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去。”房东呲了呲牙。 可惜他色厉内荏的威胁对于猫咪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布偶扭头就又想来骚扰他,只是被推开容易,想要在那么多猫里再挤进去就不容易了,空出来的位置早就被一只身手矫健,瞧着就很灵活的狸花所占有。 房东蹲在地上弯腰转螺丝,狸花在旁边静静地端坐了一会儿后,慢悠悠地起身,两只前爪往上一伸,就搭在了房东的腿上,整只猫瞬间拉成了一根猫条。 看着灵活的狸花大佬也的确很是灵活,轻轻一跳就跳上了房东的腿。 “嘶——”房东被猫一挤,不得已后仰挺直了腰,免得压到猫咪,他瞪着在自己腿上踩了踩就自顾自地盘成一圈的狸花,整张脸很是黑沉。 花臂大佬狸花猫瞧也不瞧他,一点也不受房东瞪眼的影响,就这么自顾自地在房东怀里安了家,爪子搭着自己的半张脸,头毛和耳朵挨着房东的腹部,房东隔着一层薄薄的短袖面料都能感受到耳朵抖动时,带动着猫毛蹭在自己腹肌上的微痒感。 还不等他将螺丝刀放下,把腿上的猫拎起来放到一边,他的屁股就被顶了一下,房东差点没蹲稳,用手撑了一下地才保持平稳,没有前扑摔个大马哈。等他一蹲稳,脸色更黑几分,又恶狠狠的转头瞪了过去,只见罪归祸首还挤着自己敦实的身躯,试图往他屁股下面钻。 头小身子大的肥橘猫一点也没有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只想将自己肥硕的身躯从房东的屁股下面挤进去,它甚至已经成功了一半,房东一低头就能看见从自己两腿间钻出来的猫头,而橘座的两只耳朵还向后扯着,整只猫呈现出用力往前的姿势,爪子挠着地,一点一点地想要往前爬,看起来很是费劲,胡须都用力的一抖一抖。 不远处还有几只英短和暹罗朝这边伸着脑袋观望着,尾巴左右轻扫,时不时地抖动耳尖,一看就是正想着满肚子的样子,跃跃欲试地想要凑过来。 “不好意思,忘记给您拿凳子了。”在一边站了一会儿的店员突然惊醒,慌里慌张的扯了一张凳子过来,大约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性格腼腆,一紧张连尊称都喊出来了。 房东屁股一抬,终于让自己的屁股去往他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一只猫的背上。 他动作幅度不大,腿上的狸花还躺的好好的,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店员站在一边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把狸花大佬抱下来,最终还是没动。 毕竟房东不用放下螺丝刀也能做到这件事,既然没动店员也不去多事。 她是个有经验的猫咖员工了,来的时候一脸嫌弃,嘴里说着我绝不会摸它们一下,最后满脸别扭地抱着不肯撒手的客人她也不是没见过。万一没眼力见打扰了客人,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房东抿着唇瞧着不太乐意的样子,目光沉沉地盯着手里的活,拧螺丝拧的飞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货架其实就是因为螺丝断裂而倒塌了,房东找了以前剩下的螺丝,只需要用力支起架子,重新组装一次就行,也不算麻烦。唯一复杂一点的大概就是这些螺丝的型号不太常见,长相都有些奇怪,和正常螺丝加螺母的组合不太一样,需要稍微研究一下螺丝之间的组合。 贺庭屿目光微妙的盯着被一群毛茸茸簇拥的房东,大约五分钟之后,观望的英短和暹罗也挤在房东脚边,一只黑脸暹罗试图爬到房东的腿上,结果一爪子按到了狸花大佬的尾巴,满身纹身的大佬显然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暹罗才从房东腿边探出一个脑袋,就迎接了大佬劈头盖脸砸下来的一个大比兜。 暹罗委委屈屈的喵了一声,一张黑脸让它更显几分可怜。 猫咪们的打闹明显没有影响到房东,但狸花大佬站起来挥爪的动作让它的尾巴扫到了房东的脸,被影响了视线的房东状似不耐的啧了一声,捏着尾巴尖上的一簇毛将尾巴绕到自己的下巴下面,用自己的下巴挡着。 或许是贺庭屿盯得太久,被挥了一爪的暹罗挤不进猫猫团,转而将注意力挪到了贺庭屿身上。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暹罗昂着头又喵了一声,这一声和之前比起来,声音洪亮不少不说,眼神也微微眯着,瞧着多了几分高傲。 贺庭屿抬了抬眉,暹罗迈着慢悠悠的优雅猫步,踱步到他的脚边,昂着头用鼻尖嗅闻了一圈,才屈尊纡贵似的将自己的两只前爪搭在了贺庭屿的腿上,轻轻一迈就站上了贺庭屿的大腿,躺下翻出了肚皮。 贺庭屿听见了猫爪和自己的西装裤摩擦发出的细微“刺啦”声。 两只手都抬着货架的贺庭屿自然是腾不出手去撸猫的,于是暹罗躺在贺庭屿的腿上,眯着眼瞧着贺庭屿,耳尖时不时抖动两下,一人一猫再次静静的对视,片刻后,没等到服侍的猫咪又喵了一声,这次又多了几分愤怒,随后干脆的跳了下去,又挤进了一群猫猫团中,将一只个头娇小的银渐层挤了出去。 “……”贺庭屿再次神情微妙的看了看房东,又看了看自己裤子上被勾出的一点毛边,若有所思。 这算什么? ……同性相吸? 修完货架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房东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将自己身上沾到的满身猫毛拍下去。