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衍…你什么时候和你弟关系这么好了?” 韩知衍眉头一皱,不耐道:“别乱说。” 楚泽祺明显不满,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被韩知衍截住开头—— “楚泽祺。” 韩知衍盯着他,冷下脸说:“以后别当着我和韩颂的面说这种话,适可而止。” “不是,”楚泽祺噎住,连忙摆手,“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韩知衍轻轻瞥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 韩知衍走了,我坐回座位抄笔记。 中午的教室很安静,我很享受这种环境,但楚泽祺却不让我好好学习。 他戳了戳我的胳膊,不屑道:“喂,韩颂,给你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这么向着你…我说一句都不让。” 我不回答。 见我不为所动,楚泽祺慢慢捏起我书的一角,“问你话呢。” “没说什么。” 我和韩知衍又没变成好朋友。 想了想,我开口道:“楚泽祺,我其实有问题更想问你。” “…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这是实话,我发现楚泽祺上课的时候,会从前排转过头来快速地看我一眼。在被我发现后,他会慌乱地瞥向四周,佯装自己正在学习。 从我们没成为同桌时就开始了。他转头太过频繁,我不可能不察觉。 在我印象中,楚泽祺对我的好感应该不高,他看我是想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呢!” 楚泽祺似乎被我的话惹恼,从位置上猛地站起来,“韩颂,你少自作多情…搞得像我有多喜欢你一样!” 路过班级门口的人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楚泽祺耳根有点红。 我斟酌了一下,说:“楚泽祺,不是我多想,你上课真的有很多次回过头来看我。我躲都躲不掉,你没发现吗?” “去去去,我那是在瞧后面的钟表看什么时候能下课,”楚泽祺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神躲闪,“你可真能联想。” 我转过身,看见教室的后门上确实挂着一个钟表。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行吧。” “……”听见我的话,楚泽祺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韩颂,你这人…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操,简直没法说了,佩服。” 他起身踢开椅子,两手插兜从后门离开班级。 ---- 楚泽祺不是第二个攻,和韩知衍之间无任何感情
第14章 助教 高二开学,学校新来了一个助教,叫戴侑。 他不授课,也不监督我们晚自习,只做心理老师的助手。听班上的同学说,是快毕业的医学生来我们学校找个实习做。 这学期学校为了让我们减轻升学压力,特意从外面聘请了一位心理老师每周为我们授课。这门课没什么主要内容,上课就是聊聊天,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心理课被放在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占用一个半小时,上完就放学。上课的地点在学校的小礼堂,心理老师正式授课前,戴侑会给所有人发同一张表格反复填。 表格上的问题很无聊,无非就是一些检测心理状态的东西:问最近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具体心情如何,有没有轻生念头。在纸张的页尾,写着一行小字,说如果哪位同学感到状态不对,一定要及时告知老师。 心理老师是位上了年纪的德国女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胳膊上有很多晒斑。听她说,是之前去沙滩上留下来的。 她讲话的声音很大,还拿着扩音的麦克风,我起初坐在前面,后来耳朵实在受不了了,默默搬到后方的位置。 站在她身边的戴侑在给我们上课时比较沉默寡言,像个收表格的机器,很少走下讲台到处逛逛。但到低年级的课时,他嘴角会勾出浅浅的笑意。 我猜是因为那群刚上初中的小孩喜欢温柔一点的老师,要不然他根本不会笑。 能看到戴侑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图书馆整理学生提交的资料和表格。路过他时的时候,能看见他手里那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东西。 “孩子们,如果当你最亲密的朋友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又是一节心理课。 我困得直打哈欠,眼皮迫不及待地闭拢。 台上老师的声音是维持意志清醒的关键。为了避免不礼貌的在上课时间睡着,我用手撑着脑袋,几分钟就轻轻捏一下自己的大腿。 课程是由两节课拼凑而成的,总计一小时,但现在第一课的下课铃还没打响,我却已经感觉度日如年。 秒针是不是被放慢了?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无比漫长。 浑浑噩噩地熬过一节课,在第二节课老师开讲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想睡觉了。 正好赶上轮流的面谈环节,心理老师放放下麦克风。我犹豫片刻,轻轻推了下身边的楚泽祺。 其实魏琛坐在我另一侧,但我不太好意思麻烦她来帮这个忙。 楚泽祺现在和我算得上半个熟人了,我们做了半年有余的同桌。 也不知道怎么他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先是问魏琛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天天给我发消息,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聊些令人尴尬的话题;在学校里接近我,小组活动时要挤到我旁边,中午吃饭时要跟着我去食堂,课余活动时拉着我打球——不过被我拒绝了,我不会打篮球。 