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澍慢慢地垂下眼,不敢去看他了,举着戒指的手也低下去,“我知道的,哥哥不喜欢这种。” “哥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他似乎总是冒冒失失,没有好好地追求,约会,正常的恋爱流程统统跳过去,接吻后就上床,又仓促地求婚,将一切都搞得糟糕。 “那座教堂,“他的声音发涩,声带振动着,每一下都像是从砂纸上剐蹭过,“我约在明年的夏天。” 他勉强振作起来,提了提唇角,将头抬起来,“哥哥不要生气。” “再等一等我,好不好?” “我等到那个时候,再对着哥哥求一次,”他很诚恳地保证,“一定把要说的都想好,不叫哥哥不开心。” 他说着,很慢很慢地,收回了那只捏着戒指的手。 没有成功。 那只手腕被姜裴握住了。 他带了茫然地抬起眼,同姜裴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不是说要送我吗?”后者开口,声音低低地说,“为什么还要收回去?” 姜裴松开手,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神情平静得像是将要上台演讲,手指微微张开,平展着,递到了沈澍面前。 “我没有被求过婚,”他矜持地开口,“难道还要自己把戒指接过来带上吗?” 沈澍傻了。 从头发丝到脚趾,连带着捏住戒指的手指尖都僵成一片。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里。 安静大约持续了半分钟,姜裴微微垂下眼,目光涟漪一样,从沈澍的面上一掠而过。 “还愣着?”他空悬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很轻地开口,像是咬住舌尖,十分吝啬地只肯吐出那么几个字眼。 “在等我反悔吗?” 沈澍被这一句砸醒了。 “没有!”他“腾”地一下直起身,抓住姜裴的手腕,情急之下连力道都控制不好。 “哥哥不要反悔,”他的脸涨得通红,匆匆地摇着头,又想要将人往怀里揽。手上出了细密的一层汗,滑溜溜的,几乎连戒指都抓不牢靠,“不许反悔。” 他抓着姜裴的手指,将戒指往上套,手指微微地颤抖着,试了几次,都对不准,好不容易才套到了姜裴左手的无名指上。 刚刚好好,没有一寸多余。 “哥哥反悔不了了。”他拉着姜裴的手,着了迷一样滴盯着看,又牵到唇边,沿着指尖,一点点地亲下去,一直到了指根处。 姜裴被他的呼吸蹭的微微发痒,眯了眯眼,问他,将手抽回来,去看戒身上的花纹。 “是星星,”沈澍凑在他耳边,小声地对他讲,“从前哥哥教我画的星星。” 姜裴看了会儿,拿指尖很轻地碰了碰,“星星送我了,那你呢?” “哥哥是我的,”沈澍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眼睛一点点弯起来,“哥哥就是我的星星。” 他走了很远很长的路,吃了很多的苦,终于能够把他的星星摘下来,永远的藏进怀里去。 星星被他半搂着,很安静,也很配合。 过了一会儿,星星开了口。 “沈澍。” “嗯?”沈澍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声音有些懒洋洋地,“哥哥要说什么?” “今天中午,妈要留我们吃饭,”姜姓星星十分冷静地继续道,“你猜饭桌上,她和爸看见戒指,会怎么样?” 沈澍:“……” “哥哥,”他抬起头,十分诚恳地对着自己的未婚夫讲,“要不,我们现在私奔吧?” “往好处想,”姜裴抬起手,转了转戒指,声音里带了很轻的笑,“最起码,你能叫我爸岳父了。”
第104章 番外4 生病(上) 章前提示:姜裴是攻!!!不要站错!! 榕城从入冬以来,气温一直没有低于过10度。 公司里按照惯例早早供了暖,家里的地暖也足得很,姜裴嫌热,常常连外套都懒得带,只穿件衬衫,被沈澍盯了几回,才多套一件粗针织的马甲。 饶是这样,他依旧觉得燥,每每不忙的时候,就要溜达去楼顶天台上,吹会儿风才舒服些。 他娇气得很,怕冷又怕热,冬夏都不痛快,偏偏手脚又常常是凉的,来回折腾,就总要闹出病来。 这次也是一样。 气温降得猝不及防,一天之内跌下了0度,姜裴在室内闷得头疼,热气熏蒸得脸颊都发烫,出门时被冷气猝不及防一扑,当晚就发了烧。 沈澍同他睡在一处,半夜里惊醒时,察觉贴着的皮肤烫得吓人,才发现这人生了病。 于是兢兢业业的徐梁医生再次被紧急召唤到了宅子里。 几场情事经历过,沈澍早已不似当初那般转不过弯来,没等徐医生开口问,自己先交代了彻底,“没伤着,没留在里面,就是普通的着凉。” 末了,又警告般地看了人一眼,“别瞎想,好好看病。” 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的徐医生:“……好。” 姜裴这次的症状算不得多重,徐梁瞧过,开了几剂药,立时吃下去一副,又用降温贴敷在额头上,不到两个小时,热度就消下去大半。 烧是退了,人却没什么精神,肌肉关节处残余的酸疼感还在持续着,整个人也软绵绵的,实在没什么力气。 沈澍将徐梁打发走,回了卧室里,靠坐在床头,用被子将姜裴裹得严严实实,寿司卷一般,搂在了怀里。 姜裴吃了药,本就困着,又生了病,意识不大清楚,嫌这样不舒服,被拘束得动弹不得,在被子卷里挣扎着扑腾,像是尾蹦上岸的鲤鱼。 “嘘,哥哥别动,”沈澍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将人往怀里按了按,隔着被子压住,“一会儿风灌进来,又要烧。” “热……”姜裴含混不清地咕哝两句,大约是药效的缘故,额上起了很薄的一层汗,连带着脸颊都被蒸得透粉。 