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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风说：“唐仁茂以低价吸引客户，利润砍了近半，他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价格，但即便如此，估算每年的出货量也不会到我们的十分之一。” 季启洪点点头，对昆塔说：“情况您也听到了，我们是不是诓你，相信你根据唐仁茂的拿货量心中也有数。蓝风铃的配方我们是绝对不会泄露给任何人的，这相当于把公司都拱手相让了。不过昆塔先生，做生意，讲究双赢，我们绝不会让您吃亏的。” 昆塔说：“不知道季老板准备怎么个双赢法，毕竟原料在我手里，成品货也在我手里，我看不出季先生手里有什么和我谈判的砝码。” 季启洪说：“在原料采购价格不变的基础上，我可以给您让出十个点的蓝风铃售出利润。” 夏槿风似是吃了一惊，忙说：“季先生，十个点利润是不是太多了，其实我们并不是非要缅甸原料不可，用国内的原料合成虽然成本提高，但怎么不会消耗十个点的利润。” 季启洪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对昆塔说：“不好意思昆塔先生，年轻人不懂事，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几个点的利润可以比拟的。” 昆塔大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雪茄站了起来，越过桌面向对面的季启洪伸出手，“季老板说得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必然是要长长久久下去的。” 季启洪也站了起来，伸出手与他交握。 回去的路上，季启洪问夏槿风：“你刚才那么诈他，万一他就是不肯提供原料，以后你准备怎么用国内原料变出蓝风铃来，不是给他看笑话吗？” 夏槿风说：“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诓他一下，成了万事大吉，不成，也不过是看个笑话，况且，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季启洪笑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第36章 手串 和缅甸的合作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蒋章平的货也顺利完成。当日，夏槿风按例带人分批运货前往码头，他率先到达码头进行接头。他正与蒋章平的人确认交货量和货款，对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脸色大变，恶狠狠地说：“你们这边有人给警方通报了消息，警察已经在过来了。” 夏槿风一惊，忙说：“你们先撤，这边我会处理好的。”他立刻给还在路上的司机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返程，把货运到安全屋。有一车货已经到了码头，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他当机立断让压货的人将汽车浇上汽油，把点燃的打火机扔了上去，“快撤！”然后带着两个人上了他的车，往外冲去。 警车发现他们，在身后紧追不舍，他将油门踩到底，往车流量大的马路上逆向驶去，与对面来的车相擦也丝毫不减速，路上的车纷纷躲避，警车怕引起连环交通事故，不敢像他一样横冲直撞，很快被他甩开了距离，但是仍然穷追不舍。 夏槿风把车开到人流极为密集的闹市区，把车里的帽子和口罩扔给还有两人，自己也很快穿戴好，说：“往人多的地方散开，避开监控！”随后三人打开车门，扔下车飞速往人流中隐去。 确认没有警察追上来，夏槿风拐到一个小巷中，低头微微拉下一点口罩喘气，这时季浔的电话打了进来，着急地问：“夏哥，听说交易暴露了，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现在在西街这里。” “你十分钟后到西街安凌路路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夏槿风想阻止他，“不用你来，我让其他人来接我。” “你等我。”季浔直接挂了电话。 夏槿风到路口的时候，季浔开车正好到，一个急刹停在他面前。他拉开车门上车，说：“你这超速了吧？” 季浔说：“这条路没有测速的。夏哥，你没事吧？” 夏槿风说：“没事，人都及时撤离了，就是烧了一车货，损失不少。” 季浔从驾驶座探过去看他，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放心，“人没事就好”。 这时夏槿风发现季浔的额头上肿了一个包，皮也磕破了，还有些干涸的血迹黏在上面，他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怎么回事？” 季浔有些别扭地侧开脸，退回驾驶位，说：“没什么，我太着急了，结果不小心被椅子绊到了，头磕在门框上。” “疼不疼？”夏槿风还想凑过去看，被季浔推开了，“没事啦，就是碰了一下。快回去吧，爸爸在等你。” 季启洪对这件事很生气，“一定要把给警方通消息的人找出来，看来公司内部的人员要好好清理一遍了。这次要不是蒋章平那边及时得到消息，就不是损失一批货这么简单了，也幸亏槿风当机立断，才没有给警察抓到证据。”他又叮嘱许星辉，“安抚好蒋章平，重新规划好交货方案，还有，尽快把内鬼揪出来，杀鸡儆猴！” 交易出问题后，产生一连串善后工作，夏槿风忙得好多天不见人影。季浔不愿意别的保镖跟着自己，所以他不在的时候，除了公司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这天下午，他靠在沙发上看漫画，已是四月，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客厅，晒得他有些热，他眼睛盯着手上的漫画，随意地脱掉身上的开衫，反着甩衣袖的时候，一个用力过猛，将手上的沉香手串甩了出去，摔在了不远处地板上。他急忙跑去捡，发现手串上的神兽头被摔成了两半，他正想看能不能再合起来，忽然发现旁边掉了一个块半厘米左右的小方片，他捡起来，本以为是兽头的一个部件，细看之下看清方片上的英文字母，才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定位芯片。 自己的身上竟然有一个定位器。季浔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夏槿风，手已经摸到了手机，他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手串，他除了洗澡睡觉，从不离身，可以接触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夏槿风。 