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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浔在我酒吧里，他喝多了，夏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季浔抢了过去。 季浔大喊：“不许提这个人！”说完扔掉手机，又要去拿桌上的酒瓶。 这下齐闲确定他是和夏槿风闹矛盾了，连忙拉住他的手，把他搂住，哄孩子一样哄道：“好好，我不提他，你别喝了，睡一会儿吧。”季浔这才安静。 齐闲没想到林染青会来得这么快，他推门径直走进来，看见醉得靠在齐闲身上的季浔，弯腰伸手转过他的脸，看到他闭着双眼紧蹙着眉头，问道：“他怎么喝成这样？” 齐闲摇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是——”他本想说好像是和夏槿风吵架了，但是一想林染青肯定不知道他和夏槿风的事，就改口道：“好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林染青轻轻拍了拍季浔的脸，“季浔，醒醒，还能走路吗？” 季浔睁开眼睛，看见林染青，迷迷糊糊叫道：“染青哥……你来陪我喝酒的吗，好啊，来喝……”说着就去拿酒杯。 林染青一把把他抱住，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季浔推开他，“我不回去，我……”他突然觉得反胃，站起来冲进洗手间，跪在地上对着马桶吐起来，直到吐的没什么可吐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才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洗手池边漱口。吐完之后，他神智清明了一些，用冷水扑了几把脸，抬头看到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 林染青在外面敲门，“季浔，你没事吧？” 季浔打开门，“我没事。”刚走两步却差点摔跤，林染青一把扶住他，“走吧，我送你回家。” 季浔还是说：“我不回家，我去哪儿都不回家。” 林染青搂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不回去，那我送你去酒店。” 季浔没有再反对，齐闲连忙帮着林染青一起扶着季浔下楼去地库。才走出电梯没两步，迎面就遇到了刚刚赶到的夏槿风，四人都停住了脚步。 夏槿风叫了一声：“季浔。” 季浔抬头望向他，双眼骤然变得赤红，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夏槿风突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季浔又把眼睛闭上，头往林染青身上偏了偏，似是不愿意再看他，说了一句：“让开。” 此时只要在场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夏槿风站在原地没有动，林染青冷冷地说：“夏先生，你挡住道了。” 齐闲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下意识地松开季浔退到了一边，总觉得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 林染青无视夏槿风，扶着季浔径直向前走去。错身而过的时候，夏槿风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季浔的手腕，叫道：“浔浔……” 滚烫的手指贴上皮肤，那曾是季浔最贪恋的温度和手感，他隐忍了这么久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他突然使出全身力气将夏槿风扑到在地上，吼道：“不许这么叫我！”他一只手掐住夏槿风的脖子，带着哭腔愤恨地说：“夏槿风，你这个王八蛋！你把我当什么，当成傻子还是当成婊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夏槿风被他掐得喘不上气，脸也涨红了，但是毫无不反抗，只是用蓄满水光的眼睛看着季浔，看到他的额头上还遗留着那天撞到的淤青，绝望地说：“你杀了我吧。” 季浔抬起手，握拳用力向夏槿风挥去，快打到他脸时却又偏移了方向，重重地打在了他耳边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齐闲被吓了一大跳，他本以为季浔和夏槿风之间不过是情侣间吵架，现在看来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林染青也反应过来，两个人赶紧一起去把季浔拉起来。 林染青拉过季浔的手查看，指骨处血迹斑斑，很快肿胀起来，他把他的手握在手里，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齐闲对仍坐在地上的夏槿风说：“夏哥，你先回去吧，小浔现在不想见你，你让他冷静一下。” 车上林染青给参股的私立医院打了电话，安排好之后直接带季浔过去。医生让季浔拍了个片，除了外伤，还有轻微的骨裂。这个年轻的外科医生是林染青的朋友，他一边给季浔包扎，一边调侃说：“年轻人这么冲动啊。” 季浔面无表情，没有接他的话。林染青敲了敲桌子，说：“好好包。” 医生仍然笑着说：“放心，林总这么晚亲自送人过来，我肯定好好包，半个月后保证还是一只漂亮的手。” 包扎完之后，他们就回去了。车上林染青对季浔说：“你受了伤，别去酒店了，你要不想回家，就去我那儿吧。” 季浔没什么力气的说：“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染青直接往自己家方向开去，“你睡会儿，这里开过去还有不少时间。” 这一天下来，季浔早就被折腾地耗尽了精力，他没有再坚持什么，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睡了过去。
