。 沈停霁把赵念雾抱了起来，“干嘛？怎么没睡觉？” “我没有小狗睡不着。” “什么小狗？” “我的玩偶小狗，陪我睡觉的小狗。” “没有小狗睡不了吗？平时没有抱爸爸睡吗？” “爸爸好像很晚睡觉，每次就把小狗给我抱。” 那次去见赵尽棋，赵尽棋也是没打算睡觉，那副憔悴的模样让人不愿回想，他现在是当神仙了，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 沈停霁对赵尽棋也是暗自愠怒，赵尽棋倒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 沈停霁把孩子抱上办公桌，把孩子放在腿面。 “好大的桌子。” 沈停霁还在思考赵尽棋现在是过什么破烂生活，怪不得瘦骨嶙峋。 “那个是什么？” 孩子把沈停霁的注意力牵了回来，赵念雾指向桌面上的小玩物，沈停霁把玩具拿到赵念雾面前。 “小玩具。” “为什么有两个？” “一个是你爸爸的。” 这是手控投篮的小型玩具，构成简单，上方是透明塑料圆盖，底盘延伸小按板，以便用手指来弹动内部的小球，小球会撞上圆盖，也很容易进入篮筐。 这是两人大学期间献血报名得到的小玩具，赵尽棋以前走的时候没带走一点两人的东西，而沈停霁从之前的房子搬出来一并把这些东西捎了出来。 “哪个是爸爸的？” “绿色的，你爸爸喜欢绿色。” “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爸爸喜欢绿色。” “我认识你爸爸十几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沈停霁，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吧。”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可以让人看到白色，纯洁干净。” “哦。” “你呢，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为什么？” “绿色很舒服，这种感觉难以名状，像是呼吸变舒畅了，心绪变明朗了，绿色也像是希望开始的起点。很多人喜欢大海，但是我喜欢大草原，绿茵茵的感觉让人很舒适。”
“为什么爸爸的在你这？” “这是我的，你爸爸也是我的。” “爸爸是我的。” “有我才有你，笨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小孩，为什么我是我？” 沈停霁还溺在回忆之中。 孩子则穷追不舍：“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有两个爸爸？” “是两个爸爸相爱才有的你。” “你跟爸爸相爱吗？” “你把这个问题留下来问你爸爸。” “你不能给我答案吗？” “嗯。” “那为什么我是我呢？为什么我存在这个身体里，而不是其他身体里呢？” “我们讲究唯物主义，物质决定意识，是先有了你这具身体，然后你的大脑不断收集你身边的一切信息，你慢慢养出意识。” “好像听不懂。” “那就睡觉，小笨蛋，以后就懂了。” “哦。” ----
第 10 章
沈停霁和赵念雾生活舒坦，赵尽棋却独自痛苦，他被沈停霁折腾全身酸痛，大睡一场也只是换来头疼欲裂。 赵尽棋照常工作，在洗碗池前一站好几个小时，这个时候老板儿子季丞逸已经去上学了，他的日子也清闲了一些。 赵尽棋今天只完成了中午的工作量，他找上了管理部门，“经理，我不打算工作了。” “这么突然？” “嗯。” “去找财务那边结清工资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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