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拿过电话,目光在靳止晏身上停留一会,道:“小董,你去28楼办公室,翻来晏总的办公室抽屉,里面有……” 靳宜抿了下唇,“有一瓶药。” 小董顺着拿到药,“我拿到了,是那个很小的药瓶么?” 靳宜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宜总?你还在么宜总?” “在。”靳宜偏头,表情很差地说:“问你呢,是那个小瓶么?” 靳止晏点头,轻声道:“是。” 靳宜抿唇,朝电话说:“是小瓶的,你把这个药交给那三个Alpha,让他们想尽办法喂进王振枪的嘴里。” 小董听懂了,结巴道:“宜、宜总,这个药能治疗?!” 靳宜没吭声,靳止晏凑近手机道:“能。” 之后的事不方便打电话,靳宜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王雷。 王雷双手借过,察觉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没敢出声。 是靳止晏先出了声,坦白从宽道:“几个月前,我发现自己的紊乱期越来越严重,怕控制不了,让小粒帮我找的药。” 靳宜靠在床头,乌黑的眸子看着他,没说话。 靳止晏继续道:“我没那么傻,拿到药的时候查了成分,确实是有副作用,但利大于弊,我吃了两次都没大问题。” “利大于弊。” “吃了两次都没大问题。” 靳宜看着他,缓缓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找到这么个神药?” 靳止晏:“……” 靳宜:“说话。” 靳止晏低下头,过了半晌小声道:“没有。” “你的紊乱问题我让兰医生开过多少药,她是怎么说的?” “身体特殊,适当用药。” “适当,适当这两个字你能听懂么?”靳宜道,“连她都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没问题?” “凭你查了药的成分?哦,我是不是应该夸你?” 靳宜站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盯着他碧蓝色的眼睛,轻笑了一下,“我们家止晏真了不起。” 靳止晏看到他哥苍白的脸,浑身仿佛坠入冰冷海底,冷的浑身上下没了直觉。 靳宜的皮肤白,一生气更是抽空了最后一抹血色,苍白的不像是真人。 都快和白心有一拼了。 靳止晏心里越想越紧张,抓住靳宜的手腕想道歉,靳宜一个眼神落下来,他的手停在空中,没一会又放下来。 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他哥会生气,可没想到会气成这样…… 靳止晏哑声道:“哥……你别生气。” 靳宜:“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怕你担心……” “哦,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不是……哥,我……”靳止晏抬头,“我知道错了。” 靳宜:“错哪了?” 靳止晏:“我不应该偷偷买药。” “重点不是在买药,而是瞒着我。”靳宜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眼睛一片漆黑,“听懂重点了么?” 靳止晏点头。 靳止晏趁机抓住他哥的手,讨好似的晃了晃,闷声道:“我错了,对不起哥哥,我以后一定不瞒着你。” 王雷在旁边都快钻进桌底了,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成零。 他之前没少看俩人吵架,但不管看多少次都一个感觉。 怪,太怪了。 知道的是兄弟吵架,不知道的以为夫妻吵架呢。 “哥哥我错了。” “……”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行不行?” 靳宜冷嗖嗖:“话都让你说了?” 靳止晏抿着唇,把头低的老低。 靳宜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靳宜没说话,但靳止晏知道,他哥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王雷一看气氛差不多了,举起手机,小声说:“呃那个,我插播一句,小董说药已经喂进去了,王振枪刚昏过去。” 靳止晏抬头,可怜都忘了装,拧眉道:“昏过去了?” “对啊,小董跟我说的,说把药塞进去没几秒,人直接昏过去了。” 王雷对他这个便宜爸没什么感情,乐呵呵补充一句:“啧啧,当着一堆人晕过去的。” 靳宜品出靳止晏话中的意外,问:“怎么了?” “我吃了两次没晕过。”靳止晏停了一会,表情也凝重了,自言自语道:“副作用虽然因人而异,但怎么会晕……” “不会晕?”王雷傻了,“你服用的时候不、不晕么?” 靳止晏:“没晕过。” 靳宜猛地抬头,“你这个药,小粒是怎么给你找到的?” 这个问题一出,王雷也察觉出不对劲,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 世上最关心靳止晏紊乱问题的人是谁? 那还用说,当然是宜总! 一个是总裁,一个只是秘书。 如果连最关心靳止晏的宜总都没找到药,一个区区秘书怎么找得到? 她怎么找的?从哪找的? 王雷脊背发凉。 王雷听到靳止晏说:“小粒她爱人公司发的,我问过购入地址,小粒只说公司内部发的,渠道保密。” “她爱人在紊乱期连续吃了一个月,治疗效果很好,碰巧我那段时间紊乱严重,她就把药推给我了。” 一款药,经过别人亲身实验,又查过成分,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等一下。” 王雷坐在凳子上颤颤巍巍,三十一岁的男人此时活像十三岁。 王雷脸白的要命,眼神恍惚,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可是,小粒的爱人前两天因病去世了啊。” ---- 大肥章来6。 谢谢给我评论的宝子,啵啵 # 花鸟鱼市场
