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滚石区内,秦炽没有纵向往上,而是横切着往上走。 事实证明,他俩远离这片区域是对的。 风刮得越来越大,频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头顶不断有山石坠下来,咕噜咕噜地滚进长草里。 这一路上,裴宴时没少和秦炽说话,走了挺长一段路后,裴宴时从秦炽的话语中判断,快要出滚石区了。 他可以确定,只要一出这片区域,秦炽立马就会把自己放下。 但他不想下去。 被秦炽背了这么一大段路,他早已心猿意马,甚至起了点暂时还不至于暴露的反应。 他裴宴时一直都是个一有机会就会抓住,抓住了就会把这个机会利用价值发挥最大化的人。 所以此时此刻,他不想坐以待毙地等着自己被秦炽“卸货”,然后两人再干巴巴地爬完后半段山程,不撩起点儿什么,不把氛围拱上一个高度,实在是对不起他作为商人的身份。 想做就做了。 原本规规矩矩抱着秦炽脖子的手,这就开始不老实了。 他先是捏了捏秦炽的胳膊,然后凑在秦炽耳边,吹着气说:“你有肱二头肌。” 这不废话呢么。 秦炽一直提防着他来事儿呢,裴宴时这会儿来这么一句,秦炽就知道这是要开始了。 果然,下一步,某人的手就钻进了他的身体与背包的缝隙里,画圈似的摸着,边摸还边咬他耳朵:“还有胸肌。” 说完裴宴时的手往下探。 接着就是腹肌了。 秦炽没让他得逞。 秦炽背着裴宴时,两手捞着他的腿,顺势在他腿间一掐。 大腿上都是嫩肉,经不住这么掐,裴宴时顿时疼得“嘶”了声。 “你的手段就这么幼稚么?”裴宴时不爽道。 秦炽:“你就不幼稚?” “我幼稚?”裴宴时轻哼,“你见哪个幼稚鬼能摸得这么有技巧?” 秦炽被他这句话给幼稚没了,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裴宴时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秦炽说,“你别乱动。不乱动还能享受几分钟不费脚的快乐,乱动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裴宴时这下没话说了。 又走了一小段路,脚下几乎没有石块了,植被依然茂盛,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秦炽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坡面上,把裴宴时放了下来。 两脚着地的瞬间,还是有些发软,但确实回了不少血,一会儿坚持一下,应该能一口气撑到山顶。 裴宴时拿出水,递给秦炽,秦炽仰头灌下去大半瓶。 剩下的小半瓶裴宴时自己喝了,喝完他随手将矿泉水瓶一扔。 秦炽瞪他一眼,过去捡瓶子。 “刚才上山,不是看到拾荒的老人了么,人家会捡的。”裴宴时说。 “这山这么大,草又长得疯,转头就给盖住了,拾荒的人未见得捡的到,白色污染就是你这种人害的。” 裴宴时倒是虚心接受批评:“受教了,秦大队……” 还差个“长”字没说完,裴宴时话音顿时止住了。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簌响,秦炽感觉有影子从后罩过来,他抓起瓶子,刚想起身回头,突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扑倒。 一个踉跄,栽在地上,秦炽吃了一嘴的草。 “艹!”秦炽没忍住骂娘,“裴宴时你他妈有完没完?!” 他猛地起身,顺势抬手往后一掀。 裴宴时原本半压着他,猛一被掀,人摔在地上,被荆棘在脖子上划拉了一口子。 火一股脑蹭了上来,裴宴时道:“秦炽你他妈有病啊不分青红皂白就推人!” 裴宴时这话一说完,秦炽就发现自己真掀错人了。 他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一条紫灰色的花蛇钻进野草深处,尾巴一晃,一溜烟不见了。 再一扭头,看向裴宴时。 除了之前爬山时的一些小划伤外,他身上多了两处伤口。 一处在脖子上,是被野生荆棘划出的一道食指长的口子,细长的血线横在白皙的脖颈上,极为刺眼。 一处在脚踝上,两个红肿的血点。 一看就是被刚才那条蛇咬的。 ---- 久等啦 感谢在2023-01-26 00:08:53~2023-01-28 19:1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兮 6瓶;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登高 裴宴时刚才是替他挡下了蛇的攻击? 这个认知令秦炽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眼下这情况,他没空多想。 他从背包侧边的口袋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裴宴时:“对着伤口冲。” 裴宴时接过,将裤脚撩高,哗哗冲着伤口,问秦炽:“这蛇有毒么?我之前听说,长得越花的蛇越毒,刚才那蛇花里胡哨的,我怀疑有剧毒。我今天不会交代在这儿了吧?” 