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这位宿主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但算算时间,等郑愿长大之后,这位宿主还健在,想必现在是死不了的。 就是容易咳血。 看一眼这位宿主烟不离手,咳出血了都要先抿一口烟嘴的样子,2526不禁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少操心。 李一漾刚走进门就对上男人如野兽一样锐利防备的目光。 对方的身躯像座巍峨的铁塔一样,肩宽而腿长,身量健壮,即便李一漾已经很高了,可相比之下,他的身量还是不够看。 但男人的身材无异是非常好的,无论是显出轮廓的胸肌还是那双笔直的长腿,都非常美妙。 李一漾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觉得男人的眼神也定在了他的身上。 这幅皮囊有些男生女相的柔美,不过因为病弱,那种美褪化了不少,如果光看他的脸,绝对不会有人承认现在他这幅面白肌瘦的样子好看,但因为他沉淀的气质,又让人觉得他似乎是美的。 不过对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欣赏和相貌上的绮思,那是一种警惕的打量,像树林里张开獠牙的野狼。 李一漾任由他看,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烟雾袅袅,模糊了他的面孔。 他好像感觉不到对方突然怒涨的气势和浑身紧绷的肌肉,撩开底袍,他慢条斯理地坐在床沿,双腿交叠,烟杆落在了小臂上。 “命真硬,这样都死不了。” 李一漾轻轻一笑,早就被鲜血呛坏的喉咙并不怎么悦耳,但也不难听,反而在沙哑中有些别样的性感。 男人从他进来开始就警惕地绷起了浑身的肌肉,却没有后退,而是用那双凶悍冷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对方的眼神也并不如常人的清明,混沌凶狠,看起来倒真的像一头未开智的野兽。 “你是谁。” 他许久没有进食和说话了。 李一漾只是让他活了过来,却没有任何精心的照料。 重伤濒死的人即便醒过来应该也是四肢无力,虚弱又憔悴,可男人刚醒来就能下床,浑身的威势看不出一点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腹部的伤最重,现在上面缝的线还没拆,缠着厚厚的一圈绷带,上面又渗出了不少的血。 赤.裸的上身还能看到一些别的伤,覆盖着一些陈年旧疤,在肌肉虬结的身上像一个个战损的勋章。 李一漾敲了敲烟杆,眼神没有掩饰的从对方身上扫过,一路从他的腰腹看到他肌肉紧实的长腿。 “你未来的主人。” 这样的人,真适合当一个人形兵器呢。 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他抿了口烟嘴,咳出了一口血,又面不改色地咽了回去。 男人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煞气十足的脸上浓眉紧皱,混沌的双眼似乎正在思量什么。 忽然腹部一阵钝痛让他低下头,他看着溢出的血迹已经彻底染红了绷带,甚至汩汩的开始下渗,他伸手拭去了那缕血迹,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他的鼻尖。 他应该已经死了。 可现在又活了。 沾着鲜血的手紧了紧,迷蒙的双目终于松开,“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 “主人。” 李一漾始终不急不缓,这个时候才重新把视线投向他。 男人跪在地上,却也脊背笔挺,头颅不愿意垂下。 当时不愿意成为丧家犬而奋战至死,现在也因为捡回了一条命而将自己交付。 李一漾很了解这样的人。 既有着不愿意屈服的傲气,却也有着一往无前的忠心。 更何况这个男人,似乎和常人不一样。 “过来。”他敲了敲烟杆,轻轻张嘴。 跪在地上的人用那双冷冽的眼睛看向他,挺着背膝行到他的面前。 生来就被人以畜牲对待,可他仍旧没有折断他身上的傲骨。 哪怕现在他低人一等地跪在地上,等着自己被套上项圈,他也不卑怯,双眼明亮而坦然。 李一漾看的入了神,这样的眼神是很吸引人的,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对方的双眼。 他的手指冰凉,上面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烟草味,但动作却很温柔。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抿紧了唇,眼眸垂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又低又沉的声音带着男人十足的磁性,很好听。 李一漾收回手,眼眸轻落到他的脸上,轻声说:“那你就叫阿一吧。” 阿一。 一这个字虽然简单但很有含义。 只有最好的最独特的才能称作为一。 男人,不,阿一在斗兽场也是最好最凶的那个唯一。 “是。” 他抬起头,直视着李一漾的眼睛。 这样以下犯上的眼神李一漾并不觉得冒犯,相反,他很喜欢。 养狗有什么意思,当然还是要养会咬人的狼。 他笑了,苍白瘦削的脸刹那间如夜间盛开的昙花。 阿一看的一顿,又垂下眼,一只手落到了他的头顶,轻柔的没有一点重量。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小时候谁给他饭吃他为谁卖命,但那些人丑陋又肮脏,这个新主人很漂亮,应该会给他吃很多饭吧。 …… 李家大少活了这可算一件大事。 毕竟他是李家的长子,一个被冠以继承人名号的身份,可他天生病弱,不知道哪天就死在现任李家家主的前面,所以大多数人并不把宝押在他的身上。 尤其在这次被抬上手术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做好了他会死在上面的准备。 可他不但活了,除了看着比较病态之外,竟然看不到一点颓靡的死气,反而一举一动都自带一种独有的风华。 