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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那时候的难堪，明宇说不出“发情”两个字。他已经没办法解释更多了，也想不到是否有遗漏和破绽，只能恳求地看着程云括，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无论如何，他没有肖想过以引诱Alpha的方式一步登天。 这是明宇在自己面前话最多的一次。 程云括其实依旧不相信明宇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Omega，但是他也不相信一个Omega真的会蠢到什么措施都不做就闯进都是Alpha的场合。 明宇发情后，当时程云括恼怒之下只顾着逼问和羞辱他，现在回想起来，明宇的反应的确不像是刻意的。 当时决定把明宇留在身边，程云括就看过他的资料，一个小地方来的普通Beta，刚到临江不久就来了程家，看着不是会玩心机手段的人。 哪怕他很会伪装，设计在众多Alpha面前发情也太冒险了。反正已经让章冉再去查了，是真是假、有没有猫腻很快就能分辨了。 没查出问题那当然最好，程云括在心里其实也倾向于这个结果。只是在此之前，他面上的态度自然不会有任何松动。 能说的话明宇都已经说完了，可是程云括似乎没有相信的意思，仍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 明宇被盯得越发心慌，这套真假参半的说辞如果不能帮他度过这关，他根本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一想到在笙夜那样受辱，可自己微小的愿望还是有可能化为泡影，绝望慢慢啃啮着明宇的心，他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明宇赶快擦掉，他怕程云括看到要不耐烦。可是他越着急擦，就忍不住哭得越凶。 “行了，我什么都没说，哭成这样干什么？”程云括果然语气不耐，但他却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对明宇说，“过来。” 明宇看了一下沙发，又看了一下程云括。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敢，他一时没动。 “过来。” 程云括又重复了一遍，明宇这才赶紧走过去，浑身紧绷地坐下。 程云括粗鲁地擦了擦明宇的眼泪，心里恶狠狠地想：真会装可怜。 “既然说这个让你不高兴，那就说点别的。”看明宇渐渐止住眼泪，程云括随意而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不如就说说，你的那个‘请求’吧？” 明宇的身体变得僵硬，程云括却不甚在意，他拧过明宇的脸，看着他嘴角的伤口，笑得有些暧昧。 “我那天说过吧，那种条件不是每天都有。当时你不答应，现在轮到你求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买卖了。如果你说的的确都是真的，我可以不把你是Omega的事说出去，但我不会额外给你钱，也不会送你继续读书。至于工作，既然你说你很需要程家这份工作，那正好，也不用再换了，我就发发善心，让你留在程家。继续，做帮佣。” 言下之意，是要他一边做帮佣，一边做程云括的…… 程云括满意地看着明宇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忘了，让我高兴才是最要紧的。只要你安守本分，够听话，跟着我的这段时间，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亏待你。但如果让我发现你生出一点不该有的心思……你知道后果吧？” “……知道。”明宇点点头，黑色的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谢谢……谢谢二少爷……” “嗯……是该谢谢我。”程云括隔着衣服揉了揉明宇的腰，轻笑了两声，“你好像有点开窍了。” 忽然被程云括这样亲密地抱着，明宇本能地推拒了一下，然而程云括动作一顿，明宇就反应过来他做错了。他眼神马上变得紧张，下意识小声说：“对不起……” “不用怕。虽然你是假性发情，我权当你正在发情期，这几天不碰你。但是……”程云括稍稍用力按了按明宇嘴角的伤口，不无暗示，“既然给你几天准备，该学的学一学。不想身上再添伤口，除了听话，还得机灵点，懂吗？” * 章冉发来的资料，跟程云括上次看到的没什么差别，只是关于他家里人的信息更多了一些。毕竟前后也只隔一个月，而这一个月里，明宇的行迹和社交更是简单地看不出任何问题——他不是在程家，就是在程云括身边。 通讯明细只有寥寥几条，除了家人，就是柯小旗。明宇来的时候在临江就没什么亲戚朋友，现在来往的人仍然没什么可疑的。 程云括把章冉发来的几张图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么简单的社会关系，明宇的确没有靠着设计Alpha上位的条件。 “少爷，他怎么了？突然查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唔……没什么问题，准备用他，我再摸摸底细。没事，挂了。” 按照明宇说的，他变成Omega是来衡枫苑前不久的事，那么他刚在程家的时候没什么痕迹，章冉也没发现异常，这就能对得上。 不过章冉这么一问，倒让程云括意识到，明宇的体检就不能在家里帮佣一直做的医院了，太容易被发现。于是他联系他的私人医生莫子芃，给明宇在他的私人诊所预约了体检。 一方面检查一下明宇这个Omega之身到底怎么来的，另一方面，上程云括的床，当然要干干净净的，别有什么怪病隐疾。 拿到了新的体检报告，程云括还专门和初来程家的那一份对比了一下。结果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两份体检报告，都不可能作假。