秦炽拉开背包拉链,从里翻出医药包,放在一边,又摸出个车钥匙大小塑料包装的,里面装着个小白片的东西。 “这什么?”裴宴时看着秦炽撕开了包装。 “肥皂,酒店里的。”秦炽答完,将方片小肥皂怼在了裴宴时脚踝的伤口上,来回摩挲,“你继续冲,别停。” 肥皂与肌肤摩擦,产生泡沫,又被清水冲走。 秦炽同时说道:“你运气算好,刚才那条蛇没毒,但野山环境复杂,不排除蛇的口腔里会有其他病菌,所以还是需要做点处理。” 裴宴时:“你确定没毒?” “嗯,我刚看到了,是条玉斑锦蛇。以前在中队的时候,给群众抓过很多次这种蛇。” “那它刚才抻着身子在你身后,一副要攻击你的架势。” “估计是我无意中侵犯了它的领地,它出于防御发起攻击。”一瓶矿泉水冲完了,秦炽拿过刚才放在一旁的医药包,从里面翻出一瓶消毒酒精,拧开后给裴宴时脚踝处的伤口进行二次消毒,最后,他揭了片创可贴,粘在裴宴时的伤口上,同时问,“刚才为什么要扑过来?万一这蛇有毒,想过后果吗?” “你还说我,”裴宴时反问道,“你不是野外经验丰富么,如果刚才那条蛇有毒,如果没人替你挡这一下,你想过后果么?” 脖子上的肌肤比较细腻,伤口也比较表层,秦炽折了根碘伏消毒液,帮他擦拭:“你怎么知道毒蛇我就避不开?” 裴宴时讶然:“所以你之前看到那条蛇了?” “没。” “?” 秦炽:“我和你接触的职业环境不同,我们这一行干久了,对危险有本能的敏锐度,如果我没发现它,不是我发现不了它,而是它原本就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威胁。” “……” 裴宴时稍愣,片刻后,扬了扬眉,语气似随口附和又似假意捧赞:“那秦队长真是厉害。” 秦炽没理会他语气好坏真假,帮他清理完脖子上的伤口,收拾医药包的同时,说:“刚才推你,我的不是,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光口头说就行啊。”裴宴时直觉这又是机会。 “那你想怎么?” 裴宴时理所当然道:“我很累,不想爬山了,你背我上去。” 秦炽拉医药包拉链的手停了下,过了会儿,说:“行。” 放回医药包,重新把背包背在身前,他在裴宴时面前蹲下:“上来。” “这么快?你都不用歇一下?” “我身体要有你这么废也不用当消防员了。” 裴宴时伏上他的背,秦炽捞住他两条腿,稳稳地站了起来。 后面的路依旧不是很好走,又因为背着个裴宴时,秦炽走得并不快。 两种情况下,裴宴时会体谅地下个地。 一个是在补给站买水时,一个是,碰上比较崎岖艰险的路段,爬山的人不方便背着人前进时,裴宴时也会下来,然后在秦炽的领路指导下,手脚并用地攀上去。 这种路段不多,间接性遇上。碰上了裴宴时表示理解会下来配合,一旦通过这类路段他又立马手往秦炽肩上一搭,表示自己体力尚未恢复还需要辛苦秦队长再借个背。 在秦炽看来,裴宴时替他挡了一口蛇牙,虽然蛇没毒,但万一有毒呢,这么一算,四舍五入,裴宴时算是他救命恩人。 而他还在不明情况之下,把救命恩人掀开导致人脖子上多了道血口子。 秦炽那复杂凌乱的情绪里,多少是掺了几分歉疚的。 所以,尽管知道裴宴时有点仗着这份人情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言行放肆,可只要裴宴时不触及他底线,他也做不到拒绝。 后面的路程,裴宴时除了几乎想黏在他背上以外,起码没动手动脚想摸这个肌那个肌了。不然他再复杂凌乱的情绪,估计都会被暴躁火大给覆盖没了。 但他多少高估了裴宴时的人格,快到山顶的时候,忍了大半程的某人还是没忍住犯欠。 先是嘴欠。 “秦炽,你体力真好,等哪天你愿意跟我了,我们试试一夜七次,你肯定受得住。” 这傻逼是看到要登顶了,也不需要人背了,自我解除欠骨头封印了。 秦炽忍了,没搭理他。 结果这人又开始手欠。 裴宴时探手钻进秦炽背在身前的背包和胸膛之间,继而往下,在秦炽腹部的位置停下,并着手指,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用指腹在上面暧昧地画圈。 画到第三个圈的时候,秦炽腾了只手出来,摁住裴宴时造次的手。 他把裴宴时的手拎开,然后撒手,把人从背上放了下来。 “剩下的自己走。” 秦炽撂完这句话,径直往近在眼前的山顶走去。 裴宴时看着他的背影,颇有几分志得意满地说:“腹肌我还是摸到了。” 秦炽依然没理他。 他提高音量,又补了句:“手感真好。” 山顶很宽阔,东西南北的边界距离很远很远。 他们上来的时候,赶上晚霞谢幕。 赤金色的落日嵌在地平线上,将远山描出一条暖色的边。 转眼,太阳便彻底落下去了,山风从这头吹向那头,带着高处独有的微微凉意。 有饭菜的香味从远方飘来,裴宴时逆着风向看过去,很远的地方,有山友搭了帐篷,支了炉子和小锅,在准备晚饭。 砰的一声,是秦炽卸下书包,丢在脚边的平地上。 他走到山顶边缘,站立望远。 裴宴时也把背上的包卸了下来,人跟过去,站在秦炽旁边。 两人静默着看着远方。 过了不知多久,裴宴时先出声:“天暗下去了,你在看什么?” 秦炽一开始没答他,过了片刻,才道:“没看什么,只是累了,站着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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