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间应该是没踩秦炽的底线,过了会儿,他回了个“收到”。 在秦炽回来之前,裴宴时听见楼下传来摩托车轰隆隆的声响。 过了没多久,房间门被敲响。 裴宴时过去开门,秦炽走了进来。 房间里有饭菜的香气。 裴宴时朝客厅的桌上抬了抬下巴:“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可以一起。” 秦炽把背包放下:“吃过了。” 秦炽去洗澡,裴宴时坐回桌前:“你买什么了?” 秦炽:“自己看。” 裴宴时起身,拉开他背包的拉链,最上面的东西应该就是新添置的。 一个黑色头盔。 裴宴时拿起来,问:“就这一个头盔吗?” 秦炽的声音透过水流声传来:“你以为还有什么?” 裴宴时低眼瞧自身:“衬衣西裤骑摩托车合适?皮鞋爬山合适?” 裴宴时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一侧的墙壁,听到秦炽在里面说:“能不能学会骑摩托和你穿什么没有绝对关系。至于爬山,谁说要带你一起了?” 裴宴时被噎了一下,但他没说赖皮话,只给李秘书发了消息,让她给自己准备一套爬山装备送来酒店。 夜半酒店房门被敲响时,是秦炽去开的门。 快递员问“是裴先生吗”,秦炽扫了眼另一间关着的房门,道:“是。” “这是闪送给您的包裹。” 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 秦炽签收,接过,关上门。 他站在原地,掂了掂重量,最后似是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然后把东西放在了公共区域的沙发上,进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时,裴宴时竟已早早醒了。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见秦炽出来,笑着打招呼:“早。” 秦炽路过他,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后直接在裴宴时对面坐下。 拿过一片蛋煎面包块,他说:“背包里的东西到时候精简一下,用不上那么多。” 裴宴时正喝着牛奶,闻言抬眼,意识到秦炽这话真正的意思,眼尾勾笑:“当然。” 早饭过后,两人退了房。 这次不开车,裴宴时暂时把背包留在了停在酒店外的车里。 秦炽的包也一同丢进了后座。 走到大摩托前,秦炽跨坐上车,戴好头盔。 插钥匙点火的同时,秦炽示意裴宴时:“上来。” 把那顶黑色头盔戴好,裴宴时坐了上去。 上车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手放哪里? 往前,是抱秦炽的腰,或拽他衣摆。 往后,是扶摩托车的后尾架。 裴宴时决定以退为进。 他双手后撑,扶住了后尾架。 秦炽问:“好了么?” 裴宴时:“好了。” 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引擎声响起,不多时,摩托车起步,冲了出去。 裴宴时上身被惯性带得往后仰了下。 他稳住重心,坐直身体。 即便戴着头盔,耳边的风噪声依然很大。 裴宴时上身往前凑了一点,问秦炽:“我们去哪儿?” 摩托车的轰鸣声和呼啸的风声一起掩盖了他的声音,秦炽没听见,没答,裴宴时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秦炽这回听见了,风稀释了他的声音,裴宴时听见他说:“很快就到了。” “很快是多久?” “十分钟。” 十分钟,那也太快了。 也不知道够不够他的手从摩托车的后尾架自然而不刻意地转移至秦炽的腰际。 这一刻,有点像是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秦炽被学霸妹子表了白,自己心烦意乱地跟着秦炽回了未央巷,他想说而不敢说,欲上前却又止步。 站在卫生间里,站在秦炽的身后,看着秦炽微弓的背脊,浮想着,如果能来一阵风就好了,那样,他就能窥见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来自于秦炽的隐秘。 现在,秦炽和当年一样,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身前,上身前倾,紧实的后背弓出流畅而性感的线条,比起当年的清瘦骨感,那一层薄布料下,多的是一份仿佛随时能喷薄而出的力量感。 在急速倒退的风景中,在猎猎风声中,裴宴时眯眼瞧着前面这具成熟的、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和当年一般,肮脏又纯粹地想,来个陡坡,或者浅坑,都行,他就可以恰如其分地撞上前,抱上秦炽的腰。 ---- 赶上初一啦,大家过年好呀~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第53章 学车 裴宴时的期望落了空。 秦炽骑摩托车这项技能掌握得太熟练了。 一路过来,不是没坡没坑,但秦炽都能在风驰电掣的车速中,极其丝滑地避开。 只偶尔碰上减速带,很轻地颠簸一下。 这摩托车的减震性能也是够好的。 以致于到地儿了秦炽让下车时,裴宴时的怨气简直比摩托车的车尾气还重。 