他的行为不知从哪天开始变得反常,整个人改邪归正似的,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到让魏琛来找我,询问他是否又来找我麻烦。 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魏琛不怎么喜欢楚泽祺。她曾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韩颂,你没事吗?楚泽祺怎么又缠上你了。” “我没事。” 回忆了一下楚泽祺的种种行为,我说:“也不是被他缠上……楚泽祺这人现在很奇怪,总是找机会靠近我,我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真的吗?”魏琛满眼担心地看我,“韩颂,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总感觉他没安好心。” 其实还好,楚泽祺虽然围着我转,但没真正干扰到我的日常生活。他的接近就像一味可有可无的调料,即使失去,也不会影响原先的美味存在。 并且自从楚泽祺锲而不舍地来找我之后,他的朋友数量似乎减少了一些。 那些人经过之前的事挺怕我的,再加上楚泽祺不给他们撑腰,现在又跟我走得很近,他们就不再接触他了,宛如一盘散沙般说散就散。 “韩颂,韩颂?” 一只凑近的手挡住视野,楚泽祺唤回走神的我:“说话啊,喊我干什么?” “啊,我有点困,想着先睡一会。等下老师要是往这边走,你提前叫我下,行吗?” “……”他抿唇,“就这点事?” “嗯,谢谢你啊。” 正要闭眼,楚泽祺却抓住我的手,嗔怒道:“你这是把我用完就扔啊。” “啊?”我愣了一下,“那,放学我请你喝奶茶?听说班上同学最近都在打卡附近的一家店。” “我早就去过了,你这也太过时了吧。”他嫌弃地瞥我一眼。 “那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问你个问题,”楚泽祺突然凑近,贼兮兮地轻笑一声,“韩颂……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么随便就碰我啊。” 我轻轻拍他一下就算喜欢吗? 这也太奇怪了吧,以后不碰他了。 我没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脱下宽松的卫衣外套,当成家里的小毛毯披在身上。 “我知道了,以后不随意碰你。没事的话,我先睡觉了。” 说罢,我闭上眼。 “喂!韩颂……” 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醒来时,天都亮了。 阳光透过半扇窗户打进来,眼皮被晒得发烫,我忍不住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 “颂颂,起床了。” 有人把窗帘彻底拉到一边,让更多的阳光洒进室内。他走到我身边,摇了摇我的身体,“今天还要出门,回家再睡,好不好?” 他把晕乎乎的我从床上扶起来,给我穿好拖鞋。 我下身很痛,走两步路腿就发抖,体力也仿佛被抽干,感觉随时可能晕倒。 叫我起床的那个人看我气喘吁吁,直接弯腰下把我抱到浴室。 眼前一片模糊,我想看清他的脸,却无法聚焦目光,只能看到几种灰色融合,像油画布上未抹匀的一层厚颜料。 我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了? 无人帮我解答。 在他的帮助下,我洗漱完回到卧室。 他把我抱到一个巨大的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帮我梳发,动作很轻,似乎很珍惜我这头长发。 我坐在镜子前,忍不住感到疑惑。 我的头发好长啊,都长到过腰了,以前有这么长吗?我明明记得自己几个月会去修剪一次。 伴随着梳子的沙沙声,我好像被唤醒了一些记忆。 ……我现在是六七岁吗?只有在小时候,才有人帮我梳头发。 心中越来越多的问题在浮现,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疼。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叫我起床的人帮我换上一件薄卫衣,又给我套上宽松的裤子和鞋,最后把我的头发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把我带到一个类似餐厅的地方,我闻到了粥的香味,还有一丝若隐若无的刺鼻药味。 这药味很熟悉,令我双手颤抖,我顿时局促不安,连忙边环顾四周边往后退——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摸不到,我被某件东西绊倒,差点摔到地上。 “颂颂,别乱跑。” 他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脖颈上,我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从这个人与我的亲密举动中,我推测他是我的熟人,甚至有可能是亲人、爱人。 可我的爱人又为何要在我害怕的时候拿手铐把我锁住呢? 我不明白。 他把我搂在怀里,圈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喂我吃东西。食物被一勺接一勺送入我的口中,空虚的胃逐渐被填满,但我同时感到有点恶心。 有着肉香味的热粥变成了催吐药,我不太舒服,想要冲到洗手间呕掉所有吃进去的东西。 抱着我的人看出我的不适,摸了摸我的后背,替我拢好衣服,问:“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我的眼睛与盲人无疑,腿无法支撑我独立下楼,这幅样子,能去哪? 见我闭口不言,他摸了摸我的唇珠,轻声说:“带你去散散步,要不要?” 与其呆在这里,像个残疾人一般被贴身照顾,不能有自己的一点隐私,我宁可出去叫人解掉我这副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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