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绪回头定定的看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程烬收起嬉皮笑脸,睨了窗外一眼,语调慵懒冷沉。 “你在厕所里做了什么?一股子药味?” 就在阮绪回头说话时,他嗅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淡淡苦味,还有点药剂独有的味道。 阮绪直接张开嘴,指着舌尖上一个小伤口,“昨天你咬的,破皮了,我刚才喷了消炎药。” 程烬盯着发白的伤口看了一会儿,眼神又对上阮绪淡定的眼睛上。 好半晌才说:“你不会说出来?这么大一个口。” 阮绪沉默地转过去,一个字都没说,独留一个背影让程烬自己体会。 理亏的程烬抿抿嘴,岔开话题:“待会去你家,要买点什么?” 阮绪不动声色把掌心中冷汗抹在膝盖上,他就知道程烬对异样的味道很敏锐,在漱口之前,他看见洗漱台上摆着一瓶消炎喷雾。 刚才......好险!! 不过也只是好险。 阮绪依旧存在侥幸心理,但他心中清楚,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 吃完早饭,阮绪就看见主管嘘寒问暖的信息。 【阮师,生病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公司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回头看向程烬,他干脆躺在地板上,泼地而入的日光,亮堂堂的,看着格外刺眼。 阮绪不会开口去问,他的一切都捏在程烬手心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失业而已,对于京城只手遮天的程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第6章 川妹子——阮女士 下午四点,天气阴沉沉的,还刮起风。 阮绪身上酸得难受,直接蜷在后座睡着,程烬自己开车,时不时瞥后视镜看。 “你要是不想去,你就是说。” 程烬忍了一会儿,才说话。 阮绪揉了揉发酸的腰坐起来,直直看着他,“我妈不想看见你,你会不去吗?” 程烬捏紧方向盘,喉结上下滚着,半晌才说:“我就在小区外面等你,就不惹妈心烦了。” 话落,他就闻见一股很浓的荷花香,顿时皱眉,却还压住语调。 “我不会进去的,就在门口看着,行了吧。 ” 阮绪盯着他那张脸,沉默良久,又倒头睡下,“你随意。” 而后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刚毕业那会。 “绪哥,今年我可以去你家过年吗?” 一个没有五官的娇小omega出现在视野中,阮绪愣了一下,才五年时间,他都不记得贺平的模样了。 他笑了笑:“当然了!” 那天他还记得,狂风夹着大雪,肆意摧残着凛冬中的人群。 阮绪欢喜的收拾行李,刚出门去跟贺平碰面,一下撞到一个比他还高的aplha,当时栀子花味的信息素一下钻进他鼻息。 当时他还觉得好惊喜,原来除了他之外,还有alpha的信息素也是花香味的。 不等他高兴两秒,那alpha把手里一个礼盒递过来。 阮绪低头一看,是一枚陈旧掉色的胸针,他以为不小心给人碰到了,张嘴就要说对不起。 结果alpha率先开口,“你好,结婚。” 下一秒,阮绪直接惊醒过来,望着星空顶的车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前面的程烬注意到,张口问:“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 阮绪白着脸慢慢坐起来,抹掉脸上冷汗,眼神茫然几秒,愣愣的点头。 说:“梦见了很恶心的东西,被吓醒了。” 程烬一下来劲了,趁着红绿灯间隙回头问:“是梦见多恶心的东西了,能把稳如泰山的你吓醒。” 阮绪淡淡地看他一眼,在沉默中叹口气,“没什么,就是很恶心的东西。” 程烬启动车子,忽然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口:“该不会梦见我了吧?” 阮绪没说话,看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从城区到郊区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他需要好好睡一会,不然到那边....他妈肯定要动手的。 见阮绪不说话,程烬也老实下来,他用脚指头想,阮绪肯定是梦见自己亲他嘴了,不然不会吓成那样的。 不得不说,程烬真相了。 吓醒阮绪的,还真是他。 抵达郊区时,程烬找了一家超市停下来,噼里啪啦买了一堆人参高钙奶什么的,全丢在后背箱里,随后又找老板换了两万块钱现金。 再回到车上,阮绪已经睡醒了。 不咸不淡的说:“你带去,她照样丢垃圾桶里,没必要这样。” 程烬抿了抿唇,把钱囫囵丢在阮绪腿上,无所谓道:“反正东西给了她,她要丢要烧,都是她的事情。” 看着厚脸皮的人,阮绪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妈阮女士是地道的川妹子,张嘴闭口,就是老子一耳巴铲死你! 他打小听到大,从来不觉得那是生气说的话,反正她老子老子也习惯了。 再后来,他被程烬软禁后,阮女士找不到他,急得报了警,也没用。 知道自己被扣在程家那天,她提着菜刀直接砍上门。 他被拷在三楼,耳边都是阮女士的老子要你家死! 那一整天,他都浑浑噩噩的,全靠耳边阮女士的老子撑着。 结果刚到阮家小别墅附近,他正坐在车里都听见阮女士暴跳如雷的声音。 “老子要他来看啊!马币!要不是老子家儿子在他手里面捏起,老子不两刀砍死他!” 他姐无可奈何的劝着:“小绪难得回来一次,忍忍,好不好。” “好TMD!程烬这个烂杂种!”阮女士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骂起人来,能一个小时不带重复。 “你先下去吧,我抽根烟。”程烬的脸黑沉沉的,“我抽完再去。” 阮绪把两万块钱踹在兜里面,他知道程烬不是害怕阮女士,只互相留一点面子里子。 说起来,那个alpha会怕omega的? 他推开铁门,走进去,还没到门口,门一下被推开。 阮女士眼含热泪的扑过来,阮绪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幺儿啊!幺儿....”阮女士一边抱着阮绪一边哭,嘴里还在骂,“程烬那个杂种,是不是不拿饭给你吃,咋瘦成杠杆样了!?” 躲在外面抽烟的程烬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看了红墙院墙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坐在车上去。 遇上这么一个婆婆,也是没谁了。 阮绪几乎是抱着阮女士进家去的,阮女士前脚还在骂,后脚嘭的一声关了门。 很优雅的抹掉脸上的泪,“真爽!骂死那个龟儿子!躲起来,我就拿他没办法了!” “老子隔空骂死他!这个疯批!” 阮绪顿时苦笑不得,躲在外面的程烬还不知道阮女士已经气消了。 阮灵走过来,小声问:“怎么瘦这么多了,脸都小一圈了?” 阮绪摸摸脸,“不怪他,是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吃东西。” 说完,他不动声色把两万块钱塞在阮灵袖子里,对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阮灵心领会神,也是无奈的笑笑。 “吃饭吧,妈早早就把鸡汤炖好了,说要给你好好补补。” 阮绪点头,“正好,来这一路,我都饿了。” 阮女士自顾自去厨房找来大碗,“今天必须给老子吃完鸡才准走!” “是咯!”阮绪一下说到方言,开心的接过大碗,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此时,程烬皱着眉认真看附近哪家外卖评分高。 等吃完饭后,阮绪看了眼时间,已经要七点半了,刚要起身。 阮女士忽然抓住他手,把手肘边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碗推过来。 “有时间多回来,把这个拿去。” 阮绪盯着碗里的鸡腿好半晌,才说一句好,经常回来. 阮灵送他出来,一眼就看见拐角处的劳斯,表情顿了顿,说:“爸的事情,有我和妈,你别担心。” “滴滴滴——” 车子响了两声,阮灵皱着眉,“去吧,有时间多回来。” 随后不悦的看着车子,暗啐一句,烦死了! 阮绪端着满满当当一大碗上车时,程烬才要死不活的睁开眼。 一见他手里的东西,蹭地一下坐起来,惊喜的问:“你给我留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饿着的!都没吃东西呢!” 说着,就伸手把那个鸡腿拿出来,边吃边说:“香啊!” 阮绪把碗推给他,淡淡说一句:“走吧,你爸妈那还等着的。” 程烬小心翼翼把碗放好,才启动车子离去,留下三个外卖空盒子。
第7章 态度差别 到程家时,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程烬脸色不大好,下车时,还抽了一根烟。 烟雾朦胧中,阮绪叹口气,“进去吧,他们等得很久了。” 程烬抬脚碾掉烟头,勾着阮绪脖子大步往大门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程老爷子说:“他算什么玩意!一家子人在这等了五六个小时了!还有程烬也是,一个alpha玩玩差不多得了,一天捧得跟祖宗似的,反天了不是.....” 话音还没落,程烬一脚就踹开门,反手就抓起手边的古董花瓶砸在地上。 屋里原本闹闹哄哄的人,都噤声下来,程老爷子一见程烬进来。 那张虚伪狰狞的脸,一下就乐了起来。 “你来了,快快快,上菜上菜。” 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模样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阮绪看了心里硌得慌,尤其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心脏闷闷的抽痛。 “打我眼皮下说他,你算老几?” 程烬光屁股时候,就被他外公揪去部队上,可以夸张说,程烬就是野战部队里长大的,25岁上校军衔退役,加上高阶alpha加持,在程家是比程家老爷子还要有话语权的。 程家四房人,程烬他爹程卫国老大,他二叔,三叔,四姑,从老到小,就没谁不怕他的。 “阮绪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来的,什么叫玩玩?” 程烬嘴角噙着冷笑,脸上神情暴烈中透着阴狠,“我看你是这几年活够了,总想着早死!” 他野惯了,骨子皮子都张扬着糙痞味道,程烬没了京中那些世家贵公子的谦和矜贵气息,说起来话来,不是一针见血就是难听至极。 但屋里一大家子,没有谁敢吭声,也没有谁敢甩脸给他看。 他回头看着阮绪,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陪我妈吃吃饭。” 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素,偏偏一股栀子花味压着其他躁动的信息素,霸道蛮横。 阮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屋里人,随后盯着程烬看,目光中有种难言的冷寂,阴寒,又带着厌恶的情绪。 程烬眼皮跳了跳,他总能感觉到阮绪很讨厌程家,不对是讨厌姓程的人,此时此刻,阮绪那股厌恶情绪到达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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