头盔都摘下后,秦炽看他皱眉不悦的样子,以为他是坐惯了四个轮子的现在坐俩轮子的体感不适,于是问:“还学么?” 裴宴时怎么可能放弃和秦炽有正当理由相处的机会,他轻挑眉:“学,为什么不学?” 秦炽带他来的这个地方道路很宽阔,两侧是排列规整的大片大片的草莓温室大棚。 由于已经过了草莓的采收季,这会儿人不多,来往车辆更是寥落。 最主要的是,过程中一个学不好摔了,车翻下去也是松软的土地,摔不出大毛病。 秦炽落下脚撑,从车上下来。 “你来。”他冲裴宴时说,“把头盔戴好。” 裴宴时:“可以不戴么?” “不可以。” “丑。” “摔了会更丑。” “你别让我摔不就成了。” 僵滞片刻,秦炽只好道:“随你。” 裴宴时把头盔扔给秦炽,跨坐上车,两手握在了两边车把处:“然后呢?” 秦炽把头盔放好后,走了过来,挨个给他介绍重要的车部件。 “这儿,左手,离合。”秦炽在裴宴时左手边车把前面的车柄上点了下,又指向裴宴时的右手边,“那边,是油门。” “摩托车的刹车前后轮是独立的,分手刹和脚刹,手刹,左后右前,右脚也可以后刹。” “还有你的左脚,控制挂挡。” 又简单提了下双闪开关和左右转向灯后,秦炽开始教他怎么发动摩托车。 “先点火,插钥匙,”秦炽说,“钥匙现在插着,你把它拧向开的那边。” 裴宴时拧完后,问:“我现在直接就开起来?” “嗯。一档,很慢。” “行。”裴宴时应完,想起什么似的,眉梢微扬,朝自己身后抬了下下巴,“教练教学员不都在车上坐着么?秦教练不坐上来?” 秦炽:“你当我教的是四轮的?” “两轮的不能这样么?” “能,但没意义。”秦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不顺着他说,故意讲刻板道理,“我坐上去,不就是你载我么,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年轻人学个东西,别冒进。或者你窝前面坐着,我来开,那和我在边上站着讲也没什么区别,你说呢?” “哦,好吧。”裴宴时也不勉强,“那接下来是挂一档?” “不是,右脚踩下启动杆,同时拧油门,捏紧离合器。” 裴宴时照做,又问:“该挂挡了吧?” “嗯。” 裴宴时抬起左脚。 原本一只脚还撑着地,这下两只脚都离开了地面,他一时无法掌控住整个摩托车的重量,重心一歪。 “诶、诶、诶秦炽!”最开始的那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裴宴时确实有点儿慌,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于是那点不足道也的慌顿时就变成了别有用心的计,“我控制不住它,我要摔了秦炽!” 他话音落下,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那只手收紧,车把和离合一同被掌控。 秦炽离他很近,另一只手扶着摩托车侧面,找准力,稳住了要侧翻的摩托车。 裴宴时低眼,瞧着秦炽覆住他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手背青筋隆起,和自己相触的那片掌心,因生了茧,有着难以忽视的粗粝感。 “愣什么?挂挡。”秦炽淡淡的嗓音响在耳侧。 裴宴时因为他的话,下意识偏头。 这会儿两人贴得极近,裴宴时偏头的瞬间,嘴唇堪堪擦过秦炽的唇侧。 时间仿佛定格。 裴宴时坐在摩托车上,比秦炽矮上一些。 于是他抬眼。 而秦炽垂眼。 两人嘴唇轻轻擦着,还未分离。 最后,是秦炽先退开,他眼神有种晦暗的冷淡:“还学不学了?” 裴宴时踅摸着他的神情,放低姿态,故作依赖:“学啊,可我怕摔怎么办?” 他还掀了下自己左腿裤脚:“你看,之前在你家摔的那一跤还没好全。” 秦炽瞥了一眼,从脚踝至膝盖弯处,有一道长且狰狞的擦伤疤痕。那疤痕横在白皙的皮肤上,结的痂还没掉干净,显得越发醒目。 秦炽视线上移,对上裴宴时的眼:“我在,你摔不了。” “真的么?” 秦炽“嗯”了声。 “那你过来。” 秦炽有些警惕:“干什么?” “你凑近一点,方便保护我么不是。” “……”秦炽微皱眉,“这个距离够了。” “你不过来,我没安全感。” 秦炽一副“服了你”的表情,往前了一步。 结果刚上前,某个有所蓄谋的人头一偏,秦炽的嘴唇就被咬住了。 “……” 裴宴时咬着他的嘴唇,往外扯了一道,松开的那一刻,两人的唇瓣间,牵出一条黏湿的银丝。 “裴宴时!”秦炽怒道。 被怒斥的人却弯着眼睛朝他笑了下:“谢礼。” 为防秦炽发飙,他先卖乖:“我现在要好好学了。” 说完,注意力回归到了摩托车上。 在秦炽的盯视下,裴宴时又重复了遍刚才的操作。 他学东西快,这回很好地掌握了摩托车的平衡。 左脚踩上变速杆,挂了一档。 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不高不低的轰隆响声。 车子顿时有了往前的趋势。 裴宴时还没开口问,秦炽在旁提醒:“左手慢慢松离合器。” 指尖放松,裴宴时说:“这和开车差不多。” “嗯。” 离合一点点松开,摩托车开始向前。 裴宴时稳稳地骑了出去,他虽骑得稳,出口的语气却故作不稳:“秦炽,你跟紧我,我怕摔。” “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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