季浔只觉得脑内嗡嗡作响，懵了几秒钟，又开始高速运转，他想起了暴露的工厂位置，想起泄露的交易消息，想起夏槿风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步步成为了公司的中流砥柱。他也想起了夏槿风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他身上和别的毒贩不一样的气息，想起他刚认识自己时对自己的冷淡，他曾以为那是他性本如此，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厌恶吧。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手串，他本以为这是他们感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他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飞快跑到卧室，打开夏槿风那边的床头柜抽屉，没有找到又打开衣柜，然后在夏槿风行李袋的夹层里找到了他送他的那串手串。他找了一把美工刀，对着手串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用刀尖沿着神兽侧边的细缝轻轻一撬，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撬开了，可见已被打开多次，里面露出了一张电话芯片。 季浔看着这些笑出声来，笑得止都止不住，一直到笑出了眼泪，笑自己是一个一等一的大傻瓜。
第37章 卧底 夏槿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昏暗，他打开门，发现屋子没有开灯，朦胧中看见季浔屈膝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头低垂在双臂之间。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不开灯，你吃晚饭了吗？”夏槿风打开灯，一边说话，一边换好鞋走到季浔身边，伸出手想摸他的头，这时他才看见茶几上的东西，那是两串手串，还有两块芯片。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屋子都沉默了。 季浔仰起头，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平静地说：“夏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夏槿风看着他，如果今天拿着这些质问他的是别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自己辩解，但是面对季浔无助的眼神，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谁，警察？你是卧底吗？”季浔继续问道。 夏槿风仍然一言不发。 季浔从地毯上缓缓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是承认了？现在当警察牺牲这么大的吗，不仅要深入毒窝卖命，还要出卖身体，逼自己睡男人。你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都觉得很恶心吧，你真是太伟大了，夏警官。” 夏槿风摇头，“季浔，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吗？那你就是觉得很得意吧，你操了季启洪的儿子，看着他被你压在身下浪叫，他偏偏还对你死心塌地、言听计从，想尽办法帮你上位。夏警官，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夏槿风听他越说越离谱，有些着急地说，“我没有这样想过。” 季浔拿起茶几上的芯片，问他：“这次行动的消息是不是你告诉警方的？” 夏槿风否认说：“不是。” 季浔轻蔑地笑了笑，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当着夏槿风的面把两块芯片扔进马桶冲进了下水道，对他说：“你既然到今天还没有把我们都抓起来，说明你还没有拿到你想要的证据。如果你还想活命，我劝你马上离开公司，再也不要让我们看见你。”说完，他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去。 “季浔，你要去哪里？”夏槿风追了他两步，又停下了。 季浔微微侧过头，冰冷地说：“不要跟着我，否则我立刻打电话告诉爸爸，你是卧底。” 季浔去了白兰，进了齐闲专用的包厢。他让服务生送了一瓶洋酒和一瓶红酒，还有两打啤酒，然后把KTV开到最大声，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服务生看他点了这么多酒，本以为他约了朋友，还特意送了两个果盘，结果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人来，进包厢一看，季浔已经一个人喝倒在了沙发上，于是连忙打电话通知了齐闲。 齐闲赶到的时候，一推门就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吓了一跳，连忙把音量调低了。茶几上散落了七、八罐喝空的啤酒，红酒和洋酒都只剩了半瓶，他“啧”了一声，扶季浔起来，“你没事吧小浔，平时叫你喝酒不肯出来，现在又一个人喝成这样。” 季浔靠着他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齐闲……”随后靠到他的肩膀上笑起来。 齐闲觉得他笑得比哭还难听，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有事和我说啊，干嘛一个人灌自己。” 这时季浔的手机响了，季浔却充耳不闻，齐闲看他现在肯定是接不了电话了，拿起来一看，是林染青，于是接通了电话，毕恭毕敬地说：“林总，我是齐闲，小浔他喝多了，现在接不了电话。” 对面传来林染青的声音，“你灌他喝酒了？” 齐闲连忙说：“没有没有，是他自己一个人跑到白兰喝闷酒，我也是才到。” “那他自己还能回家吗？我马上过来。” 齐闲正想说不必麻烦，他会把季浔送回家的，林染青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推了推靠在他身上已经没什么动静的季浔，“喂，林染青说他要过来，怎么办？” 季浔毫无反应。他叹了一口气，叫服务员送了杯醒酒汤过来，刚让季浔喝下去，手机又响了起来，齐闲看了一眼接起电话，“喂，夏哥，我是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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