第20章 你眼睛都看直了 20 咣当。 桌上的热水壶掉在地上,冒着热气的沸水流了满地,在场却没一个人动。 “因病去世。”靳宜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你确定么?” “确定。”王雷恍惚地点点头,“小粒前段时间不是请假么?好多工作没人接手,是小董负责的……我当时提过一嘴,小董说她爱人去世了,我还回了句节哀顺变。” 靳宜沉默。 公司太多事需要管理,他确实知道小粒爱人生了病,却不清楚详情。 僵硬的手臂阵阵发麻,靳宜忽然涌起一种名为“后怕”的恐慌感。 哪怕晕倒的是王振枪,哪怕靳止晏只服用过两次,他依旧下意识看向了靳止晏。 失控,失控,再失控。 这段时间以来的频繁失控,究竟是不是药物影响? 影响到了什么程度? 靳宜不知道自己看过去的眼神是怎样的,但靳止晏明显一怔,没说什么,抬起手臂,蹭了蹭他的眼尾。 靳宜:“?” 靳止晏:“你眼睛都看直了。” 靳宜拧眉,“你说我?” 靳止晏:“不然?” 靳宜:“别学我说话。” “我也爱这么说。” “……” 靳止晏看着他哥吃瘪的模样,笑了一声,颇有股孩子气。 他凑近靳宜耳边,轻声说:“药我只服用过两次,在服用前就有失控的倾向,不完全是药物造成的。而且上午刚查完,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要是还不放心,回去再查几百遍都行。” 是了,他们刚刚检查过。 而且除了检查结果,更重要的是…… 靳宜同样轻声说:“难受跟我说,可以临时标记。” 百分之百的匹配度,不管是不是巧合,在这一刻他都无比庆幸。 靳止晏愣了。 他以为靳宜最多嘴硬来一句“我不担心”,没想到会提到临时标记。可也就几秒钟,靳止晏又觉得毫不意外,他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面冷,心比谁都软。 靳止晏手掌微微移开,蹭到靳宜的耳朵。他沉默一会儿,突然正了神色,很认真道:“哥,其实我现在头就不舒服,我需……嘶——哥哥哥,疼!” 靳宜看着他揉胳膊,冷冷道:“给点阳光就灿烂?” “没有,不是,你误会我了。”靳止晏靠过来撒娇,嘟囔:“我是真不舒服……” 默默听了半天、脸色还没缓过来的王雷:“……” 那个…… 你们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人? 不过被这么一搅合,屋内弥散的沉重气氛一扫为空。 上阳的救助速度很快,没一会小董发来消息,人已经送进了医院。 等待的过程有些煎熬。 王雷作为王振枪的便宜儿子,心情复杂。 王振枪当然不是个好爹,但在王雷母亲去世之前,他至少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完全冷血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担心吧,也算不上。 王雷唯一担心的是,万一药真有问题,王振枪真因此……怎么样了,他虽然不会怪晏弟,可……可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 晏弟不得愧疚死? 他到时候得怎么安慰? 晏弟会不会因此产生了阴影? 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的手在抖,起初没注意到,直到划了好几次手机才接通。 王雷张张嘴,“喂?” 小董大声道:“雷总!王总没事儿!医生说药剂的量太大了,失控以后身体承受不了才晕的!” 王雷顿时松了口气。 第一反应不是王振枪的生命安全,而是庆幸。 庆幸王振枪没事,他不用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后果。 人没事不代表药没事,小粒爱人去世的事在他们心里埋了种子。 当晚三人没睡好。 王雷是想这想那吓自己,靳宜担忧靳止晏的身体,靳止晏则是看他哥一宿没睡,自己也没睡好。 三人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早返回上阳时,喜得黑眼圈的却只有王某一人。 对此王雷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有时候都感觉他俩不是人,实在恐怖如斯。 下了飞机赶去医院,结果刚到停车场,被记者堵个正着。 靳氏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制药企业,无数双眼睛的盯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记者的眼睛,更别说失控这么大的事。 经过一天的发酵,失控事件已经从意外变成社会恐慌,各家媒体抓住时机,查到医院的所在地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让他们蹲到了。 车外乌泱泱绕着一群人,漆黑的摄像机争先恐后地怼在车窗,画面像极了AO的紊乱现场。 车还没停稳,前面站了一群不要命的记者。 司机小召握紧方向盘,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干巴巴瞅着,说:“走之前还没什么人……不知道他们从那得来的消息。宜总,车还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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