李一漾踏进李家大宅的时候,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目前李家还是大族,虽然各自在外面都有房子,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都住在大宅里,只有李一漾因为身体的原因需要静养,独自住在外面,但不代表他被单独分出去了。 今天是为李一邢李小少爷举行的洗尘宴,洗的是哪里的尘,自然是医院的尘。 来的人不算多,可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此时看着站在门口的李一漾,这李小少爷的洗尘晏莫名微妙起来。 毕竟相比较,还是这位李家大少更福大命大。 “哥!”李一邢眼睛一亮,小跑着到了李一漾面前,伸手想要拉他的袖子,李一漾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李一邢顿了一下,却没想这么多,他哥一向不太和人亲近,这也是常态。 现在的李一邢还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少年,比身量拔高的李一漾矮了近一个头,脸上还带着点天真的婴儿肥。 “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看到这位李家小少爷脸上显露的惊喜和毫不知事的单纯,众人心里纷纷百转千回。 这位小少爷知道他身上的器官是从他哥身上割下来的吗。 知道吧。 那还笑的这么亲近又热切,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孺慕还是在剜李一漾的心。 以前就听说这位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性子骄纵又不知事。 现在看来,当真天真又愚蠢。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大少就是天天咳血,但怎么咳都不会死
第148章 李一漾×阿一 1 李一邢天不天真不知道, 但蠢是真的蠢。 至少李一漾这样认为。 他并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一身简朴的长衫,黑发垂腰, 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肩头,手上如小臂长的烟杆古朴典雅,轻轻一抿烟嘴,似神似鬼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 仿佛他脚下走的不是路,而是一步一踏的莲花。 里面的人都呆了一下, 好半晌才回过神,却是因为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无他, 那个男人太高大了, 肌肉扎实的体魄与浑身的煞气更为他高大的身躯增添了一丝威慑力。 只站在那里,好像也像堵墙一样挡住了门后所有可窥见的光。 而他站在李一漾的身后,更像一具坚实厚重的修罗金刚。 这相差极大的视觉体验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由衷的觉得, 这位死过一次的李家大少不一样了。 当然, 也有人偏生不信这个邪。 “一漾,你怎么在这里。”浑厚的男声听不出喜怒。 但这是对于陌生人而言, 现在出声的这位却是李一漾的父亲。 李一漾抬起头,遥遥地看过去,在蜿蜒而上的楼梯上, 站着那个衣着华贵, 哪怕中年也依旧志得意满的男人。 怎么能不志得意满, 李家现在在他手上,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数不尽的财富与翻手为风覆手为雨的权势, 他能够一直抬高下巴俯视所有人。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 可谓人间天堂。 只不过这天堂中坠了李一漾一个人的地狱。 “这里人多嘈杂, 你需要静养,万一不小心冲撞到你怎么办。” 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多少的关切,平淡的只是一句陈述。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中,终归有几分冷漠。 没有人知道李一漾什么时候出院,也没有人通知他今天可以到场。 甚至在此之前,更没有人对他能醒来抱以任何希望。 其他人都没有想要卷进李家家事的想法,这样的事虽然是做父母的下手太狠,可想想他们自己,总是能从中找到不得不做的理由。 毕竟一个将死之人,能发挥的价值尽量还是要发挥到极致。 由此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来看看。”李一漾回答的不紧不慢,他的唇很红,却不是那种水润饱满的红,而是一张一合间都能看到溢出的血丝。 他满口的血腥气,只有用烟味冲散。 “一漾?”一个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的女人震惊地看着他,随即面色一变,略带几分怔忪。 “你过来了啊。”语气并不是特别自然,甚至有几分僵硬。 “是,许久没回来了,总要来做做客。” 他咳了一声,一滴血迹从嘴角溢了出来,身后递来一张洁白的手帕,他面不改色地伸手擦掉了。 李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概是觉得他一个病秧子有些晦气。 不过人都来了,自然也不可能将他送出去。 李父拧着眉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李一邢的时候,眼里带上了几分慈爱。 “一邢,过来。” 李一邢快乐的向李父跑过去,十几岁的小少年,即便病过一场也没受什么影响,唇红齿白的健康又有活力,看一眼就叫人觉得高兴。 “这小少爷看着与李家大少不太像啊。” “一个病入膏肓,一个精心呵护,像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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