第38章 审判 在林染青的坚持下，季浔在他家暂住了下来。林染青是个大忙人，早上九点出门后往往要到十一、二点甚至更晚才会回来，所以虽说是住在别人家里，但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呆在这个房子里。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过来，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发呆。 那天之后，季浔没有再和夏槿风联络过，只在当天凌晨三点的时候收到夏槿风的一条信息，他说：季浔，对你我无法辩驳任何，我随时接受你的审判，我等你联系我。 这天，他颓丧地躺在阳台的沙发里，想起季沅沅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想起纠结的对与错的问题，给季沅沅打了电话，“沅沅。”季浔叫了她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 “哥，怎么了？” 季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沅沅，夏槿风他……他是警察。” 对面也沉默下来，季沅沅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问道：“是公司查出来的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季浔说：“不是，是我发现了。” “你确定吗？他自己也承认了？” “他默认了。” 季沅沅有些迟疑地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你要揭发他吗？” “我不知道，我恨他骗我，又怕他被爸爸发现。” 季沅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可是夏槿风在做的事是对的，他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和你在一起。可是他究竟是为了利用你，还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我想你能感受到的。” 季浔压抑着情绪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无法再信任他了。” 季沅沅叹了口气，“其实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有恨他的理由。哥，你要毁了他吗？” 季浔自顾自摇了摇头，“我不想看他死，可是如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爸爸，姑姑，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哥，我想夏哥也不会愿意你受到牵连的，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至于我妈他们，他们已经陷得太深了。我们做不了英雄，做不到忠，也做不到孝，只能努力让自己做一个不那么坏的人。他们的命运，就让命运去决定吧。” “可是我明知道他是卧底，却放任他在公司收集证据，你让我怎么面对爸爸，面对姑姑。” “哥，想想那些因为吸毒丧失人性的人，那些因为吸毒破碎的家庭，还有因为缉毒被残害的警察。如果夏哥是卧底的事被公司发现，他也会是他们其中一个，甚至下场更惨。” 季浔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他能主动离开公司，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你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的，而且他知道公司这么多事，即便他想走，舅舅也不会轻易让他脱身的。哥，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丢掉那里的一切，来美国吧。” 季浔说：“你是对的，沅沅。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怕留他一个人在公司，迟早有一天会……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再来。” “如果那时你已经脱不了身了怎么办？” 季浔看着即将淹没的夕阳，说：“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这天林染青难得回来的早，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季浔从卧室走了出来，“染青哥，今天这么早？” 林染青脱掉外套，看了看表，“不早了，都快8点了，邀你住在这里，却天天让你一个人呆着，好像让你给我看家一样，我该怎么补偿你？” 季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染青哥。” 林染青走到酒柜边，从里面选了一瓶酒，坐到吧台，向季浔示意了一下，“来点吗？” 季浔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说：“少点吧。” 林染青给他在杯中倒了二分之一，调笑说：“不爱喝酒，那天还喝那么多。” 季浔眼神黯了黯，手指摩挲着杯脚，没有说话。 林染青又说：“手好了吗，给我看看。” 季浔把右手伸出来，曲了两下手指，“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不太好用力。” 林染青拉过他的手，轻抚过他的指骨，随后放开，说：“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 季浔喝了一口酒，低声说：“不会了。” 林染青看了他一眼，“季浔，我就直接问了，你和夏槿风，是恋人关系吗？” 季浔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低头说：“我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反正现在不是了。” “所以你喜欢男的？” “我不知道，也许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马上就搬走。” 林染青伸手按了按他的头，“想什么呢，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这个屋子才不至于永远都冷冰冰的。” 季浔只当他在客套，说：“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在你这里逃避下去。” 林染青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季浔说：“谢谢你，染青哥。” “不用谢，只要你记住就好。你也不要老是闷在家里，等手好了，自己去岱山玩，可以叫齐闲一起，骑车也可以，去俱乐部也可以。” 季浔点了点头。 晚上11点多，季浔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准备回去睡觉，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林染青还在电脑前工作，于是走了进去，“这么晚还在忙吗？” 林染青看见他进来，放松了姿势，头靠到椅背上，说：“是啊，在看一个投资项目的报表。” 季浔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了人家公司的机密文件，“好复杂，我什么都看不懂。” 林染青把座椅转向季浔，有些感兴趣地问：“想学吗？融资、并购、风投，我都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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