之前那份确实是Beta，而最近这份则是Omega，等级也不高，D级而已。只不过后者在诊断记录里多了一句“腺体发育未完全成熟，初步诊断为迟型分化，未见其他异常，建议一个月后复查。” 迟型分化？程云括在心里琢磨，这明宇，难道真的没撒谎？ 莫子芃倒是发来了语音特地解释了一下：迟型分化是一种发育疾病，大多数的迟型分化都伴随着身体器官的并发问题，但对于极小一部分人来讲，受基因的影响，就只是分化推迟而已，只不过这种人也要定期检查，确保身体没有其他问题。明宇看上去的确是后者，但因为毕竟刚刚分化，性腺和Omega的机能还不是很成熟。 莫子芃很清楚程云括的脾性，他提醒程云括，别玩过头了，这样的Omega在性事上需要循序渐进，否则对身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啰嗦，程云括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 玩花样，那当然还是要找苏夜，明宇这种木头，也就是偶尔换口味罢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程云括顺手把体检报告塞进床头柜的抽屉，这才让明宇进来。 明宇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铸铁珐琅锅和一人食的餐具，挺重。他慢慢走进来，刚刚放在桌子上，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程云括就打着哈欠说： “下去吃，都是味。” 说着他就翻身坐起来，披上睡袍走出房间。 之前还说头晕难受，非要在房间吃的。明宇看着程云括的背影，眨了两下眼睛，乖乖地端起托盘，又小心翼翼地跟着程云括下楼了。 ---- 明宇是乖木头 （耶！赶上周一的最后半小时！）
第16章 抵御 ==== 出尔反尔，随心所欲，程云括的生活习惯就是这么糟糕，和程翌从小的严谨自律完全相反。 他还小的时候，余闵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可他就是讨厌余闵轻声细语下没完没了的规矩，所以坚决不听，死性不改。 后来鹿鹿和小何分给他，程云括最初还挺喜欢鹿鹿那张脸蛋的，可是她简直就是余闵的翻版。有时候程云括简直搞不清楚他们俩之间到底谁姓程。 小何，跟鹿鹿一样，风风火火，还有点马虎，可她永远是笑眯眯的。就算被程云括搞得头疼，只会半是无奈半是撒娇地抱怨两句；被骂得狠了，也不放在心上，哭一阵儿就又是笑脸。 所以小何跟在程云括身边的时间最长。 而明宇，除了听话一无是处。 虽然有时候也不耐烦明宇听不出弦外之音，但好在他从来不和程云括顶嘴，这点就比小何更让程云括喜欢。 就比如说程云括一觉醒来改了主意，让明宇端着挺重的东西上下跑，他也毫无怨言；等程云括吃完，甚至会殷勤地追问： “二少爷，好吃吗？” “还可以吧。”程云括正回复潘文铎的消息，随口应付着，“怎么了？” “之前常订的那一家最近送来您总说不新鲜。我换了一家店。”被程云括肯定，明宇似乎放松了一些，他腼腆地笑了一下，“那以后就都叫这家吧。” 听出明宇语气里带着兴奋，程云括好笑地看他。 明宇怕自己，尤其现在。他大概一直心惊胆战上床的事，可还是尽力装出平常的样子；明明对自己偶尔的触碰一惊一乍，却还会在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上笨拙地讨好自己。 大概还在做“如果够听话二少爷就会放过我”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你决定。”程云括擦了擦嘴，顺手把明宇抱进怀里，故意拍了拍他的屁股，“这么上心，下次你亲手做，更新鲜。” 明宇下意识把肩膀缩紧，可程云括抱得很用力，他笑着逗了逗明宇的下巴，松开他：“把昨天那套西装熨一下，我要用。” 程云括走后，明宇自己也吃了点东西，继续打扫家里。 程云括最近挺忙，出门总是穿得正式，明宇要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及时送去干洗，再分类挂好，收进衣帽间去。其实程云括的衣服多得换不完，可是他就偏爱很少的几套，如果要穿的时候发现还没准备好，就会发脾气。 明宇最怕程云括发火，在笙夜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了。只做帮佣，明宇当然可以做好分内的事，不会惹程云括生气；可现在，他首先是程云括的床伴，又有把柄捏在程云括手里，程云括当然可以为了泄愤迁怒他，或者仅仅只是用他取乐。 要知道，程云括这几天回家，脸色都不是很好。在程云括身边的时候，他都是极尽可能的乖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程云括并没有那样做。即便心情不好，也没有拿明宇撒气；答应了最近不碰他，就真的没有出尔反尔。 先前被那样逼迫折磨，这几天忽然得以喘息，即便明宇知道不能放松戒备，他还是会生出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他甚至有片刻很感激程云括对他平和的态度， 竟然觉得，只要程云括不用他是Omega的事大做文章，其他事就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一旦出现了这样的念头，明宇就会想起给他带来极大痛苦的那一夜。而很快他就得再一次躺在程云括的身下，心甘情愿，任由他从身到心那样撕裂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明宇就会消沉难过。 被矛盾和混乱的情绪反复拉扯，明宇渐渐有些依赖程云括和颜悦色的时候——因为他的情绪全看程云括如何对他。明宇甚至天真地想，只要他听话，程云括就能放过他，不逼着他做那件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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