他今天还正巧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纯棉的面料不仅十分容易粘毛,还很容易就能看见,特别的明显。尤其是小腿处沾到的白色猫毛,就好像是给裤子镀了一层包浆一样。 猫毛如果只凭拍打就能去除,就不会是困扰养猫一族的一大问题了。努力的半天的房东也只是拍掉了一小部分,从整体效果上来说,简直就是毫无作用,前后差别大约就和玩大家来找茬时,面对两张图时乍一看之下的感觉差不多。 不过对于猫毛这个问题,每个养猫一族的态度也是各有不同的,有人把它当做是个麻烦,对于天天出门前都要早起二十分钟,拿着粘毛器在衣服上滚来滚去怨念颇深,在痛并快乐中沉浮,但也有人将满身的猫毛当做是炫耀,恨不得每天出门前都先将家里的猫咪抱在怀里揉搓一圈,然后再容光焕发的穿着沾满了猫毛的衣服出门,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猫咪。 房东明显不属于后者,他对于自己身上的猫毛表现的很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 贺庭屿也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对他自己来说,他生活中的衣着永远是得体整洁的,工作中需要常常进实验室,更不可能带着满身的猫毛进去。 “辛苦两位了,这边坐会儿吧。” 房东顺着店员的指引迈步,每迈一步都有一群猫抖着猫毛挤在他脚边,像是从一堆毛里面把脚拔出来一样,害的房东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看着脚下,免得踩到某只猫咪的猫尾巴或是被猫绊个大马哈。 贺庭屿瞧着这幅状似老鹰捉小鸡的画面十分兴起,房东就像只领头的猫妈一样,身后挨挨挤挤地跟着一群崽子。 他乘房东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的猫身上,偷偷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连拍了好几张。 想要叫店员将猫都抱走的房东一转头就见贺庭屿嘴角还噙着一个神秘的微笑。 房东:“?” 店员将两人引导到一旁的卡座,端来了两杯咖啡。 贺庭屿看向房东,房东摆了摆手说道:“喝吧,免费的。” “我常来帮忙,有时候也会来看店,这算是这家老板给我的报酬。”房东说的很随意,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亲近。 贺庭屿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 “认识有几年了吧,”房东想了想,“关系么……还行。” 房东说着,就感觉自己脚背一重,好像被人踩了一脚似的,他本以为是贺庭屿不小心踩到了,就没在意,但过了一会儿发现这个重量竟然一直都没消失。 贺庭屿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还没等他把杯子放下,就见房东突然皱着眉看了过来。 “?”贺庭屿挑了挑眉,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房东脸色一僵,迅速低头,发出了一句经典原皮:“靠!” 贺庭屿也低头看了过去,只见房东的鞋子上趴着一只圆乎乎的猫崽子,周围还挤着两只一看就是亲兄弟的崽子,攀爬的动作十分的缓慢僵硬,费劲的样子只想让人帮它一把。这场景让人瞬间想起小学做的一道经典数学题:井深十米,蜗牛白天爬五米,晚上下滑三米,请问爬出这口井需要几天? 房东没心情回味这道堪称他小学噩梦的题目,他只知道再不管管这几只猫,它们非要顺着他的裤管一路爬上去不可。 于是房东果断将四只猫崽一把抄在手心里托着放到了桌上,脸色很凶但动作很轻,显然他对待幼崽和对待成猫还是有些差别的。 贺庭屿又找到了他和猫的一个相似点,上尊老,下爱幼,打遍中间无敌手。 “这是哪来的?”贺庭屿有些好奇。 房东也想知道。 “不好意思,这是老板前段时间捡回来的母猫生的崽子,”刚刚的店员正好路过,一脸歉意地说道:“平时不乱跑的,没注意跑到这边来了。” 这家猫咖的老板爱好捡猫,在网上运营了一个猫咖账号,粉丝不少,捡到的猫要么通过视频被领走,要么就留在店里,教一教之后上岗打工。 “……不过正巧了,老板说等你来的时候,把小猫也给你看看,说是认个脸熟。” 店员犹豫了一瞬接着道:“我们老板说这三只都是他看着出生的,算是他儿子,带给你过眼,就算认了干爹……”她脸上出现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是正在憋笑,还憋的有点费劲。 房东脸色一黑。 “咳,你先看着,我去前台看看……”店员迅速遁走。 房东盯着桌上乱爬的猫咪幼崽们蹙着眉头,那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挺可爱的。”贺庭屿作出了中肯的评价,饶是他对这种浑身长毛的动物没有特别的感情,也承认这些小家伙的外表的确是惹人怜爱,“你可以摸摸它们。”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爬上房东鞋子的那只猫崽头顶摸了摸。 房东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盯了半晌才犹犹豫豫的伸了一根指头蹭蹭奶猫的头毛,动作和贺庭屿一样的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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