沈澍只好伸长手臂,够着了床头的湿巾,拿过来一点点地替他擦。 “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上点心?”他难得逮着这样理直气壮的机会,教育姜裴道,“衣服也不肯好好穿。” “病了这样难受,还要吃药。” “再有下一回……”这句停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威胁来,最后只得假模假样道,“就一周不许吃甜点了。” “呜……” 怀里人的动静不大对,沈澍忙低下头去看,刚好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眼眶红了一整圈,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欺负我,”姜裴扁了扁嘴,眼睛眨着,慢慢地浮了一层水汽,“怎么这样?” 说着,又将头偏过去,很有些生气的模样,“我不要和你说话。” 这人大约是病得糊涂了,竟撒起了娇。 这样的姜裴沈澍哪里见过,吃惊之下,几乎连手往哪搁都不知道了。 姜裴从前的声线有些偏冷,这时病着,倒是软了许多,说着赌气的话,声音也是轻轻的,落到人心口上,细细密密地泛起痒来。
第105章 番外5 生病(下) “哥哥,”沈澍伸了两根手指,捉在人下巴上,连力道都不大敢用,很轻地将姜裴的脸转过来,哄着一样地开口,“哥哥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姜裴将唇抿得紧紧,一双眼偏着,也不肯落到沈澍脸上来。 姜小公主即便是在病中,也极有骨气。说不肯讲话,果真就再也不理人了。 他不说,沈澍便在一旁故意逗着他开口,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头跟着姜裴的转,硬要凑到人眼前去,不依不饶地追问,“是因为我不许哥哥吃点心,所以哥哥生我的气了吗?” 姜裴抬眼瞪他,浅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圆圆,因为生病而泛出一点水光来,没什么气势,反倒瞪得沈澍心尖儿都是颤的。 他伸出手,虚虚地遮住那一双眼,茸密的长睫从掌心里扫过去,扑簌簌地,像是春日里的柳梢。 “哥哥别这样看我,”他开口,声音里带了一点低哑的隐忍,”不然,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掌下的眼睫颤了颤,那一双含着红的唇微微开合,用了气恼的语气斥责,“坏人。” 怀里的人像是块甜心软糖,连骂人的话都是软绵绵的,简直像是纵容了。 沈澍索性把“坏人”的名头坐实,挡在人眼前的手也不肯拿开,低下头,亲在在那张很好看的嘴唇上。 身下的人做出一点没有力气的挣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动静,很可怜似的。柔软而微翘的唇珠被他含吮在舌尖上,像是熟透了的浆果。唇齿辗转相贴着,那一点薄红晕成了深而艳的色泽,衬着姜裴苍白的面色,格外显得招人疼。 “哥哥的嘴唇都烧得起皮了,”沈澍抬起一点下巴,眼睛微微弯起来,卖乖道,“我替哥哥润一润。” “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同姜裴额头抵着,声音压得很低,同人打着商量,“等哥哥病好了,我就买草莓慕斯回来。哥哥从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个?” 又补充道,“刚才是我错了,不该不许哥哥吃甜点,罚我多买一盒,这样行吗?” 姜裴晃了晃头,很有脾气地将他晃下去,鼻尖很轻地皱了皱,停了会儿,才矜持地开口,“两盒。” “好,”沈澍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下,很亲昵地蹭蹭,“哥哥说几盒就是几盒。” “我最听哥哥的话。” “把我放开。” “不行。”刚才还口口声声讲着听话的人瞬间变脸。 “骗子!”姜裴慢吞吞地在寿司卷里转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信这人半句话了。 “哥哥不要不理我。”沈澍按在他的肩头,将他朝自己的方向一点点扒拉。 “不许碰,”姜裴抖开他,“是你说了要听话的。” “骗子。” “不喜欢你。” “啊?”沈澍眨了眨眼,两条眉毛苦苦地皱在一处,“不要不喜欢吧,哥哥?” 姜裴坚持极了,用沉默表示决心。 “那好吧,”沈澍想得很开,又很迅速地快活起来,用指尖戳了戳姜裴露出被子的一小缕碎发,“那我多喜欢哥哥一点,补上来就好。” 小沈总最后还是没能买回来草莓慕斯。 姜裴退烧的第二天,发热就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这次换刚刚得意了不久的沈澍烧成了一块火炭。 “不是只有病毒性的发热才会感染吗?”小沈总额上贴着退热贴,委屈巴巴地缩在被角,不敢置信道,“而且我只亲了一下!” 哪怕多亲几次回个本呢? 他在心里暗自对徐梁又记了一笔。 果然这位徐医生从来都没有靠谱的时候。 “大约是你欺负病人的惩罚。”病好的差不多的姜裴靠在床边,撩了撩眼皮,捏了下自己这位卧床不起的未婚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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